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前后脚来了。
    楚玥才接的讯,而傅缙是刚下值赶回的府,父亲出远门归家,二人自然要第一时赶来问安。
    这正正赶上的,就是楚姒这一番母慈子孝的肺腑之言。
    楚玥还好,辈分小不当事,闭紧嘴巴缩在一边旁观。而傅缙的表现,就精彩多了。
    “昨日,阿茂差点就喝下了那盅汤,都已就唇,幸我及时赶回。”
    傅缙声音很哑,低低道来。
    他仿佛一夜未眠又饱受煎熬,面容有几分掩不住的憔悴,看了眼楚姒,喉结滚动几下,却没说出话来。
    他未质询继母半句,他是内敛的,目中掠过一抹悲色,“母亲临终前,命我要好生照顾阿茂,我……”
    “阿茂今年,才十五……”
    温良却单薄的少年随兄嫂进了门,就立在一边,沉默低下头。
    傅延立即看了次子一眼,见一切安好,才松了口气。
    楚玥则瞄了眼仍一脸黯伤的傅缙,这位也是高手啊。
    这么一打岔,楚姒酝酿的所有悲情气氛已消失殆尽,傅延动容收敛,目光已见清明。
    楚姒暗恨。
    她不等傅缙再说什么,毅然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抬头看向张太夫人:“母亲说的什么毒汤,可是这盅?”
    她手一指,众人齐齐看向张嬷嬷手上的汤盅,楚姒悲愤:“既是毒汤,何不验一验毒?”
    她笃定验不出来,既验不出毒,今日的一切,既不成立也十分可笑。
    就不能是张太夫人看她不顺眼,指使仆妇诬陷于她吗?
    谁知张太夫人却一口答应,“好,请大夫来!”
    府里聘有大夫常驻,很快将人叫来,另老太太还让傅延亲自打发人,去回春堂叫了两个口风紧密的相熟大夫来。
    三名大夫围着那盅羹汤又闻又嗅,各种手段,最后得出结论,眼观鼻鼻观心拱手:“禀诸位,此汤无异。”
    三人对高门阴私避之大吉,一确定,立即告退走人。
    楚姒心中早生了警惕,老太婆太过干脆,干脆得她直觉不妥。
    果然,大夫一退下,不待她开口,张太夫人已抢先道:“老身曾听闻,有些厉害秘毒,无色无味,没法验出,却能教人逐渐衰弱,数月后就死去。”
    “老婆子也不知传闻是真是假,只我赏了孙子汤羹,你大惊失色得连礼数都不顾,冲进来又拉又推的。”
    再次点明楚姒一开始的大异举止后,“你说三郎正服药羹,唯恐药性相冲,姑且就算是吧。”
    “既如此,那就你喝了罢!”
    楚姒一窒倏地抬眼,张太夫人居高临下,正冷冷盯着她,一字一句。
    “老婆子以项上头颅担保,这就是昨日送到东书房那一盅,你把这羹汤喝下去,老婆子就信此事与你全无干系。”
    “你总没有服用药羹调养,唯恐冲了药性吧?”
    张太夫人嘴角挑起一个讽刺的弧道,和傅缙隐晦对视了一眼。
    二人当然知道,楚姒不可能喝下毒汤。
    楚姒这尾巴扫得太干净,无凭无据的,也无法将这罪名给她落实。
    那就蛇打七寸,扒下她一层皮。
    楚姒之所以如鱼得水,纵横镇北侯府无往而不利,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依仗,那就是当家人傅延的信任有加。
    一旦打碎了这份信任,如恶狼去牙,如何作势凶狠,也再有心无力。
    张太夫人一步接着一步,将这盅毒汤摆在楚姒的面前。
    堂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看向楚姒,包括傅延。
    楚姒微微垂头,宽袖遮掩下的双手紧攒成拳,微微颤抖着。
    死老太婆!
    这汤她当然是不可能喝的。
    眼下这困局,该如何破?!
    她悲愤抬头看向汤盅,心念急闪,思索对策,耳畔张太夫人冷道:“你且小心些,莫要手滑打碎了。”
    楚姒恨得几乎咬碎一口牙,她能清晰感受侧边傅延的视线。几个呼吸过去了,再缓慢也必须给出反应了,偏偏她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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