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他揪起张林,把他按在墙面上,手指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消瘦的宁云熙,如何有这样的力量,将吃得膘肥体壮的张林一下子控制在股掌间,除了仇恨,一旁的吴忧想不到别的。
    宁云熙目光火跃的燃烧,咬牙切齿的道:“你没有资格提她,你没资格!”
    说着,他一拳向着张林的太阳穴下径直挥去。
    吴忧哪里见得男生之间如此粗暴的打斗,惊得连呼:“别打了,别打了……”
    张林手掌接住宁云熙的拳头,握在手中,两人僵持不下。
    片刻两人从直立状,变为了倒地状,如两个乡野间为争一只弹弓的少年,扭打在一起。
    一只白色的药瓶滚落出来,溜达到吴忧的脚边,拾起一看,上面的一排化学名称缩写,正是吴忧之前在宁云熙母亲那里见过的“FLOU”。
    吴忧心底的那片疑团,渐散去了迷雾,宁云熙为何有时情绪苦怪,冷淡异常,跟平时所想的不一样,原来这就是症结。
    张林左一个神经病,又一个精神病的骂着他,并非只是逞口舌之快。
    “你病了?”吴忧向着发怒的宁云熙轻轻的道,手里举着瓶子。
    他慢慢的回头,下巴微扬,轻轻的发着抖,骄傲而清冷神情里渗透出美丽外面被撕掉的震惊与窘迫。
    他几乎定在原地,缓缓的站起时,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羞耻的表情。
    大约没有什么能让宁云熙被击倒,可这一刻,他听到心底崩裂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痛。
    他突然大声否认:“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药瓶被他甩得很远,瓶子落地时,白色的药片散落一地,他冲上去,用脚奋力的踩踏着那些药片,比刚才跟张林打架还要用力。
    张林抹着鼻子下的血,指着宁云熙,目光投向吴忧道:“我说得没错吧,他有神经病!”
    吴忧把从酒店内带出的一包湿巾抽出一张,伸向张林的嘴角,面带三分温情的擦试着,张林有些怯喜。
    自己跟宁云熙打了一架,虽说打得难看了些,还挂了彩,终是把吴忧的心给换了回来。
    他嘿嘿的凑近些,却听到吴忧冷如天空中飘下的雪花的话:“张林,离开我和宁云熙的世界,我只容得下他,若是你再刺激他,下次不是流点血这么简单。”
    说完,把湿巾拍在他的手上,决然的向宁云熙的身边奔去。
    张林怔怔的道:“你们……你们女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的。他算计着你和我,让你的眼睛复明,只是为了查他妹妹的死因!”
    他的话,吴忧何尝不知道。
    只是本能之下,她选择奔向了宁云熙。
    他们的感情,谁又能说得清,到底开始于何时,为何而开始,或者早早的注定,又或者是一个生命逝去的万全。
    吴忧拦腰抱住宁云熙时,他依旧狂躁得像在深海里翻涌出的海底岩浆,带着红色的热流,沸腾了身处的浪涌,时而热力惊人,能将一切毁灭,时而被海水熄得明灭不定,只片成空虚一片的轻灰。
    他奋恨的甩开了腰上的束缚,仰头冲天大叫,零落的头发,有一缕正好落在了他的眼梢,侧过来时,一片雪花挂在上面。
    “你走,你走,我不想见你,我不想见你。”他终于说了出来。
    ☆、第 80 章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是这样,一开始我甚至不知道,车祸那天死了谁……”吴忧试着解释。
    “对你不知道,一年不知道,五年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的父亲会不知道?你们吴家只想着你手术,你要上大学,你要嫁一个好人家,我等你高考完,等你进大学,难到还要我等到你嫁人生子后吗?你的父母什么都为你想好了,可唯独不想那个死了的,那个救了你的。自私自利的一家人,活得滋润极了,失去女儿的那一个她的天塌,她什么都没有了……”他突然间住了嘴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吴忧已哭得泣不成声。
    他记得他不是第一次这样跟她吵架了,那一次后,他发誓在吴忧面前,绝对不会用恶毒的语言。
    失言了。
    他又在骂她。
    他控制不了。
    母亲的死,让他没有办法理智。
    脚底碾着白色的药片,与落地的雪混成一片泥泞,眼底片刻的心痛后,宁云熙光如寒雪的道:“祝你生生世世无忧无虑。”
    吴忧心中哆嗦着,全身都在发冷,明明他来了,自己也有嘴巴,却发现真的什么话也反驳不了。
    迟了太迟了,那点侥幸的想用自己去弥补宁云熙,弥补宁云熙母亲的想法,均败得一塌糊涂。
    小说里美好的人性,其实在再实之中压根是不存在的。
    真要事到临头了,谁不是为自己在想。
    她们吴家,也不例外……
    她只流着泪,乞求的道:“宁云熙,是不是我接受了云恩的捐赠,就成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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