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他的邪!

    慕容卿想一想就忍不住磨牙,在外人面前又不好真的失态,只能把那些火气都自己吞了,憋的脸发红。

    坐在假山上的那位倒是心态很好,右手端着脸,胳膊肘撑在膝盖上,衣襟敞开一些,露出小半个浑圆的奶子,慕容卿都有点没眼看,一张英俊邪气的面容不带表情,两只异色的眼珠子深沉的瞧着立在屋檐下的慕容卿,半晌,懒洋洋的开口:“上午,里面那两个哭的可凶,奶妈手忙脚乱,怎么不见你自己带?”

    “我要工作啊,兄台。”慕容卿重重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家相公也早不耐烦这俩小崽子,丢下我跑的现在还没影呢,你在这儿等他,可是下下策了。”

    “他这么浑,你还嫁给他?给他生孩子?”

    “有什么办法,我上辈子欠了他的。”慕容卿又是一声叹息,可想到周悦在时把他捧在手心里宠的样子,心里又甜滋滋的。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你后悔么?”

    “啊?”慕容卿一时没反应过来。

    “嫁给他,后悔么?”男人耐心的重复了一遍,表情有些复杂,似乎在犹豫什么。

    慕容卿歪着头琢磨了一会儿男人的表情,心里突然像明镜儿似的明白了什么,笑着摇摇头:“这我可怎么说?你这么问我,我是说他的好话还是说他的坏话?我也是肉体凡胎,自然有私心。相公就那么一个,又是那么个花心肠子,我恨不得和他一起去无人的荒岛过日子,只我一人霸占他,谁问我要也不给。”

    “所以我肯定会说,后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晚上做梦都在生嚼那人的骨头,恨不得咬死他算了。”

    “那人又花心,又混蛋,浑身的纨绔气,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看见好看的双儿,眼睛都跟着跑,半夜去摸人家的窗户,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掀了被子就强要,是不是浑到了骨子里了?”

    “确实如此。”男人赞同的点点头,眼神不屑。

    “但是……”慕容卿一句话起了个头,却停住不说了。他站在那儿回味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我可不能再往下说了,我再说下去,就只有他的好话了。”

    温暖的怀抱,羞人的情话,深情的眼神,两人相处时的桩桩件件,现在回忆起来都蒙了一层温柔的光晕。周悦那人怀是真坏,可却也真的体贴。他从不像其他自命不凡的乾君一样,自恃身份,趾高气昂的等着双儿伺候。

    他会蹲下身给他穿鞋,搂着他亲亲哄哄,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有时被骂了也不生气,还会装可怜。

    真是……慕容卿想一想,嘴里就泛起蜂蜜水的滋味儿了。

    男人端详着他的表情,蹦出一句,“我知道了。”

    “嗯?”慕容卿眼里还带着笑,却故作茫然,“你知道什么了?”

    男人没搭话,站起身,脚下一瞪跃出院墙,竟是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慕容卿在他背后扬声喊:“你还是把衣裳好好穿吧,若是这个样子让那人看见了,非得气疯了不可!”

    男人动作不停,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房顶细雨蒙蒙,拓跋锋无声无息的踩着瓦片,“老子管他生不生气。”

    他冷笑一声,满脸不屑,身体却十分诚实的拽住衣襟两边,拢得严严实实。

    “天庸三年,第十四代掌门舒河继位……天雍十四年……暴病而死。”

    “天雍十五年,第十五代掌门……天雍十七年……暴病而死。”

    “天雍四十三年,第二十代掌门……暴病而死。”

    宋寄雪房下的密室里,周悦倚着石壁翻看手中一册天山卷宗,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天山派前朝时发际,传到现在已经换了五十九个掌门,宋寄雪就是那第六十个。江湖之中刀剑无眼,掌门更换频繁正常,可两百年里换了这么多个,乱世里换皇帝都没这么快的。

    而且五十九个掌门里,从第十二个开始,死因就多是不清不楚的,除了少数几个死在敌人刀剑之下,剩下的都只模糊的写暴病而死,具体是个什么病症,一概不知。

    周悦越看越觉得诡异,表情也严肃起来,三两下把书册翻到最后,看起最后几行字。

    “……第五十九代掌门林惊蛰……暴病而死。”

    “五十九代……不就是前面那代?”周悦低声嘀咕一句,琢磨着天山派的排序,“那不就是……”

    “是我的师父。”正在此时,宋寄雪大开通道,也走下密室。

    周悦扭头看他,惊异的挑起一边的眉,“你怎么下来了?”不是不愿说么?

    “我若不来,你自己猜的着么?”宋寄雪青白着脸,说话时嘴唇都不怎么动,语气轻的像一阵风。

    他眼神也是恍惚的,锦靴踩在坚硬的地上,一个足音也没有。

    “你们门派里确实很古怪。”周悦点点头,“掌门死的这样多,这样勤,怎么连个理由都没有?写这册子的人未免太敷衍了吧,统统只说暴病。暴病,究竟是什么病?怎么堂堂天山派,连个郎中都请不起?”

    “郎中自然请得起,”宋寄雪走到周悦身边,嘴唇没有血色,“只是那病,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治不好。”

    “神医都治不好?”周悦皱皱眉,自言自语,“绝症么?”

    “可不就是绝症……”宋寄雪自嘲的弯了弯嘴唇,还不待显出笑纹就落了回去。

    “先代掌门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我只告诉你我师父的……料想先代们的事情,和我师父也是差不多的。”

    说着,他闭了闭眼,似是不堪回首,却强逼着自己讲述:“我六岁上山,拜师学艺。掌门认为我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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