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求了人家帮忙,日后投桃报李,也是应当。

    这般两个女孩子一直呆在房中谈天说地,说到蜡烛燃尽,又换过一根,才依依惜别。

    许是秉烛夜聊,太过兴奋,妙芜一时之间还睡不着,就走到后窗,伸手推开窗子。

    她所住的客房在桃源小院西北角,背临悬崖,一推开后窗,低头便可以看到千丈高崖,山岚浮动,一轮皓月当空。

    偏这么巧,谢荀的房间就在她隔壁,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推开窗子。

    听到隔壁响动,妙芜下意识转头去看,就对上谢荀的眼睛。

    在妙芜眼中,谢荀好似与窗外的山岚月色溶为一体,入了画,成了画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在谢荀眼中,从窗口微微探身而出的少女好似一株初生的藤蔓,初看时虽有些柔弱,但大风来临时亦不失坚韧。她身上有着春天独有的温暖颜色。

    我之见君,心中窃然欢喜,想必君之见我亦如是。

    妙芜仰起脸,享受山间清风吹拂,过了会,才抬手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拨到耳后。

    她转过头对谢荀说:“小堂兄,今年八月十五,是我的生日。十六岁生日对于姑苏女儿家来说是大日子,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一起过?”

    谢荀心里说:恐怕不能了。

    然而话出口,却变成一句“好”。

    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妙芜却知谢荀言出必行,许诺必践。

    他既然说好,就必然不会食言。

    现在才四月,从四月到八月,还有四个月,足够她做很多事情了。

    妙芜吹了会风,困意上涌,便转过头对谢荀轻轻说了一句:“小堂兄,祝你今夜好眠。”

    然后合上了窗子。

    谢荀独自一人立于窗边,又吹了会风,忽然转身走到书桌上,背起桌上的问心琴走回窗旁,一个跃身直接从千丈高崖上跳下去。

    身体下落的那刻,湛蓝剑光自他袖间飞出,萦绕在他周身。

    不知过了多久,谢荀似片落叶般轻轻落到地上。

    他举目辨了个方向,便朝左手侧走去,过了会,来到一棵老榕树下。

    榕树的树藤纠结缠绕,形成一个天然的牢笼,谢家三姑娘,或者说天狐萧随此刻就被关在这树牢里。

    他听到脚步响动,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谢荀,似乎并不惊讶,脸上还流露出一抹有些讥诮的笑容。

    “你既然偷偷来寻我,想必是已经知晓自己不是谢家的种了吧。”

    谢荀把问心琴从琴囊里取出来,寻了一块大石坐下,冷冷看向天狐萧随。

    天狐看到他手里的问心琴,面色不由变了变,冷笑道:“问心琴?你不要以为拿了问心琴就能对付我。宫家的大琴师弹的问心咒我都不怕,你以为你能比宫家的大琴师更厉害?”

    谢荀神色不变,淡淡道:“别的咒曲我可能不会用,但是不巧,问心咒我练得非常熟。能不能与宫家的大琴师相提并论,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落,琴音起。

    山林间一时万籁俱寂,虫鸣鸟啼之声完全消失,唯有幽幽琴声在林野间回荡。

    天狐目光渐渐呆滞。

    谢荀手下不停,出言问道:“你姓甚名谁?”

    “萧随。”天狐一点抵抗都没有。

    谢荀又问:“那么我又是谁?”

    天狐萧随木然道:“你是主上藏在仙门中的棋子,是萧氏死灰复燃的希望。”

    谢荀皱了皱眉,换了种问法:“我的母亲是谁?”

    “是……是二小姐。”

    “二小姐是何人?”

    天狐额上冷汗滚滚而下,口不由心地回答道:“是钿儿,是萧钿儿!”

    萧钿儿,是他在怀慈和尚梦境中见到的那个女人。

    谢荀的心慢慢沉下去,说不出自己此刻到底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那我的父亲是谁?”

    问到这里,天狐萧随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他浑身痉挛起来,尖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再问我了!”

    谢荀观他神色,的确不似作伪。

    的确不能再逼问下去了。再问下去,只怕谢三姑娘谢妙音的神魂也会受损。

    谢荀收了问心琴,原路返回客房,谁也没有惊动。

    他离去后不久,树牢旁边的泥土忽然翻开,一条蟒蛇大小的蚯蚓破土而出,接着化为一个褐衣男子走到树牢前。

    他说:“天狐,死了没有?”

    天狐萧随抬起头,目露凶光:“一只小小蚯蚓,也敢在我跟前放肆!”

    蚯蚓精地龙笑道:“哎呦,阶下之囚还那么嚣张,看来你占了这个身体,的确很得了些便宜,迫得谢家那群人都不敢拿你怎么样,连我们夫人也无计可施。可你不要忘了,便是这具身体,也是我帮你占的。”

    天狐萧随阴森森道:“你不提这个我还忘了。你说,要是我告诉灵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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