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盛走后,皇上在室内环视了一圈,啧,这次总算有个皇后居所的样子了。
    双姝端着两碗茶盏小心翼翼走上来,正要端过去,被陈以祯截住,她拿过她手里的端盘,靠过去,随手放到身旁的桌子上,笑:“皇上请用茶。”
    皇上看了她一眼,没有动茶碗,沉默了会,突然对刚刚不知不觉跟进来的众人道:“你们下去吧。”
    郑嬷嬷等人愣住,有些担心地瞧了陈以祯一眼。
    陈以祯垂下眼,沉思片刻,对他们挥挥手,他们这才难掩担心地退了下去。
    瞧见这一幕的皇上心下微微诧异,没想到钟粹宫等人对她倒是忠心,他若是没记错,跟着她一块来钟粹宫的人大部分都是长春宫原班人马,其中包括在内宫暗流中胜出的郑嬷嬷和沛公公等人。
    他们是在内宫中经营多年,颇有手段的老人,即便皇后倒了,也有各自的手段和门路抽身而出,只是,他们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同皇后共进退。
    不知为何,皇上突然想起了檀素。
    她眉眼温柔地抱着小黑狗,一点一点讲述皇后的善良和美好。
    顿了顿,他走进内室,扫视一遍,须臾,视线落在案几上的针线篓子里,那里面有一块嫩黄色的方正帕子,看起来还没绣完整。
    他走过去,捏起来,打量上头的枯枝梅花。
    “你绣的手帕?”
    走过来,看清皇上手里拿的东西,陈以祯登时脸庞涨成煮虾,她呐呐道:“嗯,臣妾绣的。”
    皇上评价,“有点丑!”
    爆红一点点退下去,陈以祯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谢谢皇上龙眼金睛。”
    皇上偏头冷淡看她。
    陈以祯没忍住,继续道:“臣妾不过刚学,自然比不得经年久月习作的绣娘。”
    “不过,这绣的不是帕子,是臣妾的肚兜。”
    第十六章
    陈以祯坏心眼地瞧见,听到这话的皇上登时愣住,随即,毫不掩饰嫌弃地丢了出去。
    她再次悄无声息地翻了个白眼。
    皇上抿了抿唇,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眼睛触到那上面浓郁的玫红色梅花,脑袋“叮”一下,依稀回到了昨晚的梦境,她紧闭双眼,眼角唇/瓣恍如六月桃花,冬日寒梅一般,艳丽,灼目。
    手指微颤,下意识地,他随手拈起旁边一块白色帆布,盖住了针线篓子。
    如此,方端正坐好,冷淡着脸看立在前方的陈以祯。
    陈以祯没注意到皇上的小动作,她心里挠心挠肺的,猜测皇上突然变化的原因。
    难不成是想对陈家做什么?
    上首,皇上盯着她,想了想,直奔主题:“你最近在做什么?”
    陈以祯沉默,顿了会,斟酌着开口,“臣妾常常对墙自省,反省这些年来的过错和缺憾。”
    她很有表演欲地垂下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臣妾每每遗憾……”
    “最近可有什么异状?”皇上十分干脆地打断了她。
    陈以祯哽住,正要表演的时候被人打断可不是个什么好体会,她吸了吸鼻子,麻溜将自己从反省愧疚的情绪中摆脱出来,转而,迅速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两圈。
    倏忽,她想到,皇上好似不是第一次问她这句话。
    上次皇上来看她时,貌似就问过这句话,短时间内重复两次一样的问话,不太正常。
    她最近有什么异状?
    难道她该有什么异状?
    瞌睡?头疼?经常做噩梦?
    陈以祯思虑来思虑去,实在想不明白皇上这话的意思,最终,她望过去,干脆道:“臣妾不知皇上什么意思?”
    “你不曾有头痛,心痛,疲惫困倦之感?”
    “没啊。”陈以祯茫然。
    皇上看着她,过了会,缓慢摇头,说:“没什么。”
    说完,他靠在椅子上,垂下眼帘,沉默着不吭声了。
    殿内一时陷入了沉寂之中。
    站着的陈以祯悄悄垫了垫脚尖,心下无奈,所以说,她最讨厌跟阶级比她高一阶的人待在一室,每当这个时候,总是他们坐着,她站着。
    偏偏他们还特别喜欢惩罚式的晾着人。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陈以祯昏昏欲睡时,荣盛终于回来了,不止将司务监总管带了过来,还带回来了一大桶冰。
    甫进来,司务监总管便哆嗦着一下子趴到了地上,“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屋内终于重新置起冰,丝丝凉气在殿内延伸蔓延,不一会儿便驱走了满室炎热。
    陈以祯舒适地舒了口气,如果能惬意地躺到凉席上,一手旁放着冰镇葡萄,一手拿着本书看就更好了。
    皇上撩起眼皮,盯着跟前的司务监总管。
    “知道朕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司务监总管在来的路上已经想清楚,猜测估计是司务监怠慢皇后的事让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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