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吕梁山贼首姓张名鹤,按照他的说法,他和凌东望是八拜之交,在军中跟了他十年,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说到此地他泪涟涟:若当初能救下兰烟母女三人就好了,可惜他力有不逮,辜负兄弟嘱托。
    于是叶青瑶想起梦中时,有人进门时对她母亲的那一嗓子,原来就是眼前这张大叔喊的。
    她大略说了下这些年的经历,张鹤闻之,再结合往事,不禁哭得更大声了。叶青瑶给他递帕子,倒过来安慰他,乍一看真看不出哪个是叔叔哪个是侄女。直待张鹤哭够了,他擦着眼泪把喽啰唤进来:“郭兄弟醒了没?”
    过了这么长时间,郭涛自然是醒了。
    “带他过来吧,来认认人,”张鹤吩咐道,继而转头向叶青瑶乐呵呵地道,“大侄女,那是我新认的兄弟,也算你叔叔,好歹你把他打成那样,得赔个不是呗……”
    叶青瑶登时怒然起身:“我给他赔不是?!没门!”
    “你当然要给我赔不是!”
    门外远远传来郭涛的声音,他大踏着步气势汹汹地来了,脑袋上一个大包十分显眼。叶青瑶撇过头去偷偷一乐,再扭回来继续瞪着他!
    气氛又僵硬了起来。
    张鹤左右看看,觉得还是打破一下僵局比较好,便将两人的手拉到一块,强行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要和气嘛!来,从今往后她就是你侄女了;她呢就是你侄女,叔侄怎么能互相怄气呢?这样吧,给我个面子,互相道个歉成不?”
    叶青瑶懂得识眼色,对方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继续拧着,昂着下巴看向旁边:“好,我道歉!”
    张鹤便转向郭涛:“你看小辈都这么说了,你还杵着干嘛?”
    但郭涛不同,他还是顾忌着自己大男人的脸面,是绝对不会向一个小姑娘低头的!
    “大当家的,就这么说吧,我也不是容不下一个小姑娘,但这个……这个算普通小姑娘吗?!她害得我有家不能回,您非要我低头,还望另请高明!”
    “这是何必呢……”张鹤立刻犯了难。
    “我还眼里容不下你呢!”叶青瑶冷笑一声,“只会玩女人的垃圾玩意!”
    “你说什么!”
    “够了!”眼看俩人又要吵起来,张鹤一甩手,一张和气的脸蓦然就是一翻,“你们俩不要逼我动怒,我说道歉就道歉!涛子快道歉!”
    不愧是大当家的,满当当的笑容下果然深藏不露。他一发怒,气势陡然拔高,生生令郭涛低下了头。
    “呃……”他不情不愿道,“好,我道歉,不跟你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说罢便刺溜一下跑走,跟个兔子似的生怕再挨一顿打。
    叶青瑶指着他的背影和张鹤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什么人?”
    “一个……”
    正欲出口,想起眼前这位也是个山贼,还是山贼的头儿,她把将近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张鹤会错了意,重复了遍她说的话:“‘一个玩女人的垃圾’嘛!男人有几个女人又没什么的,他除了玩女人其他都挺好,而且你都搞得他有家回不了,他已经遭报应了,这就算了吧。”
    “……可是……”
    “我知道他得罪你,你心里不舒服……这样吧,晚上办个宴席,你俩握手言欢,喝几杯酒,杯酒释恩仇嘛!”张鹤又换上了那张笑嘻嘻的面容,“现在山寨正值用人之时,他确有些本事,我才给他当了个二把手。没有办法呀……”
    叶青瑶狐疑问道:“我看张大叔的人手挺多,还差他一个吗?”
    “会打架的粗人多罢了,涛子读过几年书,肚子里有点墨水,现在账房归他管。”
    “他可是抢过他先前的大哥家的,这种背信弃义的人,你敢让他管账房?!”
    “大侄女莫慌,我心中自有定夺,不用担心的。”
    看他好似容易说话,其实挺固执。反正都是山贼排布,叶青瑶不懂,也不想多掺和,她本就不打算久留的。只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父亲的熟人,谁知他竟是个最让她讨厌的山贼,她心中有些不忿。
    “张大叔当兵当得好好的,怎么会来当山贼的……”她可惜道。
    “做山贼有什么不好的?做山贼挺自由嘛,”张鹤无甚所谓道,“官场上那一套我搞不定,更何况大哥死后我也无法继续留在军中了,倒不如在此地落个逍遥自在。”
    “可……毕竟是山贼,名不正言不顺……”
    “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多了去了,”张鹤对她开解道,“对朝廷来说,有时还就要我们这些非官府的人,做官府该做的事。你以为世道是非黑即白的啊?就有我们这些不黑不白的专门摆平正儿八经的人摆平不了的事。官府需要我们事,百姓也需要我们,我们才会存在;否则你会看到我?我也可以去城里找个工安安稳稳活一辈子啊,可那就不是我了。”
    “唉……”
    不过张鹤也跟着她同样叹了口气:“如果你爹在,他也肯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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