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 作者:rouwenwu

    道:“你母亲将你交给我,我答应过她好好照顾,你若是如此,可叫我如何去见你母亲?”

    秀珠哭着道:“我只会与母亲说,是我知恩不回报,没有好好照顾夫人。 ”

    吕氏想起那几年,丈夫含冤离世,平常在身边的人,走的走,逃的逃,唯有范妈妈、晚娘等人守在她身边,陪她度过最黑暗的那段日子。“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糊涂?”

    吕氏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范妈妈见她脸色煞白,呼吸短促,忙道:“都是奴婢一时糊涂,说了不该说的,芳珠姑娘你快别哭了,夫人脸色不大好!”

    香雪神色惊慌地跑进来,“二奶奶.大夫人不好了!”

    童若瑶一怔,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来不及多想,扭头问小玉:“二爷呢,快去通知二爷!”

    “二奶奶别急,二爷刚刚出门去了,“小玉望着香雪,”到底怎么回事?”

    童若瑶急道:“还问什么?香雪比你更熟悉府里的人,快去门上问问,看能不能找到二爷。小玉陪我过去,把范妈妈叫上。”

    “范妈妈在百寿堂,就是她打发小丫头过来叫通知二奶奶。”香雪快速地回道。

    范妈妈在那边,看来是比较严重了,童若瑶低头略一琢磨,朝香雪道:“你去问问能不能找到二爷,实在不成先叫人出外面找个郎中,叫门上的婆子把马车备好。”

    香雪点点头就去了,小玉扶着童若瑶出来,一路急匆匆往百寿堂去。

    “二奶奶叫预备马车,是怕找不到二爷,您去请张大夫么?”

    童若瑶点点头,总要预防万一,吕氏的病一直是张大夫看的,对于心病是童若瑶自己的怀疑,她不是大夫,不能断章取义。

    075:急救、j商

    百寿堂早已乱成一团,丫头婆子一窝蜂地往正屋里去,秀珠哭喊声隔大老远都能听见。童若瑶的心也被她的哭声弄得有些慌,不觉加帜步子,最后几乎是跑着进了正屋。

    因吕氏静养,每次来请安都只有两三个丫头在跟前伺候,这会子屋里黑压压的竟然全是人头,外间还站着一两个朝里头张望的,见小玉扶着童若瑶进来,忙朝里头喊了一声:“二奶奶来了!”

    那些堵住道路的丫头婆子才急急忙忙推搡着让开,硬是在中间留出一条道,皆神色惊慌地看着二奶奶。只见她白净的脸上一双眸子沉静如谭,呼吸略有些急促,步伐却已经稳键,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叫人心安的镇定,那些低声说话的,见了她都不由得闭上嘴,本来明哳的房间,这会子就只听到秀珠沙哑的哭声。

    顺着让开的道望去,吕氏坐在榻上,身子靠着后面的引枕,仰着头一动不动的。秀珠扑到在她膝盖上,凌乱的发丝因脸上的泪迹而紧紧贴着面颊,双眼又红又肿,双手紧紧抱住吕氏的双腿。

    范妈妈急急走过来,就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地道:“都是奴婢多嘴,二奶奶,请快过去瞧瞧,倘或夫人不好,奴婢也没脸活着了!”

    小玉忙过去扶起范妈妈,扭头看了一眼童若瑶。童若瑶定定神,急步走过去,一瞧吕氏的脸色,也唬得脸色大变。吕氏脸色发青,嘴唇苍白无一点儿血丝,眉头蹙成一团,一手只拽着胸前的衣襟……

    “多余的人立刻出去,把所有的窗户全部打开,门也打开!”稍稍镇定下来,童若瑶锉锵有力的声音乍然响起,把秀珠的哭声都压盖下去了。

    众人愣住,也不知是被童若瑶的声音吓着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听到。

    “腿脚跑的快的立刻去请大夫,把窗户打开其他人都出去!”这一次童若瑶几乎是用吼的。那些发怔的人,才回过神。

    童若瑶低头伸手试了武吕氏的鼻息,几乎感觉到不到气息,也顾不得别的,立刻上前抱她,秀珠却扯着哭哑的嗓子质问道:“二奶奶你到底要做什么?夫人根本就不能吹风!”

    童若瑶看了她一眼,理也不理抱着吕氏将她平放在地上,屋子里丫头开门开窗,脚步乱了好一阵。秀珠见童若瑶如此对吕氏,又哭起来:“夫人身子本来就弱,还躺在这冰冷的地上,二奶奶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一声让那些还没来得及出去的丫头婆子又返回来,童若瑶也火了,冷冷望着秀珠,“你说我安的什么心!”

    若要狠,谁不会?童若瑶冰冷的眸子让秀珠心里一颤,小玉上前一把拉开秀珠,朝着那些继续守在门口的丫头婆子们吼道:“你们到底出不出去,若是因为你们害了夫人,看你们拿什么来定罪!”

    那些丫头婆子皆被小玉吓唬住了,就是范妈妈也不由得一怔。二奶奶是怎样的人她知道,可没想到小玉亦有那样的魄力,这一吼倒让她的心安定下来,好像自己也能确定二奶奶来了,夫人就没事。忙过去将秀珠拽住,抬头望去,只见二奶奶快速地解了夫人胸前的扣子,见里外的衣裳拉开,又解了腰上的衣带。

    那秀珠见童若瑶如此为止,挣扎着一下子扑过去,哭喊道:“二奶奶,夫人是你婆婆,你怎么能如此对她?”

    童若瑶蹙了蹙眉,小玉不由分说地将秀珠再次拉开。

    请大夫已经来不及,吕氏这样的症状像是休克,童若瑶努力回想残留在记忆里那些急救措施,让自己不要惊慌,可双手依旧忍不住地颤抖。让吕氏平躺在地上,开门开窗让空气流通起来,按住她的人中,叫了几声都没反应。

    她双眼睁着,瞳孔涣散,模样极其吓人。

    接下来做什么?童若瑶抬头看了范妈妈和小玉一眼,她们都惊慌失措起来,自己更要镇定住。急救的措施,心外按压!

    童若瑶顺势跪在地上,双手手指交又,按住吕氏胸前正中。那时候她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只努力回想急救的措施,按压几下任旧不见反应,猛然间想到吹气的法子。也顾不得那出多了,掰开吕氏紧紧咬住的牙关,深吸一口气俯身下去……

    “二奶奶!”几道声音同时响起,皆惊恐地看着童若瑶。

    谁也不知道童若瑶在做什么,可谁也没有上前去阻止,看着她一会儿按压吕氏的胸膛,一会儿给她吹气,如此反复数次。只见童若瑶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水,顺着清秀脸颊流下去,在吕氏深色衣襟上晕开。

    越到后面,童若瑶越是没有信心,她不知道这个法子对不对,吕氏一直没有一点儿反应,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挥霍的干净彻底,两只手臂已经麻木的没有一点儿感觉,可却不能停下来。

    小玉错开目光,范妈妈落下眼泪,就是秀珠这会子也已经哭不出来,呆呆地看着渐渐面如死灰闭上双眼的吕氏……

    “怎么回事?”

    只余下童若瑶急促喘息声的屋里,乍然响起顾老夫人的声音。

    小玉和范妈妈回过神,一同朝帘子处望去,只见钱妈妈和香珠一左一右扶着顾老夫人进来,一瞧地上躺着的吕氏和使劲按压吕氏胸膛,衣裳、头发凌乱的童若瑶,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再一细看吕氏的脸色,顾老夫人眼眶一红,哭道:“这是怎么了?明明好好的,怎么这样?”

    话音刚落,只闻得一声咳嗽,吕氏的胸膛不规则地开始起伏,先还不易擦觉,渐渐的,她咳嗽的愈发厉害,胸膛的起伏也变得剧烈。童若瑶松了一口气,试了试吕氏的鼻息,终于有了呼吸,虽然有些急促,忙将她稍稍扶起。

    吕氏咳嗽的半晌,终于把积在胸内带有血丝的积碳吐出来,缓缓睁开眼。小玉率先回过神,忙过去扶住吕氏,童若瑶瘫坐在地上,浑身上下好像再也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力气。

    “大夫人醒了!”

    屋里有人喊了一声,守在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先是惊愕,随即都一股脑儿往正屋里拥挤去。只顾老夫人在里间,她们也不敢造次,只瞧见范妈妈和香珠将吕氏扶起,方才明明巳经没气儿的吕氏,这会子虽然瞧着精神不济,眼睛睁着,脸色依旧苍白,都已经有了人气。

    童若瑶也被小玉扶着起来,双颊上因为出力而起的红潮这会子褪下,脸色都苍白的厉害,抓住小玉的手有些不可抑制的轻轻颤抖着。

    外头有人进来回,大夫到了。

    顾老夫人看一眼衣裳凌乱,眼睛红肿的秀珠,朝钱妈妈道:“留下香珠和范妈妈,你扶着若要去隔壁歇会儿,其他人都先出去。”

    童若瑶闻言,抬头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儿,顾老夫人板着脸,“你有事没事儿我不知道,但你脸色不好,你婆婆已经醒了,大夫也来了,先去隔壁歇着,有什么事儿不是还有我在么。”

    顾老夫人如此说,童若瑶只得应下,让小玉扶着走,一挪动不知才知道腿脚都发软,钱妈妈眼疾手快扶住她,又扭头看了一眼秀珠,笑道:“秀珠姑娘也先去外面守着吧。”

    秀珠垂着头,看不清她的模样。童若瑶走在前头,秀珠跟在后头。到了外间,与低着头的大夫擦身而过。

    童若瑶留意去看,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夫,会不会是张大夫?上次顾廷煊请张大夫来的时候,都是顾廷煊张罗,她没去,就没瞧见张大夫的模样。不过现在看来,倒不像范妈妈说的是个怪人,和一般大夫没有差别。

    不过,怪异的脾性,也未必一定能从外表上看出来。

    张大夫……

    童若瑶抬头,果然见顾廷煊站在门口,因为背光一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那双眸子定定地落在自己身上。童若瑶垂下头,耳边小玉的声音响起,“二奶奶为了救夫人,这会子累得人都虚脱了。”

    小玉的嗓音微微有些颤抖,尚且没有完全从刚才的紧张、无措中走出来。

    童若瑶哪里是虚脱,如果救得是其他人,或许感觉不会这样强烈,只因吕氏是顾廷煊的母亲,自己的婆婆。有些紧张和压力,是自己给自己的,当时虽然没有想,如果自己用错了法子的结果,可并不是没有这个原因在里面。“我没事儿,就是觉得没力气。”

    童若瑶垂下头,到了顾廷煊跟前,才听得顾廷煊低声道:“先去歇着。”

    后面的秀珠,禁不住抬头看了顾廷煊一眼,却已经无法移开目光。他深邃的眸子,从来不会有别样的情绪,从来都冷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可现在,他眼里是童若瑶,还有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疼惜。

    就知道他不是面上瞧着那么冷漠的人,即便是冷漠,也足够吸引女子注意,然后痴迷。更何况是现在……他那专注的眼神,只要一眼就是为他死也心甘情愿。

    秀珠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却清楚明白地知道,当顾廷煊从她身边经过,别说停留,就是看一眼也不曾有过。如同一块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堵住心窝,让她觉得无法呼吸。

    “二奶奶先喝口茶压压惊。”

    到了隔壁次间,童若瑶刚坐下,钱妈妈就倒了一杯送来。

    童若瑶感激一笑,接住吃了两口,抬头问道:“老夫人没被吓着吧?”

    钱妈妈给了童若瑶一个宽慰的笑,“老夫人是唬得愣住了,立刻就叫我过来瞧,不放心又亲自过来。”

    这样的事儿顾老夫人已经经历了好几次,她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媲美的。童若瑶抬起头,“妈妈过去照顾老夫人吧,我这里有小玉就够了,再说我也真的没事儿。只是当时……” 说着了然一笑,惭愧道,都是年纪小,没什么见识,出了事儿先自己把自己给唬住了。”

    钱妈妈想起方才乍见到大夫人的情形,别说自己会顿时慌乱无措,就是顾老夫人只怕也拿不出个什么主意。二奶奶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让吕氏死而复生,就已经不知胜过多少人。可她年纪小也是事实,这会子只怕还心戚戚的,遂笑道:“那奴婢就先过去,有什么事儿即刽过来告诉二奶奶。”

    童若瑶点点头,待钱妈妈一走,童若瑶立刻像焉了的皮球,抬头盯着神情镇定的小玉,问道:“我刚才的模样是不是很吓人?”

    小玉道:“二奶奶还说呢,把我都唬住了,大夫人那样已经慌起来,偏二奶奶像着了魔似地,一个劲儿地对大夫人那样,我叫了好几声你都不应,眼睛都红了,吓得我都不敢去拉你……”

    说着才恢复正常的心跳,又剧烈地跳起来,小玉道:“二奶奶可想过,如果夫人有个好歹……幸亏二奶奶的法子有用,否则……”

    夫人若有个三长两短,就是她的罪过。

    是有些冒脸,可也不能袖手旁观,这百寿堂离大门就有一段距离,请大夫也不知要花去多少时间,等大夫来了,只怕也已经没法子了。

    “大概老天爷也帮着我吧。”童若瑶吐口气,望着外面蔚蓝的天空幽幽说道。

    顾廷煊把张大夫请来,可见他对吕氏的心,母子之间有隔阂,也断不了生养之情。只是,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他们之间的相处变得如此微妙。吕氏小心翼翼,就算顾廷煊黑着脸能吓唬住人,可吕氏是他的母亲。哪有母亲害怕儿子的?

    半晌连后,钱妈妈进来,“张大夫给夫人诊断过脉象了,说暂且没有大碍。问二奶奶方便与否,若是方便,张大夫说要请教二奶奶。”

    童若瑶一愣,小玉急忙问道:“张大夫要请教什么?”

    钱妈妈微笑道:“奴婢也不知,只猜着大概是方才二奶奶救夫人的法子。”

    童若瑶顿了顿,想起吕氏清醒过后吐得那一口痰,看来自己又要撒个小谎言了。遂抬头道:“若是与夫人的病有关,我见见他。”

    钱妈妈笑着点头,一挥手叫两个丫头进来,将角落一架屏风拿到中间当着,外面搬了椅子,放了矮几。童若瑶在屏风里头榻上坐着,待丫头忙完了,顾廷煊率先进来。小玉忙让到另一边,顾廷煊挨着童若瑶坐下来,见童若瑶似有些不安,大掌伸过来,握住放在膝盖上的手,低声道:“没事儿,张大夫是个医痴,对你刚才救治母亲的法子好奇,所以才来问问。

    童若瑶点点头,趁着张大夫还没有进来,问道:“母亲怎么样了?”

    顾廷煊目光一沉,片刻道:“没有大碍。”

    小玉见他们双手交握,红着脸垂着头,觉得不自在就趁着他们说话悄悄退下去。走到门外,笑意就从眼底蔓延到脸上了,以前不知道,现在才知道,原来姑爷和二奶奶是这样相处的,再回童家,倒也能说给其他人知道。

    一抬头见站在正屋门口屋檐下的秀珠盯着自己,小玉仰起头,回她一个无比灿烂胜利的笑容。没想到顾炎竟然有这样一个妹妹!可即便是顾炎的妹妹,又有什么资格妄想处处压二奶奶一头?

    顾炎,说白了和顾家也没有太多关系!此时此刻,小玉连顾炎也一起恨上了。

    张大夫低着头进来,扭头见门口没有人,前面挡着个屏风,才直起腰板,一手撑着一手指着那屏风,咧咧地叫嚣:“老弟,我这老腰都弯的疼了,回头你至少要给个一万八千的给我买药!”

    没想到竟然是个老顽童性子,那屏风是琉璃的,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将外面看的一清二楚,见张大夫唉声叹气扶着椅子坐下,童若瑶硬是没忍住,掩嘴还是笑出声。身边的顾廷煊眸子里也带着笑意,却故意沉声道:“若论起银子,你请教小弟内子医学上的道理,与那拜师学艺有何差异?内子蕙质兰心,用了巧妙的法子,你若要请教,是否该缴些费用?后儿你得了这法子救人,人家自是厚礼相待……”

    童若瑶惊奇地看着顾廷煊,外头张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骂:“好商好商!果然是j商!”

    这样一闹,气氛竟然轻松了。童若瑶好笑地看着外头急得跳脚的张大夫,再看自己的丈夫,还真有些像——j商。

    咳嗽一声,忍着笑道:“让张大夫说话吧。”

    顾廷煊点点头,外头张大夫好像还气着,端起矮几上的茶猛吃了几口,才觉得气顺了些,咬牙道:“最好祈求老天保佑,除了夫人的病,你没有别的事儿再求上我,否则……哼哼!”

    这样的威胁对顾廷煊好像根本就不管用,慢条斯理地端着童若瑶吃剩下的茶吃起来。童若瑶深吸一口气,腹内已经有了说辞,只等张大夫开口询问。

    隔了半晌那张大夫忽然站起来,朝着屏风做了个揖,童若瑶忙说不用,张大夫道:“老弟的话并非无道理,既是老身请教……恕学生冒犯,称您一声先生。”

    先生是学生对老师的尊称,童若瑶忙道:“万万不可,您为妾身母亲的病来回奔波,已让妾身心里不安,您请问吧,妾身直言不讳。”

    也不知张大夫是不是真的看不见里面,但他的目光绝对是落在顾廷煊身上,“还是先生更明白事理。”

    弄得童若瑶哭笑不得,这人的脾气和顾廷煊还真有些相似,都是执拗的。如此也不和他计较这么多,原心里的腹稿也略略做了改动。但张大夫问起,童若瑶娓娓说道:“妾身年幼时顽皮,一次掉进水里,父母都以为没救,岂料老天相助,恰好来了一位游历郎中救了妾身一命。醒来后听人说起,便是用的心外按压的法子,配以对嘴吐气,将体内积水排出,就无大碍了。只因发生在妾身自己身上,故而记忆犹新。恰逢又有人不知应何故突然昏倒,呼吸脉象皆无,那郎中又用了同样的法子,有人问起郎中,郎中道,若是假

    死,此法子便可急救,等病者清醒,再诊脉吃药加以调理方可。”

    等童若瑶说完,才发现外头张大夫也不知何时手里多了纸笔,正埋头记载着。而右边一道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童若瑶下意识地扭头,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也看到顾廷煊深邃的眸子中才此异样的情绪。

    张大夫又一本正经地问了几个问题,比如按压的方位,童若瑶略略做了回答, 因自己知道的也不全面,不敢妄言。想到张大夫钻研必然也能钻研出来,就他这不耻下问的精神,也是难得的。

    说完后,张大夫又谢了一回,才提着药箱离开。童若瑶和顾廷煊从次间出来,院子里已经聚满了人。二婶子黄氏、顾三奶奶崔氏、三婶子郝氏、顾廷雯、顾廷茜等人皆在院子里站着说话,顾老夫人还没出来,钱妈妈守在门口。范妈妈和香珠没见到,秀珠在角落里站着,童若瑶看见她的时候,她正望着顾廷煊。百寿堂的丫头婆子也多在院子里候着。

    黄氏一见童若瑶,立刻迎上来,好像没有看到顾廷煊似地,拉着童若瑶就担忧地问道:“大嫂子怎么样了?我们来了这些时候,钱妈妈都说老夫人在里头不许进去,听丫头说是你及时救了大嫂子,大嫂子才缓过来……怎么好端端的究然就厉害起来了?”

    崔氏、顾廷雯等也急急忙忙围上来,唯有郝氏还站在原地,目光淡淡地看着被人包围住的童若瑶。

    “二爷及时把张大夫请来才稳住了母亲的病情,我并没有做什么。张大夫说母亲暂且没有大碍,让婶子和各位妹妹操心挂念。”

    黄氏松了口气,“哎,话虽如此说,可老夫人还没出来,也不叫我们进去……”

    吕氏的病还真不好说,说昏厥就昏厥,明明早上瞧着得好,也得精神。突然昏厥,还是这样的情况……童若瑶突然想到,是范妈妈打发丫头到青松院通知的,那就说明吕氏昏厥的时候范妈妈在场。老夫人这会子把范妈妈留在里头,只怕也是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在盘问范妈妈。

    范妈妈慈眉善目,自从自己来了之后,也是一心一意地为自己张罗。红袖的事儿范妈妈心里虽有不满,可并没有说什么,只后来特意提了提秀珠。范妈妈和红袖并没有什么关系,而可以肯定的是范妈妈对吕氏、对顾廷煊都是好的,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儿。

    “老夫人出来了。”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童若瑶抬头望去,香珠扶着老夫人站在门口。老夫人看了一眼院子里众人,缓缓道:“都回去吧,别在这里吵吵闹闹的。”

    黄氏走向前,担忧地问道:“大嫂子怎么样了?”

    顾老夫人道:“你嫂子已经醒过来,积痰吐出来,静养调理些时候自然就好了。”

    这话便说明了不叫大伙在院子里吵闹,吕氏需耍静养。黄氏不说话,福福身告退,其他人也鱼贯着出了百寿堂。童若瑶看了看顾廷煊,顾老夫人却突然招招手叫童若瑶过去。

    童若瑶走到跟前,顾老夫人就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十分感激地道:“好孩子,多亏了你……”

    说着眼眶一红,浑浊的眸子已经起了水光,钱妈妈忙劝道:“大夫人已经没事儿,老夫人自己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骨,莫要大夫人好了,您老人家又病了。”

    顾老夫人望天叹道:“顾家的人都命薄,编我命硬,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

    说到后面嗓音已经哽咽,顾廷煊神色凝重,深邃的眸子没有焦距地落在半空中,寂静的院落瞬间被一层浓浓的叫人喘不过气的凄凉笼罩……

    “……你婆婆这里到底需要一个稳重拿得起事儿的人,像今天天,倘或不是范妈妈在这里出了事想到及时通知你,你婆婆说不定就……”

    才刚好些,顾老夫人说起吕氏的事,禁不住又落下泪来。

    童若瑶忙道:“都是孙媳不好,没有照顾好母亲,才让老夫人担心。”

    顾老夫人叹道:“你的孝心我都明白,你每日里都来请安侍奉,你婆婆心里也都是明白的。说起来,你婆婆心疼你,就和心疼廷煊一样。她身子骨本来就时好时坏,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严重些,什么时候好些,总不能叫她丢下廷煊时时刻刻在这里守着。”

    童若瑶垂下头,听得顾老夫人又道:“都是我一时想起从前,才生出这些没由头的情绪来。张大夫已经说了,亏得你那个法子将你婆婆体内的痰按出来,现在调理调理痊愈的可能都是有的……”

    顾老夫人经历了那些事,现在能像她这样的阔达坚强的只怕也不多,童若瑶是打心里敬重顾老夫人。而顾老夫人说的这些,她岂能不明白?

    “范妈妈原就在夫人跟前伺候,是我来了之后才去青松院的,也是母亲心疼我才让她指教我。现在母亲这样,别的人我也不放心,就让范妈妈回来,老夫人觉得如何?”

    顾老夫人点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你是个通透又有孝心的孩子。”

    那么吕氏突发病情就和范妈妈没有关系,自己来的时候秀珠已经哭得嗓子都沙哑了。老夫人现在要范妈妈伺候,却不提秀珠……

    “好了,你进去瞧瞧你婆婆,我也累了,先回去了。”

    钱妈妈扶着老夫人站起来,童若瑶将她们送到百寿堂院门口。目送老夫人离开,才转身回来。小玉若有所思地道:“夫人的病,只怕和秀珠有关。”

    连小玉都看出来了,童若瑶抬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许胡说。小玉撇撇嘴,有些不甘心。

    吕氏这会子精神好了许多,脸色虽然不好,到底不像之前那么骇人。顾廷煊在床边的杌凳上坐着,范妈妈垂首立在一边,一见童若瑶进来,吕氏就挣扎着想起来,童若瑶忙过去按住她,“母亲好好歇着,现在还虚脱着,别使劲儿。”

    吕氏苍白的嘴角微微扬起,眸子温柔慈祥泛起水光,抖着嘴唇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我知道是你救了我,辛苦你了……”

    “母亲快别这样说,儿媳……承蒙老天爷保佑,母亲没事儿儿媳就心安了。”想到那一幕,童若瑶眼眶也红了,怕吕氏瞧着更添病气,忙给脸上添了笑,“母亲得老天爷保佑,儿媳也能跟着沾光,所以母亲一定要好起来。”

    吕氏笑了笑,养养神又道:“你们也累坏了,都回去歇着吧。”

    童若瑶摇摇头,“我们都没事儿,母亲如果觉得累,就闭上眼歇歇。我和廷煊在外面守着。”

    吕氏朝顾廷煊望去,张张嘴想说话,终究什么都没说,轻轻点了点头合上眼。童若瑶给她推掖了掖被角,见她呼吸平稳,才和顾廷煊一起出来。

    里头吕氏细小担忧的话语响起:“秀珠呢?”

    “秀珠姑娘吓着了,老夫人叫她暂且下去歇着……”

    童若瑶心里微酸,下意识地垂下头,不想让人瞧见自己的神情。

    服侍吕氏喝了药,看着她躺下,童若瑶和顾廷喧才在百寿堂的抱夏吃了简单的午饭。下午,吕氏的情况就好了很多,脸色不再那样苍白,午睡一觉起来还和童若瑶说了一会儿话。顾廷煊也一直陪在身边,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看得出吕氏见到他很高兴,并且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样的气氛。

    一直到暮色降临,屋里点了灯,秀珠都未曾再出现过,不知道是不是老夫人的意思。但每有人从外面进来,吕氏都会第一时间抬头望去,范妈妈瞧着唯有暗暗叹气的份儿,幸而二奶奶一直没有发觉……

    晚饭时,吕氏已经能坐起来,童若瑶和苑妈妈一起服侍她吃了一碗清淡的米粥。

    “守了一天了,这个时候若还不累,就不是实话了。你们回去吧,范妈妈在这里就够了。”吕氏笑眯眯地说道。

    童若瑶里扭头看了顾廷煊一眼,吕氏便朝顾廷煊道:“回去吧。”

    “母亲好好歇着,儿子告退。”顾廷煊对吕氏说的第一句话,嗓音虽不冷淡,却有着几分疏离。

    吕氏笑容有些不自然,十分无力地挥挥手。童若瑶福福身,“儿媳还是等母亲安歇了再回去。”

    范妈妈忙笑道:“二奶奶不用担心,若真有事儿奴婢立刻打发人过去通知二奶奶,距离也不算远,二奶奶立刻就能过来。再说,今儿二奶奶也实在累坏了,您自己不知道,您的脸色也不好呢,夫人瞧着也担心呀。”

    童若瑶不再多言,只嘱托范妈妈几句就和顾廷煊一道从百寿堂回到青松院。

    紧绷了一天的神经,这一刻才彻底放松下来,而彻底放松后的结果,是心力交瘁的疲倦。于婆婆吕氏,不管自己再怎么做依旧无法替代秀珠在她心里的位置……

    “二奶奶,香雪吩咐小厨房预备了热水,二奶奶先沐浴吧,也好解解乏。”小玉温声细语打断童若瑶的心思,点点头,让小玉扶着去净房。

    泡在温暖的水里,麻木的双臂隐隐约约有些酸疼,小玉忙过去给她揉捏,见童若瑶眉宇间浓浓的倦意,就满脑子的搜索轻松的话题,只是这样的时候,还能想出什么来?

    吕氏关心秀珠胜过关心二奶奶,今天救她一命的是二奶奶,并非秀珠。那秀珠除了哭,还会什么?莫非哭一场就能把夫人的病哭好了不成?

    “小玉!”童若瑶蹙起眉头,“你力气何时这样大了?”

    小玉一慌,忙松开手指,叹口气道:“我只是想起……”

    算了,还是不说了,免得说了二奶奶心里更难受。小玉试了试水温,水有些凉,还要热水么?”

    童若瑶摇摇头,她现在只想睡觉。但顾廷煊让小厨房备了饭菜,晚饭还是在百寿堂吃的,童若瑶没什么胃口,现在还是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小半碗就放下碗筷,顾廷煊也只略略吃了一点。

    顾廷煊没有看书或者看账册,去净房洗漱后也吹了灯上了床。童若瑶朝里侧身躺着,感觉周遭彻底安静下来才闭上眼,吕氏焦急的模样在脑海里一幕幕地闪过,堵得人心里难受。她想不去在意,可她不是圣人。

    “你当时恐惧么?”

    万簌俱静的夜里,顾廷煊的嗓音如漆黑的天空中点燃的烟花,格外显著。

    童若瑶睁开眼,那声音再度响起,从脑后传来,“当时掉进水里,你恐惧么?”

    隔了良久,童若瑶才回答道:“恐惧,可我知道那是意外,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连菩萨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人的一生会遇上许多意外,如果每一次都恐惧,还会有勇气继续活着么?所以现在,我不怕不能预知的意外。

    只害怕,那些能够预知,却无法阻止的事儿。

    顾廷煊怔了半晌才回神,没想到自己的小妻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才十六岁而已,却已经懂得了他二十几岁后才悟出道理。无法预知的事儿不能恐惧,而可以预知的事儿就要想尽办法避免它发生。

    从后面抱住小妻子纤细的腰肢,紧紧拥在怀里。顾廷煊闭上眼,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的幽香,渐渐进入梦乡。

    076:姊妹、主动的结果

    初次睁开眼,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生的世界…… 那种恐惧就像深陷万劫不复的噩梦之中无法自拔,最后才知道,噩梦也不一定不幸。

    钱妈妈端着新作的点心进来,屋里的人都遣散出去,老夫人独自一人歪在软榻上,虽闭着眼,眉宇间的愁绪任旧浓郁。

    春风卷起帘子,安息香的味儿扑鼻而来,有股凝神定魂的作用。钱妈妈轻手轻脚将点心放下,去柜子里拿了一张薄毯子过来,刚准备给老夫人盖上,就瞧见老夫人把眼睛睁开。钱妈妈微笑道:“奴婢吵着老夫人了?”

    顾老夫人摇摇头,叹道:“人老了身子就不管用了,总是打瞌睡,正经的又睡不着。”

    “外面倒是暖和,老夫人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顾老夫人还是摇了摇头,才想到钱妈妈从百寿堂回来,遂问道:“老大媳妇今儿如何了?”

    钱妈妈立刻展开一个叫顾老夫人放心的笑,道: “二奶奶在那边呢,就是二爷没事儿也都过去了。您瞧那点心,就是二奶奶想的法子,好让大夫人吃了药吃,能去嘴里的苦味儿。二奶奶说这点心谁吃了都好,特地多做了一份,叫我拿回来让老夫人尝尝,若是喜欢往后就多做些送来。”

    顾老夫人笑起来,“廷煊那孩子也是好的。”

    “可不是,您老没瞧见,二奶奶打从跟前过,咱们二爷的目光就落到她身上去了。”说着暖昧地笑起来。

    顾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嗔怪道: “都多大岁数的人,倒不正经起来,他们还在新婚里头,到底年轻,何况廷煊这么大岁数,屋里也一直没人……”说着就不说了,钱妈妈直点头,“可不是,就是这些天二奶奶虽精精神神地说话做事,眉宇间到底有些倦意。”

    越说越不成体统,顾老夫人板着脸,钱妈妈笑了笑也不说了,扶着顾老夫人起来,把点心端过来叫老夫人尝尝。

    老夫人倒是不饿, 可瞧着粉红粉红的,像即将要盛开的桃花,就捻起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吃起来。

    钱妈妈倒了茶送来,见顾老夫人精神好了些,也不像方才那般愁眉苦脸的,便又说了说吕氏的病情,最后才提到,“……秀珠姑娘总是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范妈妈不许她进正屋,还和范妈妈吵起来。幸而都顾忌着大夫人的病,才没有闹起来。老夫人您瞧,可……”

    顾老夫人放下茶杯,脸色渐渐冷下来,“那孩子到底是个不懂事儿的,平日里瞧着稳重,却动了邪心。只炎儿尚且没有回来,老大媳妇偏偏又是个最没主意的,炎儿倒是可以放心。叫人看着,若再要闹出事儿来,就打发了出去。”

    钱妈妈蹙着眉头,“只怕大夫人禁不起又要……” 当年大老爷死讯传来时,大夫人当场就急火攻心呕出一大口血,人也昏迷了好几天才醒来。后来晚娘病逝,大夫人又伤心过度,大病了一场。二爷十几岁就常年外出,秀珠一直陪着大夫人,大夫人将秀珠当亲女儿对待谁都看在眼里,这些天秀珠没在跟前,大夫人哪里有不想念的,只是怕二奶奶多心忍着罢了。

    “若瑶那孩子也是个心思细腻的……”顾老夫人才舒展了一会子的眉头又蹙起来,若不是顾虑着老大媳妇的病,顾夫夫人如何肯将秀珠滞留至今?当初瞧着那孩子倒是个知恩的好孩子,谁知如今大了,心也大了,“既然她说一辈子守在老大媳妇身边,那就在老大媳妇那边腾出一个单独的房间,让她住着!”

    想到老大媳妇,顾老夫人只觉头疼,抚着额头复又斜斜地靠着引枕。好的歹的分不清,年轻时觉得乖顺,终究都是这样的脾性,想从旁边使点儿力也使不上。好在若瑶明白些,否刚真遂了秀珠那丫头的心思,这偌大的一家子岂不是要乱套?还有谁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就是说出去也叫人说三道四说没有家规。

    钱妈妈重新将薄毯子盖在老夫人身上,又去将窗帘子拉上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童若瑶服侍吕氏吃了药躺下,见她闭上眼睡去,才和范妈妈一同从里间出来,香雪在外间守着,见童若瑶忙迎上来笑道:“方才门上的婆子来回话,说二奶奶娘家人要来探望咱们夫人。”

    娘亲要来,童若瑶喜上眉梢,“可说了什么时候来?”

    香雪回道:“说了明儿上午来。”

    范妈妈见童若瑶欢喜,心里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欢喜,道:“想必亲家夫人也叨念咱们夫人的病。”

    童若瑶不好意思地笑道:“也是我糊涂,忘了打发人回去说一声,后来想到,因母亲要静养,家里人都不叫来打搅,就没说。”

    “那是二奶奶体贴咱们夫人,指不定亲家夫人听说后心里如何担忧呢。”范妈妈赔笑道。

    童若瑶愈发不好意思了,娘家的人有一半也是代表了自己,但也是客,客人要来没有不让的理儿。和范妈妈说了一会儿闲话,才回到青松院。

    婆婆的病来得急,把好些事儿都搁下,这会子瞧着外头枝桠上冒出的嫩绿,才想起算算日子。春耕的日子越来越近,顾炎还没有回来,顾廷煊说的那个什么金豆种子也没有到位。明天娘来了,陈妈妈必然也要跟着来,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找她说说。

    她想回去,可在吕氏没有大好前,没理由随便出门,除非家里有急事。这样的情况,童若瑶当然不愿意见到。

    想了一会儿,见小玉在里头收拾冬天穿的衣裳,童若瑶喊上香雪一同进去。

    “如今范妈妈去了百寿堂,以后必然也不会回来了,我要照顾母亲,屋子里的事儿就让你们两个多多费心了。”

    香雪惊喜地笑起来,小玉道:“二奶奶不说我们心里也知道。”

    童若瑶看着她们,“这两天多亏了你们两个上下照应,咱们屋里才没有乱起来。”又看着香雪,笑道,“你年纪虽小,倒机灵又稳重,我早就琢磨着把你提上来,只前些日子忙着,一时顾虑不周全,你别多心。”

    香雪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二奶奶说的……能伺候二奶奶是奴婢的福气,二奶奶没有嫌弃奴婢粗笨就好。”

    童若瑶点点头,“我琢磨这院子里原来就有两个一等丫头,如今只有小玉一个,还缺一个名额,只是……”

    香雪心思一转就知道童若瑶的意思,忙道:“二奶奶肯使奴婢就是奴婢的造化,不敢求别的。”

    童若瑶见她说的真诚,才接着道:“先提上来做二等丫头,外头那些二等和三等的小丫头你费心管着,若是管的好,就和小玉一样。”

    只是等着一个时机,红袖的名额童若瑶听顾廷煊的话,就不叫她回来了。都还有一个盈袖,如今也不知在何处,她也是婆婆安排的丫头,现在婆婆没有提,她自是不能就当这个人不存在。如果这个时候提,却是最不恰当的时机。

    香雪忙跪在地上磕头,童若瑶叫小玉扶她起来,她不肯非磕了三个头才笑嘻嘻地爬起来,“这是府里的规矩,丫头、婆寻提升了就要给主子磕头谢恩的。”

    “在外面规矩是不能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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