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腿上哭的人。长公主不由地想:怡宁再体贴聪慧,年岁到底还是小了些,看事情都看不透。

    然而即使这般,长公主心中还是免不了有几分失望的。

    姜怡宁死死巴在长公主的腿边,颤抖的肩膀抖动得更可怜。虽说她不知长公主突然间失望了什么,但姜怡宁敏锐地察觉到长公主情绪的变化。于是从矜持地哭,她干脆放开了大哭。左右四周人被长公主清下去,她这般也不怕丢人于眼前。

    她这一放开哭,眼泪鼻涕一把的,别提多可怜。

    长公主被她哭得头疼,外头客人还在,这时候也没工夫教导她。丢下一句‘今日宴席结束之后,你回自己院子禁闭三个月’,而后便回了宴上。

    姜怡宁手脚发软地摔在地上,惊出了一身冷汗。只是罚三个月禁闭而已,听长公主方才说话的口气,似乎没有将她送走的打算。姜怡宁一面觉得虚惊一场,一面又把这笔账算到了长安的头上。若非她告密,府上下人绝不敢在长公主面前说她半句不是。

    地上歪了好一会儿,她才扶着墙壁走出来。

    丫鬟小司立即上来扶她。脸上妆容哭花了,裙子也沾了灰,她如今这个样子,不大适合去宴上,姜怡宁摆摆手:“先扶我回去梳洗。”

    小司不敢多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小路回去。

    主仆两人走得慢,王嬷嬷站在台阶上看着两人的背影叹气。怡宁主子可莫要糊涂,自家主子是个很重情的,最是爱与生恨欲死的性子。若这样的错多犯几次,坏了十多年的情分,那怡宁主子私下里那些小动作,怕是不好收场啊……

    事实上,姜怡宁这段时日的诸多小动作,府上伺候的下人自然知道的。

    飞花院的下人拥护自家主子不提,大多外院的下人都是看主子眼色行事的。既然知主子十分看中姜怡宁,哪怕真郡主找回来也舍不得送走,他们又怎么会上杆子去挑事儿?万一长公主就是偏心姜怡宁,岂不是给自个儿找罪受?

    所以没一个人捅到长公主面前。

    姜怡宁没吃过瘪,便总自以为有多聪明,行事又有多周密。

    吃了一肚子气的姜怡宁回了院子就将桌上的茶杯都挥到了地下。噼里啪啦碎一地的瓷片,她蹲在凳子上就哭了。

    姜怡宁在自己院子里委屈,长安却莫名其妙在竹林外的观景亭里,与这位风华绝代的绿帽王爷大眼瞪小眼。

    事实上,长安有点懵。明明她在宴上吃得好好儿的,突然跑进来一个小丫鬟冲她耳语。说什么外头主子有话要与她分说,请她务必要走一趟。于是她就莫名其妙来了这里,见到了靠在树干上懒懒看着她,似乎很冷漠的十九皇子。

    “呃……表兄?”长安当初看完了整本小说,也没摸清这位大爷私下的性子,此时说话很有些小心翼翼,“不知表兄命人来寻我,所为何事?”

    周和以面无表情地挑了一边眉头:“没事不能寻你?”

    长安一愣,完全没料到他说话怎么从冷漠如冰突然变了成自来熟。换套路?

    拧着眉,长安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失忆了,曾经跟这人有过什么,然后不记得。不然为什么她觉得这人说话的语气好特么熟赧?

    然而思索半天,她跟这人完全没交集。

    长安努力措辞道:“……也不是,就是有些诧异。不知表兄寻我是不是哪里招待不周?若是有,表兄大可告知长安。长安这就能……”

    “你给陆承礼做得那个奶香的小点心,还有吗?”

    “啊?”突然被打断,长安第二次懵逼。看着眼前理直气壮的人,她没控制住自己这张嘴,猝不及防地就把心里想的话吐出来:“你是想吃?还是咋地?”说完这话,长安立即低下头换了口气:“不是,那什么,表兄若是要尝尝,长安这就叫厨房做。”

    周和以眼里闪过一丝笑,手指点着嘴唇,一幅犹豫的样子:“你亲手做?”

    “厨子做更好。”

    “表妹可真是心灵手巧,”周和以完全忽略她这一句,很是大爷地凑过来,“其实本殿下不大爱吃甜食。但表妹若盛情难却的话,勉为其难吃一块也可。”

    长安:“……”我觉得你还是别勉为其难了。

    “为何陆公子要唤你娘子?”

    “嗯???”

    “你不知?”周和以凑得更近,身上清淡的檀香一丝丝一缕缕地钻进长安的鼻腔。哦该死!檀香明明该是最圣洁不过的味道,为什么她却闻得面红耳赤?周和以垂眸看着脸颊通红的长安,心里那点子不痛快瞬间烟消云散。

    “陆公子唤你娘子呢……”他低声又说了一遍。

    “承礼是被人哄了,”长安死鱼眼盯着脚下一亩三分地,端着一幅老僧入定的表情否认,“表兄想必也知承礼不同。他一路跟着长安从江南到京城,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为了叫他能安心,他唤什么都随意,长安自然要顺着他……”

    “你清楚姜家与本殿下的亲事么?”周和以再一次突然插话。

    他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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