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雀枝吓了一跳,赶紧退到门外,到底担心妙芜,以为他们两人吵架了,因此悄悄站在门边屏息偷听屋内动静。

    妙芜揉着手腕,往上头呵气,方才被谢荀握住的那一圈地方已经全红了。

    谢荀盘腿而坐,眼睫低垂,一脸生闷气的样子。

    妙芜揉着手腕走到床边,挨着床沿坐下,小心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噩梦?

    何止是噩梦,简直就是……

    梦中那锥心刺骨的疼痛令他感同身受,好像他真地曾经失去过一个很重要的人。

    疯了吧,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他抬起手,修长白皙的手指覆在额前,好看的眉紧紧皱起来。

    妙芜以为他头痛,赶紧伸手去帮他揉额角,哄孩子一样放低声音对他说:“头痛啊?那你快躺下。”

    谢荀把她的右手抓下来,低头看着她腕间那一圈红痕,拇指在那红痕上摩挲了两下。

    妙芜被他摸得有点痒,不由将手一缩:“小堂兄,没事儿的,一会就消下去了。”

    她说着退到桌边,捧过托盘放到床边的小杌子上。

    托盘里放着一碗山药粥,还有一盘清蒸肉丸,正腾腾地冒热气。

    妙芜提起汤匙在粥里搅了搅,抬眸看他:“你是要我喂,还是自己吃?”

    谢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是说,“喂?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

    他端起山药粥,默默吃起来。

    年轻就是好,哪怕受伤也恢复得快,谢荀把一大碗山药粥和那一盘肉丸都一扫而光,雀枝上来收拾了东西下去。

    妙芜暗自观察,

    见他精神不错,脚一抬,正准备跟在雀枝后面退出去,好让谢荀再好好睡上一觉。

    这时,谢荀忽然问:“你要去哪里?”

    妙芜愣了下:“回翠栊轩一趟。”

    谢荀又问:“回翠栊轩做什么?”

    妙芜:“回去看会书,顺便小憩一会。”

    “看什么书?”

    “嗯,”其实说看书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就是随便看看。”

    谢荀抿了抿唇,侧过脸,避开她的视线,声音略微低了些:“我书架上也有很多书。”

    妙芜:“……”

    好吧,可算知道您老人家是什么意思了,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有花当折

    谢荀房中书架上也有很多书, 可惜大多是道经剑谱什么的, 妙芜翻开来看了两页, 觉得实在是催眠。好不容易翻到一本能看的符术书,她便捧着那书走到窗下,将窗子稍微支起来一点,窝进圈椅里看起来。

    青纱帐垂落,帐中人趴在床上,双手环着抱枕,脸朝向床外, 双目闭阖, 似乎已经睡过去。然而过了会,他忽然又睁开眼睛, 迫切地朝窗下看了几眼, 确认少女还在,才放下心来, 安心闭上眼睛。

    仲春时节,天气晴朗,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晒得人暖洋洋。

    妙芜看着看着, 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这几日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谢荀这里,心中担忧,连续三两个晚上都没睡好,到底是有些劳累太过,这会窝在圈椅上坐了会, 竟睡过去。

    等她沉沉睡去,青纱帐忽然动了动,谢荀撩开纱帐,披衣走下榻来,行到窗下,倾身弯腰,目光凝在少女皎如白玉,艳若桃李的面庞上。

    此情此景,似乎有些熟悉。

    上一次,她手里拿着的书掉到地上,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那时他也是靠得这么近看她,心中迷惑,这小毒物怎么忽然转了性子,莫不是在想别的法子整他?

    然而现在他贴近凝望,看到她那张微微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疲惫,心中一时只觉柔软万分,又有些微酸涩。

    害怕书再掉到地上,将熟睡的人惊醒,谢荀便将书卷从少女手里抽出来,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妙芜脑袋歪了歪,脸颊贴在椅背上蹭了两下,像是午后酣睡的小猫崽。

    谢荀将她打横抱起,出了门,进到隔壁客房,把人放进柔软的被褥中,替她脱了鞋,盖上被子。

    妙芜一躺到床上,便如鱼儿进了池塘,身子就下意识往被子里一拱。

    被人抱着走了一圈,换了睡觉的地方,竟然都没醒来。

    谢荀不由勾了勾唇,露出醒来后第一抹笑,恰如霁雨初晴,少年明媚的眉目美好得令人心醉。

    “啧,猪。”

    他又出了门,吩咐小厮取了治跌打损伤的清凉药膏来,拿着药膏,坐到床边,把妙芜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食指勾了一点药膏,抹在她手腕,替她推摩那圈瘀伤。

    药膏抹到一半,妙芜就醒了,小小一只蜷在被子里,右眼悄悄睁开一条细缝往谢荀那边望。

    谢荀没抬头,声音低沉:“我吵醒你了?”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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