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告诉夕瑶。
    一眨眼的工夫,夕瑶就兴奋地跑了进来,开口便问道:「能留爹一起吃午膳吗?」
    「行啊。」孟君淮一口答应下来,弯腰问她,「想家了?要不要让你爹把你带回去住几天?」
    「好啊,我要住一个月!」夕瑶立刻道,可话一出口就後悔了,改说:「半个月好了,不然我会想表姊们!」转而再想一想,眉头就皱起来了,「要不十天吧,还有阿狸呢!还有弟弟们和姑母、姑父,唉……」她越想越多,不禁苦恼了起来。
    玉引在旁边听着,拚命忍着笑不吭声,心道:哥哥要是知道自家女儿为了猫都能少见他五天,肯定要伤心死了,所以这话还是不告诉哥哥为好!
    她便跟夕瑶说:「随你啊,也不必提前定下日子,看你自己什麽时候乐意回来便回来。别太久就是了,不然功课跟不上,可是要被先生打手心的。」
    随着迈过年关,和婧已七岁,夕瑶也六岁了,於是她们也被归入了「不好好读书要被打手心」的范围,夕珍、凝脂和尤家的两个男孩都忍不住为此……欢呼雀跃了一下,大抵是觉得这样比较公平。
    於是在谢继清到了之後,正院堂屋里谈事的状况是这样的——
    孟君淮和玉引分坐八仙桌两旁,谢继清坐在一侧,刚说了没两句话夕瑶就进来了,二话不说便往父亲腿上爬,她自己怀里还抱着一只猫。
    原本专心说正事的谢继清愣了一愣,他觉得不太合适,就要夕瑶下来,结果孟君淮只说一句没事,便让谢继清继续抱着。
    谢继清沉默了半晌,他想了想才记起来自己方才想说什麽,「东厂势力确实不小,我这几个月查下来,宫中、朝中和三省六部到处都有与他们有关的人,竟挑不出哪里是乾净的。再有就是……魏玉林和手下几个大宦官近来在大肆变卖手中文玩字画、房产地产,换成真金白银囤着。」
    变卖家财?玉引的头一个反应是——「这是打算跑路?」
    「我头先想到的也是这个。」谢继清一哂,「但仔细想来,现下处於弱势的并不是他们,反是各位殿下更有心无力些,他们若要跑路也太奇怪了。」
    孟君淮蹙眉道:「那是要干什麽?」
    「还不知道。」谢继清摇了摇头,「眼下他们只是不停地卖、不停地囤,换来的钱压根不见往外花,也不知该往什麽方向怀疑才是对的。」
    「那就继续盯紧他们。」孟君淮深吸一口气,看了看玉引,又道:「还有个事得劳烦大舅兄。」
    谢继清颔首道:「殿下请说。」
    「大舅兄,你们锦衣卫的花样多,有没有法子让我们这两个孩子生个小病?假的也行……假的最好,能瞒过宫中太医便可。」
    他这话说完,首先吓着了玉引,「啊?」
    谢继清也是不解,「殿下?」
    「母后突然要召几家的孩子进宫见见,还着意提了句老十家大前年添的女儿。」说着,孟君淮顿了一顿,抬眸道:「我觉得不会是『见见』那麽简单,母后或许想把老十这个孩子扣在宫里,以防老十再不懂事,但又不想做得太明显,所以会连另外几家的孩子一起扣下。我倒不觉得她会亏待孩子,只是自家的孩子,还是想留在自己身边。」
    是这样吗?玉引不禁有些吃惊,她在交泰殿听到皇后说这事时,完全没听出有什麽不对,可现下他这样一提,她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的确似乎是有这个可能的。
    谢继清也点了头,「那我回去帮殿下问问该怎麽办。孩子太小,大人能用的法子他们未必能用。」
    「嗯。」孟君淮颔首说稳妥为上,余光一扫,发现玉引正盯着自己,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没黏东西啊?就问她,「怎麽了?」
    「夫君很机警啊。」玉引仍有点发怔,张口就夸了他一句。
    一听见这话,他也不客气地接受,「那是,关乎自家孩子,必须机警。」
    谢继清别过头,「咳。」
    玉引旋即回过神,窘迫得也一声轻咳。
    两日之後,逸郡王府的两个幼子深夜突发疹子,御医看过之後,说虽然不见孩子疼痒哭闹,但孩子还太小,皮肤娇嫩,嘱咐静养为宜,不要受风。
    皇后也立即传了话出来,让玉引好好照顾孩子,之前提的让孩子进宫之事让她不必挂心,都是一家人,日後有的是机会见面。
    又隔两日,另几家便带着孩子进了宫。
    十二皇子妃祝氏一出宫就直奔玉引这儿,玉引到了堂屋一看,祝氏眼眶都是红的,「母后怎麽……怎麽就突然想把孩子留下了呢!」
    还真是这麽回事啊!玉引心下骤然松了一口气,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後正了正神色,平复心绪宽慰祝氏。
    在一众皇子妃里,玉引和祝氏算得上是交好的,但也说不上有多深的交情,是以现下皇后的旨意放在那,她饶是想好好安慰祝氏,能说出口的也不过是些场面话而已。
    比如「你放心,皇后娘娘肯定不会亏待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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