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地,偏偏就挂在了高高的、枯黄的芦苇尖上;在马车已经驶过的、几百米远处的狭道旁,分外惹眼。

    ……

    突然之间,赶车的师傅长“吁——”了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师傅,车怎么停了?”玉茗语气里明显有些心虚地问道。她害怕有人拦住她的去路;她更害怕自己的逃亡失败,惨遭官府拦截。

    “姑娘!我载着你已经跑了三天三夜,现在又到黄昏,你给的钱只够跑到这儿了!”

    “难道你是害怕本姑娘付不起车钱吗?你只管继续接着往前跑,我再给你钱就是了!”玉茗一听,马车并没有被人拦截,悬着的心马上放了下来,态度也瞬间傲慢了不少。

    但是,车夫并不打算听这位“姑娘”的吩咐,他心知,这女子连夜从京城出逃,不会有什么好事。拒绝道:“姑娘!昨个儿你也是这么说的,老朽就硬撑着继续向前跑了;现在,就算姑娘不用休息,马儿也是要吃草的,再这样跑下去,马儿力竭就要跑废了!”

    “怕什么!本姑娘现在就可以给你出钱,你去换匹好马就是了!”

    “就算姑娘肯出钱,这荒郊野岭的也没有像样的马商不是?姑娘!京城偌大,老朽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女子,老朽也不知道姑娘为何要跑出这么远来;姑娘不让问,老朽也不敢问。但是,你这一路已经给老朽续了三次车马钱,老朽才勉强驾着马儿跑到这里,现在是真的不能再跑了!”

    “少啰嗦!距离前面的小镇还有多远?”玉茗语气里满是威胁。

    “大概三十里!姑娘如若此时下车,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走到明日这个时辰,大概就会到达。”

    “你再坚持坚持!把我拉到前面的小镇,我出钱给你喂马换马,再请你吃顿好的!”玉茗难得语气稍缓地命令道。

    可是,那老车夫却不作任何反应。多年的载客生涯,他见惯了只许空头支票的“敞亮客”,没有见到实实在在白花花的银子,他不打算再向前行一步。

    况且,凭他的直觉判断:这姑娘不是离家出走,就是从哪个大户人家逃出来的,指不定摊上什么事了;绝对不是能省心载着跑长途的客,回头别是车马钱没挣到,再连累了自己吃官司。所以,这老车夫只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玉茗翻了翻兜,想要塞给车夫一锭银子。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布袋里已经没有钱了;别说一锭银子了,就连一粒小的碎银子都没有。

    玉茗翻钱袋时,那老车夫就回头盯着瞧。他凭借自己大半生的职业经验,雇主们的钱袋里有没有钱、是钱多还是钱少,他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老车夫看到玉茗的钱袋又瘪又轻,一阵风吹来,几乎都可以刮跑……。他断定:车上的姑娘已经没有银子了。

    于是,逐客道:“姑娘现在大概已经没钱了吧?你现在生存尚且是问题,就更别提帮老朽喂马换马了;姑娘下次再要离家出走,还是应该先将钱带够!老朽现在还要靠这匹马儿赶回京城,还请姑娘见谅,老朽不能再送!姑娘还请……(下车。)”

    老车夫最后“下车”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突然觉得颈上一凉,……他稍稍扭头一看……,竟然有一把锐利锃亮的匕首,不知是什么时候从车帘内探了出来,搭在了他的脖颈上……

    玉茗学着平日里逸圣皇子的语气,狠戾干脆地低声吩咐道:“少废话!驾车!”

    老车夫惊恐间,只能连忙应到:“是……是……!”

    玉茗发现,还是有比钱更好使的东西,那就是匕首!

    玉茗收起了手中的短匕,从老车夫的脖颈处移开。她并不打算声张,毕竟现在她更害怕引人注意;她只想让那车夫快些驾马,快些到达前面的小镇,她就可以获得暂时的安全。

    那老车夫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赚钱,他只想着自己该如何脱身。

    玉茗见那老叟乖乖听话继续驾车,她放下挡帘,重新坐回车中。老车夫毕竟年岁够高,还是有些见识和勇气的,他一直默默地动着心思,想着脱身之计。

    恰好,前方不远处的车道旁,就有一道深沟!

    那水沟的表面看似还在结冰,实则已经能看到水泡在冰面下移动——那是到了冬末春初的时节,冰面下的沟水已经完全融化的象征。

    拥有多年驾车经验老车夫,一眼就看出:那貌似冰封冻结的水沟,实则里面已经融化得满是水和淤泥;只要车轮轻轻地碾上去,那层薄冰就会马上裂开……

    老叟对赶车的技艺,早已熟能生巧。他赶着马儿、带着马车,直奔那陷满了水和淤泥的深沟而去……马车毫无意外地陷在了里面。

    那老车夫下了几声“驾!驾!”的口令,佯装驱使马儿继续往前跑……

    马儿也确实听话地动了动,企图将车的右轮从深沟里带出来,带到正常轨道。但是,它可能是太累了;每一次就快成功时,那圆圆的大车轮,就在即将要被带出深沟的那一刻,又泄气地滚了回去。

    老车夫驾着马儿这样挣扎了几次,车内的玉茗也觉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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