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

    但现在,他比任何人都渴切狐仙庙的力量。

    “晚辈谢氏琢玉,今日在此,与诸位天狐先辈之灵结契。”

    “愿以此身此魂,奉为牺牲,甘受万千阴灵吞噬之痛……”

    轰隆——

    一道巨龙般的白电撕裂天幕,将这小小庙宇,方寸之地映照得恍如白昼。

    无数白色的阴魂从地下钻出,拥簇在天狐祠周围,在他周围不断地游来荡去,如同伺机而动的食人鱼。

    “六道业火焚烧之苦……”

    呼啦——

    地上忽然冒出无数红莲一般的细小火舌,火舌跃动,将谢荀包裹起来,不断地舔.舐着他的手足。

    谢荀的双手倏然紧握成拳,额上汗水涔涔而下,他忍受着这业火噬心的痛苦,继续诵念:“愿以此身此魂,永坠无间——”

    红色的业火一下高高升起,漫过少年的头顶,将他整个人完全吞没了。

    业火加身之时,谢荀如坠梦间,在那梦中,恍然见到十几世的光阴一闪而过,每一世,他都在绝望地寻找着什么。

    然而那逝去的人,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反派一生

    这是位于金陵白门桥附近的洛家宅邸。

    宅子西边有一处小院, 院中清溪环绕,游廊迂回, 粉色的垂丝海棠盛放。

    忽地, 游廊上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伴随脚步声而来的还有几名洛家弟子的阻拦声。

    “谢二当家,谢二当家,我们家主有命,任何人在金陵大会会审之前, 都不得见……”

    谢泫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阻拦他的几个洛家弟子。他神色谦谦,然而这几个弟子不知怎么地,一对上他的眼神,声音就不自觉地小下去。

    谢泫笑道:“金陵洛家好大架势,不声不响抓了姑苏谢家的人,说不准见就不准见?”

    几个小弟子讷讷不语,不知该作何应答。

    谢泫一震衣袖,无形的劲气荡出, 将几个小弟子强势推开。

    “回去禀报你们家主,若再要阻拦, 叫他自己亲自来!”

    几个小弟子面面相觑,不多时匆匆而走,找此间主管禀告此事去了。

    谢泫走到尽头的屋子前,揭下封屋所用的符箓弃掷于地,伸手推开槅扇。

    他站在门槛外, 抬眸朝屋内望去,只见里头光线昏暗,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只锁妖笼,一个身姿单薄的少女低头坐在里头,听到开门的响动,立刻抬起头,有一霎间,眼中释放出晶亮的神采。

    二人目光相接,少女眼中的星芒渐渐淡去,变得目光躲闪,最后慢慢低下头去,不敢再与他对视。

    阳光从槅扇的镂空处漏进来,落在少女清瘦苍白的面靥上,看得谢泫心中一痛。

    这小姑娘平日里总透出一股子狡黠机灵,自有一股不带矫饰的娇憨,然而他现在在她身上只能看到憔悴。

    谢泫胸中有万千心绪,皆复杂难以言表。

    二人就这样遥遥相对,过得许久,谢泫终于开口,涩声问道:“我有话要问你,你可能如实相告?”

    妙芜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您不用问心咒,不怕我说谎?”

    谢泫问道:“那你会对我说谎吗?”

    妙芜摇了摇头,“我哪里还有脸再骗您。”

    谢泫只觉眼睛酸涩,他骤然转身,用力眨了眨眼睛,稳住声音问道:“你为何要夺舍我的阿芜?”

    “此事非是出自我的本意。”

    对于系统而言,所谓的“夺舍”,不过是他们给穿书者的神魂安排了一个载体,一个处于剧情线内的已有身份。

    然而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夺舍”就是夺舍。

    “你在此,我的阿芜呢?”

    妙芜摸着手腕,那里空荡荡的,在来金陵途中,他们趁机剥下她的剑镯。妙芜虽不知道他们拿剑镯去做什么,心中却能猜到,必然和谢荀有关。

    “七年前她误入帝王墓,被罗刹附体,罗刹虽被封印,却还是一步步将她的神魂吞噬了。现如今,我也不知她是否还活着。”

    饶是此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谢泫听到这个回答,仍然感到天旋地转,两耳轰鸣,两行热泪涌流而出。

    “徐家家主和云冲道君的死当真不是你所为?”

    “那日在太极观中,洛小家主已用问心琴审过。我之所言,句句属实。”

    谢泫微微抬头,看着刺目的阳光,任清风吹干面上的泪痕。

    “明日金陵大会会审,我会力保将你带回谢家。阿芜究竟是生是死,我总要弄个明白。”

    谢泫回首,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妙芜,说道:“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

    妙芜怔了一下,双睫微颤,

    过了会,轻声道:“我姓周,名……妙芜。”

    谢泫听了这个回答,忍不住倒退一步,勉强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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