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行动一日强过一日,又一段时间下来,朱沐峰真的有些着急了。他不能保证,如此长久下去,自己每天忙完政事应酬之后,夜里都能清醒如昼;他恨不能时时将楚芳泽放在身边,每分每刻都护她周全。朱沐峰决定不再任由楚芳泽别扭,他要想办法,让她尽早接纳他,心甘情愿地与他同床共枕。

    这一日御书房外,朱沐峰孤身通禀求见。

    李公公入室通传:“皇上……,睿王爷求见……?”

    “不见!那个逆子还来干什么?难道还怕没把朕气死?”

    “喳……!”李公公看皇上正在气头上,知道越劝越糟,只字不敢开口。他转身欲向外行,去辞了朱沐峰。

    “等一下!”东明帝似是有些犹豫。李公公越是只字不劝,他才越是容易再三犹豫。

    “皇上……,奴才刚刚看见大皇子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情的样子,要不您见见?”李公公试探地劝道。

    “见见?”东明帝浓黑的眉毛向上一挑,侧目相看。

    “嗯……?”李公公拿不准皇上的心思。

    “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朕做主了?”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吓得李公公跪地叩首。

    “哼!狡猾的东西!”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

    “行了!去,让他进来吧。”

    “喳——!”

    朱沐峰尾随着李公公进到御书房,规矩地叩首行礼之后,开口表明来意:“父皇!儿臣今日来御书房面圣,是想斗胆请求父皇,恩赦楚芳泽族人!”

    东明帝听了之后大怒,直接将手边的茶盏摔倒了地上:“朱沐峰……你不要过分!你给朕滚出去,滚!”

    “父皇!”朱沐峰顿首叩地,“父皇息怒,请听儿臣细禀!”

    “你……你还有什么可细禀的?存心想气死朕不成!”

    “儿臣不孝!但是有些事实却不得不向父皇禀明!”朱沐峰不顾东明帝的气愤,接着说道,“现如今张将军已死,过往的陈年旧事本应该随之没入尘土,但是张氏族人实属无辜;就算他们真的有什么过错值得被株连,这□□年来也应该赎清了,还望父皇开恩!”

    “朕乏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你先退下吧。”东明帝明显地推辞。

    “还请父皇成全儿臣!儿臣今生只想与楚芳泽携手白头,再不想娶其他王公贵女为妻,故而不忍看她整日里闷闷不乐;父皇就全当是赐给儿臣的新婚恩典,准允了吧。儿臣叩谢父皇隆恩!”

    “朕当初就叫你不要娶,不要娶!是你非要一意孤行,拂了朕的逆鳞,现在还有脸向朕来讨要恩典?!”

    “儿臣冒死,请父皇开恩!”朱沐峰深深一拜,顿首叩地。

    这些时日以来,东明帝不是没有怀疑过,“张将军已死”这个说辞的真假;他也曾私下里秘密地派人四处去暗访寻查过,但是都没有找到过什么蛛丝马迹,听着探子们一次又一次地回报“无果”,东明帝渐渐地安下心来。

    他在闲静之时也时常会想,或许这个人是真的已经过世了吧,否则他怎么会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朕派出那么多的探子,以京城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紧锣密鼓地去寻,如同铺下了天罗地网,如果他还活着,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也太说不通了。

    几次反复纠结过后,东明帝在心里默默地得出一个结论:不管张将军是死是活,既然他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这个世上,那就说明他暂时并不会搅到朝局纷争之中,那就没有什么值得忧心忌惮的。

    东明帝长出了一口气,看看跪在地上的朱沐峰,拿他没有办法。

    按照朱沐峰的说辞,他既然已经娶了楚芳泽为侧妃,那么张氏族人也算是半个远室皇亲,于情于理是应该得到大赦。他这个做父皇的,也再说不出什么有力的托词可以拒绝,只好摇摇头无奈道:“罢了,罢了!朕稍后拟旨放人便是。滚下去!”

    朱沐峰恭敬地退了出去,他终于又一次冒着激怒父皇的风险,求回了恩旨。

    朱沐峰前脚刚走,东明帝就气得将桌案上的奏折拂了一地。

    李公公吓得连忙跪地叩首,大呼:“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要紧事’?”东明帝向李公公怒吼撒气。

    李公公连连叩首:“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

    东明帝气愤至极,抖着手,寥寥几笔写了赦免诏书,狠狠扔到李公公身侧,吼道:“没用的东西!拿去,拿去!”

    李公公小心拾起诏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匆匆赶往刑部颁旨。

    回到睿王府后,朱沐峰立即派凌天凌雨两兄弟赶往发配之地,去救楚芳泽那些可怜的族人回京。

    凌天凌雨两兄弟,领命离京。

    刑部尚书接到了李公公通传的圣旨之后,也立即命人快马加鞭,向全国各个地方的州县传达诏令。

    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京城之中就贴满了赦免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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