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直说下次要找安王妃告状。
    笑了好一会儿,乌嬷嬷回宁寿宫内殿去侍奉太后、应对蒙古贵戚,而苏麻喇姑则带着珍珍和攸宁穿过宁寿宫与慈宁宫的甬道,由一小门入了慈宁宫。
    珍珍一路走着,想起自己其实与慈宁宫也有抹不开的情分。
    若不是当初太后为攸宁满世界相看亲事和伴读,她怎么会有机会来这宁寿宫?又怎么会认识攸宁?又怎么会被太后和惠妃想起要与揆叙拉郎配?
    若是没有前面这一遭遭,也不会有最后在慈宁宫花园和朗清重遇的那刻。
    她这么想着,苏麻喇姑已经带着她们走到一处偏殿厢房外。
    这处厢房在慈宁宫正殿的东侧,三开间屋檐略矮,窗户却是在这个时代无比名贵的全透明玻璃,入门处挂着西番莲万字妆缎的门帘。
    攸宁走到门边前悄悄问苏麻喇姑:“太后娘娘的宁寿宫里头都坐满了蒙古来的福晋们,慈宁宫这儿今儿怎么安静了?”
    “还不是皇太后孝顺,替太皇太后挡着了?可都挡着了,这过年老祖宗又寂寞,这就叫你们来坐会儿说说话。”
    珍珍笑着说:“那就有劳苏嘛姑姑领我们去叨扰老祖宗一会儿。”
    苏麻喇姑于是打了帘子先入内去回话,珍珍很少来慈宁宫,大多数都是大节庆时和命妇们一起在正殿拜一拜,心里一数上一次见太皇太后好像还是成婚前被太后带着让太皇太后相看一眼。
    这么私下来见更是少之又少,她有些奇怪地咬着攸宁耳朵问:“太皇太后怎么住这里?正殿呢?”
    慈宁宫是有前院后院两进,前殿是大佛堂,后殿原是太皇太后起居所用。珍珍记得上次随着太后来时,去的就是后殿正间。
    “老祖宗前几年去了一次五台山,回来后就把后殿正间也让出来做佛堂了,自己搬到偏殿住。皇上和太后不知道劝了多少回,老太太就是要如此。”
    “佛堂?”
    后世闻名的孝庄如此信佛让珍珍大感意外,这时代几乎人人信佛,但是是出于虔诚还是出于习惯就不好说了。
    攸宁四周快速扫了眼后,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供了先帝的佛塔。”
    如此,珍珍便明白个中深意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间最残忍的事,即使是孝庄也不能幸免。
    原本太皇太后千秋节及正月初一,内外命妇们都要去慈宁宫行礼,但自打阿灵阿袭爵后太皇太后的身体就一直欠安,大礼遂罢免数年。
    所以当苏麻喇姑扶着她走出屋子时,是珍珍这些年离这位传奇女性最近的一次。
    她一出现,珍珍便愣在了原地。
    如今是年节里,上至嫔妃,下至进宫朝见的命妇,无一不是盛装打扮,就连寡居多年的皇太后今儿也穿了一袭宝蓝缎鹤鹿同春的吉服,甚至难得地在头上插了几只金钗。
    唯有眼前的老太太,依旧是一袭石青色的便服,耳朵上悬着一对米粒大小的珍珠耳坠,一头白发半用青布包着,发髻中横插着一支青玉发簪。
    那支青玉发簪古朴陈旧,甚至没有什么雕琢的痕迹。珍珍想,便是国公府体面的管事婆子都已不会再戴这样的首饰了。
    可对眼前的老人来说,她作为天下第一的贵妇并不需要那些华丽衣衫首饰作为妆点,气势、风度与容止是由内而外透着庄严肃穆。
    太皇太后似乎眼神不太好,出了门下意识拿手挡了挡冬日的光照,然后眯着眼问:“苏麻啊,这来的左边是大格格右边是阿灵阿的福晋?”
    “格格眼神好,说得对。”
    太皇太后立即是笑呵呵朝二人招招手,“来来来,都和我去赏赏花吧,别闷在这里了。”
    于是苏麻喇姑扶着太皇太后,珍珍和攸宁跟在她们身后,向慈宁宫花园走去。
    慈宁宫花园在慈宁宫前方,有单独的围墙围成一片形成单独的花园景致,只是在慈宁宫前方,才被称为慈宁宫花园。
    当年珍珍和阿灵阿初见也是在这里,她跨过慈宁宫花园的门时为此事低头一笑。
    而太皇太后在前方像是读到了她的心思,回首问:“丫头是不是就在这里见到的阿灵阿呀?”
    珍珍怔了怔,喃喃问:“太皇太后竟然知道这事?”
    “我怎么不知道呀?皇上可过来和我说了好一阵,说揆叙和阿灵阿都是在我慈宁宫花园相中的福晋,如今两两成双、夫妻恩爱,可见这是个风水宝地。他还说以后要把皇子选福晋都搬到这儿来,也好少点家长里短的事儿。”
    珍珍心头一乐,倒觉得康熙这话实在有意思。
    选皇子福晋不都是他说了算吗?康熙爷选皇子福晋又什么时候“自由恋爱”过了?
    果然苏麻喇姑立马就跟着说:“格格,您尽听皇上瞎说,大阿哥娶福晋也没见拉来慈宁宫花园瞧一瞧,如今不也过得不错?”
    可太皇太后却是皱眉剜了苏麻喇姑一眼,“常怀百岁忧!你这糊涂人懂咱们皇上的心思吗?他可是知道自个儿阿哥多了,已经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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