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 作者:rouwenwu

    一会儿跟着去的人回来,奴婢就去问问。 立马便来回夫人。”

    黄氏点点头,好似放了心,舒展地靠着引枕躺下去。

    顾廷煊回来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童若瑶也刚从百寿堂那边回来不久,趁着等顾廷煊的时间,抓紧了做针线。她总觉得不对劲,顾炎回来的时间比预期的早,虽然顾炎一派悠然,顾廷煊也没说什么,直觉却告诉她,顾廷煊大概不久便要出门,她要趁着顾廷煊启辰之前将鞋子做好。

    屋里灯火通明,小妻子坐在灯下,屋里静悄悄的却有一股子叫人安心的气氛,让他紧绷的心不由得安定下来。

    “二爷回来了!”

    童若瑶听见声音,随即抬起头,见顾廷煊站在门口,忙从榻上下来。顾廷煊大步走进来,小玉跟着进来询问,“晚饭现在摆上么?”

    童若瑶摇头去看顾廷煊,见他眉宇舒展并无倦意,才点了点头。小玉退下,童若瑶转身去倒茶,送到顾廷煊手里,本想说什么,顾廷煊倒先问起,“你在做什么?”

    这问的让童若瑶有些窘迫,双颊不知不觉就红了,她针线功夫还算不错,一双鞋子却做了这么久都没做好。

    可惜这脸红的让顾廷煊觉得她娇羞万分,本来想说什么也忘了,只想将小妻子揽入怀中,只外面晃来晃去的人,让他只能端着茶杯继续吃茶。

    吃了晚饭,时间尚早,顾廷煊拿着书歪在榻上读,童若瑶从净房出来见他没有安歇的意思,便走过去拿起针线,在另一头坐下。一个低头看书,视线却时不时落在对面的某人身上,一个埋头做针线,却总有些不自在,暗暗后悔不该坐在这里来。

    外头渐渐安静下来,顾廷煊站起来,童若瑶莫名其妙地一惊,幸而针没有扎着手指,暗暗吐口气,耳边传来顾廷煊诱惑的嗓音,“歇了吧。”

    童若瑶一动不动,憋得红了脸,最后叹口气,顶着一张绯红的脸颊,道:“我小日子来了。”

    说完便紧紧盯着顾廷煊的脸,见他愣住,童若瑶忍不住翻白眼,她便相信,他一把年纪的人不知女人的信期。隔了良久顾廷煊才恍然大悟,嘴角忍不住上扬,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来,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一句话,“如果说来,你已经能孕育孩子。”

    童若瑶有晕倒的感觉,觉得自己身子晃了晃,她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什么样的极品人物。

    躺在床上,还是被顾廷煊紧紧抱在怀里,其实房中一事,顾廷煊还是比较节制的,不会过于为难童若瑶这副发育不太良好的小身板。可也不至于让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生孩子吧?如果不能生孩子,他娶自己回来做什么,莫非他不喜欢孩子?

    “其实,方才你那个说法也不太准确,成一如同陈年种子不发芽怎么办?不芽哪里来的果实?”

    顾廷煊睁开眼,纵是光线暗沉,他那双眸子也亮晶晶,叫人在黑夜里一眼就能看到。童若瑶扬着头,就盯着那双明亮的眸子,所以知道他没睡。

    “倘若不发芽,定也是灌溉不够。”

    童若瑶只觉得脸颊滚烫,这样的话他竟然也说得出口,不让人浮想联翩都不可能。何况,有些事也不单是浮想,顾廷煊灌溉的方式,童若瑶已经充分领教到了。童若瑶抿了抿嘴唇,“就如你说得这般,还是不发芽呢?”

    顾廷煊几乎没有迟疑,浅笑道:“就把土地变得肥沃。你也说了,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

    关于这个问题,讨论了大半天也没结果,童若瑶迷迷糊糊睡去,顾廷煊话不多,但绝对句句戳死人。

    第二天,陈妈妈说陈忠媳妇一早就来了,在青松院后罩房侯了大半天,待童若瑶陪着吕氏去给老夫人请安后回来,才叫她进来见见。

    陈忠媳妇约莫三十来岁,只因是乡下人,瞧着更年长些。虽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却洗的十分干净,从外面走进来,就规规矩矩站在那,落落大方地见了个礼。梳着妇人圆鬃,身形不算高大,却觉得壮实有力,站在下面并没有因为好奇而四处打望,也没有因为门外时不时传来的脚步声和底浅的议论声而不自在,就那样不卑不亢地站着,让人不由得慢慢收起轻慢的心态。

    “请坐下吧。让你等久了。”童若瑶收回目光,示意小玉搬张板凳过来。

    陈忠媳妇又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答道:“是奴婢不懂府上的规矩,来的早了,二奶奶不怪罪已经是开了恩。”

    童若瑶微微一笑,小玉搬了椅子又倒了一杯茶,陈忠媳妇端着茶杯只敢坐了板凳的一小半。

    “陈妈妈大概也和你说起过我,到了我这里不必太过拘束,以后咱们接触的时候多着呢。”

    陈忠媳妇一听这话,就知道童若瑶的意思是要用他们一家,忙站起来谢恩。小玉笑道:“才说了叫你不要拘束呢,二奶奶本来就是随和的人。”

    陈忠媳妇矜持地一笑,复又坐下去。

    童若瑶一边吃茶,一边打量陈忠媳妇,见她双手粗糙,和李家村那些在家里做农活的一样,看来是一直呆在家里的,第一次倒这样的地方能如此镇定就十分难得。便略问起她家里有多少人,陈忠可在外面跑过等话,陈忠媳妇一一答了。

    都是老实的庄稼人,童若瑶叫小玉去将种子拿一点儿过来,笑道:“这种子我们二爷说是金豆,我也在乡下住过好些年,却从未见过有人种这样的东西,你瞧瞧种可种的出来?”

    陈忠媳妇放下茶杯,走过去抓起一把在手里端详,又拿起一颗放在嘴里咬破,抬头慎重地说:“陈年种子也是能发芽的,不过比不得新鲜的种子。二奶奶是打算全部种上金豆?还是只试种一部分?”

    童若瑶挑挑眉,果然干什么就了解什么,笑道:“种子倒是不少,如果全部种了金豆,成一没有收成……我想就种一半吧。”

    这个时代粮食产量都不高,不知这玉米的产量如何。后世农作物产量高,都是杂交种,童若瑶不懂这些,可如果就按照古人的种植方法,玉米的产量如果高的话,倒是可以推广。这想的有些远了,童若瑶收起心思。

    陈忠媳妇福福身道:“就按二奶奶的意思呢。”

    童若瑶让小玉去拿昨儿预备好的银子,朝陈忠媳妇笑道:“眼下春耕临近,那地也一直没动过,辛苦你们打理,若是时间太紧迫,你们就瞧着找些短工,只要别误了春耕就好。”

    陈忠媳妇接住小玉递过来的银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忙惶恐地道:“使不了这些。”

    “你们还没去看那块地呢,怎么知道使不了?”

    陈忠媳妇立刻回道:“昨儿奴婢家那口子已经去了,回来说若是今年雨水好,那地的收成不比田里差。”

    童若瑶也没去看过,但是那块坡地也有好几十亩,幸亏她在李家村住过,对这些的概念还是有的。可听陈忠这话,那地也不算很贫瘠,老爹是如何买下来的?

    “先收下吧,还得置办家具什么的,再说这种子是第一次种,你们也要多费些心照料。”不容陈忠媳妇多主,童若瑶语态坚决,颇有些有钱了就没把钱当回事儿。但如果这种子能种出来,产量各方面超过其他农作物……

    陈忠媳妇惴惴不安地收下,童若瑶笑道:“你先带一些回去给陈忠瞧瞧。”

    小玉便立刻去找了个荷包装了胀鼓鼓一荷包递给陈忠媳妇,陈忠媳妇道:“姑娘这么好的荷包,下次一定给姑娘带来。”

    小玉倒不介意,“方才瞧着妈妈在嘴里咬这种子,妈妈就不怕这是不能吃的?”

    说了半会儿的话,陈忠媳妇已经比先时放松,见小玉这样问,笑道:“地里种的东西哪有不能吃的,况且这种子见是没见过,咬破了倒有一股儿香味儿呢。”

    陈忠媳妇临走时,童若瑶叫小玉包了些点心,叫她带回去给家里年幼的孩子。没有计划生育的古代,想生多少就生多少,陈忠家里就有三个孩子,大的已经能下地做农活,最小的才三岁,竟然全部都是儿子。

    待陈忠媳妇走了,童若瑶略略坐了坐,已经快到午时。叫小玉陪着过来找吕氏,屋里没人,找小丫头问,小丫头回道:“夫人去了秀珠姐姐的屋里。”

    小玉扭头看童若瑶,神色有些不安,童若瑶淡淡一笑,弯着嘴角笑道:“咱们就在这里等等吧。”

    “二奶奶不去瞧瞧,万一……”万一又出现上次的情况呢?

    童若瑶明白小玉想什么,吕氏的气色已经好转,虽然不知道之前为什么那么多大夫都没有医好她的病,不过现在的情况突然昏厥的可能倒是不见得有。吕氏总是不放心秀珠,她去看看也好。

    童若瑶深吸一口气,抬头盯着窗外万里无云的天空发怔。小玉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只怕夫人见了秀珠又会心软。”

    心软就心软吧,各凭本事看谁能笑到最后。装可怜博同情的事儿童若瑶向来不擅长。

    081:吕氏认女,黄氏明嘲暗讽

    只说吕氏,乍见到明显清瘦的秀珠话还没说出口,眼眶已经红了。秀珠站在门口屋檐下,呆呆地望着她,脸色没有之前的红润,连眸子也空洞洞没有焦距似地,隔了好半晌,眼眶红了,眼看着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偏被她生生咽回去,殊不知那模样更叫人瞧着心酸。

    吕氏紧几步走过去,一开口说话,就哽咽住了,“你这傻孩子,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笑脸珠一动不动,呆呆看着她,忽地跪在地上,用极度沙哑的声音道:“对不起夫人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害您病了一场。”

    吕氏叹了口气,扶着她起来,“你别多心,老夫人也是瞧着你辛苦,才叫你歇歇的。快起来吧,别跪着。”

    秀珠踌躇片刻,见范妈妈就站在吕氏身边,心头恨得要命。可一想到哥哥昨儿早上那些话,心又凉了大半,哥哥再没有来看她,是不愿见到自己了么?他心真狠,连妹妹也不认了。想到这里又十分委屈,扑进吕氏怀里大哭起来。

    范妈妈忙劝道:“秀珠姑娘别哭了,夫人身子才好些,别又添了病气才好。”

    秀珠知道范妈妈和自己已经是面和心不合,这会子听得她的话,更觉是讽刺,到底还是不哭了,擦了泪露出笑颜,“夫人快到屋里坐吧,外面风大。”

    吕氏想着老夫人的话,知道老夫人话里的意思是允许自己将秀珠收为养女,并已经挑明了绝不会同意儿子收了秀珠。她自己又琢磨了一晚上,只要能将秀珠收为义女,备上丰厚的嫁妆,让她以后的日子不吃苦,也不比留在自己身边差。

    到了屋里吃了几口茶,见秀珠脸色慢慢好起来,眸子中有了神采便将这话说了。秀珠垂着头,吕氏看不到她的表情,可这一次她并没有哭闹,略放了心,又拉着她手握着,慈爱地笑道:“都是我这身子不争气才耽搁你这至今日,现在身子好起来,你也能少了牵挂过自己的日子。你放心,老夫人开了口,必然能给你寻个相匹配的人家,不求大富大贵的,一辈子平平安安也是你的福气。”

    “夫人对奴婢的好奴婢心里都明白,是奴婢不该痴心妄想,以为一辈子都能留在夫人身边,既然夫人要奴婢走,奴婢走就是了。”

    她语气平稳,可正因为平稳,让闻者更为动容,那种语态透出的意思,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决绝。吕氏心头一窒,心疼地道:“我何尝舍得你离开我身边?你母亲去的早,一直在我身边长大,在我心里在早已是我的女儿。只是咱们身为女人的,哪里长留在娘家的道理?你哥哥跟着廷煊经常外出,鲜少看顾你,这一次他为了你的事儿,专门求上了老夫人。”

    秀珠在心里冷笑,哥哥果真是说的出就办得到,还是自己的亲哥哥,却不帮着自己,反去帮着别人。自己到底那一点儿比不上童若瑶,比不上佘秋云?

    吕氏见她不说话,又道:“我也怕勉强了你,往后的日子终究都是要自个儿过的,自然要你心甘情愿的才好。若是应了,我就去回了老夫人,把你记在我的名下。”

    现在还有的选择么?吕氏对自己好,可自己被关在这里这些时候,都是范妈妈和童若瑶在照顾她,吕氏什么样的人自己如何不清楚,只怕现在童若瑶在她心里已经慢慢地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了握,秀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范妈妈唬得一跳,生怕她不知轻重要又苦恼起来。今儿吕氏提出要来看秀珠,范妈妈还劝了几句,又怕说多了吕氏心生反感,才没有说,可自从见到秀珠,就一直关注着她的神态。脑海里总是浮现哪里她那双怨毒的眼神,不过现在秀珠倒没哭闹,而是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红着眼眶道:“夫人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这辈子无以回报,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不敢忘了夫人的恩情。”

    “快起来,别动不动的就磕头,你能想开,我心里就十分高兴。廷煊那孩子负了你,是他没有眼光,自然有哪些有眼光的能瞧着你的好。”

    秀珠垂着头,仍旧跪在地上,“奴婢只有一件事,在奴婢离开夫人之前,希望仍旧能像之前那样服侍夫人。”

    吕氏只点头叫她先起来,又拉她在旁边坐下,微笑道:“你做了我的女儿,自然是要在身边直到出阁,可既为小姐哪里还能如往常一样,虽不能同廷雯她们一样,到底身边也要有自己的人。现在你就琢磨着,屋里看好的丫头选两个,好好培养着,以后去了夫家就是自己的人了。”

    秀珠自知已经无力挽回,她在这府里,除了夫人一心一意为她,谁眼里容得下她?二夫人黄氏不但看不起她,连哥哥也被视为眼中钉,可哥哥深得老夫人的信赖……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哥哥再好,却都不会帮自己一把。这些年若不是她在夫人跟前周旋,只怕自己如何折损的都不知道。

    吕氏见秀珠垂着头,不说话,只当她是应了。心里感叹还是老夫人的话有道理,顾炎是她的哥哥,她多少会听哥哥的话。自己虽对她好,到底只有恩情和主仆情分。“等你出阁了,你哥哥的事儿也要张罗张罗。”

    秀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她突然想到了一点,如果认了吕氏为义母,她就能摆脱外面那两个婆子,从这个房间走出去。她不在为奴为婢,虽不是正经的小姐,却也不再是普通的丫头……

    童若瑶吃了两盏茶,范妈妈扶着吕氏才回来。童若瑶迎上去,吕氏笑了笑道:“来了许久了?”

    “也只一会儿,丫头说母亲出去走走,儿媳懒惰就在屋里坐着了。”大概吕氏也不愿让自己知道她去找秀珠,那自己就当做不知道吧。

    吕氏笑有些讪讪的,也没有否认童若瑶的说法,外面丫头将药端来,童若瑶服侍吕氏喝了药,吕氏坐在榻上突然喟然一叹,好像从忧心的事儿里头解脱出来,连眼底都是浓浓的无法掩饰的宽慰的笑容,“知道你有孝心,我现在一日比一日好了,也不用一天三趟地路过来,廷煊这些日子在家里,你就多陪陪他。”

    童若瑶嗔怪地笑道:“母亲定是嫌弃儿媳粗笨,不肯见儿媳了。”

    吕氏忙摆手道:“你这孩子,夫妻之间本该多多相处的。”

    童若瑶微微红了脸,垂着眉眼道:“儿媳心里明白,母亲是为儿媳好。二爷这两天好像有些忙,中午都不回来吃饭,晚上才回来的。”

    吕氏条件反射似地一怔,“可是外头又发生了什么?”

    “具体什么事儿儿媳也不知道,不过母亲倒不必担心,二爷虽回来的晚,瞧得倒没什么。”

    吕氏叹道:“他就是这么个人,凡搁在心里自己闷着都不说。”

    童若瑶垂下头,吕氏又喃喃自语道:“只希望外头一切顺利,这么多年了,该过去的都应该过去了。”

    童若瑶抬头,见吕氏眉间带愁,十分内疚地道:“都是儿媳不好,让母亲想起伤心事儿。”

    吕氏随即笑起来,轻轻摇摇头道:“不管你的事儿,这把岁数了,该看开的都看开了。”

    童若瑶笑起来,“正应该如此呢,是母亲享福的时候。”

    吕氏笑笑不语,慈眉善目地打量着童若瑶,已经这么久了,她都没仔细瞧瞧她。如今瞧着模样标致不说,一双眸子清澈明亮透着灵气,嘴角总是挂着笑,看着就觉得舒服。秀珠模样清秀,同样也是小巧玲珑的,童若瑶侧好像灵动无限,秀珠总有几分叫人忍不住怜惜的柔弱。

    “廷煊今儿中午也不回来吃饭么?”吕氏打量许久,突然问道。

    童若瑶点点头,笑道:“所以儿媳妇想留下来陪母亲吃饭。”

    恰好外头的丫头传饭进来,吕氏笑道:“我这里的饮菜都清淡。”

    “廷煊也偏爱清淡的菜色,正好儿媳也喜欢呢!”

    一顿饭下来,吕氏也不知如何开口告诉童若瑶秀珠的事儿,转念一想,还是先回了老夫人,老夫人点了头,弟妹黄氏那边才好预备,到时候所有人也都知道了。

    吃了饭童若瑶陪着吕氏说了一会儿闲话,临走时吕氏叫住她,再一次嘱托,“现在慢慢热起来,你就别时常过来,一早一晚过来就行了。”

    她语气倒没不耐烦,只是有些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童若瑶微笑着点点头,福福身从屋里出来。

    走到百寿堂院子外,小玉疑惑地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夫人和秀珠到底说了什么?”

    童若瑶想起吕氏进屋后那从心底工展露出来的宽慰,浅浅一笑,轻飘飘地道:“大概我会多一个小姑子吧。”

    小玉愣住,她不觉得秀珠这么容易就放弃,“只怕是另有打算,二奶奶,咱们还是该防着才是。”

    童若瑶失笑,“瞧你说的,她又浊贼。”

    “那可不一定,二奶奶别忘了她之前的态度,就算是做给咱们看的,也太嚣张了些……”

    话没说完被童若瑶打断,“你认不认得前面那个人?”

    小玉望过去,只见青松院门口一名妈妈正和青松院里的小丫头说话,之所以引起注意,是因为这位妈妈并非青松院的,却时常在青松院外面走动,和院子里的小丫头说话也不止一两次。

    “好像是二夫人身边传话的妈妈,经常在外面走动的。”

    童若瑶明白了,笑着走上去,吴妈妈瞧见她们,也不回避笑盈盈上前见礼,“奴婢给二奶奶请安,二奶奶才从大夫人哪里回来么?”

    童若瑶点点头,笑道:“妈妈怎么得了空过来?到屋里坐坐吧。”

    吴妈妈摆摆手笑道:“不了,今儿二夫人特地打发奴婢过来给二奶奶带个话,二老爷、二爷可能要出门,让二奶奶先预备的,若是有要紧的要办,就打发人过去给二夫从说,二夫人好一起办了。”

    童若瑶怔住,没想到自己预感成真,顾廷煊果然要出门,“怎么二老爷也要出远门?”

    吴妈妈笑道:“二老爷不放心,所以才要去的。”

    童若瑶点点头,吕氏说的对,顾廷煊有什么事儿都会搁在心里,可出门这样的事儿他昨儿都没说,还是今儿别人来告诉他的。看来以后,什么事儿都要自己问才成。

    吴妈妈见她无话说,便福福笛告退。

    也许是出门的日子还没定下,所以才没说吧。回到屋里,童若瑶就将地针线拿出来,今儿下午加把劲儿,明儿就能完工。可又怕速度过快,针脚粗糙,整个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似地。

    顾廷煊还是和昨天一样,天黑了才回来,童若瑶却已经从吕氏那边回来,见他回来忙上前接了他脱下的外衣,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里,“要不要过去瞧瞧母亲?”

    秀珠的事儿吕氏没有和自己说,说不定会说给顾廷煊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母子之间微妙的关系和秀珠有没有关联。

    顾廷煊迟疑片刻,端着茶杯吃了一口茶点点头,“你歇着吧,叫丫头把饭摆上。”

    童若瑶也没打算去,每次顾廷煊都和自己一道去,吕氏有些话也不好当着自己的面和顾廷煊说。再者,顾廷煊迈出这一步自己也高兴,他在外面辛苦奔波,回到家还有负担,就活的实在太累了。

    童若瑶笑着点点头,重新拿了一件衣裳服侍他穿上。虽然已经让自己十分的镇定,可踮着脚就想到他很高大,还是有些惊慌,半晌才把衣裳弄好,抬头的时候,一张脸已经彻底红了。

    而顾廷煊的手又好似无意之间不小心从她脸上划过,让童若瑶立马垂下头,似嗔又喋地道:“快去吧,好回来吃饭。”

    顾廷煊留恋地看了小妻子一眼,大步流星迈出门槛。童若瑶拍拍自己的脸,泄气地自言自语,“拜托你别红了行不行?”

    “二奶奶这样气色才好呢,叫做满面红光,咱们姑爷不喜欢都不成。”小玉的打趣,让童若瑶的脸更红,怒瞪她一眼,“不说话没有会将你当成哑巴。”

    “好,奴婢就不说。”不过话可以不说,眼神却可以肆无忌惮地把什么都写进去。

    童若瑶转身走到榻前,拿起针线彻底无视小玉。小玉嘻嘻笑一阵,走过来一本正经地道:“我已经打听了姑爷出门要带些什么东西。”

    童若瑶抬起头,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可怜兮兮地道:“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小玉怜惜地看着她,唉声叹气,“那二奶奶就只能自个儿去打听了。”

    “如此说不,香雪说的不错,咱们小玉也思嫁了!”

    恰好香雪见顾廷煊不在屋里走进来,听到童若瑶的话,笑道:“我本来就没说错,小玉姐姐果然思嫁!”

    这一回小玉的脸颊火辣辣的一片绯红,急得跺脚,“了不得了,你这小蹄子都要取笑我,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就追着香雪要打,香雪躲到桌子回来,两人就围着桌子嬉笑起来,小玉道:“你也是女孩儿,竟笑话我,看你以后嫁不嫁人?”

    “我当然要嫁的,不过小玉姐姐总要走在前头。”

    两人也不敢嬉闹太久,香雪总有些畏惧顾廷煊,小玉虽不怕他,却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怕顾廷煊回来,闹了几句就停下了。童若瑶抬头望去,两丫头都是面红耳赤的,看来谁也没赢。

    “都怪小玉,本来要回二奶奶的话也忘了。二奶奶,晚饭现在摆上么?”

    顾廷煊也去了一会子,遂点点头。小玉和香雪一起去西次间张罗,隔了一会儿顾廷煊就回来了,神色,呃……有些凝重。

    童若瑶放下针线走过去,顾廷煊见她眼中细微的担忧,略收敛了凝重神色,“吃饭吧。”

    吕氏应该已经和他说了秀珠的事儿了吧?他这更加不锐意?其实,即使秀珠仍旧是吕氏身边的大丫头,要放她出去配人,吕氏也没会亏待她。可顾廷煊这模样……

    吃了晚饭,童若瑶洗漱完毕又继续手里的针线活,顾廷煊拿着一本书歪在榻上阅读。他虽是商人,却特别喜欢读书,顾廷之亦是如此,每日里与琴棋书画为传递,崔氏出身商户,娘家做的是茶生意,却也是个能写能吟的。顾廷礼,三婶子郝氏的儿子,童若瑶统共没见过几回,但一直都在家里,不知道做什么。

    大夏明文规定,商人不得入仕,只是官场之上风云莫测从来就没个定数,有人做官为了有权有势,有人是为了荣华富贵和身份。有人因为做官丢了全家人的性命……童若瑶觉得自己大概是懒惰的人,她只想这一辈子能抓住难得的亲情,一家子其乐融融,等上了年纪的时候含饴弄孙……

    殊不知,此时此刻,她脸上笑容璀璨而耀眼,明明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娴静沉稳。那笑容不知不觉就感染人,让顾廷煊嘴角也扬起一抹笑,目光似是被她黏住,再也错不开。而烦躁的心,也紧跟着慢慢沉淀,平静中却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静静地扩散……

    即使是明亮的灯光,也不及她那双眸子,如十五的月亮那般皎洁。

    终于将两只鞋的鞋帮做好,童若瑶快速地打了个结,拿起来用牙齿咬断线,然后理了理鞋面。一抬头见顾廷煊应对面,便拿起来准备在他脚上比划比划。

    刚蹲下去就被顾廷煊一把捞上来,语气十分的肯定,“不用比划了,瞧着大小就合适。”

    “又不是你做的,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做,当然要比划了,以后就照着这个尺寸了。”童若瑶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挣开他的禁锢,又蹲下去。

    顾廷煊没有阻止,嘴角的笑意无形中扩散。隔了半晌问道:“合适么?”

    童若瑶洋洋得意一笑,“当然合适,那要看是谁做的。”

    “既知道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童若瑶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针线,分明年纪不大,偏语重心长似地道:“凡事总有万一,谁能对任何事儿都做到十拿九稳?”

    顾廷煊不觉点点头,这话倒是十分的有道理。见童若瑶又在穿针引线,不觉蹙着眉,“还不歇了?”

    “二爷要出远门,我想在你出门前做好。”穿上自己做的鞋子,就不会忘了家里还有个人惦念着。既说到这里,童若瑶抬起头,“二爷何时启辰?”

    顾廷煊说不出心头的感受,隔了半晌才道:“大概还要几日。”

    这样就不用赶工了,童若瑶将针线放下,倦意马上就袭来,还没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发现顾廷煊望着自己,方才强作镇定马上就露馅,红了脸忙去倒了杯茶吃。

    也许是真的倦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去。

    第二天难得顾廷煊、童若瑶一起和吕氏到老夫人那里请安,满屋子都是惊讶的表情。老夫人佯装责怪,看着吕氏道:“身子才好些就别这么早出来走动。”

    童若瑶扶着吕氏坐下,吕氏笑道:“让老夫人记挂,儿媳如今已经大好。”

    黄氏立刻接着笑道:“就说侄儿媳妇是个带福气的,才进咱们家的门一个月,大嫂子的病就好了。”

    大伙应景地笑起来,老夫人道:“谁的福气都是靠自个儿争取的,若瑶是个细心的孩子,若说福气,你们谁没有福气?别只顾看着别人,却把自个儿的福气忘了。”

    黄氏立刻站起来福福身,笑道:“老夫人说教,儿媳都记在心里了。”

    郝氏面上的笑容有几分苦涩,也只管笑着点头,应和一句:“老夫人说的是。”

    吕氏扭头看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童若瑶一眼,十分欢畅地笑了笑。

    也隔了好些日子没有见着一家子都在一个屋里,其乐融融的场面,叫人倍感温馨。黄氏逗老夫人笑一回,老夫人便叫男人们散了。

    又搬了椅子,童若瑶和各位姊妹都坐下,老夫人叫上了点心,笑道:“是敏儿新做的,大伙儿尝尝。”

    童若瑶捻起一块,粉红的颜色,淡淡的花香,吃在嘴里淡淡的甜味儿竟然还有一股玫瑰花香的味道。老夫人叫的敏儿是年轻守寡的大妈妈,没想到她在暖房里不但培育了兰花,还培育出玫瑰花!想来兰花比玫瑰更难培育,倒不用如此大惊小怪的,不过大奶奶绝对是个人才,这一点倒是肯定的。

    童若瑶一边吃一边品尝着味道,抬头时见黄氏看着自己,却又急忙移开目光。童若瑶莞尔一笑,她做的点心老夫人爱吃,就连忙叫大奶奶做了更稀奇的出来。

    顾廷雯吃完了立刻就喜道:“没想到大嫂的刺玫花开了,正好能讨要一些做胭脂呢!”

    黄氏看她一眼,“就知道倒弄这些玩意儿,也不好学学女孩儿该学的女红针黹。”

    顾廷雯嘻嘻一笑,看着老夫人道:“女孩儿爱红并没有什么错呀,祖母说是不是?”

    老夫人心情很好,笑道:“外面买的到底不干净,自己做的用着也放心。”

    “就是,所以我才要跟着大嫂学呢!”

    顾廷茜道:“六姐还好意思说,每次去不是跟着大嫂学,反而拿了大嫂好些东西呢!”

    短处被揭了,顾廷雯瞪了顾廷茜一眼,不满地道:“我也没少给你,小小年纪就用这些,祖母该说说她才是。二嫂、三嫂、五姐才正该用呢!”

    顾廷雅被点名,条件反射地垂下头,老夫人似是叹了口气,证据却浅了许多,“雅儿是素净了些。”

    郝氏不安地动了动,目光闪烁地偷偷看了顾老夫人几眼。老夫人也没在这话题上多费口舌,转而说到点心,“你们觉得味道如何?”

    顾廷茜立刻笑道:“就好吃的不是点心,是吃的花。书上说吃花,身上都能散发出花香呢!”

    这话叫老夫人蹙起眉头,黄氏忙扭头不悦地瞪了顾廷茜一眼。顾廷茜怕兮兮地垂下头,这样的书应该不是什么女孩儿该看的吧?虽然童若瑶也很想找几本独本瞧一瞧,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果然,老夫人问道:“茜儿在那本书上看到的?”

    顾廷茜被黄氏瞪了一眼,哪里还敢说,只道:“忘记了,很久以前看的。”

    老夫人没有继续说,黄氏虽没读过书,不过瞧着老夫人忽然转变的脸色,也知道是不好的书,讪讪笑道:“都是儿媳教养不严。”

    老夫人并没有特别责怪,只道:“女孩儿还是要多学学女红烹饪,就像你们二嫂,读书是陶冶心性儿,不叫自己目不识丁,万不可因为识得几个字就杂七杂八地乱看。”

    这话虽无责备,黄氏还是很惊慌的样子。说了一会儿话就告退,顾廷雯和顾廷茜忙跟上去,郝氏也没多留,片刻屋里就剩下吕氏和童若瑶。

    品氏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一鼓作气把事儿说了。老夫人特意去看了一眼童若瑶。童若瑶低着头吃茶,静静听着。

    老夫人道:“罢了,好歹服侍你一场,炎儿那孩子为咱们顾家也付出了许多,她是炎儿的妹妹,即使不认你也没亏待她。”

    吕氏松口气,笑道:“谢老夫人开恩。”

    老夫人又道:“既然不再是家里的丫头,她的事儿就得紧,你才好些也不好过多操心,有些事儿若瑶能办的,就交给她吧。”

    吕氏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老夫人又道:“至于看人家,炎儿那孩子虽瞧着是个急性子,到底也是拿得起事儿的,他已经给我说了,对方也是生意人,虽生意不大,倒是算的小康,家里有田有地,还有好几个铺子。只是不在上京,倒也不远,就在西京。”

    别说吕氏惊讶,童若瑶也忍不住吃惊,这速度也实在够快的。既然是顾炎找的,只怕是老早就在看了,所以这一次一提出来,什么条件都具备了。

    吕氏惊讶一回,复而又琢磨着道:“炎儿我也放心,可他毕竟年轻,还是要老夫人相看了才好些。”

    老夫人点点头,问起昨儿张大夫来给吕氏诊断的结果,童若瑶笑着答道:“只说再调理调理便可好了。”

    老夫人宽慰地笑了笑,张大夫还给顾廷紘看了看,为这事儿蔡姨娘特地打发人送了东西给童若瑶。没想到张大夫也是实在人,童若瑶一提他就去了,今儿还要去童家给老夫人瞧瞧。没想到自己一个简单的急救方法,能得到这么大的优惠。

    老夫人点了头的事儿果然很快就能得以回应,当天下午黄氏便找了外头顾家铺子里的裁缝来给秀珠量尺寸裁剪衣裳,说家里的人做的慢,不如外头的快。又立刻叫外头打了首饰,焕然一新的秀珠给吕氏磕了头,行了大礼,就算做是认为义女了。

    那秀珠的名字是晚娘取的,便没有改动。仍旧叫秀珠,府里的丫头婆子依着顺序称她为十小姐。吕氏便叫丫头们在百寿堂右侧正屋,收拾了一间套间出来安排秀珠住下。

    这天,黄氏带着顾廷雯和顾廷茜过来认这个姐姐,在百寿堂坐了一会儿,转身出来绕过青松院,忽地顿住步子,打发顾廷雯和顾廷茜回去,她侧领着丫头婆子进来。

    童若瑶正和小玉、香雪整理顾廷煊出远门要带的衣裳等物,见黄氏进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去,“二婶子今儿怎么得了闲?”

    “还不是带那两个没良心的过去认另一个没良心的姐姐?既然老夫从和大嫂子都开了恩,咱们也不好违逆,真是便宜了那忘了本的人!”

    小玉和香雪在榻前听着,对视一眼,一个匆匆收了包袱,一个立刻去沏了茶送到黄氏手里使福福身退下。

    童若瑶松口气,黄氏倒不是说话不顾及什么的,可这话叫别人听见,若是传出去指不定就成了自个儿说的了。

    黄氏吃一口茶,将童若瑶那不温不吞的模样,嘴角弯起一抹冷笑,也将跟着自己的丫头打发出去,笑问道:“倒儿媳妇在忙着什么?”

    童若瑶放下茶杯,道:“二爷说明儿就要外出,我怕时间紧了要带的东西预备不齐全,所以就笨鸟先飞,今儿一早就琢磨着打理起来,让二婶子见笑了。”

    黄氏爽朗一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婶子是过来人,那会子也是这般,慢慢的就熟悉了。只是,到底委屈了倒儿媳妇,新婚才一个月就要分开。”

    童若瑶抿嘴一笑,羞涩地垂着头。

    黄氏见她俏脸一对红晕,含羞带怯,目如晨辉,愈发娇滴滴动人,“倒儿也真舍得留下你独守闺房,若我是男人,外头发生了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童若瑶脸更红了,嗔怪道:“二婶子何苦拿我取笑。”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久别胜新婚。”说完见童若瑶羞得扭过头,一该调笑忽地郑重其事起来,问道,“你看侄儿出门为的是什么?”

    童若瑶抬起头,脸上的红晕尚未裉去,心却平静下来,将信将疑地道:“不是说咱们家的生意大多都在南边么?我想应该是去瞧瞧生意吧。”

    黄氏见她不像撒谎的样子,想来是真的不知道。顾守成也不说,弄得黄氏心里七上八下的,偏王夫人又打发人来催。就是跟着二老爷、二爷和顾炎的那些人也都半字不漏的。嘴里却笑道:“咱们女人都是守着男人过日子,守着一个家等着男人回来就竟够了。”

    童叵瑶点点头,乖顺地道:“二婶子说的倒儿媳妇都记下了。”

    黄氏得意笑了笑,吃了两口茶,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道:“既然说到这里,有句话婶子不得不提醒侄儿媳妇。那有些人拿着针就当做棒槌使,你可不能不防着,文雅的东西婶子也不懂,倒知道一句——狗改不了吃屎,即使是山珍海味地将够喂饱了,也改不了它是一条狗的本性。”

    童若瑶自然明白黄氏说的什么,轻轻点了点下巴,道:“谢婶子提醒。”

    黄氏见她如此,遂笑起来,又道:“婶子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比起那些没良心的,满肚子见不得人的诡计的人,侄儿媳妇聪慧灵透,一点就通,关键是没那起子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童若瑶勉强扯出一抹笑,黄氏的嘴巴,不但骂了秀珠还警告了自己,若是有什么小心思她就不客气。“婶子说的哪里的话,侄儿媳妇再不济也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

    黄氏微微一笑点点头,“这才对,像那个忘了本的东西,也只有大嫂那样的糊涂人还把她当回不,要我说远远地打发倒乡下随便配个人,管她是死是活。可偏人家有个撑腰的好主子,还有个好哥哥,给她寻得那户人家虽不是大富大贵的,可家里有宅子还有下人伺候。不过侄儿媳妇倒也别太难过,那人虽好,却是克死了老婆的。”

    吕氏若不糊涂,病早就好了,她虽守寡到底是长媳,顾家再度崛起顾廷煊功不可灭,如果吕氏不是这么个性子,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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