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为人,他听娘亲说起过,然而此番成亲,赵氏却一反常态。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
    思及此,胸腔的那股怒气几乎喷薄而出,既对叶家也对大意的自己。若非心中铭记着孔孟之道,他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掐死!到底是读书人,做不出粗鲁之事,他说完,暗沉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叶青山,向他讨要一个说法。
    从陈家闯进门开始,叶青山一直保持着沉默。此番被陈佐郎质问,刚张了张嘴,赵氏却是几步挡在了他前面。
    她惊呼道:“你说什么?你求娶的是阿秋?不可能的事!张媒婆明明说你们想娶的是阿宁!”
    陈佐郎不由得颦眉,陈佐郎大嫂指着赵氏怒声道:“你莫在这装模作样,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张媒婆怎的会连此事都搞错!”
    陈家众人附和:便是便是。
    在众人的指责下,赵氏颇有以一当十的气势,她挺直身板叉着腰道:“你也说婚姻非儿戏,莫不是我这做娘的还会害自己的女儿吗?若你们不信,便找张媒婆来对峙!”
    陈家众人没想到赵氏竟然这般有恃无恐,一个个火冒三丈,七嘴八舌的叱责。饶是赵氏再能言善道,她终是抵不过那么多张嘴,她拉了拉叶青山的衣角,示意他说几句。
    谁知叶青山对她的暗示不为所动。
    赵氏几乎气绝,心道真是个不中用的。她心一横,索性一屁股瘫坐到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你们陈家真是欺人太甚,我不收分文将女儿嫁给到你们家。如今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你们却告诉我娶错了人,你叫我们阿宁怎么做人!”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我可怜的闺女啊!”
    叶家这厢的声响早就惊动了旁的邻居,这时间已有不少人披着外衣,在院门外探头探脑的往里瞧,将赵氏捶地痛哭的模样落入眼内,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赵氏在这厢捶胸顿足,还不忘瞄一眼叶寒宁。
    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叶寒宁便懂了她的意思,蹲下来伏到赵氏身上,跟着痛哭。
    陈家知道赵氏泼辣,但没想到能泼辣到如斯地步,简直叹为观止。
    陈佐郎脸黑的如煤炭。
    赵氏抱着叶寒宁哭天抢地一番,指着陈家众人道:“你们还想怎么样?!人是你们要娶的,如今说娶错人的又是你们!你们是不是想逼死阿宁?!”
    陈文郎被赵氏的倒打一耙气个半死,“你这泼妇怎么颠倒黑白,想逼死你女儿的到底是谁!”
    赵氏反唇道:“可不就是你们!你们倒是让街坊邻居来评评理,我们叶家白送你们一个女儿,怎么还成我们的错了?洞房花烛之夜,你们却闹到我们家来,难不成你们还有理了?莫仗着你们家出了个秀才,我儿子也是童生,谁也不比谁差了去!”
    陈文郎噎了一下,“你!”
    “这事儿便是捅到青天大老爷那,我们叶家也是占理儿的!”
    陈家众人愣了一瞬,赵氏心里洋洋得意。
    虽说此事陈家确实是被自己算计了,恼怒当然也是情理之中。但她不信陈家真愿意将这事闹大,更别说闹到官府去。
    且不说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便是真的有,难不成陈家连面子都不要了?陈佐郎左右是个远近闻名的秀才呢。
    赵氏有恃无恐地说完,佯装抹了抹眼泪,却听得陈佐郎道:“好,明日我们就去青天大老爷处评评理。”
    ☆、剁椒鱼头
    待陈家的人如潮水般散去后,赵氏安抚了叶寒宁几句,与叶青山一道回房间。整整一夜,叶青山沉着脸一句话都没说,赵氏想起方才之事,忍不住骂了他几句。
    叶青山默默地受着,并未反驳。
    夜已深,赵氏吹熄灯烛躺到床上,睁眼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陷入沉思。
    她虽不信陈佐郎真的会将此事告到官府,但是她的心里仍有些不安稳。
    陈家得知此事后的反应比她心中所想的还要大。
    不过赵氏也不怕,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耍赖到底,只消他们一口咬定死不承认,陈家又能奈他们如何。再者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已无回转的余地,便是硬着头皮也得走下去。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就把它撞直便是!
    如此想着,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让赵氏没想到的是,翌日早晨,官府的几名捕快冲进了叶家。彼时赵氏正在河边浣衣,邻居大嫂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找她,气喘吁吁道:“叶大嫂,不好了,你们家来了不少官府的人,说是要带老叶回衙门问话,你赶紧去瞧瞧吧!”
    赵氏大惊失色,双手往身上搓了搓,起身就往家里赶。
    她赶到时,叶青山正被几名捕快带着走出院子,身后跟着叶周氏几人。叶周氏一脸的惊慌失措,由叶落秋搀扶着,身子似在颤抖。
    叶寒宁的表情没比叶周氏好到哪里去,吓的嘴唇发白。
    这三人中,倒是叶落秋显得镇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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