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田园生活. 作者:yuwangwen

    命术士的事情一说,任氏生气转身就走怎么办?

    可不说的话,若她日后不小心知道了真相,对自己产生误会岂不更糟糕?

    思及此,赵信良便鼓起了勇气,把算命先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任氏。一口气说完所有,见任氏缄默不言,赵信良心里则更为紧张焦虑,嘴上直解释道:“真的,你要相信我,在那之前,我就对你有心了……如若不是,我大可以随便找一个女子成亲,或者干脆听从我娘的意思,让她给我安排对象。”

    “没有别的了?”任氏忽然抬眸这么问。

    “还,还能有什么别的?”赵信良紧张兮兮地看着任氏。

    任氏却扑哧一笑:“我当是什么事呢。”她佯装薄怒盯着赵信良看,“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小心眼的人啊?喂,赵信良,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你,你不生气?”赵信良诧异地看着满脸笑意的任氏。

    任氏摇摇头:“这算不得是什么事,而且你也向我坦白了,我怎会生气?”

    “那真是太好了……”赵信良暗暗地舒了一大口气。

    那日正式拜见过方氏之后,次日老赵头等人就兴冲冲地赶来清河镇了,本来理应是二人亲自去赵家村正式拜见各位亲眷的,可因为次日千禧楼和如意绣庄都格外地忙,二人实在是脱不开身。

    再加上,任氏与赵信良早已商定,八月初三要启程去川平镇正式拜访任氏的父母,所以得提前把各自店铺里的大小事宜给交代清楚,这样一来,最近几日则更忙了。

    不过即便如此,老赵头等人也十分满意任氏,听闻二人将会在中秋节前把大事给办了,大家更是纷纷惊喜兴奋。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大家七嘴八舌地给二人规划参考,尽管他们是二婚,不宜大肆操办,可经过大家的讨论与总结,最终还是给他们策划出了一个正式而不铺张的婚宴。

    川平镇离清河镇有一段距离,乘马车的话也得要两天的行程,任氏与赵信良还有两个孩子是八月初三那日出发的,抵达川平镇时,已到了八月初五。

    任氏二老早早地就接到了任氏发出的消息,这几日都坐立不安地期盼着,一则为女儿高兴,二则又担心女人遇人不淑,遭遇前几年的波折。

    总归各种因由细细分析,可是急坏了二老,非得要见到赵信良本人才肯安心。

    任氏的家境在时下算是中上层次,家底还算丰厚。任氏的祖父原是家境殷实的商户,母亲在家排行最小,深得祖父喜爱,故而嫁妆十分丰厚,为当年任家撑了底子。

    父亲任长郢是秀才,年轻的时候风光多时,是当地数一数二的人才,现为书院里头的教书夫子。母亲白氏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碧凌的眉眼像极了白氏,性子也跟白氏一样很是讨喜。而任氏自己,性子则传承自父亲,冷硬执着,这样的性子放在女子身上,确实不好。

    二老毕生就只有这么两个女儿,如今只剩下了任氏一个,加之任氏的性子,所以二老愈发担忧任氏。

    任家的府邸在川平镇的镇口上,是一座两进的宅子,不大不小正好合适,如今只有二老和几个丫鬟婆子住,倒也不会显得特别空荡。

    知道任氏和赵信良还有孩子们约莫是今天抵达,二老横竖无事,所以便早早地呆在大门口等候。任长郢为了今天的见面会,还特地向学堂里告了一天的假。

    等马车缓缓驶入川平镇之后,任府便彻底热闹了起来,有丫鬟子眼尖看清了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的阿平,立马兴奋地冲白氏叫道:“夫人,来了来了!您看他们到了!那是阿平,那是他们的车呢!”

    白氏闻言也格外激动,紧紧地攥着任长郢的手臂道:“老爷,他们到了,他们到了呢!”

    马车平稳地停在了任府大门口,早有婆子恭敬地上前去给主子们垫了脚凳,阿平起先自行下了马车,随后把任氏给慢慢地扶了下来。

    已经有好些时日没见到女儿了,二老一看见任氏便忍不住泪眼婆娑,任长郢还能忍着些,只站在原地欣慰地冲任氏招手,可白氏却早已快步上前,一把拥住了任氏:“我的心头肉啊,一别就这么些时日,在外想必受了不少苦罢?”

    “我没事的,都这么大了,娘总是这样,也不害臊的。”任氏娇气地说了一句。

    呆在马车里头正欲下来的赵信良却忽然一怔,转而又勾起唇角来笑了,他从未见过这样会撒娇的任氏,真是……可爱极了。

    第174章准备喜事

    第174章准备喜事

    赵相宜和哥哥两个呆在马车里也准备出去,听见外头的动静,二人不禁面面相觑,都被此刻的温情给感动了。

    二老高兴了好一阵,这才注意到马车上的客人来。

    顿时不好意思地上前冲赵信良打了招呼:“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看我们这些个,一看见久未碰面的女儿就忘记了远道而来的客人了!真是失礼失礼!”

    赵信良轻松地跳下了马车,直笑得爽朗:“没关系的,这是人之常情。”因为对方任长郢是秀才的缘故,所以在今日之前,赵信良内心都格外忐忑,他对读书人总十分敬重,所以连带着这会子对他们说起话来,都刻意弄得文质彬彬的,生怕自己粗俗了,惹他们厌弃……

    赵相宜从马车里头探出了个脑袋来,赵信良连忙一把将她抱了下来。

    任氏二老见到赵相宜,好一阵欢喜,白氏觉得赵相宜长得可亲,立马上前摸了摸她的脸蛋,很是怜爱道:“哎呀,真水灵的女孩,你们说是不是呢?”

    任长郢颇为赞赏地点点头。

    等赵弘林也跟着下了马车过后,任氏便笑着道:“好了好了,咱们进去再说吧。”

    赵信良适时递上了见面礼:“初次见面,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丫鬟子们恭敬地上前收了礼品,赵相宜埋头暗笑父亲那刻意弄得文绉绉的样子,觉得滑稽极了。

    大家一路进了任府,穿廊过门的,不多时终是抵达任府会客的堂厅。

    这间大厅宽敞而气派,是任家的中心地带,一般有什么重要的客人到访时,都在这里进行会客。

    任氏果真是回了家的人,这会子表情神态等等都显得格外随意,赵相宜等人还从未见过这样悠闲的任氏,总觉得在印象里,人前的任氏,多半是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

    大家按照身份辈分入座,赵相宜挨着哥哥坐着,这会子她没空理会大人们的谈话,横竖也就是两位的婚期等等,再就是考究考究自己爹爹性子之类的话……比起这些尘埃落定的事,赵相宜更好奇那些古色古香的摆设。

    很多都是她说不出名字来的,只觉得搭配得格外好看气势,这些东西,放到以后那些年代中,可都是件件价值不菲的古董呀!

    “赵老板……”任长郢很是客气地称呼了赵信良一句。

    赵信良立马腾地站起,冲任长郢挥挥手笑道:“伯父直接叫我信良即可,我哪里是什么老板呢,呵呵。”

    白氏见状,不禁冲自己老伴轻点了点头,眼里皆是满意之色,看来,闺女所言的确不假,此人是个实诚本分的。

    任长郢心里也对赵信良的表现分外满意,不过他性子沉着,这会子并不会像白氏那样表现在脸上,只继续笑着冲赵信良道:“那好,我就直呼其名了,你别光站着呀,坐坐,几上的点心是咱们川平镇的特产,你多吃些。”说完,又看着正在暗暗观察这间堂厅的赵相宜,与正在发呆的赵弘林,“孩子们也是,多吃些呢。”

    “谢谢爷爷。”赵弘林稳重一句,随后暗暗地推了推还在打量四处的赵相宜,并悄声地嘱咐了一句,“别再东张西望了,不礼貌。”

    赵相宜心里咯噔一跳,是啊……她最近是春风得意过头了,好日子过多了,居然又忘记了这个时代的特性。

    经哥哥一提醒,赵相宜立马又坐端正了,只学着哥哥刚才的样子,分外有礼地给任长郢道了谢。

    任长郢底下并无儿孙,所以乍一听见两个孩子直呼自己为“爷爷”,心里一时也有些激动,直高兴地叫来了丫鬟子,拿出了三份礼物递给他们。

    丫鬟子会意,将其中一份礼物呈给了赵信良,那是长辈给晚辈的见面礼,赵信良受宠若惊,推说了几句,最后高兴地收下了,因为这就意味着二老接受了他……本以为会很难,心里也很紧张害怕,没成想这么容易就被接受了!

    任氏也欣慰地朝赵信良笑笑,并暗暗舒了一大口气,事情总算圆满了一半。此时此刻,在这个曾是自己伤心地的地方,正进行着这些幸福美满的事,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真的就轮到了她。

    另外两份,是早就准备好的小红包,给两个孩子的。

    赵信良立马推阻,让两个孩子不能要,这是他们乡下人的习俗了,接礼物接钱的时候总要推阻一番,不过最后的结果都是会接受……只是这样的举动让他们觉得安心些,也显得对这份礼物与红包很是重视尊重。

    其实赵相宜对这样不成文的规定总表示很无奈,最终,她还是含笑接过了那个红包,又说了句“谢谢爷爷奶奶”。

    孩子们生母的事,二老多半从任氏的口里了解到了一些,故而此时此刻,看着两个孩子,一个稳重,一个讨喜……白氏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与怜惜,犹是赵相宜那般乖巧可爱的模样,竟让白氏不自觉地想起了死去的碧凌……顿时泪眼婆娑起来。

    “娘,好日子里头呢,怎么总爱掉眼泪。”任氏作势起身,来到白氏的身旁劝慰道,眼里也是跟着起了几分雾气。

    白氏赶忙擦擦眼泪,指着赵相宜温婉道:“看着孩子这样乖觉可喜的,我心里疼着呢,没事,我这是高兴的。”

    大家说笑了一阵,不多时已临近正午,饭厅里早已摆好了饭,正等着大家移步。

    在用饭之前,白氏悄悄地拉了女儿到偏间里私话。

    任氏深知白氏疼惜珍爱自己,故而此时此刻娘亲想要说什么问什么,她大致也清楚些。

    果然,白氏见四下无人,不禁暗舒了一口气,随后温婉地拉着闺女的手缓缓坐下,她欣慰地拍了拍闺女的手背,随后哽咽着道:“现在可是好了,你的好日子来了,也让我跟你爹安心不少。”

    “是呢娘,您跟爹两个年事已高,就不要再为女儿操心了,女儿在外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任氏悉心宽慰道,又问起了白氏,“怎么样呢,他人不错吧?”

    白氏一听闺女提及赵信良,脸上也旋即有了笑容,满意地点点头:“我跟你爹都瞧着不错,现在我们俩啊,只望你能过得好好的就成,并不非要你选个大富大贵的,一家人过日子,重在开心幸福呢。经刚才那样一看,那孩子老实本分,想是个会过日子的吧。”

    “您跟爹满意就行。”任氏欣慰地笑了。

    不过白氏脸上的笑容立马又凝了,担忧的神色正一点一点地布满脸颊:“碧莹啊,娘并不是喜欢旧事重提,更不是怀疑你的眼光……只是,从前发生的那些你自己心里都清楚的,这一回,对方的人品你可是真的看清楚了?”说到这,白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娘现在都不敢过分相信了……真怕这人啊,现在人前是这样,若是以后你们真的过起日子来,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不会的,娘,您放心。”任氏坚定道,“一则,女儿现在已不是那十七八的小姑娘了,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女儿看人的本事早已进步不少,很少再有看走眼的时候。二则,我在清河镇跟他相处了也有一阵子了,很多事情都是点点滴滴看在眼里的,他不仅是对我,在生意上,或者对待亲人朋友方面,都做得十分真诚,所以我想,他并不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反而是个值得让女儿依靠终身的好男人。”

    “那……从前的那些事,他知道不知道?”白氏又说出了自己心里的另一个担忧。

    任氏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在我还没跟他表明心意之前,我就全数地告诉了他,他没有介意,反而愿意带着我从阴影里走出来。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放下了所有顾虑,决心跟他走到一起的。”

    “你竟告诉了他?”白氏讶异道,并对赵信良的态度感到惊喜,“好险呐,没成想他为人竟这般大度,能够体谅你就好,这样一来,爹娘可就真的是放宽心了。”话毕,白氏欣慰地帮闺女捋了捋发丝。

    “你性子倔,这么些年了,非要一个人跑到外头去过日子……你不知道,这几年来,我跟你爹两个有多挂心你。”白氏感慨道,不过脸上很快又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不过现在总算是好了,你有了好归宿,在外头也能有个遮风避雨的依靠,想必日后肯定过得不错……”

    “娘,他真的待女儿很好。”任氏忽然柔顺地靠在了白氏的肩上,轻闭着双眼呢喃道,“您知道么,女儿一个人在外头多少有些不便……有一次,因为生意上的一些事,对方竟找人打上了门来,声称要把我的店给砸了……”

    “竟有这事?!”还不等任氏将话说完,白氏就立马扶起了闺女,讶异地询问道,“那后来报官了没有?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家里?咱们家虽然不是权贵世家,但你爹好歹也有些人脉在的……傻孩子,你受伤了没有?”说着说着,白氏就又哽咽住了。

    任氏赶紧安慰了白氏一番,等白氏的心情平复了一些过后,任氏方解释道:“娘,您听我说完嘛。那次的确很是凶险,不过最后却因为信良的缘故,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说到这,任氏自己的情绪也很是激动,她笃定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娘,若不是他,女儿早被人动以粗刑了,那天他凭着自己的血肉之躯,将女儿紧紧地护在身后,自己咬着牙受了重伤,保女儿完好之躯。”

    “都说患难见真情……他真是个出色的孩子!”白氏知道这件事后,对赵信良又增添了几分感激与敬佩。

    母女二人正私话之时,门外丫鬟子传来了快要开饭的消息,二人旋即起身,准备去饭厅吃团圆饭。

    临出门前,白氏忽又紧紧地攥住了女儿的手,迟疑之下,终是开口说了另一件事:“有件事……本来我是决定一直不告诉你的,不过,看你现在安稳了,想来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告诉你也无妨。”

    任氏敏感,见母亲言辞闪烁,不禁大致猜到了是什么事,故而主动询问道:“可是‘那边’的事?”

    “那边”意指任氏的前夫家里。

    白氏点点头,眉头皱得很紧:“陈公殁了,就在三个月前。”

    陈公就是任氏前夫的亲生父亲,她的公公。他的为人倒是不错,只是一生中最大的污点与过错,便是生了那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自碧凌一事发生后,任氏对陈家所有人都充满了怨恨,不过最终,面对陈公的时候,终是心软了下来,留他一命。

    不过,自从家道中落,亲人离散过后,陈公就一直染病在床,精神恍惚,这几年勉强撑着个空壳罢了。

    这会子忽听闻陈公过世的消息,任氏有些微的惊讶,不过之后也就觉得很平常了,毕竟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早点安生也好。”末了,任氏平静了一句。

    白氏点点头,牵着闺女的手出了门,边走边感慨道:“曾经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孩子小的时候瞧着也还行,没成想,各自长大了,老了以后,会是这样的结局与下场……世事难料啊。”

    来到饭厅里,赵信良与任长郢两个正聊得欢畅,一开始赵信良还勉强保持着文质彬彬的姿态,不过后来自然随意了过后,也就放开了胸怀,恢复了自我。没成想,任长郢反倒更喜欢真实的赵信良。

    而两个孩子,赵弘林正端坐在饭厅里微抿着唇,身上无一处不散发着俊逸稳重的气质,任长郢直说赵弘林这孩子像年轻时候的自己,称自己跟他果然有缘!

    赵相宜则跟丫鬟子几个在叽叽喳喳地聊天,大家可喜欢这个平易近人又活泼可爱的小小姐了。

    白氏与闺女刚一进门就看见了这么热闹的场面,不禁相视一笑,满足而欣慰地走上前来逗了逗赵相宜。

    在川平的这两三天里,大家都过得十分开心,赵信良得到了任氏二老的赏识,赵弘林受到了不少长辈同辈乃至于小丫鬟的赞赏与青睐,赵相宜则是更不用说,也不知什么时候起,竟养成了自来熟的性子,才在这里没呆几天的,却已跟府上的大小丫鬟管事混了个熟透,到了临走的时候,大家反倒舍不得这个小人精起来。

    等一小家子回到了清河镇时,已到了八月初八。

    任氏与赵信良两个的婚期定得很近,本月八月十五之前有好几个吉日,他们最终选了那个最近的八月初十。

    仅有两天的时间了,显得格外地仓促。

    不过好在具体琐细,方氏在清河镇早已打点妥当,就差定个摆宴席的地了。考虑到他们是二婚,不可能像初婚那样,大肆铺张地操办,届时反而惹人笑话非议,所以初步定下来摆三四桌就好,请些亲近的亲戚,与一些有威望或以处得亲密的友人。

    本来赵信良是提议放在千禧楼里头操办的,这样既气派又显得正式,他一直因为二婚的缘故而对任氏表以抱歉,所以很想给任氏一个简单却不失正式的喜宴,给她长脸。

    不过这点任氏很快就让他释怀了,因为她毫不回避地指出,自己也是二婚,能承蒙赵信良不嫌弃就万幸了。

    这倒是把赵信良给逗笑了。

    临近婚期八月初八的那个晚上,任氏忽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拿出了自己这几年的积蓄全数交给了赵信良,要他在清河镇买一座两进的大宅子,供他们俩还有老人孩子们日后居住。

    赵信良立马否决,并安慰道:“现在虽然条件是艰苦了些,可也是我靠双手给大家谋求的安逸日子,如果我用了你的钱,那我成什么了?”

    任氏性子硬,面对赵信良的措辞,也是不甘示后:“什么我的钱你的钱,以后还不都是一家人共同的钱?再说了,我是女人你就瞧不起我的钱了是不是,花自己女人的钱怎么了?”

    “话是这么讲,可我还是不能用……”赵信良面对任氏的彪悍,只能埋下头去低声喃喃。

    “宅子还是得置办的,我们得尽可能地给孩子们提供一个良好舒适的环境。”任氏忽然平静道,抬眸的时候,更是道出了一个令赵信良下巴都要掉下来的事实,“实不相瞒,我把自己在青石街的那座宅子给卖了,本来我想着,成亲之后,大家直接搬进我那宅子住也不是不可以,可后来我仔细地想了想,那间宅子太小,我一个人住着还成,如果加上我们这一大家子,却还是显得小了。所以我把宅子卖了,凑一凑,再加上这些积蓄,就够咱们在镇上买一座大些的两进宅子了。”

    “你说你把宅子卖了?”等任氏说完了所有,赵信良方瞠目咋舌地看着任氏。

    任氏点点头,难得地调侃道:“所以呢,我现在是无家可归的人了,你可得想办法收留我啊。”

    赵信良揉揉自己的额头,眼里满是歉疚,最后干脆一把将任氏搂得紧紧的:“对不起……因为我的关系,让你过苦日子了……我曾说过不会让你受苦的,对不起,是我没做好。”

    “哪有的事?”任氏依偎在赵信良的怀里,“我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从不曾觉得痛苦。”

    “好了,这里总共是三百两银子,你就收好罢,我们之间不分彼此的。”任氏甜蜜过后,又说起了正事来。

    赵信良却依旧坚持着不肯收,他推开了那一大包银子,随后拉着任氏来到了自己床头的柜子前,信手打开,从里头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那个盒子没有上锁的,啪嗒一声便被赵信良打开,他从里头笑着拿出了一张泛黄的银票来,递给任氏道:“你看,这里统共是五百两整,是我这几年辛苦攒的,开千禧楼的时候原花掉了不少积蓄,不过这段日子也在慢慢回本。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这一年大家还是苦着些,用这笔钱把千禧楼做好,然后明年开始,方可考虑买座大点的宅子,在清河镇真正地安定下来。”

    “好,我同意你的想法。”任氏二话不说便支持了赵信良的观点。

    可赵信良却笑着摇摇头,牵起了任氏的双手,满脸真挚道:“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见任氏诧异,赵信良勾唇一笑,“钱是永远挣不完的,够花就好,亲人才最重要。我们一辈子打拼,为的就是能让身边的人过上好日子,如果我一味地只顾虑到了生意,却忽视了你们的感受,岂不违背了自己最先的初衷?”

    “届时钱挣得再多又有什么用?一直迁就着我的你们,却并未因为日子过好了而感到满足开心,那岂不是……呵呵,照他们文人说的那样,岂不是‘得不偿失’了?”赵信良说完,忽又把任氏搂住了,“我定要时时刻刻记得,你们在我心里,才是第一位的,生意钱财,都是外来物。”

    “你……”任氏感动得有些热泪盈眶。

    赵信良笑着继续道:“是你刚才提醒了我。我们虽然不是第一次成亲,但我们彼此都重视对方,你的想法很好,成立新家之后,能有个大宅子供一家人住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多好。但是呢,我真的不想用你先前辛苦攒来的钱,这件事,交给我操心就对了。”

    “嗯。”任氏突然伸手拥紧了赵信良,此时此刻,她幸福得难以言表。

    “那好,咱们明天就开始去看房子,等确定下来之后,就开始整顿修葺,相信过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住进去了,还可以把爹也接来镇上,他老人家肯定开心得不得了。”赵信良将下巴抵在任氏的头顶,语气格外地温柔。

    任氏垂下眼睑,安心地闻着来自赵信良身上那一股质朴的体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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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我只恨没能早点遇见你

    第175章我只恨没能早点遇见你

    八月初十那日来得特别快,任氏这几日一直是在紧张而甜蜜的气氛中度过的,这才是她人生的开始,就在八月初九那个晚上,她彻彻底底地跟自己的过去告别。

    喜宴的位置最终还是定在了千禧楼,那天赵信良很是豪气,对外宣称东主有喜,初十当日歇业一天,不过初十往后的三天里,凡是来千禧楼吃饭花销的客人,均享受酒水全免,并免费赠送两个喜菜的待遇,为的就是给新人积福,好事成双。

    这个喜宴虽然办得并不铺张,只请了些亲近的人来吃了个饭罢了,至于彩礼一类的习俗,都是可免则免,但是并不代表这桩婚事是默默无闻的。

    相反,早在几日前,这件喜事就在清河镇以及隔壁相邻的乡镇里头传得沸沸扬扬了,大家赞成祝福的占多数,不过有些拈酸吃醋的,嫉妒赵信良的,也暗暗说了不少赵信良的坏话。

    初十晚上,一顶八人抬的大红轿子把新娘接进了赵家小院,新房暂时布置在了这里,本来也可以立马换个大宅子,可那样太过仓促,人力物力花销都需得很大,任氏并不赞成那样浪费。

    既然新房简陋了些,赵信良就尽量在其余地方补偿,本来填房续弦之类的,是不大会用到八人抬的大轿的,一般都是用四人抬的就很体面了,可赵信良却坚持地用了那种很气派的八人抬大轿子去接新娘,沿路有不少的百姓在围观,大家议论纷纷的,不过大多数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与羡慕的笑容。

    任氏万分紧张地坐在轿子里,尽管曾经嫁过人,可她却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紧张过,新婚的紧张与期待之情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她总是在想,这次的婚事,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成亲吧?

    之前的那次太荒唐,压根就没有给她带来新婚燕尔的甜蜜感。而这次的喜事,却带给了她那种真真实实的感觉,这一刻,她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被人羡慕,万众瞩目的甜美。

    从如意绣庄到赵家小院这边,统共就没有多长的路程,轿子落定之后,任氏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双手双脚在不自觉地微微发颤着,她是真的紧张了。

    外头很热闹,有炮竹的噼啪声,大家的欢声笑语,还有赵相宜小盆友那悦耳清澈的欢呼声。

    喜娘递给任氏一条大红色的喜结,另一端是赵信良在牵着,尔后在喜娘的搀扶下,她依例跨过了火盆,做足了各种礼仪规矩,最后进了那早已布置得气派喜庆的厅堂。

    赵家二老笑眯了一双眼,端正地坐在厅堂正上方的位置,看着赵信良满脸笑容地牵着新媳妇朝他们走来……

    方氏忍不住,最终还是掉了眼泪,直别过头去擦了擦,嘴上小声喃喃道:“真好,娶了个能干懂事的媳妇进来,总算圆满了,我心里也好过点……”

    喜娘忙给二位在地上铺了软垫子,赵信良率先跪下,任氏则在喜娘的搀扶下跪了下来,两位新人按照规矩叩了三个头,并分别给二老敬了茶,拿了两份新人红包,最后礼成。

    任氏赶忙随喜娘去房间里换好了轻便的衣裳,随后跟着大家去了千禧楼摆宴。

    今天来的宾客主要是赵家的一些直系亲属,然后是二人生意上的好友,以及商会的一些较出色的成员。

    人虽说不算多的了,可最后凑一凑,竟也有整整四桌。

    裴贺年,莫向群全家不消说肯定是来了的,赵相宜也是到了今天,才算是见上了裴子君一面。

    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了,不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总感觉他脸上的气韵显得干练了许多。

    而且很奇怪的是,经她仔细观察,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哥哥跟裴子君好像渐渐走得近了,到了那种要说悄悄话的地步,当然……二位并没有赵相宜说的那么娘……只是有时候会避开赵相宜说话罢了。

    这令赵相宜更是好奇,两人到底在玩什么?

    最夸张的猜测是——难道他们真的是好基友了咩!

    怎么可以!自己的哥哥是优秀少年一枚,要品貌有品貌,要出息有出息,成群少女在痴痴地等候着他呢,怎么可以突然说弯就弯?!

    当然,那只是赵相宜偶尔无聊时,一厢情愿的猜测。

    二人平素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只是可能在某些事情上达成了共识,所以在一起讨论研究的机会就多了。

    这厢,任氏与赵信良开始连连给大家敬酒,二位今日是主人公,加之在外交际都算不错,故而这会子可有不少人猛灌他们酒……赵信良正高兴着呢,来者不拒,任氏见了不由暗暗担心,他的酒量肯定没自己的好,所以暗地里,任氏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把赵信良杯里的酒倒向自己这边。

    横竖赵信良已有些醉,也不会发觉。

    不多时,任氏便被喜娘搀扶着去了新房那边,赵信良还得留下来继续陪客,不过这时候,他已经醉的七七八八的了,大家也就不再难为他了。

    原还有人提议要闹新房的,多半是那些原先追求过任氏的男人,这会子见赵信良得到了任氏不甘心,故而想借机闹一闹。

    不过最终却还是被方氏还有裴贺年等人给拦了下来。

    入夜后,酒宴才渐渐散了,原本热闹喜庆的场面忽然静了下来,总让人有些不适应。宾客们大多被安排在了裴家和莫家在清河镇的别院里,这是二位给赵信良的“特别赞助”。大部分人都醉了,连带着老赵头方氏等人,也有些醉醺醺的,大家伙这会子的情绪都十分高涨。

    赵信良被清醒着的赵月琴和赵弘林一路扶回了新房里,赵相宜则带着赵敏敏和赵弘俊这两个小不点往家里赶,今晚的她,恐怕是要带着这两个粘人精睡觉了……

    这厢,赵家小院里头的新房中,灯烛还明晃晃地亮着,两根手臂粗的凤烛正流淌着大红色的喜蜡,任氏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新布置的罗汉床上,微低着头,喜帕上的鸳鸯戏水纹样显得那般柔美和谐。

    这身嫁衣是她这几日连夜赶制出来的,缝制过程中,既辛苦又甜蜜。

    赵信良微眯着醉眼瞧着眼前这个娇媚的女子,他踉跄着上前,嘴角含着满足的笑容,伸手一掀,就把那条鸳鸯戏水的喜帕给揭开了。

    任氏的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她微仰着脸,极其温柔地唤了声:“夫君。”

    赵信良的心都被喊柔软了,他缓缓地坐在了任氏身旁,此时新房里仅他们二人,但见赵信良把头靠近了任氏的,轻声而绵软地说了声:“真好,总算是把你娶进门来了,我,我高兴!”

    任氏伸手扶住了赵信良的腰,闻着扑面而来的酒气笑道:“夫君,你醉了。”

    “我没醉……”赵信良忽然睁开他那乌黑的眼,朦胧地看着任氏,忽然凑上去对准了她的脸颊亲了一口,“你真美。”

    嘴里还含着任氏面颊上的胭脂味,他往后一仰,倒在了床上。

    任氏的脸顿时烧红了,她回过头去看躺在床上的赵信良,双手发紧,最后深深地呼了一大口气,双手发颤地把缂丝床帐给放了下来……

    凤烛依旧在明晃晃地燃烧着,罗汉床上,是二人缠绵美好的时光。

    次日清晨,赵信良睁眼醒来,兴许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时他感觉自己好像年轻了十岁那般,回到了热血毛小子的时代,浑身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任氏尚在睡梦之中,赵信良侧过头去看着正枕在自己胳膊上睡得一脸安稳的她,脸上不禁又漾起满足的笑容。

    这是他们新婚的第一天,看着睡在自己身侧真真实实的她,他还是难以置信,这一切的幸福都是属于他们两个的。

    不多时,任氏呢喃着醒来。

    双眼对上赵信良之时,不禁又埋下头去娇羞地笑了。

    从前看任氏,总是一副一丝不苟的严谨模样,这会子瞧见了任氏的另一面,却让赵信良格外珍惜惊奇起来,又因为任氏的这副娇羞模样是只有自己才可以看到的缘故,令赵信良心里渐渐升腾起一股子骄傲来。

    “我们赶紧起来罢,不知是什么时辰了,该去给爹娘请安了。”任氏完全回复了意识过后,忽然警觉道。

    可赵信良却不紧不慢地把刚欲起身的任氏给按倒了,他微起身,半伏在任氏的身上:“没关系的,我们家不讲究这么多的规矩,昨天一天你也累坏了,这会子多睡一下罢。”

    任氏还是有些不大习惯二人这样的姿势,不过也没有过多地推阻,只垂下睫羽轻声道:“那怎么成,父母永远是长辈,平素也就罢了,今是我们两个新婚的第一日,怎么说也得早起去给父母请安敬茶的,而且我还要连着三天给家里做饭呢,这是应守的规矩。”

    “哎哟我的娘子诶。”赵信良忽然有些哭笑不得,直宠溺地刮着任氏的鼻子道,“你就别多虑了,好好地享受享受新婚的甜蜜吧?”

    说完,他忽然覆上了任氏的唇,炽热的气息立马传递至任氏周身,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彼此之间都十分清楚。

    “不行呢。”任氏忽然起身,轻轻地把欲在自己身上继续作为的赵信良推开,满脸不好意思地呢喃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大白天的,这样不合适……这里离爹娘孩子们的房间又近,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我们可还怎么做人……”

    “这有什么呢,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啊。”赵信良满脸委屈地嘟囔道,“千禧楼跟如意绣庄今天都有人代我们打理,我们就清闲这么一日也不成?别想这么多嘛,爹娘他们会体谅我们的……再说了,”说到这,赵信良忽然坏坏一笑,凑近了任氏的耳旁呢喃道:

    “爹娘这会子可指望咱们两能快点给家里添个大胖小子呢,那我们还不抓紧时间?”

    说着赵信良手里的力道忽然加大了一些,又把任氏给重新推倒在床,一面温柔地作为,一面安抚着身下娇人儿的心:“别想太多,只想着我就成了,你瞧外面天都还没亮呢,在等一会也无妨的……”

    任氏不再言语,只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一颗心在渐渐地安定。

    诚如眼前的丈夫所言,一切都不必过分操心,因为现在的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许多事,尽情地交给他来办就好,自己只需安心地享受他在自己身边的呵护即可……

    一番颠鸾倒凤,温柔缠绵过后,二人微喘着气息平躺在床上,尽管已入秋,可任氏的额上还是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赵信良体贴地用中衣袖子给她擦汗,嘴角的那丝笑显得格外地邪魅:“娘子真真美。”

    “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任氏抬眸,伸手在他的脸上轻轻一捏。

    赵信良迅速地趁势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随后认真道:“只对你一个人甜言蜜语还不成?”

    任氏原本漾着笑意的脸颊忽然微怔住了。

    这句话于赵信良而言不过是对妻子的一种呵护,可于任氏而言,却是一句不可多得的承诺。

    时下的社会里,农户之类的小户人家也就罢了,但凡是稍有些家底的人家里,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所以,在嫁给赵信良之前,任氏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深知自己心里是爱这个男人的,所以她尽量克制自己,让自己平和地接受,以后赵信良纳妾的事实。

    可是此时此刻,自己的夫君居然说出了这样难得的话语,这使得任氏顿时欣喜若狂了起来。

    “怎么犯傻了?”赵信良不知任氏所想,忽然轻点她的鼻尖。

    任氏回神,出其不意地紧紧搂住了赵信良:“谢谢。”

    “嗯?”赵信良莫名其妙,不过也是伸手抱住了娇妻,“我们俩现在谁跟谁,还用得着道谢的?”

    “不管以后怎么样,即便你真纳了妾室,我也不会计较,有你刚才那句话已足够。”任氏垂下眼睑,轻轻地呢喃道。

    “说什么傻话呢?”赵信良忽然轻推开任氏,捧起她娇媚的小脸,“我在你眼里是那种人?”

    见任氏不语,只睁着一双弥漫着雾气的双眸看着自己,赵信良则又接着道:“那我现在认真地告诉你,我赵信良今生今世只会有你任碧莹一个女人,不会纳妾,不会有通房,我们农村人不兴这个的。即便以后真的大富大贵,身份显赫,也不会改变分毫。”

    见任氏还是不说话,赵信良不禁急了:“难道你这是不相信我么?”

    “我只恨没能早点遇见你。”任氏突然猛地摇头,眼泪瞬时就落了下来。

    赵信良赶忙给任氏拭泪,又继而笑道:“哭什么呢,该高兴才是。”

    任氏将头埋在赵信良的胸前:“真的,有你在真好。”

    “嗯嗯,现在发现选择我是没错的吧?”赵信良忽然调侃了一句,他现在这副臭屁得瑟的模样,多半还是跟闺女赵相宜学来的。

    任氏扑哧一声笑开了,轻轻拍打着赵信良的胸口,随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松道:“好了,咱们真的该起了,赶紧洗漱一下去给爹娘请安,等一切安顿好了以后,咱们就抽空去看房子,尽量在这几天把宅子定下来,然后争取时间修葺,搬进去住。”

    “嗯。”赵信良放开了任氏,率先下了床去把衣裳给全数拿了过来。

    洗漱穿戴完毕过后,任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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