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眼所悟必然比不上他自幼习练,争到最后他二人就索性比试了一场,我祖父仍旧是用三心二意的招式,赵大侠就用他自己改出的招式。”
    何泗向来所见师父皆是白发苍苍,沉稳飘逸,却从不晓得师父年少事情,一时听得入了神,问道:“那后来他们谁赢了?”
    秋霜晚抿嘴一笑,道:“自然是赵大侠赢了。他以原本招式演化出的招式,赢了原本的招式。比武虽有输赢,但他二人彼时都是少年,并不在意这些,过了仍是好兄弟。我曾祖父看了那一场比试,很是感慨,之后便将这件趣事提了许多遍,又道‘何为三心二意?三心二意最重要便是灵活多变,出于此又不仅出于此。’我祖父大了后也渐渐悟了曾祖此话何意,感慨万千,又将这话传给我父亲。我也是自我爹那里听到过两次,适才你一使出那些招式,和三心二意的那些招式有同曲异声之妙,我还能不猜出你的来历么?”
    何泗听罢,不禁汗颜道:“原来如此。我师父传授我的招式有许多,教那几招时也很是平淡并未说什么,我却不知道竟有这些故事。”
    秋霜晚笑道:“这便是缘份使然,何大哥,咱们论起来也不是什么外人,这下你可没什么顾虑了罢,快将秘籍好好记下。”
    秋霜晚的父亲秋弘文十多年前便孤身投了快活堂,她与弟弟自幼被困在这小扇谷,再没其他亲人,此时发觉何泗与她竟有些许关联,虽这关联已很远,但也抑制不住欣喜,只觉与何泗亲近了许多。
    何泗亦是心中大定,又细细研读那本秘籍,只觉这书内所载竟能与先前所学融会贯通起来,受用无穷。
    如此看了许久,直至沈佑瑜肚子咕噜一声,何泗才猛然惊醒,想起三人现下还未进食水。沈佑瑜功力不济,秋霜晚又受了伤,何泗便放下书去洞口处,攀着石块下去,在峭壁间寻了些小果子树菌之类,沈佑瑜带有火折,就设法生起火在山洞里煮食些吃食。
    三人在这山洞里煎熬数日,何泗已将这秘籍内容大致记全,心下却越发忧虑起来,山洞附近能食用的东西已快摘完,秋霜晚自受伤便一直躺在这阴暗山洞中,不能好好休养,自然也不见好,如此下去,又能熬到何时?
    他正自忧心,秋霜晚却忽地睁眼道:“何大哥,那秘籍,你可记全了?”
    何泗道:“大致记全了。”
    秋霜晚低道一声“好”,默然片刻,又道:“你将它毁了罢。”
    何泗一怔,一时不能答言,沈佑瑜道:“为何要毁了?秋姐姐,这可是你家祖辈传下来的,就此毁了,多可惜啊。”
    秋霜晚道:“正因为是祖辈传下,才不能叫它轻易落入歹人手中,还不如就此毁了。何大哥,你莫再犹豫了。”
    何泗默然良久,正欲开口,忽见秋霜晚目中神色郁郁,不禁想到:她虽坚持要毁了这书,其实心里也难过的很呢。何泗心下有些怜悯,便道:“好,我晓得了。”
    他站起身,握了那秘籍走至洞口背转身,此时外面正是天光大亮,何泗看了看日头,低头将那书点燃,却听背后沈佑瑜一声轻呼,又慌乱道:“秋姐姐,你,你别哭。”
    何泗心知秋霜晚此刻定然很是伤心,不忍回头,只盯住那书燃烧。
    书烧至一半时,忽地眼前黑影一闪,洞口落入一人,何泗察觉风声有异,当即向后疾退,那人堵在洞口,将仅剩阳光也全遮住,何泗还未看清,秋霜晚已低声叫道:“陈大哥,你怎么来啦。”
    来人正是那山间野人一般的陈正奇。何泗望着他,心内忽地生出一个想法:陈正奇这模样,倒是和这山洞相配的很,若说他本就是常年住在这里的野人,大伙也都会信。
    才一想罢,何泗又不由得心下好笑,暗道自己胡思乱想,眼下什么时候了竟还在想这些事情。
    却听陈正奇沉声道:“我这几日每天在山间搜索,总是找不到你们,好在方才看到有星点火光,才能找到这里。”
    秋霜晚道:“陈大哥,你是来救我们的么?”
    陈正奇道:“不错。我下来时留有绳索,咱们这便设法上去罢。”
    沈佑瑜叫道:“太好了,秋姐姐,何大哥,咱们能出去啦。”他一面说,一面就去扶秋霜晚,秋霜晚却按住他手,向陈正奇道:“陈大哥,外面现下是什么境况?”
    陈正奇道:“没有什么。梁兄弟几次要一同下来,给我拦住了,我自己下来更为方便。”
    秋霜晚叹一声,道:“陈志奇还好端端的,是不是?”
    陈正奇默然片刻,道:“霜晚,你疑心二弟,可并没有证据。”
    秋霜晚低声道:“有没有证据,你也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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