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他算哪根葱?
    他转身走进病房,去看颜缘。
    望着他英挺笔直的背影,眼泪终究从余鲤双目中一颗颗滚落下来,如暴雨打新荷。
    山上的一幕幕又回显在脑海中:齐放抱着颜缘,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惶急,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失去最珍贵的东西。他脚步凌乱,失去了所有风度,负着颜缘在山路上狂奔,就像一只野犬被人追赶般狼狈不堪。
    余鲤当时再不懂,现在也懂了。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齐放,怎么会喜欢颜缘了呢?喜欢成这样?甚至如此迁怒向小美?呵呵,如果向小美接住她,恐怕,就是两个人都被毒蛇咬吧?理性冷静彬彬有礼如齐放,竟然这样对待向小美……
    而她,一点儿也不能怪颜缘夺取了齐放的心。颜缘刚刚救过她,颜缘对齐放之情一无所知,颜缘已经心有所属。
    齐放,从未恋爱过的齐放,这一次,注定头破血流。
    她心疼之余,又浮起一丝期冀:只要她守在他身边,总有云开见月明的时候。他和她都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够他们看清很多人,很多事,够他们培养出足够的感情。
    她呆立良久,待平复了心绪,方才踏入病房。
    颜缘还在沉睡中,呼吸心跳都很平稳。王绍珍推辞了两位年轻人要陪伴的好意,压低声音道:“谢谢,我在这里就好,早晨缘缘爸爸会过来替换我的。你们早些休息,尤其是余鲤,明天还要上课呢,缘缘的笔记还要麻烦你帮着做一下。”
    “这个当然的。” 余鲤走过去,捏了捏颜缘的手,手儿微凉,伤处包扎得厚实,针头扎在手背处,一缕缕胶带缠着,在灯光下格外惨白。
    余鲤咬咬唇:“阿姨,对不起。”
    王绍珍摇摇头:“缘缘这样,我如果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当如果说怪你,那也是不可能的。当时情况就那样,如果换了你,也会和缘缘一样做吧?”
    余鲤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王绍珍扯了扯嘴角:“所以啊,这事儿没啥可说了,你们早早休息,以后几天养好精神多来陪陪颜缘就好。”
    余鲤和齐放走出房间时,就见妈妈从走廊另一头过来,旁侧两位中年医生亦步亦趋跟着,边听边点头,又比划着说什么。
    余鲤赶紧走过去,妈妈点点头,向医生道了谢。医生退下后,妈妈方才跟余鲤道:“别担心,没有什么大碍了。专家说你们当时处理得当,后患不大。蛇毒血清已经注射了,他们尽力为颜缘治疗,不会有后遗症。嗯,所有费用,咱们全出。还有,我记得,我们家有不少名贵中药?我们早点回去整理出来,明天带给医生,看哪些能用来调理身体。”
    妈妈想得周到,余鲤感激一笑,抬眼看了看妈妈,又低下头。
    女儿一做错事,就这个表情,余鲤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啦!别多想了。人这一辈子,总有不期而遇的意外,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还活不活了?你看齐放,小时候遭遇那样惊险的绑架,如今……”
    余鲤急道:“妈妈!”
    妈妈住了口,和齐放对视一眼,均无奈一笑。齐放亲历噩梦,如今都已经视如云烟了,偏偏余鲤将这当做痛处,一次也不许提。
    ☆、一丝不安
    颜缘刚刚恢复出院几天,正是周末,钟宸风尘仆仆回到江城。
    放学出校门口见到倚在车子上的钟宸时,颜缘下意识将右手往后一缩。手腕上齐放划出的十字形伤口,入医院时进行了清洗处理,伤处也轻微感染过,因此伤疤现在瞧上去还有些狰狞,钟宸心细眼明,一定会发现。
    钟宸看见她,眼睛顿时神采鲜明,快步过来,伸手要接她。颜缘轻轻一侧,躲过他的手,飞快开门上车。
    坐在副驾驶,右手垂在身侧,钟宸自然看不见,可过一阵怎么办?颜缘飞快动脑筋,没见钟宸脸上,有霎那间的怅然。
    正着急,忽见校门有卖茉莉花串的,颜缘连忙叫:“看!茉莉花!宸哥哥,我要买几串花儿戴。”
    他的小姑娘要花儿戴,钟宸自然无不顺从。立刻转身挑了几串茉莉花,从车窗里递给颜缘。
    趁着钟宸绕过车头进驾驶座的功夫,颜缘迅速将两串茉莉花缠绕在右手腕上,堪堪遮住伤处,心下顿安。
    她举起手腕,让伤处冲外侧,对着钟宸晃了晃:“好看不好看?”
    雪白细小的花朵发出阵阵幽香,几乎与手臂一色。钟宸含笑点头,正要赞一句,目光从手腕转向她的脸,笑容渐渐收住:“缘缘,你脸色好像不怎么好?”
    颜缘心跳顿时停了一拍。
    钟宸已经探身过来,指尖抚上她的眉心,语带肯定:“嗯,血色不好。”
    颜缘立刻侧头,咬唇:“没什么啦,就是,嗯,这几天有点不舒服。”
    钟宸凝重起来:“哪里不舒服?我们去看医生。”他赶紧发动车子:“前几天我老觉得心里不安,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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