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鱼独去闲 作者:北歧
    提前摸清了勒邑府监的地形,撬开了门锁,莫七他们才得以逃脱,及时赶到城门,得赵将军的人接应,逃出勒邑。
    这一路上,魏先生也已经知道,杨姑娘其事。
    “这姑娘,还真是了不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魏先生笑道:“她和公主还挺像的,漂亮,有胆识,殿下眼光不错!”
    莫七忍不住一笑:“那是自然。”
    “刚才还不高兴呢?怎么了?”魏先生笑着问莫七。
    莫七解释:“累了。”
    “哎呀,那是,折腾一晚上,还受了伤,殿下辛苦了,唉!殿下这伤,是既方包扎的?”魏先生皱着眉头说道:“哎呀,这个既方,不能这么裹着,当心闷着,来,袖子收起来。”说着,魏先生起身,亲自给莫七衣袖收起来,露出半截裹着青色南布的胳膊。
    又拉着他起来:“走,外头冷,去马车里。还得赶路呢!”
    魏先生拉着莫七上了马车,又丢了个水壶给他。
    鱼奴一见他回来,忙收好信。莫七在一旁坐下,淡淡说着:“写了什么啊?”
    鱼奴打量着他,他打什么主意:“不关你的事!”
    “你受伤了?”鱼奴总算瞧见了他的伤。
    莫七倚靠在车壁:“是啊,小伤!”递了水壶给她:“喝点水。”
    鱼奴有些迟疑,还是接了过去。
    勒邑府里,意随起了床,屋里的碳火已经灭了,冷冷清清,披了氅衣去倒水,茶水也是冷的。
    推开门,满地白雪还在,廊下空荡荡,再没有一开门便是一张笑脸,对他说:“大人,早!”“大人,吃饭!”
    他有些后悔送走她了,这忽然,好像她没来过一样,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可这梦醒了,比自己想象的要不快活的多……
    轻叩她房门,再无人应声。推门而入,房里冰冷,梳妆台、榻上,床上空空如也。打开衣柜,除了帮他收着的那件羊裘,没什么贵重衣物。
    这大半年,她跟我在勒邑实在清苦,粗茶淡饭,简衣素装,那件羊裘,还是她帮他积攒出银子换得羊裘,亲手缝制。
    这房间,清冷的似乎没人住过,只床头那册翻了一半的《水经注》等着主人:洮水又西北径步和亭东,步和川水注之。水出西山下,东北流出山,径步和亭北,东北注洮水。洮水又北出门峡,历求厥川,蕈川水注之。水出桑岚西溪,东流历桑岚川,又东径蕈川北,东入洮水。
    人生如同川流,行经之处,有相汇之时,亦必有分流之际,逝者如斯,不舍昼夜。舍与不舍,斗转星移,沧海桑田,皆为过往;
    吾与汝得此短暂交汇,吾心甚慰,汝别之,亦往之。
    别之吾身,往之吾心。
    人生有别离,亦有相逢,故而,百川到海。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往日种种,今日中有昨日,昨日中有前日,都如川流砂石淤积赴往明日。
    愿汝不忘往夕,不惑前途。
    保重!
    她从不提起梁州人事,便是问起肃王府之事,也是旁敲侧击,他知道鱼奴对梁州终有流连,也许心中有所念,那日见肃王神情,他便明白,他也还念着她!
    他那天折返,便想告诉莫七,但他还是想凭自己之力护她一回,是以终未能开口,他昨晚准备好一切便是要救她出勒邑府监,他准备了两封信,无论如何,彼此的消息,还是应该告知于他二人,至于作何选择,那是他们的事。
    可事发突然,勒邑府监出了事,他匆忙赶到莫七那,告诉他,也是想看一看,他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决定。
    他早和赵将军商量好私放鱼奴之事,赵将军一口答应,是以他们逃出府监,有赵将军的人照应,躲过孙将军的人,顺利出了城。
    当时情况危急,已经等不了和她细细告别,陈述原委,他瞧着莫七一身狼狈背着不省人事的她,想起府监中两人甚是熟稔无间,她依赖在他的庇护下的样子,和往日恭敬客气,恪守礼数的鱼奴很是不同,心中五味杂陈。
    那信只好转交与他,应明府,或是梁州,由她决定,他苦笑,也许,许多事,已经决定了的。
    自己不若成人之美。只是如今方知,成人之美,实在荒唐可笑!君子有成人之美,然后呢?谁知道成人之美,便是成己之痛,这也未免太过伤人……
    鱼奴看了信,方知,莫七这几日就在勒邑,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不就在自己跟前。
    任大人这是何意?说了应明府,梁州,由我选,怎么就把我交到了他手里?
    赶了一天的路,一路上都走小路,杳无人烟,眼见车内变得昏暗,两人沉默相对,好不尴尬。鱼奴一路上对他满是戒备,猜疑。只想着远离勒邑就与他分道扬镳。
    掀开车帘,瞧见白月下,不远处的雪山下有依稀灯火。鱼奴便想着,要不,就到这吧!她望着外头,陷入思量之中。
    “想什么呢?”莫七问她,递了干粮给她。
    鱼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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