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人坦诚一切。”
    “五年前,下臣得知,这大江南北,竟有人借火耗之利,于税银之上谋求私利。……”
    “税银?”
    朱瑁倏倾身:“你速速如实道来。”
    “是!”
    楚源老泪纵横,不着痕迹扫了上首朱瑁一眼,立即接着说:“下臣当时大惊,后细细打听,江南江北,竟涉及者十之七八。”
    “下臣薄有家资,又身负皇恩,自不肯同流合污。奈何从者众多,下臣若一意拒绝,恐回遭群起而攻,乌纱不提,怕是命也难保。”
    楚源一脸深悔,涩声:“不得已,只得稍沾了沾手。”
    主动投案,戴罪立功。
    置诸死地而后生。
    西河王,那是比税银案要命太多的东西,真真不管什么缘由,只要有一丝嫌疑,必死无生。
    相较而言,这税银案反而成了生路。
    他确实没在税银上谋取利益,若情况真如楚玥青木所述,并没表面看着那么严重的话,他避过一劫可能性会涨高不少。
    江南江北势力盘根交错,利益关系错综复杂,楚源敢断言,钦差一行现在肯定还头疼着无法打开局面。
    这就是一稍纵即逝的良机。
    他主动投案,陈明过错,并积极配合,戴罪立功。
    幸运的话,功过相抵;若不幸,也能最大程度保全自身。
    细细思量过后,这确实是唯一的上策,楚源当机立断,立即采纳了青木之策。他命马上套车,连夜赶往安州。
    “钦差大人,下臣可对天立誓,大人前遣人细细查探,下臣绝未在税银之上谋取私利啊!”
    楚源重重一磕首:“求钦差大人明察,求钦差大人宽限,允下臣一个戴罪立功之机。下臣任邓州刺史七年有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罢,他伏身不起。
    一室皆静。
    楚源命运一大转折,就在此刻,他屏息凝神,静听上首动静。
    良久,朱瑁道:“承渊,你以为如何?”
    不得不说,楚源抓住了一个好时机。
    他敢来投案,并信誓旦旦,说就意思意思沾手,没有谋取什么私利,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朱瑁也是官场行走的人,他严肃但不迂腐,一听就明白为什么。
    这是一个情节最轻的犯官。
    对方恳求将功赎罪。
    而这边,恰恰就缺一个熟悉案情的人引导,若纳了这楚源,就能迅速打开局面,必将可在限期内完成任务。
    朱瑁意动,侧头问傅缙:“承渊认为,此人可纳否?”
    承渊,就是傅缙。
    楚源知道傅缙领旨赴南,甚至方才晃眼一看,他也看见对方竟就端坐在另一侧首位。
    方才他顾不上太多,但此刻……
    朱瑁才开口,他呼吸就一窒。
    旧日再笑语晏晏,彼此心知肚明。
    傅缙若要挟私报复,此时正是天赐良机。
    微微抬起头,正正对上一双目光淡淡的黑眸。
    傅缙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楚源宽袖下的两只手,倏地攒紧。
    低沉醇厚的男声,听他道:“陛下旨意三月为期,确实极不易。”
    傅缙收回视线,很客观,淡淡道:“若楚源一意配合,于尽快侦破案情,确有裨益。”
    楚源绷紧心弦猛一松,清晨的秋风自大敞的房门拂进,方觉冷汗湿透重衫。
    “好,既如此,楚源,本官就允许你戴罪立功。”
    当耳边清晰传来朱瑁这句话时,楚源大喜。
    “谢钦差大人,下臣定不辱使命!”
    ……
    安州刺史府大门前。
    楚温长吐一口气,来回踱步:“也不知如何了?”
    每一息都过得极慢,侯了这么短短一阵,仿佛就已极久极久。
    “大爷勿忧,应能成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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