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扔到哪就是哪了,只能被动承受,不过他不想和母亲理论,现在母亲也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来抒发一下她对于孩子要远行的担忧罢了。

    “生儿”

    “嗯”

    “你小时候,长得太秀气,我生怕你被看出来是个女娃,从小对你说的话就是,挺直了腰杆,别软绵绵的,其实就算是个男娃,小时候哪个不是软绵绵的,原是我心虚,总是格外苛责你,现在你的确成了个腰杆挺直的人,在没有一点软态,比你那些哥哥们都强,我看着你越来越有担当,越来越顶天立地,我就越难过,我就越想看你做个女儿,静静地呆在我旁边,我教你做些女红,你把学的诗念给我听,你大点了,就陪着我喝酒行令,整日陪着我,也不用早出晚归的去铺子里,也不用只能在早晚吃饭的时候见上一面”

    任平生从来没见过母亲这样,他知道母亲严厉,但是是疼他的,只是像疼儿子,一向克制,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了,还不曾絮絮叨叨和他说过这许多话。

    “再大点,我就给你准备嫁妆,给你找个和你心意的人,让你们举案齐眉,赌酒泼茶香,不会像我的父母那样,为了钱不顾我的意愿就把我草草嫁了,生儿,你知道吗,我原本是有心上人的,我和那个人,笑也笑在一处,哭也哭在一处,两小无猜过来的,而且从小就定了亲,只是后来他家败了,父亲就反悔了,退了亲,我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虽然我的好日子并不长,但也是有过的,我只盼着你也能遇见个可心的人,过上些开心的日子。”

    任平生听母亲说她年轻时候的事,觉得很新鲜,只是后来越听越糊涂了,于是皱着眉头说

    “孩儿没有不开心”

    杨夫人看着任平生一脸懵懂,心里一片惨然,这个孩子,被她教的没有一点小儿女的情怀。

    “母亲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养着身体才是正经,等我回来,舅舅也该找到合适的人家了,到时候,那个姑娘嫁进来,我会想办法安顿,不会委屈了人家,等我当了家,母亲就能过些舒心日子了,母亲且放宽了心,好日子会来的。”

    任平生说这些,杨夫人原该感动的,可是她却觉得自己被这些话噎住了,这孩子眼里只有实打实的生计,在没有别的了。

    她想起从来,虽然隔着几十年晦暗的时光,还是隐隐记得那时那刻的那种美好,这些话若说给任何一个女儿家听,想必都会激起女儿家满心的涟漪,春心萌动,偏偏任平生,听了毫无触动,看着这孩子被她养成了个男子般硬邦邦的性子,也不知道他以后会是个什么归宿,杨夫人的心里越发堵的难受了,只好打发他回自己院子去。

    任平生莫名其名,但还是听话的回了院子,进了厅,露春正坐在软塌上绣荷包,想到母亲说的要教她做女红的事,一时好奇,就央着露春教她一下,

    露春一脸惊喜的看着他,看的他不明所以,

    然后露春就说了些七七八八的话,把针线和荷包递给了他。

    任平生拿着摆弄了两下,不得要领,还险些扎了手,就随手扔下了。

    心里暗暗嘀咕,女红到底有什么意思,母亲说的一脸向往,女人家的心思,他真是不懂。

    露春无奈的叹口气,愤愤的拿起荷包接着绣了起来。

    任平生歪坐在旁边,百无聊赖的把玩起烟雨送的那块玉佩,玉质非常润,图案是鹤鹿同春,雕刻的十分精致,栩栩如生,任平生只用手摸着就知是块好玉,在想到烟雨的身世,这玉佩必然贵重。

    露春看他摆弄一块她没见过的玉佩,很是好奇,问道

    “哪里来的玉佩”

    任平生随意的答道

    “朋友送的”

    “呦,是哪家公子啊,少爷你向来不爱与人结交,怎么竟冒出个能送玉佩的朋友来”

    露春原是要调侃他,

    哪知道任平生反调戏道

    “公子倒是个好公子,品性相貌没的说,我倒是忘了,如今姑娘也大了,也该找婆家了,等我回来,就去给你说亲,配他倒也不亏了你”

    “呸”

    露春满面桃红,恨恨的说道

    “少爷就知道拿我寻开心,明天就要走了,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多陪陪太太”

    “我今天是狗嫌不待见的,走哪都被人轰,刚被母亲轰出来,你也要撵我,赶明我不回来了,看你们悔不悔”

    任平生只是开玩笑,哪知倒把露春的眼泪给惹出来了,他也暗悔失言,还好这时候香怜进来了,手里端着个水晶碗,碗里放着洗好的时令鲜果。

    露春忙背过身去把眼泪抹了,任平生示意香怜把水晶碗放在小桌上,然后拿了一串葡萄,摘了一个,去喂露春,露春嫌弃的躲开了。

    任平生不以为然的笑笑,自己吃了,

    香怜看他们这样,有些手足无措,虽然知道露春是四爷的贴身丫鬟,搞不好已经被少爷收用了,

    可是这么打情骂俏还是头一次见。

    露春看出了香怜的不自在,却搞不懂她为何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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