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迟疑了几秒,不知该不该开口。
    谁知此时身后竟然传来一道浑厚声音,带着不大确定的疑惑——
    “小二小四小五小六?”
    门口几人腾地回头。
    金父手里拎着一个装了鱼的塑料袋站在不远处,看见他们回头,怔了怔,随即脸上露出笑容。
    “真是你们啊?”
    ****
    金家。
    有小孩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不时响起。
    这当然不是金家亲戚的孩子,而是蕾秋的孩子,蕾秋前段时间跟贾冰洋的拍摄组去了南方一趟,赶在春节回到临江,一合计纪录片的主线,就提出想来拍一拍金家的年夜饭。
    金父金母都不介意,给铭德做宣传是好事啊,金窈窕也不介意,只要能跟家人待在家里过年,多几张嘴也不算什么,反倒更热闹呢。
    加上岑阿姨他们都放假回家,做年夜饭可是个大工程,蕾秋他们过来,也能跟着搭把手。
    蕾秋的孩子是她主动让一起带来的。
    蕾秋离过婚,这是判给她的孩子,岁数还小,才五六岁大。可能是因为家庭变故的原因,这孩子乖得不得了,猫嫌狗恨的年纪,竟一点也不闹腾,乖乖坐在椅子上给年夜饭剥毛豆。
    蕾秋帮着金窈窕把榨汁机和破壁机搬出来,路过儿子时低头看了眼,项目组的总导演贾冰洋盘腿坐着,正跟儿子一起剥毛豆。
    一双大手,一双小手,小手剥不开的就交给大手,还挺默契的。
    她翻了个白眼。
    金窈窕把炒香了的黑芝麻放进破壁机里打,芝麻的香气一路飘荡,她问蕾秋:“刚开始我还当你就进组几天呢,后来怎么就常驻了?”
    蕾秋说:“临江这边反正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工作,升职以后那些都可以安排给下属搞,我对纪录片挺感兴趣的,就跟着学一学。”
    金窈窕笑道:“贾导挺有实力的,你跟他多学一些也好。”
    “别提了。”蕾秋叹了口大气,“我承认他水平可以,但脾气也太倔了,我跟他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要不是看在他年纪比我小,我非揍他不可。”
    芝麻粉打好,一开盖子,满室飘香,蕾秋问:“你这是做的什么?”
    “八宝年糕,我们家过年兴吃这个。”芝麻带油,打成末后结成大小不一的团状,炒香的黑芝麻白芝麻调味后跟其他馅料放在一起,年糕早早就热腾腾地准备好,拿出来分成剂子,包进馅料。
    枣泥的、芝麻糊的、红豆沙的、绿豆沙的、花生糊的、红糖馅的、肉馅儿的、素菜馅儿的。
    一连八种馅料,包了好几十个,裹得年糕圆胖可爱,撒上粉后,放进烤箱里低温烘烤。
    香味飘出去,叫剥毛豆的一大一小心不在焉起来,工程速度锐减。
    金父恰在此时带着客人进门。
    “窈窕。”金父随便介绍了一下屋里的拍摄组成员,随即叫来金窈窕,对她介绍客人们,“这是爸爸在尚家的师弟们,你按照排名,叫叔叔就好。”
    这些叔叔们放下带来的年礼,朝她露出笑,很和善,尤其在听金父提到“尚家”这两个字的时候,甚至带上了一些心虚的味道。
    金窈窕对他们点点头,金父嗅了嗅屋里的味道,笑道:“我跟他们去书房聊,一会儿再下来帮你。”
    说着果然一起上了楼。
    金窈窕若有所思地回到厨房,把父亲去店里取的鱼泡进水里,倒进酒去腥。
    尚家的人来了?
    父亲带回来的是一条石斑,清蒸最鲜美,家里还有一条黄鱼,那条则可用来红烧。除此之外,还有相当数量的溪鱼,是早晨屠师父专程送来的,说是前些天陪放年假回来的儿子去儿媳乡下老家买到,特地养着,分给他们一部分。溪鱼长不大,又没名气,市场上基本买不到,可无污染,肉质细腻,美味程度丝毫不亚于许多昂贵珍惜的鱼种。
    屠师父来送年礼唉!
    是脾气又臭又硬的屠师父唉!
    收到礼物的时候金父都受宠若惊了,屠师父也很害羞,一张老黑脸皱得跟自己带来的鱼似的。
    金窈窕前些天听小徒弟汪盛说他给儿子媳妇在工作的城市买了新房,就恭喜他,让他乔迁的时候别忘了给自己分喜糖。
    屠师父羞羞答答地来,羞羞答答地走,带来的鱼却真的很好,金窈窕这会儿拿它们熬汤,不费力气就熬得浓稠雪白,比鲫鱼汤还香滑。
    锅里吊着另一口汤,相比起来要澄澈许多,滚了整整一个上午,金窈窕隔着盖子嗅嗅味道,就知道火候已到。
    ****
    楼上,金父正跟自己几十年不见的师弟们说话。
    虽说已经那么久没见,大家却都不陌生,他们这些年各自都有公开露脸的活动,人虽不联系,但还是会悄悄关注对方的消息。
    金父看着师弟们,就很是欣慰:“我看过你们上一届国内天厨大赛的表现,很好,没有堕了咱们师父的威名。”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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