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眨地望着她,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到老。
    “你喝不喝?”
    他摇了摇头,“……浅也。”
    “恩?”
    “我爱你。”
    浅也拿杯子的手一顿,“怎么突然表白了。”忽然一阵头晕目眩,她身子晃了晃,无力地朝后倒去。
    杯子轰然落地,苏轮一把接住她。
    “你……”浅也心里骤凉,“你……”
    他凑到她耳边,喃喃细语:“我想了又想,还是不舍得。不舍得你陪我,不舍得看到你为我担心。这后面的事,你先藏起来,我一个人面对就好。”
    “不,不。”眼皮越来越重,她只来得及说这一个字。
    “你不想跟骆夜走,那我就另外安排你后路。如果……如果我们真有机会,那就在京都三十里外的悦来客栈见面……答应我,不论我在不在,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她再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闭上眼睛的刹那,眼角一滴泪沁出,落到他身上,是那么湿,又是那么热。
    “阳一。”
    苏轮出门,找到阳一。
    “是,老大。”阳一挑眉,“您得闲了?”
    “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与二皇子他们有关。”
    阳一立马恢复了严肃。
    “这里有一封信,你即刻送去给骆夜。”
    “还去找骆夜?”
    “对。是正事,所以必须你亲自跑一趟,亲眼看到他打开信。”
    “这么重要?”阳一将信塞到自己怀里,“好,那我立即去准备!”
    阳一走后,苏轮又去找了沙南王。
    两人关在房里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沙南王送苏轮出来的时候,说道:“就放心地交给我吧。”
    然后,苏轮终于去见了褚安邦。
    褚安邦听到他来了,连忙迎到门口,什么废话也不说,直奔主题:“今日已经是二十二了!你怎么才来!杭老将军也不见我,罢罢罢,不说这事了,杭老将军怕了,还有其他将军,现在好多事情已经来不及布置,不过,我已经小范围地告诉了几个人你的真正身份,我们抓紧点,集思广益,应该还有机会……不,不是应该,是肯定,肯定能扭转乾坤……”
    “褚大人。”苏轮打断他。
    “什么?”褚安邦这才恢复了一点冷静,问道,“怎、怎么了?”“我今日前来,可不是要与你合作的。哦,不,这么说好像不太准确,不如说,”他佯装思考了一下,终于,淡淡道,“我是来看你的绝望的。”
    “你,你别告诉我——”
    “你狂妄偏执,忤逆不孝,还想得道,鸡犬升天?”
    “又是这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苏星辉都被砍头多久了!”褚安邦简直匪夷所思,“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也会死的!二皇子现在最痛恨、最想杀的,就是你!我就不信,不信你不怕死!”
    “谁能不怕死?”苏轮叹,“所以接下来,咱们就各凭本事吧。”
    “各、各凭本事?”褚安邦声音都在颤。
    “你或者去求求陛下,或者去求求杭老将军,二皇子那边你是别想了,在你告诉他我的身份之后,我也想方设法的让他知道了你跟我是一起的。”
    “你,你——”褚安邦气得说不出话来。
    “倘若苏星辉没死,凭着苏家当年帮双王的情分,你也许还有活路。”苏轮冷冷道,“可惜,你现在姓褚。”
    褚安邦无力地后退两步。
    苏轮转身,欲离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褚安邦道:“还有一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褚安邦茫然看向他。
    “当年大皇子准备让皇帝禅位,找到苏星辉。苏星辉原本是拒绝的,因为到了他那个位置,帮与不帮,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帮,还要承担起失败的风险。可是,为什么最后他还是下水了呢?”
    “因为那一年,他的亲子一个人躲在院子里,变得越来越古怪。他对我说,想用帮大皇子的事求个恩典,为我正名。这样,他的儿子就会理解父亲的苦衷,知道父亲并没有背叛他,他爱的,从来只有他的儿子一个。”
    说完这话,苏轮再不看他,径自离去。
    时间如潺潺流水,笔直汇入历史的大河。
    正月二十四,二皇子距京都只有八百里之遥。
    正月二十六,距京都只有五百里,军师骆夜帐外忽多一少年,手持信件,说有要事相商。骆夜读后,大赞少年,说主上必会接受少年之投诚。少年变色,连呼并非如此,骆夜却不听,着人带下少年,并以白布堵住其嘴。
    正月二十八,距京都只有二百里远,二皇子直接驻扎于城外,并派军师骆夜、智囊周令祎与朝廷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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