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如果有一天他再也拿不起剑,他会去学这些所谓的歪门邪道吗?

    春风吹过芦苇荡,发出沙沙的声响。

    谢荀的声音落在风中,轻轻的。

    “我会。”

    说完神色紧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起妙芜的反应来。

    妙芜转过头来,璀然一笑。

    “好巧诶,我也会。”

    谢荀的神色慢慢松弛下来,忽然想起上回在花灯宴上,王六说,你家这位九姑娘使起剑来倒真有几分你的风范。

    说不上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谢荀自小性子孤傲,好胜心强,真正能交心的朋友并不多,除了自家大哥,便只有隔壁王家老六。

    但大哥为人方正,有许多太过大逆不道的话无法与他言说;而王六从来没有个正形,他们俩聚在一处,嬉笑怒骂居多,所谈话题亦很少涉及此类。

    谢荀想着想着,不由闷笑出声,抬手揉了揉妙芜的头发。

    妙芜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小声道:“小堂兄,你疯了

    吗?笑这么大声,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谢荀扯开她的手,笑道:“你傻吗?一到这里我就布了结界,不然你以为你叽叽咕咕讲了这半天话,那几个人能听不见?”

    妙芜小声嘟囔:“谁叽叽咕咕了,你才叽叽咕咕呢……”

    谢荀将眉一挑,“你说什么?”

    妙芜赶紧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谢荀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觉得女孩子真是神奇,头发居然能这么软,这么细,摸起来毛绒绒的。

    妙芜赶紧护住自己的脑袋,一副誓死扞卫贞操的样子。

    “小堂兄,咱们是来干正经事的,不是来踏青的。啧,别摸了呀……诶,看看看,那个老伯和僵尸小童进回宅子里去了。”

    他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此趟来徐家,他并不想闹出什么有损两家关系的大动静。因此打算避开那飞僵,悄悄遁进墓园中探探究竟。

    当然,十有八九可能是避不开的。

    那两个剑修无足轻重,谢荀带着妙芜,轻而易举地便避开他们,在活木栅间找了个空隙钻了进去。

    沿阶而上,走了一段,便见眼前一片平坦,草木繁盛,修剪得十分规整。

    这便是徐家公墓所在之处了。

    此刻西山墓园里一派静寂,无数规形一致的白石墓碑静默地伫立着,如同一柄柄朝天而指的宝剑。

    墓碑的树立似乎没有规则,但如果从上空俯瞰,便可以清楚地看出所有的墓碑都是按照天上星宿的星位来排布的,最中间的七座墓碑正好暗合了天上的北斗七星之势。

    谢荀和妙芜找了座高大的墓碑藏身躲起来。

    刚刚一路进来,他嫌弃妙芜脚程太慢,基本是半挟着她在走,此刻将妙芜放到地上,她只觉身上陡然一松,好似鸟儿出了樊笼。

    谢荀垂首看她,正色道:“方才忘记同你说了。修习邪术,你这辈子想都不要想。我们谢家儿郎是残了还是废了,需要你一个姑娘家去学这些乱七八糟,伤神伤身的东西?”

    妙芜挠了挠脸颊,笑道:“我不过也就是说说而已,谁当真要去学了?”

    谢荀又对她做了个手势,道:“藏好。活人的气息避不过那飞僵。它此刻定然已经觉察到有人闯进墓园。咱们就在这里等它,等它进来,一举放倒,省得后面多生事端。”

    妙芜点头,握拳道:“好!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谢荀觑她一眼,又抬手在眼前搭了个棚看了看头顶的太阳。

    “藏好。”

    “嗯!”

    “晒太阳吧。”

    “嗯……嗯?”

    谢荀坐下来,扯了根草叶子放在手里把玩。

    过了会,山间的虫鸣鸟叫之声忽然消失殆尽。

    谢荀朝妙芜递了个眼神,妙芜心领神会。

    那飞僵来了。

    ☆、中毒的兄长

    鸟叫虫鸣之声消失, 风声似乎也凝滞了。

    在这一片近乎死一样的寂静中, 厚底靴子踩踏在枯枝败叶上发出的声音便分外明显。

    哒、哒、哒、哒。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妙芜不由缩起身子,又往墓碑后藏了几分。

    打怪实力不够,但咱不能给人拖后腿不是。

    谢荀背对着她,右手自然地往后一伸,手指勾了勾,似是向她讨要什么东西。

    鬼使神差的,妙芜几乎立刻就读懂了那个手势的含义。她从贴身的小布包中拿出一团缚灵索放进谢荀掌心。

    谢荀回头, 微微勾唇冲她扬起一个笑, 用口型无声地朝她说了四个字。

    “看清楚了。”

    谢荀说完这句话,高束的长发在半空中甩出一道弧线, 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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