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正中王徵的鼻梁,打得他顿时鼻血四溅,眼冒金星,朝后栽倒过去。

    卫绾有些惊愕于阿兄这可怖的武力,一时又想到,王徵在她面前真是托大,说的夏殊则在他面前亦不须惧的呢?她拍掌大声道:“阿兄,替我和殿下揍死他!”

    这一时,管他什么新帝宠臣,洛阳新贵,打了再说!

    卫不疑拳拳到肉,打得王徵毫无招架之力,但动静毕竟闹得太大了,于是守在卫府外的王徵的下人一股脑全涌了进来。

    “大人!”王徵的腹背都被重击了几拳,仰倒在地。

    卫不疑见他们涌了进来,未免他们对卫绾不利,箭步冲了上去,将卫绾挡在身后,怒喝道:“光天化日,王大人要行强抢之事么?这也是君子之道?”

    “还不速速滚出府去!”

    卫不疑这一喝,竟有几分震慑力,下人面面相觑,为难地等王大人示下。

    王徵撑地坐起,将鼻尖冒出了一团湿热的猩红擦拭去,淡笑道:“东西扔进来,说卫大人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五日之后,我带着花车来娶前太子之妻!”

    “什么?王徵尔敢——”

    卫不疑还不知王徵与阿绾因为何事起了争执,便立即站到了卫绾这边,如今一听,勃然大怒,这还是人说的话么!

    王徵撑地而起,大笑着拂衣而去,癫狂恣肆。

    聘礼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卫府府门,其中轻便的便被扔了进来,里外到处堆砌着,将卫家原本便狭窄的过道堵得水泄不通。

    如今,王徵借着燕王的势力,在洛阳风头无量,可以说,他是完全可以横着走的人物,多少达官显贵都想着巴结他,王徵在家中,单是姬妾便有二十多人,都是旁人物色的最美的女子,殷勤为他送到新府上的。

    在这个时候,卫不疑无法开罪王徵,他满面歉然地望着卫绾,“阿兄无能!”

    卫绾沉默地将红肿发痛的手腕揉了揉,低声道:“怪不得阿兄,又是我惹来了祸端。”

    卫不疑道:“我这便派人,将你立即送到河西去!”

    他是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的,知道若不是为了尽早地到河西去,她甚至不会配合大夫开的药方,听话地调理自个儿身子。当初主公留那封和离书,让卫绾一时难以接受,哭了好几日的。

    还是卫不疑说明了实情才让她好受些。

    燕王于洛阳一直留有线人和残余势力,甚至能在宫闱之中调走楚王求粮的奏折。而太子当时,要抽身应敌,洛阳之中可用之人大部分被调走,剩余的,也被楚王报复性地歇斯底里地挖了出来,为了保住卫绾的性命,太子与燕王做了一笔交易。

    燕王出马,将受困于薛氏的卫绾保了下来,而太子,则必须在事成之后,率领旧部前往河西,永世无诏不得回。

    在卫绾陷入睡梦里,不省人事的五日里,洛阳果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夕之间,殿下将自己所有的赌注押了上去,让她得以平安。只是,在如今的她看来,她宁愿到西北去吃一辈子沙子,伤病一辈子都不能痊愈,也好过终日闲居于冰冷的洛阳,忍受着宵小之徒的觊觎,才三个月而已,她才能走动一二,便有人迫不及待将聘礼砸过门来,全然不顾她还是妇人之身,她的丈夫还健在,说出那样一番大逆不道、有悖伦常的话来。

    卫绾紧紧扣住了自己的手腕,道:“阿兄这几日行动还没受限制么,你替我跑一趟吧。”

    卫不疑诧异道:“做甚么?”这个时候,不论卫绾吩咐什么,他都无有不应。

    “现在敌众我寡,阿兄即便安排了我出城,也会被王徵的人追回来,不如使个金蝉脱壳计,先拖延他一段时日。”卫绾咬唇道。自杀她是不敢的,但冒险出逃,她却不是第一回了,大不了也是一死,好过坐以待毙。

    卫不疑重重点头,“好。”

    他要帮着自己唯一的妹妹实现这最后一个愿望,将她平安地送到主公身边。

    但单凭他一人,也是难以成事,卫不疑答应之后,瞒着卫绾,即刻出门牵了马匹,回了一趟卫家。

    卫家如今亦是风雨交加,当初楚王落了难,被发配到并州去,卫织便跟疯了一般也非要跟去,薛淑慎自然不让,喝骂道楚王身边还有王妃,几时轮到她,何况楚王落难,她跟着去只能受苦。卫织无论如何也不肯听,两个急脾气碰了头,为了这事大吵了一架,回头卫织便收拾了包袱行李独自上路去了,至今音讯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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