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挺好,可二丫明白,他是在为胡唯伤心。
    整个杜家,都为了他俩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忧愁之中。
    可他白天在上班,单位在哪里她又不知道,下了班他就守在医院,医院那么多的人,又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眼见着离胡唯要走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可急坏了二丫。
    她想,他走之前,总要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吧。她开车去杜希家楼下堵他,人还没下车,就见他拿着行囊从楼道里出来。
    鬼使神差地,二丫就一路跟他到了这。
    夜黑风高地晚上,她跟着胡唯轻手轻脚地在这片老城区里绕啊,转啊,她躲在巷口看他进了一个院子,钻进一个屋子,然后屋里的灯亮了。
    灯映出胡唯脱衣服的影子。
    当时二丫惊心动魄地想:这这这这这,这是金屋藏娇啊!!!
    可,藏娇,怎的把人藏在这么破的地方。
    二丫躲在院子门口,揪心往那屋里望,想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胡唯出来了,衣裤整齐地穿在身上,没见什么异样,然后锁上门。
    还要把人锁起来??
    二丫汗毛都竖起来了,把自己想找胡唯说话的事儿也忘了,吓得撒丫子就跑,那一夜都没睡着觉。
    她痛苦地想,小胡哥那么端端正正一个人,怎么能是个喜欢把人锁起来的变态。
    二丫挣扎啊,害怕啊,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白天又偷偷摸摸去了一趟。
    这回,白天的小院多了些人来人往,自行车在巷子里滴铃铃地过,老人搬着一把椅子在外头晒太阳,全都是过日子的烟火气。
    她找到那间屋,踮起脚往里面看。
    可窗户镶的都是毛玻璃,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身后有个和蔼大娘问:“姑娘,你找谁啊?”
    二丫迅速转过身,一副被抓了现行的慌张:“我,我,我找胡唯!”
    “嗨,找小胡啊。”大娘把脏水泼进对面的露天池子里,“他不常在这,有时候一周能来一回,两回,你找他,给他打手机才是啊。”
    “您认识他?”
    “认识,怎么不认识,当初他跟她妈妈租的就是我这间屋子。在这住过好几个月呢。”
    “她妈妈?”
    “是啊,他妈妈,可漂亮的一个人了,不过后来听说——”
    听说命薄没了。
    大娘惋惜地摇摇头:“你是他家什么人呢?”
    “我是……”二丫慌张中随口捏了个谎,“我是他远房表妹,来这上学顺便探他的亲。”
    “大娘,你知道现在这屋里住的是谁吗?”
    “这屋里,这屋里就没住人啊。”
    啥??
    “后来小胡跟他妈妈就搬走了,说是嫁到别人家去了,我这屋子就一直空着,因为这片闹拆闹了好几年,也没什么人再来了,还是头几年,小胡又回来,把这屋子重新租回去了。”
    “他在这住?”
    “住的少,他在这屋养了些花花草草,偶尔过来浇水,收拾卫生,待不了多一会就走。”
    二丫听懂了。
    原来,这是他和他妈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这屋子有他妈妈的记忆。
    他守着这间屋,因为这里有他对妈妈的最后一点怀念,他不想被人打扰。连杜希也不行。
    于是,二丫一连三天,每天晚上都来这里等。
    她坚信他一定会在走前再回来一次的。
    这夜像是有暴风雨似的,空气闷的厉害,雀儿低飞,大风呼呼地刮。
    二丫裹紧身上的毛衣,等啊等,等的快要睡着了。
    胡唯也终于来了。
    钥匙插/进锁眼的手僵在半空,顿了顿,又很平常地将门打开。
    年代很老的木门,刷的红漆都快剥落地差不多了,门上镶着一块玻璃,用几张报纸糊着。
    一拉开,有摇曳声响。
    胡唯任她那么抱着自己,也没回头,径直进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他这一迈腿,二丫的手也就自然而然地松开了。
    “啪——”
    屋子头顶上的灯管应声而亮,给这间房照了个通透。
    胡唯站在灯下,二丫摸黑站在门外。
    他问:“怎么找到这来的?”
    她倒老实,低着头勤勤恳恳地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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