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乱,嗓音愈来愈低。

    前几日,她忽然收到一封来自西北居延关的书信,信是陇头人捎来,上附有梅香,信上寥寥几句,说无意之中得了一张琴谱,听闻卫二擅琴,便命人为她送了来。琴谱是失传已久的古谱,且为真迹,珍稀异常,如连城之宝。

    自那之后,卫皎心事重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窗外起了一阵风,芭蕉曳晃,发出窸窣的响动。

    卫绾尴尬得不知当说什么,心思莫名其妙地晃到了别处。

    卫家有一座阁楼,她年幼时惹了祸事,主母罚她到阁楼下跪抄写经书,往往一抄便是一整日,写得手背酸疼,第二日清早,她的侍女便会机灵地跑下阁楼去。那阁楼外临着西门,西门以外是一条深巷。

    春雨之后,能听到深巷之中传来的叫卖杏花的声音。侍女推门出去,铜锁上总扣着一把嫣粉的杏花。

    四时不同,花也不同。

    卫绾还道是哪个仰慕她二姐的送错了花来,可直至卫皎嫁去幽州后,那花还是风雨无阻地送来。

    她忽然想起了将胸口的伤弄得溃烂不能愈合的殿下……心神轻轻地晃了晃。

    “阿绾?”

    卫绾如梦初醒,握住了卫皎之手,“其实二姐尚且年轻,总要为日后做打算,如李翦心诚,二姐不妨试着再赌一回,上天对你不至于苛待至如此地步。我虽未曾见过李将军,但我信殿下的眼光,他绝不会看错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绾绾:结婚之后,才知道某人闷骚地对我表示过爱意,托腮,他能不能光明正大地说一句爱我?

    第 34 章

    卫皎翌日大早又收到了两张琴谱, 被函于密封之中,经由卫不器之手送来的。

    看不出李翦武将出身, 却粗中有细, 知晓让驿使先将信送给卫不器, 再辗转相赠于她。只是这样, 敦厚仁善的兄长没有放过询问, “阿皎, 信我可以给你, 只是你要同我说, 这信是何人送来的。”

    李翦未在信笺上署名,仅仅写在里头附有冷梅香气的信纸上,卫不器是君子,既是送予卫皎的,他便没有启封过。

    只是如今卫皎到底尚在家中, 始终与男子私相授受, 一旦败露, 于她名声有碍。

    卫皎垂下了螓首,“阿兄勿怪, 想必只是琴谱而已, 张掖李翦所赠。”

    “李翦?”

    卫不器思及卫绾昨日于家宴上所说,蹙起了眉。事关卫皎,李翦曾向父亲提过娶亲之意, 此事父母私下合计,却未曾告知他, 若不是卫绾道出,卫不器至今仍被蒙在鼓中。

    他还不知卫皎心意,但当初为她上幽州退婚,亲眼见了那崔氏嘴脸,对二妹妹的再婚之事也放在心中着紧了不少时日。

    卫不器直言相询:“李翦赠来琴谱,也不是一次了,阿皎你收下了,可是因着心中也偏爱李翦?”

    “我……”卫皎既困惑,又无奈,不知当如何说。

    卫不器道:“抛开旁事不谈,你和离在家,当初上门求亲的如今个个对咱们避之不及,唯李翦上赶着献殷勤,阿兄直言,他若不是存了别的心思,那便是真心喜爱你。阿皎若是想考察李翦心意,阿兄愿意在中间为你二人传信,只道是我在居延关的一位故交,有些书信往来,依着母亲对我的信任,必不会仔细询问。”

    阿兄一向孝顺母亲,未曾想这一次竟肯为自己隐瞒,卫皎咬住了红嫩的唇,“此事,容后再说,我亦没想好是否该接受李翦的好意。阿绾要出门了,咱们送送她去。”

    卫不器微微地顿了顿,点头说道:“也好。”

    卫府几人送卫绾上了出门走上宫车,临去之时,卫绾从车中回眸,瞥了眼立在台阶上未曾走下来的卫氏家眷,忽然牵起了唇,发出无声的笑来。

    嫁出这门始,除了这个始终与她站在一处的亲兄长,卫家一干人等,还真是与她不再有甚么干系了。

    她这古怪一笑,倒让薛淑慎心头发毛,故也阴阳怪气地回了一笑,卫绾却不再看,弓腰打起了竹帘,矮身入里。

    华美的宫车,随着铜铃声动,扬尘而去,消失在远处僻静而广阔的深巷之中。

    薛淑慎趁着人一走,张望了一眼,这便拉着卫皎之手,大喜过望地入门,卫邕与卫不器均不知其心意。

    待入了内堂,薛氏命婢妇都下去,不必来堂上伺候,这才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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