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mmm,”何渠琛压低了声音拉长音调发出一声耐人寻味的单音节,在她看不到的双眸里满是温柔,他的声音比刚刚还要温柔许多,“是吗?”
    钟意死咬着嘴唇,被他这一问便慌了神,握着他的手连忙松开。
    失去另一个力支撑的大手在空中下坠,最后垂在身边。
    何渠琛将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轻笑着看眼前一直微低着头的女生转过身去慌忙地想要离开。
    在她刚要迈出第二步时,他开口叫住了她:“在琐碎的日常生活中,我们就这样慢慢地生活,慢慢地相爱,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失,似乎就为了永恒。后来我也曾想,如果当时没有在那一刻鼓足了勇气,也许后来的事情便不会发生。”
    钟意的脚步一顿,却在听到这些熟悉的话之后又迈开了脚步。
    听着他平静的声音,她的脚步越来越快。
    “钟意,”她已经走出十米开外,何渠琛却仍旧站在原地,只是加大了些音量,“你写的那篇文章,我看了。你写的每一篇文章,我都有看。”
    钟意的脚步停下,两只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扣住自己短裤口袋的缝边。
    “我知道你已经很久没有写小说了,我也知道你在最后完结的一本书里的后记中笑着说,你无力地发现你笔下的男主全都是同一个人,你走不出那样的怪圈。”何渠琛一步一步地缓步走向那个微微颤抖着的单薄的背影,声音平静却每一字都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上。
    钟意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双眼里早已盛满了泪水。
    像是无数个夜晚从梦里醒来那样,鼻间的酸意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似乎只要她不流出眼泪就不善罢甘休。
    她总是在文中形容学生时代的喜欢就像是B市的孩子们最喜欢喝的橘子汽水,酸酸的却又甜甜的,偶尔还会有几次顶得鼻尖发酸。
    后来她不说那是橘子汽水了,她让文中的女主角笑称自己的喜欢变成了自制的酸梅汤。
    微弱的甜,几乎要被酸掩盖。
    更像是在酸中,好不容易硬挤出来的甜。
    酸到牙齿都软了,酸到眼泪也会跟着落下。
    ——来到这个平台快两年,也许是我太闲了,竟写了快十本。我尝试过不同的风格和类型,在诸多频道中来回乱跳。写过学生时代,写过职场,甚至写过夕阳红。
    ——但至今,我还是发现自己永远只会写同一类型的男主。或者说,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我走不出那样的怪圈,因为我的心底一直都住着那样的一个人。他是这里唯一的居民,除了他以外,从来没有人进来过。
    ——也许我应该调整一段时间,拥有了新的生活之后再回来给小天使们写全新的故事。
    ——希望小天使们理解,也希望大家都能遇到一个相互喜欢的人。
    夹在高大的行道树之中的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旁边教学楼里的铃声响了又响,从安静到喧闹又最终恢复平静。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并没有。
    他们就那样相对而站,像是要永恒地维持这样的动作。
    钟意含着泪的一双眼睛看着他那一双带着温柔的深邃双眸,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汹涌而出。
    “钟意,暗恋星球的飞行员可以不用再飞回去了,”何渠琛从休闲裤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因为飞行员坠机了。”
    坠入了飞行员暗恋的人的心里。
    ☆、十三颗花菜
    其实我也有暗自练习过很多次。
    练习再次见到你时,我是该笑着还是该严肃一点, 我是该看着你的眼睛还是该将视线移到别处。
    练习如何说出那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钟意你好, 我叫何渠琛。
    ——《暗恋星球飞行手册》剧版男主旁白
    八岁那年,何渠琛的父母临时被调回国。虽然已经回国,但正处于事业迅速爬升期的小两口依旧没有时间管他。
    只是比起住在国外, 他多了姨妈一家的照顾, 以及一直心疼他的外公。
    他的学校也从国外转回了国内, 只是那时学期已经过半, 班里的同学也都相处了多年。
    一直到期末的那短短的时间,根本就不够他融入一个新的环境。
    暑假刚开始,一直身体硬朗的外公在自己家里不小心摔了一跤,住进了医院。
    何父和何母想让他多交些朋友,思前想后最终决定给何渠琛报了一个封闭式夏令营。
    依旧像是往常那样,从未征求过他的意见。
    姜可可和他同住一个小区,虽然何父何母很久没有住在这边,但两家一直相熟。又赶上两人小学凑巧在同一个班, 也就正好拜托姜可可多照顾些他, 带他融入集体。
    天生自来熟的姜可可顿时仿佛充满了使命感,在出发去夏令营的前一天特地跑来他家。小丫头撅着嘴, 拍着自己的胸脯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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