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说话的那将领出了主账,吐口唾沫说:“娘的,还得投胎好。”
    有人笑:“那你可没机会了,不然抹了脖子再试一次。”
    众人哈哈而去。
    李慈晏在帐中听得一清二楚,铁七爷大怒。被李慈晏喊住,他说:“我从未领兵,他们不服也是自然。要让他们服,得在战场上找。”
    他翻出从前情报,转身看地图,用手指在九边重镇来回摸索。
    李慈晏忽而站住,问:“有她的消息吗?”
    铁七爷低头,道:“还没有。兵荒马乱,城内也进不去。想来霍大夫吉人天相,应该已经安全入城。”
    但愿如此。
    次日,有大同使者来报,献上一个匣子。
    卫兵揭开匣盖,惊叫一声。
    众人凑近一看,是颗血淋淋的人头。
    再仔细一看,有人说:“这,这,这人头好像王将军王斐。”
    众人惊惧,满堂寂然。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落在李慈晏身上。
    那剩下的十二万突厥大军踪迹已明,并在大同斩杀了大将王斐,十二万将士葬身阳和。
    如今先送来人头,后必然趁胜追击,直至宣府,两路军马夹击,福王危矣。
    福王李慈晏想到的却是,锦衣卫竟谎报军情。京城三大营十七万兵马被他带出来十万人,京城周围已无兵可用,若这十二万大军不来宣府,反而直扑京畿,那我朝危矣。
    这些念头闪过他脑中仅眨眼的功夫。
    李慈晏说道:“传令全军,拔营回京。辎重全弃,各带口粮,余下粮草全部烧毁。”
    众将又被他口令震惊。
    思量一番,均渐渐明白其中厉害。赶紧各回营中,督促撤兵。
    第 36 章
    大军连夜启程。
    黑夜中,有人马暗尾随。
    李慈晏伏在草木中,与一万将士静候追兵。
    天边启明星已亮。
    地震风起,果然一队突厥人马轻装握刀,伺机在后。
    李慈晏心中既激动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亲临战场,难以遏制地兴奋,只得将头埋在草堆里,免得粗重的呼吸被敌方察觉。
    他已经明显感到身边将士的躁动,自己也被这种氛围感染,但只得咬牙忍下,等敌军过完。
    天色将明之前,倏然暗下来。远远有鸡鸣几声。
    忽然,远处亮光一闪,良久才听到一声轰鸣,那是炮声。
    李慈晏率先爬起,大喝一声:“敌军在前,中了埋伏,我等大好男儿舍身护国,杀贼,杀贼,杀贼!”
    草木中窜出蛰伏已久的将士,口中大喊“杀”声,随着他们的主帅福王,朝前方鏖战处杀去。
    李慈晏身先士卒,嘶声大喊,长剑破空,渐渐杀红了眼。
    铁七爷率领亲兵护在周围,一展鲜红的大旗在混战乱军中招展。
    李慈晏先前在草丛中,衣裤已经被露水打湿,可此刻他只觉得热,血在沸腾,眼已发红,心中炙烫,在战场上挥洒搏命。
    初日渐生,战场渐息。
    李慈晏立在战旗下,众将聚集在他身边,默默望着他们的主帅。两万突厥先锋全军覆灭。辉煌灿烂的朝阳中,李慈晏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胜利。
    捷报送到京城,满城欢欣振奋。
    次日,一骑突厥使者进入主帐,送来突厥议和文书。
    突厥使者却是个汉人,他面见福王,直接拜倒,说:“我本是阳和守将,战败被俘,会突厥话,被贼子强逼做了使者,但其实忠心不变。趁贼人让我报信之机,特来投奔福王帐下。”
    又送上一柄玉扇。
    李慈晏从座中立起,问:“此扇从何而来?”
    使者说:“玉扇主人尚困在宣府,重伤难愈,恐怕危在旦夕。宣府百姓被困数月,请福王出兵解困。”
    李慈煊又问:“突厥人如何知道这玉扇?”
    使者说:“突厥也有诡诈之人,在朝中暗插细作。”
    李慈晏将手中玉扇紧紧捏住,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窗影东移,在一片残阳的光影中影子拉得长长的,他终于松开了手里握着的白玉扇,说:“传令,回京。告诉陛下,军中有奸细,朝中有奸人。”
    “谁是奸人?谁是忠臣?我在前线舍命退敌,两子皆战死,他竟杀我家眷,抄我的家!”贺桂眼中含泪,说:“他一个杀兄篡位,背信弃义的小人,何以为君?”
    紫荆关守备都御史孙良是个老实人,此刻听贺桂诅咒今上,吓得手中筷子落地,醉酒舌头打结,但还是阻拦道:“快住口。你怎敢毁谤今上。”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当年先帝出征,敢说没有他的阴谋诡计在里面?明传天下要保存先帝太子,太后一死,他就废太子,这不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么?”贺桂将桌子一拍,说:“你我多年的交情,今儿给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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