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掩在黑暗里,她看不清,但是男人的手臂伸出来搭在黑色漆光的车门边,白色衬衫被挽至小臂中部,露出颓废又雅痞的纹身,骨节分明的手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

    她眯了眯眼,喝了一口咖啡后,对拿着摆弄瓷勺林纾说道:“你头发乱了,眼妆也有点花。”

    林纾手一顿,看向杨静雯,“真假?”杨静雯挑挑眉,“去洗手间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纾将信将疑的起身,在她拐弯进走廊的那刻,大切诺基车门打开,一手搭着风衣的靳野下车,大步进了咖啡馆,无视店员热情的询问,直接坐在了林纾的位置上。

    杨静雯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外表冷酷无情又张扬霸道的男人,心里有些发虚,她防卫似的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真不知道林纾说他好打交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抠出来的认知。

    她率先开口,“我们长话短说,林纾补妆速度很快,最多十分钟就会出来。首先,我得表明一下立场,把林纾支开,不代表我站在你这边,只是因为有些事林纾不跟你说,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我选择性回答。”

    面对这样的态度,靳野也不介意,毕竟时间有限,他现在才知道林纾一旦翻脸有多难搞,但是自己看中的人,跪着都得宠下去。

    靳野开门见山问,“她父母离婚对她的影响很大?”

    如果是因为打赤脚,她不会闹别扭;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她也不会难过。

    这些不过是她闹别扭的幌子罢了。

    培训时,大轩说跟她同组的女的在背后诋毁,她都可以装作不知道一般,照样谈笑风生。

    真正致命的是有关于她家庭的一切。

    一次可能是偶然,二次或许是凑巧,三次就是必然了。

    那个言辞如箭矢,字字犀利的通话;麻辣火锅掩饰下的哭泣;鸡汤好喝的心酸…

    他要是还察觉不到,就是个傻逼了。

    他之所以会让她如此委屈,归根结底是他的错,他没给她应有的安全感。

    杨靖雯道:“我想是的。但是我不清楚她父母没离婚前林纾是什么样子。我初一时才认识她,那时候她父母就已经离婚了。当时林纾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个姑娘怎么永远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吊样……”

    靳野皱了皱眉,显然不认同杨静雯的描述以及用词。

    “……她那时对什么都爱搭不理,高高挂起,脸上最多的表情是讥讽,讥讽我们的幼稚无知,她十二三岁就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和心智。”

    杨静雯说道这突然笑了一下,眼神里陷入了回忆,“当时老师把我叫进办公室说要安排我和林纾做同桌,因为我能进学校就是我爸找的关系,所以老师也不避讳,把她的家庭情况给我说了。”

    她顿在这里,又喝了一口咖啡,意味深长感慨,“你应该不知道吧,就林纾家里的条件,她躺吃躺喝都能躺赢。她外婆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精神科专家,泰斗级那种;舅舅是国.企的老总。”

    靳野看着面前已经冷掉的咖啡,大概只被喝了一口,淡道:“看得出。”

    如果不是见过金山银海,哪里有人说不要房就不要的。

    杨静雯继续道:“我听她提起过,光是她爸妈离婚就纠纷了一年,因为都要她的抚养权,她说她小升初那一年,被问得最多的问题就是跟爸爸还是妈妈,但是因为她一直都说两个都要,父母又各方面全都符合条件,法院根本无法判决。”

    “在此之前,林纾一直以为她的家庭幸福美满。她爸妈在她面前从来没吵过架,她过生日她爸妈会把同班同学叫过来一起庆祝,一家三口每年都会照一张全家福挂在墙上,她家甚至被当作五好家庭在全校进行过表扬和宣传。”

    杨静雯:“你能相信这一切都是他们演的吗?林纾说后来才知道她爸妈离婚前就已经分房睡了七八年。她还开玩笑说奥斯卡不颁给他们俩可惜了。”

    说完,她停了下来,看向剑眉长眸的靳野。

    靳野似乎在消化刚刚那些话,杨静雯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你知道她怎么突然化这么浓的妆容吗?”

    突然问这个,靳野:“嗯?”

    杨静雯把空了的杯子推到一边,“林纾吧,越是心情不好就越喜欢打扮的漂漂亮亮,越是喜欢笑,我问过她,她说她小时候一生气家里就会给她买超级多的东西,裙子啊洋娃娃那些。”

    “所以,你应该看得出林纾以前是什么样子了吧?当真是活在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所以外面那层泡泡被戳破,她摔得比谁都惨。”

    靳野看了一下腕表,过去了六分钟,杨静雯的一番话,描述的是他完全未知的林纾,与现在的她截然不同,像是她的孪生姐妹,但他似乎依旧错过了什么。

    几秒后,靳野敏锐地说道:“她说她继母对她很好,但是她不喜欢。”

    杨静雯双眼闪过一丝情绪,她看向这个在外界有着各式各样传闻的男人,笑了笑,说道:“三爷,有些事情,我身为朋友可以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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