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则是霜白抹胸和同色撒脚裤外胡乱套了件袍子,那凌乱和慵懒也只能用海棠春睡初醒时的风情来形容了。
    季泠的抹胸上没有绣任何花,也无其他装饰,很是不同寻常,以至于脑子因为疲惫而困顿的楚寔开口问道:“你的抹胸上怎的一点儿花也没?”
    寻常女子,这抹胸虽然是不露人前之物,反而最是精心雕琢的衣服,尤其是成亲后的妇人,更是格外重视。
    季泠的脸一瞬间就红得成了猴子屁股,她是万万没想到楚寔会问这个问题,她低头看了看,的确是袍子系得太松,而露出了里头的抹胸,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衣襟,把难得露出的风情全都遮掩了去,然后嗫嚅道:“不舒服。”
    她的皮肤太过细嫩,小衣或者中衣上有一点儿绣花都会摩得她皮肤起红印,所以季泠甚至连外裳都不怎么用绣花的,多半用的都是衣料本身的花样。
    楚寔点点头,刚才的问题本就是随意而发,且有点儿欠妥,所以他也没继续问,只道:“早些睡吧。”说完楚寔转身就往西边走。
    季泠急急地在他身后喊了声,“表哥。”
    楚寔回过头,见季泠有些怯怯地看着他,不由捏了捏眉心。
    这动作更是把季泠吓着了,“你,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第一百二十章
    楚寔没生季泠的气, 即便当时有点儿脾气上来,可后来事务太忙也就忘了, 却没想到季泠从晌午开始就一直挂着。
    “没有。”楚寔道, “你别放在心上了。”
    可季泠是个多敏感的性子啊, 她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不过她也没再开口, 只愣愣地看着楚寔走进他的寝间。
    楚寔转头见季泠还站在原处, 不由叹了口气, “芊眠给我备水沐浴。”
    芊眠立即应声下去了。
    擦背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季泠的身上,她换了木屐, 外头的袍子自然也不能穿了,另外换了件短褥,越发地显出腿长腰细来。
    随着她手臂的一抬一放,那截白得好似酥酪的纤腰便也一隐一现, 腰上一丝赘肉也无, 肌肤好似上等的绸缎,光滑顺服。
    楚寔感觉自己需要出去一段日子了。原以为是自己欲望累积的问题, 但今日窦五娘舞得那样柔媚也没引得他分毫兴趣,这就事出有因了。
    季泠感觉自己的发丝有些滑动,又将手抬到背后整理了一下金环,腰肢尽显, 甚至隐隐地露出了圆小可爱的肚脐。
    若是不知道她的性子, 楚寔都要当季泠是故意引诱自己了。
    季泠终于整理好了自己,走到楚寔的身后拿起了刷子, 斟酌着开口道:“表哥,我,我不该人云亦云地乱猜你和那窦姑娘的事儿的。我今后再不乱想了。”
    楚寔敷衍地“嗯”了一声。
    看来还是没原谅自己,季泠心想,她又干巴巴地道:“而且当时即便是误会了,我也绝没想过是表哥看中窦姑娘的美色。”
    这话就有点儿意思了,楚寔回头望了望季泠,“你觉得是她看中我美色了?”
    季泠被楚寔的话逗得“噗嗤”一笑,却也没否认。
    楚寔摇摇头,似乎不太相信。
    季泠赶紧道:“像表哥这样的人,姑娘家见了心仪难道不是正常的?所以芊眠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没往深了想。”因为易地而处之,季泠觉得她的心思也会如窦五娘一般的。父亲遭难,天上降落个俊朗官人为自己解困纾难,又主持公道,哪个姑娘又能不心动?
    楚寔笑道:“阿泠,我发觉你还是很会说话的。”
    季泠轻声道:“我没说谎。”
    楚寔“嗯”了一声,然后出乎季泠意料地站起了身,吓得她立即低呼一声,双手捂住了眼。
    在水哗声里,季泠隐隐地听到了一句“叶公好龙”的讽刺,却又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楚寔自己抓了巾帕擦了擦,然后套上了裤子,“可以把手放下了。”
    待楚寔回屋歇下后,芊眠才在季泠耳边道:“大公子每次晚回来的时候,在外院都是洗了澡回来的,就怕打扰少夫人,我觉得大公子今晚肯定也是沐浴过的。”
    季泠手指紧紧地抓着被子,她听明白了芊眠的话,有些结巴地道:“你是说,你是说……”
    芊眠点点头。
    季泠却又摇了摇头,“没有啊,我进去的时候表哥一点儿异样也没有。”她自问如果楚寔有圆房的意思,她肯定能看出来的。
    芊眠抬头望天,又不敢说自己主子就是个木头,哪儿能看得出大公子有没有那个意思。就算他没那个意思,难道趁着刷背的时候她不能动动手么?
    第二天季泠本想等楚寔回来再好好观察一下的,结果却听得南安来说莱州府那边,义教又领着教徒围攻了府衙,楚寔得连夜赶去。
    这一忙,楚寔就基本没沾过家了。窦五娘那边,该掌握的线索都掌握了,楚寔也不能再放任她下去,否则跟兖州知府的关系就没法缓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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