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愤道:“哼,关键时刻就不在……”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哼。

    “哭什么?”

    妙芜猛然回头,只见刚刚才在剧情里“惨死”的少年此刻正抱臂倚在门边,仰头望着天边的月亮。

    她抬袖擦了擦腮边的泪,惊道:“小堂兄?你怎么在这里?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谢荀已换过一身衣袍,内里穿着白色衣衫,外面披着一件滚边的玄色外袍,长发高束,行走间发尾微晃,皆是说不出的少年风流,意气风发。

    他走到妙芜身旁,一撩下摆,也跪了下来。

    “给。”

    谢荀目光直视前方,只拿侧脸对着她,右手伸过来,准确无误地在她手里塞了条帕子。

    “擦擦你的脸,脏死了。”

    “哦。”

    妙芜接过帕子,还有些呆愣愣的。等擦干脸上的泪水,才想起来自己刚刚问的,这谢荀一句都没答。

    “小堂兄,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看着跪得笔直的少年,眼珠子一转,浮出一抹狡猾的笑来,拖长声音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来陪我罚跪的,对不对?”

    谢荀目不斜视,道:“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让别人代我受过罢了。”

    言罢,终于转过脸来看她。

    妙芜被他盯得有些紧张,忍不住问:“小堂兄,你作甚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谢荀哼了一声,又转过头去,不作声了。

    过了一会,妙芜听见他问:“你刚刚,哭什么?”

    ☆、小毒物和小倔驴

    “唔……”妙芜偷觑谢荀神色,心中盘算,眼下这个节骨眼似乎是个天赐良机,要不要再趁机刷一波好感度?

    “嗯?”少年从鼻腔发出一声疑问,是静待下文的模样。

    “嗯……我梦见你死了。”

    少年等了半天,万没想到竟等来这么一句话。他猛地皱起眉头,怒目看向妙芜。

    这小毒物,果然不盼着他好!

    妙芜迎着他质问的眼神,艰难地继续说下去:“唔,然后我也死了。”

    谢荀抱臂看她。哦,所以呢?

    妙芜接着说:“那梦太过真实。咱俩都死得好惨。一剑穿心,就问你怕不怕?”

    谢荀冷笑,颇有些自负地说道:“这天下能用剑杀我的人怕是还没生出来。”

    有。跪在你旁边的这位就是。

    “我醒来以后,回味了一下,忽然觉得咱们这么天天斗法是不是太没意思了些?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载,我要把时间全浪费在坑害你身上,那我这一辈子岂不是白活了?人生短暂,合该及时行乐才对。谁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哪天就死了不是?”

    谢荀瞪她一眼:“妄言生死,胡说八道!”

    妙芜捂着心窝子,眼眶红红地说道:“总之我现在一想起梦里被捅的那一剑,还觉得心口凉凉。我就想啊,毕竟是自家兄妹,我再和你斗下去,又斗到哪天才是尽头呢。梦里看见你死了,我还怪伤心的。”

    谢荀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睛红得跟兔子一般,反对的话凝在舌尖,再出口,不知怎么地却变成:“哼,你放心好了。若有人要杀你,也得先问过我的剑答不答应。”

    妙芜璀然一笑,眨了眨眼睛。

    “既如此,小堂兄是同意与我修好了?”

    少女的笑容灿烂夺目,真是刺眼得紧。谢荀猛然撇过头,肃整容色跪好,不再言语,不再回应。

    但女孩子缠人的本事又怎么是他躲得过的?

    妙芜扯扯身下的跪垫,朝他那边蹭了蹭,竖起一根手指挠了挠他的胳膊。

    “小堂兄,跪地上怪冷的。我这垫子又长又大,分你一半?”

    谢荀眼睫低垂,听若未闻,只往边上挪开一些,又与她保持了半臂之距。

    妙芜锲而不舍,又移过去。她进,谢荀便退,如是几番过后……

    “小堂兄,再退的话,只能钻进墙里了。”

    谢荀忍无可忍,怒目看向她,咬牙道:“你这小毒物,究竟想做什么?!”

    妙芜把手拢在耳边,作喇叭状,大声问道:“诶?小堂兄,你方才叫我什么?我没听清呢。”

    谢荀抿紧双唇,闭口不答,心中暗自悔恨刚刚一时失言。怎么就把那三个字说出来了呢?定是在心里喊过太多遍,喊顺口了。

    妙芜放下耳边的手,侧过身,双手抱住谢荀胳膊将他往跪垫上扯,一壁扯一壁说:“小堂兄,你这人就是太别扭,这才容易吃亏。”

    谢荀宛如扎根在地上,任由少女扯拽,兀自纹丝不动。

    真是头倔驴!

    妙芜拽累了,伸手擦擦额上冒出来的汗,幽幽道:“小堂兄是来陪我受罚的,单只我一人有垫子,总归是不公平。既然你不要,那我也不能要。”

    说罢双手撑在垫子上微微起身,摆出要从垫子上下来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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