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又如何结识了前院的人呢?要说是桑姑娘那个没脑子的,楚蓁可不信。

    榆姑娘见楚蓁望着自己不说话,心里渐渐急了起来:“奶奶,奴婢只是想帮帮桑姐姐,她是真的心系二爷,奴婢不忍见她受相思之苦这才设法相帮,奴婢自个儿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肖想二爷的,请奶奶明察。”说完,便深深俯了身子。

    果然伶牙俐齿的,没看那边哭着的桑姑娘,已被她感动得转头泪眼盈盈地忧伤又感激得不行了嘛。模样虽然一般,胜得有一把好嗓子,外头只觉清丽,当面听着才觉出婉转低吟,千回百转的。这俩人,老太太当真是费了心思的。若不是樊克之一心只有自己,只怕俩人联手,是劲敌呢。

    楚蓁轻轻地“哦”了一声,榆姑娘以为楚蓁信了,还要再说,楚蓁却转了话头:“单凭你,怎能引开爷身边跟着的人?说吧,前院里,还有谁帮你?”榆姑娘愣了一瞬,刚想摇头否认,楚蓁凤眼瞟了过来:“想清楚了再回话,我可不会再问

    第二回。”榆姑娘嘴唇紧抿,犹豫了许久,才轻轻开口:“是前院里的喜子。”

    楚蓁毫无印象,侍棋贴在她耳旁,低声道:“奶奶新婚时,二太太送过来的。”楚蓁了然,那一批人的两个丫头、两个婆子都犯了事,剩下的两个小子没做什么,便扔到前院做粗使去了,没想到,还是自己心软了。

    坐了半天,楚蓁也累了,她扶着侍棋的手起身,踩着合欢花样的碧色绣鞋,什么也没说便慢慢向外走去。那榆姑娘似是放心了,悄悄舒了口气。那桑姑娘却是不死心,朝着楚蓁期期艾艾喊了声:“奶奶?”楚蓁顿了一下,仍是没回头。身后的侍画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便扶着楚蓁的另一边回了墨兰居。

    花园里的人还不知命运如何,这日回府的樊克之却是被狠狠嫌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躺着也中枪~

    第68章 表姐

    皇后出手救了季子初后,英王身边的人渐渐没了声息。江南洪灾的案子表面上看已有了结果,所有涉事官员均被处置,江南三道裁换了大批官员,梅嘉的堂姐夫却仅是由扬州刺史贬为江都县令,仍旧在扬州府任职。冒死上奏的定城县令言阙被升为交州刺史,虽直升三级,却是被扔到了罕有人迹的岭南道,跟流放差不了多少。

    不管是否有人唏嘘,这个案子一结,樊克之清闲了下来,是以今日早早就回了府。甫进墨兰居的院门,他就觉得奇怪。往日里除非下雪,不然总有几个小丫头在廊下说笑。楚蓁爱热闹,喜欢身边人凑趣。可今日明明碧空如洗,阳光温暖,院里居然连个人影也无。他边皱着眉进屋,边猜想难道蓁儿出门了?

    进了门,他先转去偏厅解外衣,又自己浸了帕子擦脸,水是温热的,却没有暖玉温香像往常那样密密匝匝地围着自己。可他自幼习武,已然知道内室是有人的,这就奇怪了,即便楚蓁正在歇息,碧春几个也会出来询问他的。

    他将布巾放在架子上,低头边抻平衣袖,边迈步走进内室。刚越过梅傲霜雪的紫檀雕花屏风,便见楚蓁穿着家常的白底红梅短襦靠在榻上,玉白的手指捧着卷书,乌发披在肩头,面容恬静,睫毛挺立,好像正看到什么高兴处,凤眼微弯,嘴角翘了起来,看着就让人十分舒心。

    樊克之不由缓缓牵起嘴角:“蓁儿,在看什么呢?如此高兴?”边说边缓步上前坐在榻上。楚蓁脸上的笑容一淡,抬眼望着他,没说话。樊克之却是没在意,伸手就往楚蓁的肚子摸过来,“今天可还乖?”

    楚蓁将手中的书放在榻上,没阻止却也没开口。樊克之摸着摸着,感觉有些不对。侍棋、侍书、侍画几个都在,却没人搭理他。往常他一回来,热茶便会放在手边,如今他都在榻上坐了好一会儿了,也不见上茶。侍画那个丫头一向最怕自己,今日居然偷偷瞪了自己一眼,虽说隐晦得很,还是被自己捕捉到了。

    再看眼前,楚蓁半低着头,温温柔柔地瞅着自己摸她肚子的手,樊克之却有种她想剁了自己手的芒刺在背之感。屋里烧着地龙,明明温暖非常,他竟然会觉得冷!

    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侍画捧着红木漆盘直愣愣地行到榻前,撅着小嘴,磕楞一下将白玉茶盏放在他眼前,用了十足十的劲。对面的楚蓁淡笑着看了她一眼,她才不情不愿地扭脸退到一旁。侍棋瞧她这个样子实在不像话,便拉着她出去,只留了一向温和安静的侍书在屋里伺候。

    樊克之伸手抹掉溅出来的水滴,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楚蓁:“怎得一回事?侍画那丫头要吃了我似的。”楚蓁凤眼微挑,意味不明看了他一眼,轻轻道:“那丫头脾气大得很,若是有什么看不惯的,连我都能挤兑。夫君何不想想,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

    这话就是故意了,侍画再如何,终究是个丫头,何谈得罪主子呢?明摆着,是有人惹着她的主子了,才会如此。

    樊克之收回手来,半倚在榻桌上想了许久,仍旧不得其门,忍不住问道:“蓁儿,到底所为何事?” 这几日除了推事院衙门,就是府中,樊克之再没去过旁的地方。府中也是时时陪在楚蓁身侧,实在没有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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