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行大唐(上) 作者:rouwenwu

    、物、理、财,各种条件缺一不可,像你们这样被灭是迟早的事,你也不用狡辨,我知道你们魔门所谓的争霸天下其实本质就是延续跟佛道两派的道统教义的争风,可惜呀,历来魔门人才辈出,先有惊才绝艳向雨田,又有横空出世石之轩却都无法把魔门统一,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原因?攘外必先安内,连这都还没搞好就跟人学抢地盘,你们还真是出息,在我看全都是无用功。

    正义本没有邪恶,是非功过还不是胜利者说了算,知道佛道两派为什么数百年来一直压在你们魔门头上?很简单,就因为她们眼光好,你见过人家什么时候争过地盘,根本就不用,只要找到代理人就是那个最有希望当皇帝的人,然后扯着嗓子一吼,立刻从者云集,半数天下已如囊中,这就是‘势’。”

    ♂ 第八卷 ♀

    →第十一章  独揽←

    秦一的话语直如石破天惊震得绾绾呆立当场,目光迷离,显然内心正陷入沉沉的思考。

    他说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在他那个时代几乎谁都知道,但所谓当局者迷,又因为本身的局限性,这些女子一心修炼顶多会搞点暗杀、阴谋的女子看到的只是面前点滴的利益。

    狭小的眼界直接束缚住了她们的思维。

    “也许,你是对的,我们圣门虽然远远比那些正道人才辈出,但苦于百多年来一直陷于内斗,徒让外人看了笑话,屡次落了下风,盖因我们都不擅长政争,即便是师尊武功盖世也不例外。”

    秦一笑道:“绾绾能有如此认识可见还没完全被洗脑,江湖本就是江山一角,你们那点心思不用猜我也知道,说实话我对那些伪善恶心的尼姑和尚也没什么好感,都是一群心口不一的小人罢了,真不知她们究竟修的哪家的佛,天下一乱就摆出个悲天怜人救世主的恶心模样,看着就想揍人。”

    绾绾闻言眼神一亮,笑意盈盈的说道:“虽然不知道公子为何不喜佛门,但人家却能从你的话中听出里边的真实,这就好了,咱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其实,绾绾也不想与你为敌呢。”

    秦一哑然道:“你怎么如此笃定我这番话不是骗你,说不得我就是佛门的内间呢。”

    绾绾扭转无限美好的娇躯,挪动玉足,重新做到云床上,纤手拍着另外空出来的地方试意秦一坐下,笑道:“公子莫要小看人家的本事,绾绾师门有种密技,可以分辨对方话中真假,百试百灵。”

    “竟有如此奇技?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让绾绾你折服了呢。”

    秦一毫不客气的做到绾绾身边,嗅吸着从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厚颜无耻的说道。

    绾绾美眸异彩连闪,显然也从未见过像秦一这般在她面前挥洒自如毫不装姿作态的男子。

    “公子是人家见过的最奇怪的人,也是唯有一个让绾绾看不穿的男人,不过,只要不是敌人就好哩,人家可没有信心杀掉你,不如你就做绾绾的夫君好吗,只要你帮人家消灭那帮臭尼姑,人家就是你的人了。”

    秦一不由苦笑,这妖女果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现在就开始诱惑他了。

    “绾绾莫要逗我,说实话我对魔门并无偏见,你们也是儒家思想的受害者,但想让我帮你灭儒毁佛却非我所愿,我毕竟不是魔门弟子,任由一个外人插进来怎都不好说话吧,虽然我更讨厌正道的那些假仁假义的虚伪,但也不想做别人的打手,再说了,你们那套我也不喜欢,所以,大家还是做朋友的好。”

    绾绾眸光变化,淡淡的说道:“公子一向如此绝情吗?”

    秦一冷笑道:“绾绾何必强人所难,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想要玩死方泽滔随你的便,只要不妨碍我,大家就相安无事,记得,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不然,说不得我一时控制不住把林士宏的狗头摘下来就不好玩了。”

    绾绾终于色变,眼神变得锐利如刀,盯着他说道:“不可能,你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说我没提醒,你们那些自以为得意的小把戏早就被人看穿了,还是那句话,战争让女人走开,这争霸天下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随时都会死人的。”

    绾绾突然挨近少许,一双玉臂缠到秦一脖子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人家承认公子厉害还不行吗,不若这样,就让公子给我们做军师,只出主意,不用你动手,好吗?”

    秦一来者不拒,一双大手趁势附在女人身上,隔着衣衫肆意的抚摸着,邪笑道:“绾绾这是主动投怀送抱呢,不怕你师父她老人家生气?还有你的意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我合作后你阴癸派的资源也可以随我使用。”

    绾绾吐气如兰,贴在秦一身上,低喃道:“只要你能助我圣门灭掉那些讨厌的正道,我阴癸派就随你调遣。”

    秦一闭目沉思了一会儿,脑中仔细分析着各种情况,片刻后终于点头说道:“绾绾你现在是否应该有个病人的样子,这样火辣若被外边那家伙看见可是会吃醋的。”

    绾绾一愣,旋即大喜过望,秦一终于答应了她的条件哩!

    秦一奇迹般的手段终于让绾绾‘转醒’对于方泽滔来说无异于天大的好消息,秦一一行人此时俨然已经成为了城主大人最高贵的客人,简直是有求必应。

    按照两人先前在屋中商议好的,绾绾虽然苏醒但体内仍有几处关键|岤道没有打通,未免影响绾绾的身体,只有慢慢治疗了。

    方泽滔自然是极力挽留,秦一‘盛情难却’下,终于决定暂时留在这里给绾绾当免费的医生。

    不过这方泽滔早就被美女迷了眼,在两人高超的演技下,不过区区数日秦一就名正言顺的成了竟陵实际上的掌权者。

    虽有忠心之士看出不妙想要劝解城主不要沉迷女色,但在绾绾‘受伤’委屈的表情下,大晕其浪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方泽滔顿时大发盛怒,杀的杀、贬的贬,人心背向,再不复当年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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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交心←

    竟陵城中一处酒楼。

    此时日落西山,一缕晚霞斜挂在天边,煞是迷人。

    二楼面向残阳处两人正隔桌而坐,其中一书生打扮的中年儒生终于忍不住说道:“不知秦爷找小的来究竟所谓何事?”

    秦一拿起一杯酒水轻轻的嘬了一口,又拿起酒壶亲自为对方满上,方才笑眯眯的说道:“来酒楼自然是要吃饭的,在下早就听说先生大名,来此多日,今日终于得见,怎都要好好的喝上一场。”

    这人大约三十许年纪,双目神光引现,显然精通武功,不但是文士那么简单,长得眼正鼻直,蓄着五缕长须,眉清目秀的模样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潇洒姿态。

    看到秦一如此厚待也不由的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说道:“虚某不过是一小小文书,怎能劳得大人厚爱,实在是愧不敢当。”

    秦一叹道:“我知先生对我也没有好印象,毕竟,如今这竟陵城连日发生的惨剧跟我也有些关联,当初若不救醒绾绾,当不至于今日内外交迫之迹向。”

    虚行之闻言脸色一变,忧豫了片刻众人说道:“原来秦爷早就心如明镜,莫非您是故意如此?”

    秦一避而不答,反而转移话题道:“你觉得方泽滔此人如何?”

    虚行之沉吟片刻,又打量了秦一好一会儿,终于说道:“行之早知秦爷非同凡俗,索性也豁出去了,竟陵现在是内忧外患,外有江淮军窥视,内有倾城妖女,方泽滔沉迷女色不知自醒,弄至兄弟阋墙,互相残杀。”

    秦一点头赞许道:“我果然没有看错,虚先生确有大才,嘿嘿,你说那绾绾是妖女却也没有冤枉她,她出身魔门阴癸派,来此迷惑方泽滔那糊涂蛋,也就他自己身陷魔障而不可自拔。”

    虚行之闻言顿时色变,急忙说道:“那秦爷为何不把此事告知方泽滔,这样……”

    秦一挥手打断他话头截然说道:“他是色欲熏心,哪还听得进旁人的话,说了也是白说,任其自生自灭好了,这个世道从来就缺乏怜悯,若只是如此,他也实没有资格再活下去了。”

    虚行之听得心中一冷,随即疑惑道:“秦爷既然知道那绾绾身份,莫非您也是……”

    秦一笑道:“看来虚先生还是误会在下了,对我来说这天下只有两种人,有威胁的和没有威胁的,那绾绾魔功不下于我,与之硬拼最多两败俱伤,且她背后还有整个门派支撑,我实在没有必要自惹麻烦,所以,我俩暂时算是合作关系,大家各取所需,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虚行之心中暗叹:“可能吗?魔门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秦一突然问道:“先生可知这竟陵究竟有多少可用之兵。”

    虚行之答道:“山庄本身兵力可达三万之众,若再加上临时整编入伍的壮丁,怎都有五万人。”

    “那你觉得就以这些没有经历过多少大战的散兵游勇可能战胜杜伏威的江淮军?”

    “不能,无论是经验、训练、武器等个方面竟陵兵丁与江淮军比起来都不是一个档次的,若对战起来,绝无幸理。”

    秦一洒然笑道:“没错,那你说放着这块到口的肥肉杜伏威会白白的放过吗?”

    虚行之越想越胆寒,颤颤的说道:“那秦爷的意思莫非是?”

    “聪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莽夫的行为,既然守不住那就干脆放弃好了,这天下大棋,丢弃一两颗无关紧要的棋子说不定反而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先生认为如何?”

    “若放弃竟陵,飞马牧场必会成为敌人下一个目标,唇亡齿寒,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从地形上来说飞马牧场比竟陵要好的多,真若选择战场我也宁愿选择那里,而且,对我来说无用的废物根本就没有守护的价值,这竟陵乃是四战之地,烫手的山芋,还是交给杜伏威让他自己麻烦去吧。我不日就要奔赴飞马牧场,虚先生可愿一同前往。”

    虚行之仍旧心有担忧,沉声说道:“若我们撒手离去,那这城中的百姓岂不是就要遭到江淮军的抢掠?”

    秦一早就成竹在胸,淡然答道:“其实虚先生还是当局者迷,这竟陵虽然是战略要地,兼且北上通道,但对我却没有丝毫作用,杜伏威此时声势正盛,手中又有数万精锐虎狼之师,内有绾绾这妖女帮忙,竟陵已是人家囊中鱼肉,我又不是白痴,犯不着跟他死磕。

    行之担心城中百姓自然也看出来这江淮军就是一群无义无德德虎狼,烧杀抢掠那是样样在行,经营建设根本别作他想。城中百姓只要聪明的早就该逃走了,且我早就吩咐下边士兵让他们安排此事,行之倒也不用担心。”

    虚行之震惊于秦一的老辣,看来此人早就准备抛弃竟陵了,但又奇怪既然如此他又大费周折来这里做什么呢?听到秦一明显的招揽,心中却也有些忧豫,这人性格莫测,无人知道内心究竟想要得到什么,若稍有不甚,自己岂不是?

    秦一似乎看出虚行之的疑惑,笑道:“行之可是犹疑秦一既然根本就没有打算占据竟陵,为何又大老远的赶来趟这池浑水?”

    “请恕行之愚钝。”

    秦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嘴角一冽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虚行之说道:“若我说此来只是为了一个虚行之,至于竟陵的存否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不知先生可相信?”

    虚行之身躯一震,显然没有想到竟然从秦一口中听到这样一个答案,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但思即对方多日来的行事方法确实不像在哄骗他,且他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也似乎根本就不值得人家算计。

    面对秦一如此推心置腹,虚行之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视为知己者死的冲动,脸上泛起一股血色,慌忙站了起来,躬身一礼,颤声说道:“承蒙秦爷如此看得起行之,自当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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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毒瘤←

    “行之还是有些不明,如今这竟陵都在大人手中,就此放弃是否太可惜了。”

    因为转换了身份,虚行之显得有些谨慎,低头斟琢了良久,小心翼翼的说道。

    对于古代人极为忠义,当宣誓效忠一人后就会奉其为主公,再无异心,尤其是这种书生意气,虽然秦一屡屡鄙视,但却也很是满意这种儒家的洗脑式教育。

    “行之还不熟悉秦一为人,以后这等虚礼能省就省,咱们彼此间谈话也不需要如此拘紧,咱又不是出身豪门世家,理这些作甚,至于竟陵确实守之无用,我方人马虽然不少,但真正战斗起来管用的就没有几人了,而且,你不觉得把竟陵留给杜伏威实在是一招妙棋吗?”

    虚行之惑然,思索了半天仍想不通秦一话中的意思。

    秦一阴笑道:“杜伏威就是一无恶不作的毒瘤,这多年来他江淮军祸害了多少百姓?而且他们的打仗方式就是以战养战,所有的物资都是抢来的,你说仅仅一座竟陵能满足他的胃口吗?

    桀桀,竟陵是个好地方呀,如今北方战乱,大片的无主之地,这样是抢起来肯定能狠狠的捞上一笔,你说他杜伏威心中就会没有丝毫想法?嘿嘿,人的贪欲是永远没有止境的,我这就是要让他到北方去祸害别人,瓦岗军的老巢在荥阳,跟他也算邻居了,到时候肯定有好戏看。

    如今铁骑会四分五裂,各方豪雄纷纷登场,南方已经够乱了,杜伏威虽然为人令人不齿,但也是军事长才,怎能看不出自身的窘境,这次抢占竟陵正是为了扩大江淮军的生存空间,你说,我要是卡住他杜伏威的咽喉,他还不得跟我拼命呀。”

    秦一侃侃而谈,顷刻间挥洒江山,一番话更是听得虚行之连连点头,直到秦一闭口,方郑重其事的起身再次深躬一礼,敬佩的说道:“行之真是井底之蛙,若不是大人解惑,还看不出其中妙处,看来,大人除了武技惊人外,这军事才能才更让人佩服呢。”

    秦一摇头笑道:“行之也不用暗自鄙薄,我只所以来竟陵也正是看好你的能力,我确信只要加以时日,行之必是又一个再世诸葛,你也不用谦虚,论看人的眼光我秦一还是有的。”

    残风卷起,乌云疾走,眼看着一场大雨即将落下。

    但此时虚行之的心中却热血沸腾,身为乱世男儿谁不想建功立业,出人投地,他从小就聪慧异常,学富五车,出道至今他虽然一直自诩自己有孔明之才奈何始终无慧眼伯乐,今次秦一这番话让他彻底的心服,此时就算让他把命交给秦一也不会有丝毫忧豫。

    抬头望着天际的乌云,秦一突然说道:“这里经常下雨吗?”

    虚行之闻言一愕,显然不知道秦一为何有此一问,但仍答道:“没错,每当这个时节竟陵都会阴雨连绵,难道大人是想要趁着雨夜让百姓逃跑?”

    秦一脸上露出一丝诡笑道:“行之难道不认为就这样平白把竟陵送给杜伏威有些太便宜他了,俗话说远来是客,我俩也算旧识,这回怎都要好好招待他一番,若论对竟陵的熟悉自然还是行之在行,到时你带些人姑且如此……这般……然后……就静等着好戏上场吧,记住,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若是被人提前发现这把戏就不好玩了,知道吗?

    嘿嘿,虽说是不战略撤退,但也不能弱了声势,方泽滔手下不是有几个死忠的家伙吗,到时候我就成全他们,让那个叫钱云的家伙去守城。”

    虚行之闻言背后再次冷汗狂冒,虽然自己一向自负才智过人,实在是小看了天下人。

    秦一方才告诉他的计谋实在是太过阴毒,若能成功这杜伏威就要损兵折将了,怀着对秦一深深的敬畏,虚行之悄然离去。

    既然已经认定对方为主公,就以主上的意志为最高目标,这就是智囊存在的意义,也才能不负秦一的厚待。

    ……

    “看来你最近玩的很愉快,把人当猴耍的感觉一定很爽吧。”

    在方泽滔专门为绾绾布置的香闺中秦一却像到了自己家里一般悠然自得的在云床上躺了下去,舒服的深吸了一口被褥上沁人的幽香,凝望着头上的顶盖说道。

    绾绾柔声说道:“公子不是也很尽兴吗?难道你真准备震守竟陵,和杜伏威决一死战?”

    秦一高深莫测的笑道:“绾绾是不是很像看到我被人擒获处死的样子?不然怎都不劝解两句,反而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绾绾俏脸平静无波,轻描淡写的说道:“人家和你又没有关系,你秦大爷做的事情绾绾管不着,也不敢管。”

    “哈,看来绾绾还是在生秦某的气,你们阴癸派布局多年今朝若不让你们得偿所愿。来日必会对我怀恨在心,索性这竟陵城就给你们好了,早间我已经通知下去让那些百姓早些离城,你放心,不想走的尽管留下就是了,至于你那位城主大人,若是玩够了,即管杀掉好了,至于咱们若有缘就下次再见吧。”

    “你要走吗?”

    绾绾眼神终于波动,与秦一同城相处的这段时间,却更加看不透这神秘男子心中的想法,好像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随性而为,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才最为麻烦,若现在就把他……

    “这应该是绾绾你对秦某第二次心生杀意,难道我就这么招人讨厌,非要致死方休吗?”

    绾绾双目凝视着秦一,沉声说道:“秦一实在是太危险了,越跟你接触越发觉的你这人是我圣门最大的变数。”

    秦一混不在意绾绾身上的杀气,继续懒散的说道:“也有可能是佛门的变数,告诉你个秘密,以我的为人,若有人敢对我心生杀机,不管是男女秦某都会在第一时间把他们斩杀,但绾绾却是个例外,说句实话,对你,我动心了。”

    绾绾盯着秦一的脸孔看了半天,俏脸忽然绽开一个甜美迷人的微笑道:“那绾绾是否该感谢秦一的厚爱?亦或是你又一种骗女孩子的手段呢?”

    秦一闻言无奈耸肩笑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们魔门好像连自己人都不相信,秦某也不存这个妄想,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了。”

    绾绾气急而笑,这人还真是厚脸皮呀,不过,经此一闹,心中的杀意却也无复存在。

    “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吧,不要再说这些废话。”

    “真不愧是我秦一看上的女人,很简单,鄙人这次就是想要借庄主的军符一用,这种事情自然是绾绾最为拿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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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第一个死人←

    阴云密布,战鼓震天!

    晨曦第一缕阳光还没有升起来,江淮军就如饥饿的蚂蚁一般迫不及待的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

    虚行之把秦一交给他的军符交到钱云手中,郑重其事的说道:“钱将军,大人已经守城的重任交到你的手中,请你一定要给我竟陵百姓尽量拖延时间。”

    钱云虽然也想过有一天自己大权在握,威风凛凛指点江山的模样,但却绝不希望是如今这般境况,望着城外黑压压的人群,心中一阵恐惧,就连双腿也有些打颤,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虚行之心中暗笑,却也不再说话,留下已经傻了眼的钱云施然下了城楼。

    这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远处的怡情园中却又别有一番景致。

    园内侍婢仆从早就不见踪影,只有一男一女坐在小亭中。

    男的是方泽滔,这糊涂虫正闭着双目,完全沉寂在筝音的天地中,对外间发生的任何事情仿若都失去了关注的兴趣。

    另一女子一身素白,双手抚筝,赫然正是阴癸派的妖女绾绾。

    “啪啪”

    突兀的掌声打断了这份难得的意境,方泽滔猛然睁开眼睛,怒目而视,狠狠的瞪着来人的身影。

    “庄主真是好雅致,外面的战士都在抛头颅,撒热血呢,您老人家却在这美人在怀,安温享乐,真不愧是杨广手底下出来的臣子,把他的那份潇洒学了个十成十,佩服,佩服呀!”

    只见秦一穿着一袭淡蓝色的文士长衫,手拿一柄玉笛,长发垂散在脑后,意态悠闲,说不出的潇洒不羁。

    方泽滔闻言老脸一红,不悦道:“秦公子是否太多事了,你能治好绾绾的怪病,方某一直心存感激,也始终以贵宾之礼待之,这竟陵城的一切方某都愿意与你共享,难道觉得方某还亏待了你吗?”

    绾绾脸上仍是一副平静若水的模样,静坐在那里如一尊美丽的仙子雕塑,不言不语。

    秦一拊掌笑答道:“不,事实上秦一还从未见过像庄主这么大方的人,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说绾绾大小姐,都到这时候你也不用再演戏了,难道你想让庄主做个糊涂鬼吗?”

    方泽滔顿时大怒,厉声说道:“秦一,方某虽然欣赏你,但并不代表可以任你随意侮辱绾绾,若再含血喷人,休怪某翻脸无情。”

    方泽滔双目闪过一丝杀机,显然动了真怒。

    秦一叹道:“真是可怜、可叹,庄主既然执迷不悟,那就算了,反正你死了也与我无关,我来也只是来找绾绾的。”

    绾绾嗪首轻摇,柔声道:“秦一可曾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人最会得寸进尺,难道你一向喜欢这么逼迫女孩子吗?”

    秦一搓着下巴,故作无辜的说道:“难道说实话也是一种罪过吗,我来只是希望绾绾能够答应暂时不要走出这庭院,外面兵荒马乱的,你跟庄主在这里奏曲儿岂不快哉。”

    绾绾眉头一皱,肃声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方泽滔终于意识到两人间似乎存在某种关系,疑惑道:“你们……绾绾,他方才难道说的都是真的吗?”

    绾绾叹息一声,柔声说道:“他这人虽然满口慌话,但这次却没有欺骗庄主,你真是条糊涂虫呢!”

    方泽滔雄躯剧震,显然尚不能接受如此冷酷的现实,整个人顿时呆若木鸡,这时,异变再起。

    “铮!”

    石筝上的一条弦线突然毫无来由的崩断,然后仿若突然从冬眠中复苏的毒蛇,啪的一下弹射而出,电闪间灌入了方泽滔的胸膛,再径直由后背钻出。

    一条血线顿如脱缰的野马飙射而出,鲜红的液体顷刻间洒落到不远处的花丛中,为这绚烂的色彩中再次注入了一丝新的元素。

    方泽滔决然不会想到这歹毒的攻击竟然是从自己平生最爱慕的女子手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狂叫,双目溢出满眼血丝。

    “啪”弦线抽出,仿若失去了支撑的依靠,方泽滔顿时往后抛跌而去,四肢挥舞着撞到了亭栏处,最终整个人仰身跌倒在亭外的草地上,刹那间脸上血色尽退。

    “啪嗒……”

    点点附着在弦线上的鲜血滴落,撒在小亭中间的地上,显得分外狰狞可怖。

    秦一自始至终冷眼旁观,完全以一副局外人的模样欣赏着方泽滔垂死的挣扎,脸上没有丝毫显露丝毫异样的眼色。

    方泽滔终于幡然悔悟,口中猛喷出大口的鲜血,戳指指着仍安之若素的绾绾骇然说道:“你……你好……毒!”

    绾绾眼神没有半点变化,伸出一只玉手抚在筝上,柔声说道:“我从未迫你喜欢我,一切都是你自相情愿的,能怪的了谁?”

    秦一笑吟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百毒皆不毒,最毒美人心,庄主今日命丧温柔乡,也算是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了,桀桀,也算不妄!”

    方泽滔本就悔恨气怒,现又听得秦一出言讥讽,顿时气血攻心,双眼一瞪,横死当场!

    绾绾终于缓缓站起神来,美眸凝视着秦一,淡然说道:“这是死在绾绾手下的第一个人。”

    秦一笑嘻嘻的说道:“那我是否要恭喜绾绾终于开了杀戒,还是你想向我证明什么东西?”

    绾绾摇头说道:“人家只是想让你明白绾绾既然能够杀人,就不怕秦一成为下一个目标。”

    “那你认为凭你自己的能力,这个目标会实现吗?”

    “不知道,所以,才更想试试看,或许成功也说不定。”

    绾绾说完,猛地踏前一步,天魔气场立时把秦一周身卷了进去,比上次更加强猛怪异的奇异旋劲加诸到周身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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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虎狼←

    秦一毫不示弱,欺身迎上,化掌为指,锐利阴蚀的妖气散布在指尖上,断然与绾绾挥来的衣袖交击在一起。

    绾绾浑身一震,身周的天魔气场好像立时就有要散架的窘态,秀眉微蹙,神色幽怨迷人,檀口微张,吐出一股劲气。

    秦一把浑身妖力提升到九成,自信绝对可以稳稳压制住这个总想着要他性命的小妖女,绾绾的天魔劲或许已经修练到极为高深的程度,但对他来说暂时还不能威胁到自己的安危。

    望着扑面而来的劲气,秦一竟然做出一个大胆的行动,嘴角扯出一抹邪笑,大嘴一张,一股怪异的吸力从口中传来,强硬的拉扯着这股飙射而来的劲气重新灌入了他的口中。

    绾绾看得目瞪口呆,这样也行?心中对秦一的危险再次高看一线。

    但同时心中隐隐升起一股玄妙的念头,脑中不期然闪过对方居然把自己吐出的劲气吸入口中,这感觉……怎都有些尴尬。

    两人都是轻功超绝之辈,交手间都是迅若鬼魅,在空中闪转腾挪,每一招都奇险无比,劲气横空,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

    秦一也是狠辣,打斗起来哪有半点怜香惜玉,除了一开始绾绾发动主动,没过多久就被他硬生生扭转了局面,抢占了上风。

    天魔气场对这头怪胎完全失去了以往玄妙莫测的作用,对方在方寸间移动的速度极快,本身内力也颇为邪门,天魔妙劲根本就无法吸纳,这让她立时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拳来腿往,拼的就是各自的修为,打的绾绾心中也忍不住暗自叫苦。

    绾绾一个旋身,险险躲过刮脸而至的凌厉腿风,罗袖一摆,俏脸如霜,嘟着嘴唇气乎乎的娇嗔道:“气死人哩,不打了。”

    任性是美女的特权!

    秦一丝毫不以为杵,也像没事人一般坐在亭中石凳上,凝望着绾绾香汗淋漓的娇俏模样,突然说道:“绾绾的皮肤异于常人,一般的女子就算是天生羊脂白玉,也不会有这种魔魅般的惑人色泽,应该是修练了天魔大法的妙处吧。”

    绾绾秀美轻蹙,说道:“秦一嘴巴功夫这么厉害,方泽滔起码有一半是被你说死的,难道这也是你玄妙修炼的功法?”

    “哈,仙子终于下凡了,本来还以为绾绾从不会为任何事改变呢,就怕你变成石女,那可就麻烦了。”

    绾绾柔声嗔道:“人家承认打不过你这大恶人,回头定叫师尊她老人家来收拾你。”

    秦一笑道:“祝阴后小弟可是慕名已久的老前辈,若有幸能够得见那真是要多谢绾绾成全了,不过现在还请绾绾待在这里,一会儿刀兵无眼,莫要被人误伤,那秦某就不忍心了。”

    “哼!”

    绾绾扭转无限美好的娇躯,向闺房中走去,一道柔美的声音缓缓飘了过来:“大坏蛋就知道欺负人,绾绾不走就是了,哼,看你究竟要耍出什么鬼把戏。”

    望着那道曼妙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房内,秦一终于轻叹一声:“柔情绰态,媚于语言。确实是个让人痴迷的绝色妖娆呀,可惜,老秦我天生劳碌命,只好下次再跟绾绾你好好谈心了。”

    说罢,一摆身上稍有些凌乱的衣衫,毅然转身离去,似乎丝毫都不担心房中的女子是否会遵守方才的约定。

    ……

    城外远离战场的一处山坡上,正有两人举目眺望着这幕惨烈的攻城战,书有‘杜’字的大旗正得意的飘洒在半空中,数万人组成的精兵捍阵所造成的威势着实让人震撼。

    轻叹一声,中年文士语气颇为惆怅,无奈叹道:“杜伏威果然具有问鼎天下的实力,只这份军容,竟陵的兵丁就是再多一倍也没有丝毫胜算。”

    江淮军的攻击仿若一波波的激流,以钱云那种三流的莽夫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

    轻抚着下巴上长出的短须,秦一笑道:“弃我去者昨日之事不可留,这竟陵注定将要成为过去,行之怎么还看不开?现在该撤退的人都全部疏散,你我现在到此也不过是欣赏一出好戏罢了。”

    虚行之汗颜道:“多谢公子点拨,行之只是暂时有些不习惯,不碍事的。”

    秦一点头笑道:“这老杜确有几分本事,不但截断了护城河的源头,还以沙石填平了主城门外的一大截护城河,以他的优势兵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攻上城头,以钱云那等庸才,不乖乖拱手投降才怪。”

    果不其然,江淮军以骑兵为主,重装备的盔甲军为副,横行战场,竟陵兵士望之胆寒,根本就不敢出城迎战。

    前锋军由盾甲兵组成,每人手中都配有巨盾、厚甲仿若一人形的战争堡垒,然后配备弓箭手、刀斧手、和工事兵,四人一组,再组合成更大的战阵,同时还有擂木,云梯,楼车,等攻城器械。

    侧翼每军五千人,左右策应,清一式的骑兵。

    中军后方更有两只预备部队,一可用做战场的紧急增援,又可防御后路。

    近百辆专挡箭矢的蒙铁攻城车,迈着迟缓沉重的步伐,缓慢的向竟陵城方向移动,每一下都给城上的守军心中增加一份凝重的压力。

    即便是立身远处的虚行之都感同身受,让初次见证大战的他也不由的冷汗直冒,喃喃自语:“果然是……专业的,无法阻挡。”

    秦一的脸上始终是一派淡定,望着虚行之笑答道:“这就是精锐和乌合之众的区别,竟陵兵丁久居安逸,哪见过真正的刀光剑影,平时也都是小打小闹,根本就成不了气候,而杜伏威的江淮军虽然军纪败坏,但他手下却是一群虎狼之师,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杀戮不断,在当今天下江淮军也算是排的上号的。

    所以,只要不是脑子里进水了就不会拿鸡蛋去碰石头,只希望他们能够坚持到天黑吧,到时候是战是降就随他们便了。”

    ♂ 第八卷 ♀

    →第十六章  水淹竟陵←

    号角声大起。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投石!放箭!”

    喧嚣的呐喊声中,数以百计的投石机纷纷弹起巨石,飙射出无数的劲箭,雨点般洒向城下攻来的近万敌兵,一时车仰马翻,惨叫爆吼混淆难分。

    激烈的攻防战终于展开。

    ……

    秦一眼神锐利,仔细的观察着战场上的每一丝细微的变化,不时抬头看着头顶上方的天气,良久低声叹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种惨烈的对攻战始终只是昙花一现,杜伏威若是聪明只要避过这股风头,就不难应付。”

    似乎为了应证秦一的论断,交战了数个时辰后,江淮军的战鼓突然响起,残兵隐退显然是准备重整齐鼓,再次爆发新一轮的血战。

    对于秦一的战争直觉虚行之早已敬服,摇头叹道:“竟陵军确实已是强弩之末,我看他们也绝计撑不过今晚,江淮军的攻势实在太猛了,我看杜伏威之所以击鼓,显然已经在计算人员的伤亡了,所以,才给了对方一个喘息的机会,可惜,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破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秦一望着远处的战场:“这本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战场上也永远不存在仁慈,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了。”

    “公子放心,按您的吩咐,我们每次的行动都是选在夜间进行,且周围布下警戒,保证那些人都不会想到咱们竟然敢这样做,毕竟……”

    秦一听出虚行之话中的犹疑,挥手断然说道:“胜利永远由胜利者谱写,你应该知道杜伏威此人狼子野心,如今竟陵已是唾手可得,你觉得他的野心欲望会就从终结吗,就像你说的,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飞马牧场。

    天下间任何一只军队都需要战马,你认为放着一块如此肥美的鲜肉,他杜伏威会充耳不闻,你说,怎么才能阻止他的觊觎窥视,就是要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在他身上狠狠的砍上一刀,让他心痛,让他愤怒,让他害怕。

    当收益与付出不成比例的时候,他就会重新考虑自己的计划是否合算?

    为了更多人的利益,必须有人做出牺牲,那个人不是我们,你,明白了吗?”

    “是,属下明白。”

    虚行之终于想通,眼中闪过一抹坚定,语气决然的说道。

    杜伏威对于战争的节奏掌握的极好,他就像是一个最出色的伐木工人,不过,这次手中的木头,换成了敌人的神经,手拿锋利的锯齿,狠狠的割锯在守城士兵脆弱的精神上,待其稍有松懈,就再次残忍的挥动手里的凶器,发出刺耳的响声。

    一批批的攻城兵摧残着城墙上那些士兵心里承受力的极限,鲜血、兵器、火油、怒吼、惨叫组合成一出奇异的乱世乐章。

    “轰!”

    擂木向怒龙般撞击在城门处,发出的轰隆巨响为着喧嚣的战场再次平添了一丝狂野的咏叹调。

    敌人的攻击猛若涨潮的怒浪,城头已经被轰成了马蜂窝,城外则是满山遍野的火把,即便远隔数里,耳中也清晰贯满喊杀声,投石机飙射的呼啸声,车轮碾压过死尸后与断裂的筋肉混合的诡异摩擦声,石头撞击在人身上发出的噗哧骨裂血撒声……

    一切,趋于疯狂,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人人眼眸血红,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杀!杀!

    战斗罕见的惨烈,从白天一直持续到晚上,极目眺望,似乎到处都是伏尸,殷红的鲜血在火把的折射下变得有些焦黑,但,现在还有谁有功夫管这些闲事呢!

    似乎就连上天也不忍这场苍凉的战争,天上密云重重,大片的浓云低的仿若随时都要从众人头顶上掉落下来,群星失色,星月无光!

    胜负已然明了,守城的士兵越来越少,甚至更多的都在间中逃走,就连钱云这个被秦一‘寄予’了无限希望的代理城守也早就不知所踪,城中也有想要保护自己家园冒死参战的百姓,但更多的人都已逃走。

    江淮军越来越多,增援的士兵接替了同伴的任务,加入了新的战斗。

    轰然一声巨响,城门终于破碎,一声声兴奋的狼嚎,大批的士兵疯狂的涌进城来。

    至此,一日激战,竟陵城——破!

    原地突然刮起一阵狂风,似乎是老天在为已经战死的人们吹奏一曲震魂歌。

    一直静立在土丘上观战的秦一再次仰头上望,只见乌云疾走,无限惆怅的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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