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哪里说得不对?”
    江石正色问道:“萁娘,这盒里的每一支香都可用?”
    阿萁见他问得郑重,谨慎道:“这些香我是一道做的,大致差不离,我试点过两支,不曾有什么不妥,但是,我不保证支支都是好的。我也是头次做呢,没个底样,时日又短,还不曾细细摸索。”
    江石又问:“做香可费事?”
    阿萁道:“倒也还好,晒香要得几日,再一个那种细线香有好些折损,因我未曾摸透,好些断的弯的,品相不大好。”
    江石翻出随携带着的火折,将两种香各抽出一根点燃,边等着香烬,边仔仔细细看着线香与寻常的香哪处不同。
    阿萁不解,又有些生气,薄嗔道:“江阿兄,你可是不大喜欢这件信物?”
    江石摇头。
    阿萁睨着他:“既如此,江阿兄怎不大高兴的模样?”
    江石看那附签的线香积得一小断香灰,拿手轻弹,香灰噗簌簌落地,道:“不,小二娘,实是你这件信物太过贵重。”
    阿萁笑起来:“江阿兄又说俏皮话,哪里贵重,香粉还是原先你送我的呢。”
    江石没有先为她解惑,反追问道:“萁娘,还有谁见过这香?”
    阿萁答道:“只我阿姊知道,连着我嬢嬢和阿娘阿爹,也只依稀看了个大概。”
    江石将香匣小心收好,道:“萁娘,你暂且不要向外人透露这种香。”
    阿萁度忖着他的神色,抬眸问道:“阿兄,这香真的贵价?”
    江石道:“贵重无比。”
    第76章 价值连城
    阿萁静静地看着江石。她面前的少年倚在树上, 侃侃而谈,他还有点清瘦, 可他又生得这般高大, 如他身后这棵朱栾, 予你绿荫, 赠你佳果, 足以遮挡风沙雨雪。
    江石没发觉阿萁唇角藏的笑意与信赖, 他几息间心湖连波翻涌,不知想了多少种线香的用处, 随之又生出各种忧虑, 宝物在手,力微却长持, 他们这些升斗小民, 身有生财宝物, 就如稚童举着金锭路过闹市,非但不能得其利, 反会招来杀身之祸。
    “萁娘, 这香的用处。头一处便是寺庙里面, 香通神灵, 信徒拜佛请愿,常点一炉清香在供桌前, 以示心诚。如今寺里的香, 都是和尚自添, 信徒也只布施香丸, 一日用的香再多也是有限。可是,要是换成这种线香,寻个大点的香炉不知能插多少支香,就是没有香炉,拿木升填满米也能插得一二十支,人人都可亲手点一支香在佛前,哪个信徒不愿,哪个信徒不喜?”
    这天下间又有多少的寺庙,又有多少的信徒?心诚祈福寿安康的,为消孽赎罪图不坠地狱的,又有沽名钓誉的,再或有心怀鬼胎的,不一而足,心诚的缸里只剩得一碗饭都要献在佛前,自也舍得一支线香,另有所图的更不在话下,将银钱米粮往寺中布施,供清更是心头所好。
    阿萁心底那丝朦胧的念头总算变得清晰起来,她做好香后,直觉这种香会有大用处,偏偏一时又想不到点子上,被江石这一说,顿时就揪住了尾巴,拍手道:“像我嬢嬢在家常供佛的,也可以点呢,又不费事,再者,要是不用名贵的香粉,贫家也用得。”
    江石苦笑道:“萁娘你可算这香能得多少利?”
    阿萁不语,她又不是什么蠢人,只桃溪一县的得利,其数为巨,若是一州,再抑或一国……她打了个寒噤。
    江石道:“身上揣一两碎银,便能招来贼偷;一船货,能招来水匪;萁娘,你做的香宣扬出去,足以丢命,为夺利,人变鬼,鬼越恶。”
    阿萁紧紧捏着自己的指尖,好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道:“阿兄,线香说穿了也不过如此,那些香铺的人见了之后几日自己就能琢磨出来。既然并非独卖,人人都能得利,又哪里会有这些争端呢。”
    江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鬓,道:“小二娘,你心思质朴,却不知人心险恶。”
    阿萁疑惑:“阿兄教我,想漏了哪一处?”
    江石深深地看着她,沉声道:“萁娘,这中间要是有一人,有钱有势,想要做那个独卖的人呢。”
    阿萁顿时哑口无言。
    “萁娘,几亩良田都能打杀人命呢。”
    阿萁沉吟片刻后,道:“阿兄不要嫌我一心往钱眼里钻,要我将线香藏在家中自用,实在不甘。”
    江石道:“先不慌忙,你先别申张,我打算随着沈家船去禹京,届时看看禹京那有没有线香。要是有,于我们是一件好事,没甚后顾之忧,只管大胆往州县里卖去;若是没有,是好事也是坏事,我们占得一个先机,利有翻番,只要寻个靠山借势。”、
    阿萁点了点头,小声问道:“阿兄,你觉得沈家家主可不可靠?”
    江石迟疑一下,还是道:“我心慕沈家家主,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跟他一般模样,不过,人心膈肚皮,我们也不过见过他两面,虽然疑人不对,但是这小人还是要做上一做。”
    阿萁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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