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的,路上有许多商队,很容易就碰面了。但是沭阳之变后,没了西行的意义,商队数量骤减,除了一些和擎玉宫有来往的之外便几乎看不到了。”

    “如果今夜不能到沭阳的话,那么明日没有水源我们还找不到便只能死在大漠上。”叶莲灯喝了一口水,却感觉越来渴,又喝了一口反而变得更加口干舌燥。

    叶莲灯蹙眉,即刻仔细观察周边的景象。

    大漠黄沙,遥遥星夜。

    一小片绿洲边,方才喂水的两匹马已消失不见。

    只有仇非声还站在她的身边,正仰头喝水。

    然而仇非声的声音却更加让她焦灼,好像他声音响起的同时天渐渐地亮了,太阳升起,继续炙烤这片黄沙。

    “怎么会没有水呢?到处都是。”

    她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

    或许,是幻觉?

    仇非声的声音又问:“你看,你脚下踩着的是什么。”

    叶莲灯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脚下全是血。

    再抬头一望,让她几乎呼吸停滞。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大漠夜景。

    是残骸,是废城,是遍地的殷红,天边的颜色也越来越诡异。

    她一人站在茫茫废墟中,无数尸骨仰面朝天。

    叶莲灯拼命让自己冷静,反复告诫自己这不过是幻觉。

    她不知道仇非声在哪里,也无暇估计这么多,只能一人强撑着探索。

    忽然一具尸骨抓住她的脚踝,眼眶空空如也。

    “叶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呀!”

    叶莲灯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继续往前走,方才那骸骨便化作灰烬了。

    所到之处,全都是无尽尸骨,血流成河,永远淋漓地不断流淌。

    忽然一只手抓住她将她拼命往回拽。

    “跟我来!”

    “风沙来了!快躲起来!”

    是仇非声的声音。

    她跟着她跑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她仍在大漠上,仍是那片绿洲,马匹在水边嘶鸣。

    她的鞋袜已经湿了,看来刚才他走进了水中。

    身后,呼啸声响起。

    风暴来了。

    终于将失神的叶莲灯唤了回来,仇非声反应神速地牵过马,两人即刻奔上马朝另一个方向疾驰。

    “哒哒——”

    “哒哒——

    ”

    铺天盖地的狂风袭来,她忽然又想起了梦里多次梦见邢墨时的情形。

    她愣怔地看着风沙,似要穿透它再寻见那时的少年。

    忽地,叶莲灯脑海中开始像针扎一般疼痛。

    她忍不住停了下来,朝席卷而至的风沙伸出手。

    就在这一瞬间。

    漫天的黄沙飞舞,将她无情地吞没。

    终于,又回到了曾无数次梦回、一切开始的那一年。

    ☆、陆拾陆 莲谷

    莲谷四季如春, 阳光总是能照拂到谷里的每一个角落, 但叶莲灯的童年里却几乎没有光。

    她惟一的光来自于兄长。

    莲谷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由长子学习医术继承莲谷, 次子也可以学习医术,但是就算天赋再高也只能辅佐长子;若第二胎是个女儿,那么连学习医术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学习武术,以外貌上柔弱地反差修炼霸道残忍的武功成为莲谷最锋利的刀。

    叶莲灯便是如此。

    她从七岁开始便拿起了各类武器, 那时她根本不知童年一词本该是多么幸福的字眼, 也不知亲情二字的含义。

    父亲和母亲总是很严厉,每一个人都遵守着严谨到可怕的尊卑, 包括“阿爹”“阿娘”这样血脉关联的称呼。

    从很小的时候, 父亲和母亲便让哥哥和她不许称呼他们为爹娘,而要和谷中其他人一样称作谷主和夫人。

    兄长也一直这样叫,她也跟着这样叫,懵懵懂懂了许多年,直到有一日,一个自谷外来治病的病人告诉她那就是自己的爹娘。

    那是她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词语,她知道的所有的亲属关系都是由他们这些外人来普及的。

    她听说了这些后,当即跑去爹娘那里,用世俗的称呼唤他们,然而换来的却是长达十日的严苛训练,并且从此再也不许她这样叫。

    她在世界上的第一个亲人先是哥哥,然后再是爹娘。每当她伤心难过时, 只有叶莲予会安慰她,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做好吃的给她,在她受罚的时候陪她一起受罚莲。

    谷里,真心对待她好的只有他一人。

    爹娘从不对她和颜悦色,向来只会直呼她的名字,对她的所谓关怀也只有无情的训练和考验。

    但饶是如此,叶莲灯骨子里的倔强在那时就初现端倪。她知道了爹娘这层关系后,偏偏要“阿爹”“阿娘”地冲他们叫,不管有多重的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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