,凑近的时候,商稚言可以清晰看到她脸上修饰过的痕迹。应南乡皮肤白皙,眼睛灵活漂亮,她没有化太浓的妆,五官优势完全凸显,正是十七八岁少女应有的姿态。商稚言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眉毛和睫毛瞧,应南乡让她闭眼睛,她就乖乖闭眼睛,让她抿嘴,她就乖乖抿嘴。
    转头再看镜子,镜子里的分明仍旧是自己,但整个人都明丽精神了许多。
    “不算浓吧?”应南乡收拾自己的工具,“好看吗?”
    商稚言只是在心里想,原来自己化起妆来是这个样子的。她仍然是她,那张脸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眉目似乎变深了,脸上小小的痘印被掩盖,嘴唇柔润,肤色细腻。她用自己贫瘠的审美确认,现在她是美的,清爽干净。
    张蕾在楼下喊她俩:“余乐和谢朝来了!你们俩行了没?”
    商稚言还在梳头,应南乡奔出小阳台,立刻看见杨桃树下的两个男孩。
    “余乐!”她大喊。
    余乐一下就抬起头,笑脸灿烂:“小南。”
    他身边的谢朝正拿着一个红包袋左看右看,应南乡认出来了,这和刚刚张蕾给她的一模一样。谢朝也抬起头,和应南乡对上了眼。他不认得应南乡,但每天都听余乐说十几遍她的名字,此时见了面,也不觉得应该打招呼,淡淡扫一眼,低头拆红包。
    应南乡蹦回房间,又兴奋又激动,小声地说:“言言,我看到谢朝了!怎么这么帅!”
    商稚言点点头,忍不住笑了。
    她俩终于收拾停当下楼,张蕾和商承志正在门口跟两个男孩聊天。余乐拿到红包,嘴巴甜得像蜜,一个劲地夸张蕾精神好看。商承志语气严肃,正跟谢朝讨论商稚言的学习成绩如何再提高。
    商稚言:“……”
    她觉得他爸有一种奇特的聊天技能,就是把所有的天都给聊死。
    但奇怪的是,谢朝和他很聊得来,两人一来一回说了十几分钟,商承志如释重负:“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谢朝抿嘴笑笑,正在穿鞋的应南乡又戳了戳商稚言胳膊:“他跟你爸笑了!”
    谢朝确实不怎么笑,尤其对着大人的时候。但商稚言猜,是他在余乐家里住的那几天,慢慢练出了跟成年人沟通的一点点技能。余乐的父母脾气性格都很好,除了他爸对儿子比较严格之外,基本上家里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聊。商稚言在他家里吃过几次饭,发现他爸虽然看起来严肃不可亲近,但饭桌上仍然是很活泼的一个中年大汉。平常一顿饭也就半小时,在余乐家里能吃一个钟头,饭毕菜毕,一家人擦桌子洗碗,开着电视看晚饭时段的武侠片和新闻联播,能叽叽喳喳聊上很久。
    商稚言忽然意识到,认识谢朝这么久,她从来没问过谢朝家里是做什么的。谢朝只提过父母做生意,但具体做什么生意,在哪里,他从来不说。
    少年人交朋友,只讲求气味相投。家族、背景、财力、人脉,那是还未来得及思考的事情,两个男孩只要在篮球场上打过一次合作无间的球,就能当朋友,两个女孩只要一块儿上下学一块儿去厕所,就能成死党。商稚言在学校里朋友挺多,但班上和她关系最好的孙羡,她也不清楚她家里做的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但现在,商稚言起了新的好奇:她开始想知道,谢朝在怎样的世界里生活。
    她把应南乡介绍给谢朝,郑重而认真:“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应南乡。”
    应南乡正儿八经地伸手和谢朝握,谢朝的目光在商稚言脸上停留数秒,潦草地碰了碰应南乡的手:“你好。”
    应南乡冲商稚言眨眼,无声地说:果然好酷。
    余乐让她俩别骑车,两个男孩载着去就行。溜冰场开在商场里,人流庞杂,车肯定不好放。为了方便,他甚至放弃了电动车,改换自行车出门。
    应南乡:“我不想坐你的车。”
    但几乎同时,谢朝对商稚言说:“我载你。”
    应南乡:“那我骑言言的车。”
    余乐:“哎,那小南,你载我吧。”
    最后,应南乡载着余乐,谢朝载着商稚言,四人总算出发了。
    商场位于市中心,据说那真冰溜冰场人气极高,光是排队都能排一小时。余乐和谢朝在来接她俩之前已经先去勘察过,顺便领了个号。
    越是靠近市中心,人车也渐渐稠密。经过红绿灯时,两辆车总被分隔开。谢朝终于逮到机会跟商稚言单独说话,轻咳一声:“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商稚言装傻:“有吗?”
    她侧坐在后座,身边就是谢朝的背影。今天气温十四五度,风不大,谢朝穿了件藏蓝色风衣,内搭白色毛衣,看起来是干净帅气的年轻人。商稚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很好看。”她忽然听见谢朝这样说。
    商稚言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又遇上了红灯,谢朝稳稳停下,单脚点地,扭头重复:“今天很好看。”
    商稚言撞上他明亮眼神,从耳朵

章节目录

我的繁星海潮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凡人书只为原作者凉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凉蝉并收藏我的繁星海潮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