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游记(手打结局,爆笑完结) 作者:未知

    完全忽略掉了先打量一番唐四甜。

    圆润的粉珠被串成数株,跳脱又不古板,可爱又不张扬。

    三小姐会适合戴这种粉色的小珠吧?

    晃起脑袋来的话,会沙沙作响吧?

    想到此间,他唇不自觉地含起笑意,抬手摸上那粉珠,幽幽地吐语,“粉珠好看,我喜欢这对。”

    唐四甜忿忿地咬住唇捏紧拳儿,这不会讨好女人的呆子,只瞅着那对耳环,哪管她的存在?他根本没看她一眼还敢这么敷衍她?从刚才开始就不知道他杵在那是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眼儿一眯,她决定故意试探他。

    “呀!三表姐。你怎么在这?”唐四甜突得踮起脚尖,越过梁幸书的肩膀,朝他身后挥了挥手。

    梁幸书心上一颤,急忙旋身,不疑有它地回头张望。

    背后空无一人的街道让他胸口虚得发酸,那种失望落空的浓浓愁意委实不好受,他眉头一锁再锁,不解地回头看着唐四甜,满是疑惑和责备地开口,“四小姐何故要诳小生?”

    “哼,甜儿可没有在诳梁哥哥。难道梁哥哥不是心上惦念着三表姐,期待她出现吗?”唐四甜摘下耳上的饰物,已对它们彻底没了兴趣,弃如草芥地丢回摊贩的货箱上。

    他在惦记三小姐?期待她出现?怎么会?

    他并没有期望他和三小姐能再有来往,他刚才对她发过火,她一定已经恨透了他的无礼鲁莽。更何况——现下她应该是跟那纨绔子弟在一起吧?

    他没有在想三小姐,他只是——

    “小生只是担心三小姐的伤势。毕竟是因为小生才累及三小姐手臂受了伤。”

    唐四甜当然知晓对男人无理取闹地发脾气没有用,态度软了软,“甜儿知道梁哥哥心存善良,若有人为你受伤,梁哥哥必不会袖手旁观,可——三表姐也知道梁哥哥心底仁厚啊。”

    “四小姐何意?”

    “因为三表姐毕竟是甜儿的姐姐,所以甜儿不便明说,可甜儿上次已暗示梁哥哥三表姐并不似梁哥哥看到那般,她城府颇深,那个伤口是假的,甜儿亲眼所见!”

    “荒唐!三小姐何故要骗小生。”他偏袒得明显。

    “那梁哥哥就是相信三表姐多过甜儿了?”

    “小生只信自己亲眼所见。”

    “当时兵荒马乱,梁哥哥可来得及有亲眼见到三表姐受伤的伤口?”

    “……”三小姐一直拿手捂着伤处,顾及男女有别,他总不能掀袖去看女子的肌肤,当然只看见鲜血往外流而已。

    “那些血迹,梁哥哥不觉得奇怪吗?刀口子而已,怎么会喷出那么多血?还带着甜酸味。”

    “……”

    三小姐不会如此阴险小人耍弄他的。

    她个性敦厚单纯,脾气温顺,从不与人争执。她怎么会做如此小人行迹?

    察觉到梁幸书的动摇,唐四甜趁胜追击,“就连那些莫名其妙袭击梁哥哥的人,搞不好都是三表姐事先安排的,毕竟梁哥哥拒了三表姐的亲,她不甘心找些人来想扳回一城,这不是不可能啊——喂!梁哥哥你要去哪里?”

    唐四甜话未说完,梁幸书却已无心思再听,提脚就往唐府的方向疾步走去。

    他要去问清楚。三小姐究竟是不是真的在耍弄自己,让他为她这般担心忧心揪心。

    她的伤口是假的吗?那血也是假的?甚至那些人都是与她一同演戏来戏耍他的。只是为了报被拒亲之仇吗?只是为了要他问她索回簪子时丢的面子吗?

    若真如此…

    若真如此,他定不能容她!

    唐三好正失魂落魄地提着小石子往唐府走去。

    她和齐公子师傅闹翻了,还发下豪言壮语要找个喜欢自己的男人嫁掉。

    可她根本没这个本事嘛,要是有,她根本也就不会认识齐公子了。

    齐公子…他肯定是身份尊显的贵公子吧?从刺客到价值连城的伤药,她都有所察觉。所以,他才提前警告她不准喜欢上他。因为她压根不够格,配不上他。

    不会有人喜欢一块豆腐,她不仅没身份还没盐没味道,连喜欢是什么也不知道,每天过的日子都像个配角,难怪甜儿说自己是陪她的玩具木偶。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的东西的确像个牵线傀儡。

    起初是不敢要,可现在她已经忘记“想要”是什么感觉了。

    凭她自己的本事,找个喜欢自己的男人,她办得到吗——

    “呀呀呀!谁拽我的手哇,好痛哒!”

    正想着心事,她的手肘被人猛得拽住拎了起来,之前为保护齐公子师傅而被那八卦刺客砍伤的血口子被这猛然一扯,破了皮,开始一边麻痛一边渗血。

    回头望去,只见梁幸书抿紧薄唇,不发一语地拉住她的手臂,颤着手小心翼翼地掀开她泛红的衣袖,露出她只擦了些简单伤药的血刀口。

    他那一脸“庆幸动容,如释重负”的复杂表情让她满头冒出迷茫问号。

    下一瞬间,她整个人被搂进一个温热又陌生的怀抱里,紧紧密密的贴合让书卷油墨香迎面扑鼻而来。

    “还好…你没骗我。”他密密地喃喃着。

    她却彻底痴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个错别字~~~

    首先,这是架空,所以,人物很飘忽...请大家不要在乎猴子哥哥那过分现代的用语...

    这是一只奇怪的猴子,为毛他连城管都知道?

    话说明天是周末~~~法定假日,啊啊啊啊好想休息呐~~~一日一更...很难坚持哒~~~

    第十一章

    她从来不清楚男人的怀抱是什么滋味。

    就连此刻被梁幸书圈进怀里,她依旧一知半解。

    略有压抑和顾虑却不肯后退半步的强势,小心翼翼地使力又嫌自己用力不够的谨慎,好象忍下什么情绪想要推拒她却又不自觉地贴近她几分的无奈。

    是不是所有男人的拥抱都像梁公子这样若即若离?

    齐公子的拥抱也会是这样的吗?

    唔…他当然不会这样抱她,所以…他会用这样暖暖软软的拥抱抱别的姑娘吗?

    嚣张高傲如他也会某个姑娘面前露出梁公子这样隐忍为难的表情吗?

    等等…梁公子=她的前任相亲对象=甜儿现在最新的狩猎目标=有可能成为她未来妹夫的男人。

    她在跟未来妹夫做什么丢人现眼伤风败俗的事呀!

    伸手奋力推开梁幸书的胸膛,她挣脱开梁幸书暧昧的圈抱,大步退后拉开与他的距离,站在与他几步之遥偷偷地瞄向他。

    他并没有执意要搂住她,逆来顺受地被轻易推开,踉跄一步,便落寂地别开垂下的眼帘看向身侧的地面。

    她那撇清关系的一推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只是不理解自己不知该放哪里的双手为何麻痒作痛,胸口又怎会突然从满满溢溢变得浓酸微凉

    “梁公子,我…我是三好,不是甜儿,你认错人了。”

    锥心刺骨这个成语该怎么用,用在这里好不好?他根本来不及分辨拿捏,只觉得她的话语比刀子还要锥心比寒冰还要刺骨,让他浑身泛起阵阵抽痛。

    她竟把他当成准妹夫看。

    他不是要找四小姐,他没有要找四小姐,他也知道他该找的人不是她,而是四小姐,可四小姐没有因为他受伤让他牵肠挂肚,四小姐不会让他心口揪紧跳得难受,四小姐不会任由他去和别人在一起,只是单纯地希望他过的好好的。

    他要抱的不是四小姐,他要当的不是她妹夫。

    她怎么会不明白?

    看着他阴郁忍耐,喜怒难测的表情,唐三好不知该如何应付,以为他是抱错了人自己好不意思认,所以站在一边脸色难看不肯讲话,她好脾气地豁达一笑,“我不会告诉甜儿的,呃…要不,我帮梁公子去看看甜儿在家没,你在这里等着哟,我去帮你看看。”

    “不必了!”

    “咦咦咦?”

    “是小生有些不对劲对三小姐失礼了,可小生也没糊涂到自己唐突了谁都不知道。”他冷着声调,捏紧了拳,“既然三小姐嫌恶,下次小生会忍住,不再碰三小姐就是。”

    “…哦,好好好。”

    “……”她从来没有神经没有脾气,最爱答“好好好”,根本不必为此心伤,可是…他还是好生气。

    “那我回家了,梁公子。”

    “等等!”见她轻易掉头要走,他出声喊住她。

    “唔?”

    “这个,给你。”

    一根眼熟的木簪放进唐三好的手里,她愣了愣,这分明是梁公子相亲时送她,而后又索拿回去的簪子啊?

    “唔…梁公子,那个…”

    “不要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咦咦咦?”他怎么知道她要问什么?

    他不自在地撇开眼,“小生的意思,三小姐应该懂的。”只要她拿着这根簪子,他就不再是她的准妹夫。

    “……唔…哦…我大概明白了。”

    “真的吗?”他有些欣喜,黯淡的眼神突然飞上几抹碎光。

    “是要我帮你拿给甜儿吗?你不好意思亲自送给她?”

    “……”

    “唔唔唔?不对么?”干吗用深仇大恨的眼光瞪她?

    “三小姐可以试试看,若三小姐敢把这簪子送给别人,小生日后高中必会回来携私报复,给三小姐好看。”

    “咦咦咦?”威胁人就不用这么文绉绉了吧?

    一只粉拳砸在巷弄角落的青砖墙上,唐四甜紧咬着下唇深深地呼吸着。

    她家三表姐变了,好城府好计谋好不择手段,弄个真伤口来作假戏装可怜,连她都不敢这么大手笔过,三表姐这次还真是豁得出去,竟然在梁幸书身上下如此狠招。

    就这么想要跟她斗,这么想赢她吗?想靠扳回这一成替她亲姐唐双彩报仇是吗?

    她偏要让这姐妹俩彻底在自己面前认输!

    注意打定,唐四甜愤然准备回府布局,一回身,迎面撞上一堵厚实的肉墙。

    她抬眸看向杵在自己身后的人,突得怒意大退,喜上眉梢。

    “齐大圣公子,你怎会在这里?手臂怎么受伤了?”

    齐天笙悬着受伤的手臂,冷眼看着街对面搂搂抱抱的男女,轻嗤一声,没好气地斜眼答道,“为什么在这?还吊着手来?哼,来看你的混蛋姐姐抱男人,不成吗?”

    唐四甜一愣,发现齐公子的眼神始终阴郁地盯着那对无耻男女,试探地问道,“你认识我家三表姐。”

    “恩?呵…不熟!如果可以的话,不认识更好。”最好陌生到他不会因为这家伙不听师训,擅自抱男人而感到浑身不舒服,甚至阴火阵阵,最好不熟到他不会觉得和她吵架感觉怪怪的,幼稚地咽不下这口气,还没包扎完手臂就急冲冲地来找她要说法。

    不是不会和男人相处吗?不是只有他教一步她才会动一下吗?不是压根没有男人看上她吗?她现在这样突飞猛进一步登天算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诉他,她已经把他全部的恋爱哲学和心得都吸收了,他这个狗头军事可以功成深退了,她可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游刃有余地应付驾御男人了吗?

    该死的!不懂尊师重教,只知道过河拆桥的女人!

    齐公子那阴阳怪气的调子是什么意思,唐四甜满是狐疑却揣摩不透,她只知道若连齐公子与三表姐有交情,那三表姐就太逼人太甚了,不仅在梁幸书的事情上一反常态地毫不退让,还得寸进尺地故意结识她唐四甜有兴趣的男人。

    到底是谁把三表姐的胆子喂大的?竟然敢这么挑衅她!

    她现在的处境极其不妙了,若是三表姐拿今日之事对她炫耀和嘲笑,她要如何应付?

    只有男人当着她的面甩开三表姐,还从未有男人与她在一起时,中途跑走去找三表姐的。

    该死的梁幸书,他是眼睛脱窗还是味觉失灵,竟然抛下她去抱三表姐,还把那簪子还给她!

    不行!

    好丢脸,她才不要三表姐有机会讥笑她。

    墨珍珠般的黑眸快速眨动着,几缕湿意飞快地涌上眼帘,再抬起头来,落入齐天笙灰眸里是唐四甜那双蒙上层淡水雾的眼睛,无辜委屈尽显,好不惹人怜爱。

    小声呜咽,莲步一倾,她整个人倒进他的怀里,靠着他受伤的臂膀隐隐哭泣。

    齐天笙眼眉一挑,薄唇紧抿,面色如常,低头看着赖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他既不伸手去搂她,也没紧张地推开她,只任由软玉温香在他身边恣意撩拨。

    他既无动作也无话语,冰凉凉地杵在原地,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虽没明说但唐四甜却敏感地察觉到,她心内一紧,颤着音启唇,“齐公子教教甜儿,若是家人姐妹背弃你,该如何是好?”

    “……家人?哼,那是什么东西?有用吗?”他的家人——是说那个跟他完全不熟的老爹?还是那个应付传宗接待任务从没抱过他的过世公主娘亲,亦或是现下入主他家惦记家产的老爹的新小妾?跟他谈家人?姑娘你找错人了。

    话茬接不下去,唐四甜眨眨半干的泪眼,奇怪地看向齐天笙。

    “做什么这样看着我?一般人不会回答这种没良心没心肝的答案是吧?知道我没心没肺,怕小爷我没多余的恻隐之心给你勾引?呵…没关系。我对家人那种东西是没什么泛滥的爱心,但是对女人不同,尤其是对投怀送抱,刚好又对我胃口的女人特别不同。”

    他边说边轻佻地捏起唐四甜的下巴。

    女人,就是该有好演技好心计,就是该有让男人动心的本钱,就是该这么费劲心计讨男人的注意和欢喜。

    所以,那边站着和别人搂搂抱抱的呆瓜不是女人。

    他的眼睛不该越过对他动心的女人去看呆瓜。

    他倾身侧颜下来,红玉龙雕耳饰垂在唐四甜的眼前,两片味道十足棱角分明的唇微启着,那是何用意她当然不会不知道,他要吻她?这么快这么突然?为什么突然要吻她?是对她有了感觉吗?可她装可怜似乎并不成功,甚至还很不讨他的巧…

    他倾身笼罩下来的阴影让唐四甜闭上双眸,不得不吞下所有的疑问。

    眼看就要贴上他嘴唇的嫩唇让他皱了皱眉,莫名的推拒感在胸口拉扯,他抿紧唇一撇浅浅地擦过她的耳迹,低语道:

    “喂!你还打算抱着小爷哭诉多久,压到我的受伤的手臂了,很痛。”

    “呃?!”

    唐四甜从迷醉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视这个男人。

    他不是要吻她吗?

    她第一次默许一个男人吻他,可他竟然只是为了在她耳边说上这句话

    只有这个男人,他总是不按她的章理出牌,跳出她规定的格子外,不受她的控制,不理会她的节奏,甚至轻易地夺过她的主导权,让她不自觉地顺着他的步调走。

    “还杵在这干吗,那边搂搂抱抱的风景很好吗?”他迈步正要离开,回头发现唐四甜还站在原地没回过神来,只好出声把这障碍物带走。

    徒弟在那边抱男人,当师傅的却不仅要帮她挡刀子还得惦记着为她清场子,这师傅当得真他妈的憋屈!

    阳春三月柳絮飞,那白绒绒的东西完全不浪漫,像毛虫般地飞进唐三好的鼻孔边,惹出她好大的喷嚏。

    她拿着梁幸书塞给她的木簪子趴在窗台发呆。

    三天了。

    齐公子师傅没有再来找她,对她放任自流,不闻不问。

    他的刀口子好了吗?她手上的小伤还在隐隐抽痛,那他被人当叉烧刺出的血洞肯定更痛了,是伤口很痛所以没心情理会她吗?她托老大夫送去的药应该有用吧?虽然没有他随身携带的灵丹妙药好使,可好歹也是她做徒弟的一点心意。

    她已经知道错了,不用一直用冷漠和无视来惩罚她吧?

    她早该知道的,她不是讨巧的甜儿,不会有人愿意忍受她的臭脾气,所以,她没有资格发脾气,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愿意哄发脾气的她。

    现在,她是自食其果。齐公子师傅不再理睬她,她的疑问也不再有人替她解惑,梁公子的话她听得似懂非明,这几日甜儿更是没有来找她茬,反而刻意避开与她见面,还有这根失而复得的木簪子到底有何用意,她该不该去请教请教他?

    他还愿意指导她吗?还是觉得她不识好歹,不值得他帮衬,打算从她这趟浑水里抽身?

    手里的木簪子在拇指食指间转动,她决定去讨个说法,就算被他刁难嘲笑也没关系。

    她一个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下的状况。她承认,她现在没有他是不行哒。

    齐公子师傅住在西陆书院的驿馆西边的厢房。

    她在门外磨蹭了一阵,这才鼓足勇气堆起讨好笑脸推开院子的大门,跨进院子。

    坐在正厅圆桌边的男人衣杉半褪,微微抬眼,龙玉耳饰发出细响,一双满不在乎的灰瞳淡淡扫向门口,落在僵了笑容呆若木鸡的她身上。

    齐天笙交叠双腿,一手拿着书卷,另一只受伤的手搁在圆桌上,很放心很习惯似得把手交给坐在身边的姑娘换着伤药,对门口的不速之客眼神漠然视若无睹。

    他压根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凉凉的目光毫不回避地直射入她失焦的瞳里,强调自己问心无愧。

    忙碌着换布纱的女人体贴地吹了吹绽开的伤口,柔柔出声:“圣哥哥还痛吗?甜儿有没有弄痛你?要不要甜儿再轻些?”

    顿时,一颗未成熟的青橘子砸进唐三好的心里——破了皮涌出汁。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来更新章节名的小可怜~~~

    ——我在某变态狐桃家进行更新

    由于她马蚤扰我,想不出章节名哒,回家再说,咩哈哈哈哈哈

    为我保障日更鼓掌吧!!!!!

    第十二章

    “你为什么不叫我给你包扎伤口?”

    “你什么时候认识她哒?”

    “明明是你保护我才受伤哒,明明是我害你受伤哒,明明我们两个比较熟,你为什么只叫她帮你包扎伤口,为什么不找我不找我不找我哒?”

    “你是不是喜欢甜儿呀!你说呀说呀说呀!做什么连你也要喜欢她!你明明是我一个人的师傅呀!”

    这些话,真带种,吼起来肯定好过瘾——

    可她就是没种吼,若她能跳起脚来大声吼叫,她就不是唐家豆腐唐三好了。

    而且…她实在不想听齐公子师傅冰凉地堵她一句:“小爷就是看上你妹妹了,怎样?关你屁事?”

    依他坏心眼程度来看,他实在很像会说这种话的人,他之前也说,比起她这块连他的边都靠不上的豆腐,甜儿的确是和他很配的女人。

    这个结果本来就不奇怪呀——齐公子师傅喜欢了甜儿,甜儿又一次从她身边抢走了一个人,这根本只是稀松平常,经常发生的破事,她干吗要郁闷纠结。

    那胸口挂了铅往下扯拉的沉重感是怎么回事?那囤塞在腹部揪拽的闷痛是什么东西?还有这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到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是不是对齐公子师傅……

    糟糕!她不能被发现,她发过誓的,如果被他发现她的非分之想,他肯定会不留情面地甩开她嘲笑她鄙夷她的。

    她转身落荒而逃。

    齐天笙发誓,他没在期待这个女人能有胆量冲上来质问他,他更没打算给那家伙质问他的资格,可是看到她二话不说干脆利落地放弃,然后掉头就走,老实说——

    他一肚子火!

    正专心上药的唐四甜注意到他绷紧的手臂和捏紧拳,抬起眸来奇怪地问,“圣哥哥,你怎么了?”

    “肚子痛,上茅厕,你也要跟吗?”

    “呃…圣哥哥,你好讨厌啊。”

    他慢条斯理地拉起衣袖,歪了歪脖子,动了动手臂,不紧不慢地推开院门走出去。

    一出了门,放下了在女人面前维护的形象和戒备,他的脚开始不听使唤地加快,四下寻找那个在只敢他面前逞英雄,还扬言要保护他的女人,之前不是很威风吗?现在竟然变成一只连照面也不敢打的狗熊!

    追她干什么?找她干什么?抓住了她要说什么?这些他都还没想好,可扫眼一望,那家伙屁颠屁颠的身影就这么简单轻易地撞进他的视野里,让他无法视而不见。

    “该死的臭豆腐,你滚这么慢干什么?要死不会死远一点啊?”

    追不上就好了,追不上就不用担心第一句话该跟她说什么,追不上就不用考虑拿什么姿态去面对她比较有面子,追不上就不用考虑该怎么开口问她那天和那蠢书生到底是怎样,追不上就不会让她看到自己放下架子出来追女人的呆模样。

    可偏偏她停了下来,给他追上了。

    ““齐公子师傅!”她回头望,不相信自己的小阴谋也有得逞的时候,只是稍微跑慢了一点,没想到他真的如她期待般追了出来。

    跌到谷底的心扶摇直上,碰上一丝阳光立刻就灿烂了起来。

    他披着凌乱的外衫,敞开着衣襟,胸口布满薄汗,明明一副着急忙慌追出来的模样,却非要慢悠悠地走到她跟前,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不中听的话,“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不是已经有个痴痴呆呆的男人看上她了吗?不是不需要他了吗?不是只要有人看上她,她就会喜欢别人吗?

    “…我为什么不可以来找你?”为什么甜儿就可以,为什么她就不行?

    灿烂不到片刻的心又摔下去,她委屈地撇撇唇,“我又没有喜欢上你,不是你说只要不喜欢你,你就不会不管我吗?”

    “……”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怄到极点又找不到借口发不出脾气来的烂话!这臭丫头是来跟比他毒舌的吗?要把他活活气死吗?

    “看见小爷就逃跑,你当然没喜欢我,你当小爷是笨蛋,会自作多情地误会了你不成!有话快说,我没时间给你瞎闹,什么事。”

    他不耐烦地踮了踮脚尖,她尴尬地缩了缩脖子。

    “你…你的伤,好点了吗?都是我害你受伤哒。”

    “死不了!有人天天照顾我,给小爷上药呢。”

    “……那,那…那我回去了。”这种话听来难受,她宁可躲起来。

    “该死的你,我的伤口,你在乎吗?”不是忙着天天和男人鬼混,根本连人影都不出现在他面前吗?亏得他还念着帮她拖住那个总是捣乱的唐四甜,为她多创造些机会和那蠢书生勾勾缠,他到底是作了哪门孽,碰上她这个孽障。

    她被质问住,就要脱口而出的“在乎”二字被咽下喉咙,不能让他察觉她的心思,不能让他发现她的企图,她要表现的漫不经心,她要表现的自然大方,呵呵一笑,她摊手抿唇,“我怎么会在乎嘛,我一点都不在意呀。”

    “……”

    他阴郁地眯眼,虽然是他逼她发誓,不准喜欢上自己,可这豆腐竟敢明目张胆地宣布对他全然无动于衷,还看上了别的男人,他那叫嚣的男性自尊怎么也不肯低头服输。

    “反正有甜儿帮齐公子师傅你上药,甜儿很在行的,我被人欺负后,都是她帮我上药包扎,哈哈哈哈。”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当然!”

    “完全没有不舒服?”

    “怎么会!”

    “去死好吗?”

    “好好好…咦咦咦…”怎么突然叫她去死哒?

    “唐三好你给我竖起耳朵来听着,你不用觉得欠了小爷似的才非来看小爷也不可,我的伤口和你没关系!那刺客要杀的是小爷我,你从头到尾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是你自己要多事保护我才会变成这样的,你少把自己当回事!”

    “那…那你为什么肯帮路人甲找相公…”

    “小爷无聊,打发时间,不可以吗?”

    “你在生什么气?”

    “该死的,我很冷静!”

    “所以,你是喜欢甜儿了吗?”

    “什么?”

    怎么莫名其妙扯到唐四甜的身上了?跟她有关系吗?比路人甲还不重要的路人葵。

    “你就是喜欢甜儿,所以才让她帮你包扎伤口哒!”她开始用肯定句,声音也比之前大上几分。

    她不懂隐藏自己已经暴露无疑的小把柄,他灰眸一眯,薄唇轻勾,立刻会意到什么。

    接下来呢?她是不是要说,你就是喜欢甜儿才让她看你脱衣服的样子,你就是喜欢甜儿才让她叫你圣哥哥,你就是喜欢甜儿才对我乱发脾气…

    “你就是喜欢甜儿才让她看你脱衣服的样子,你就是喜欢甜儿才让她叫你圣哥哥,你就是喜欢甜儿才对我乱发脾气!”

    “……”果然来了。

    不是不在乎么?

    不是不会不舒服么?

    不是发过誓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么?

    察觉到一些微甜的蛛丝马迹,刚被狠狠刺激的男性自尊瞬间鼓胀,他得逞地勾起唇角坏心眼地哼道,“是啊,我就是喜欢有心计有计谋的女人,不可以吗?”不管住唐四甜,这块豆腐哪有好日子过!

    “可是甜儿已经定亲了,她和梁公子他…”

    “你还敢给小爷提那个蠢书生?”他微甜的心思突然沉下去,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惦记着那个连人带魂都被她这块豆腐给勾跑的呆子!

    “对哒,说到梁公子,我是来找齐公子师傅你问这个的。”她拍掉脑袋里的酸料废物,终于想起了正事,低头翻找着自己袖袋。

    齐天笙当然知道她在找什么东西,不就是一根屁价值也没有的破木簪吗?可看到她竟把这破东西当宝贝贴身放着,顿时阴火往上窜,脸色黑了又黑,沉了再沉。

    “齐公子师傅,你说梁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根碍眼的破木簪还没递到他跟前就被他暴躁地挥手一拍,摔在地板上。

    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一个蠢货书生没长眼睛彻底得看上了这块没盐豆腐!喜欢她,在乎她,想订下她来跟自己过一辈子!

    连他自己都没料到他会有这般没风度的举动,看着她满是不解的表情,他心虚地挪开视线,喉头上下滚动想要找些借口来解释,可两片唇像被缝合似得张不开。

    “齐公子师傅,你……”

    “不就是一根破木簪吗?不用拿到小爷面前显摆!”他生怕她的言语会戳破什么东西,大声地截断她,“你想知道那蠢书生为什么送这破东西?好!小爷告诉你!”

    他说罢,反手将她拖到西陆书院书库门外,趁着梁幸书和白龙马边说话边撩袍跨过门槛之际,把她搂进怀里,流里流气地扣住她的脑袋,勾住她的脸颊就要压唇而下。

    唐三好瞪大了虎瞳,那棱角分明的嘴唇就快要不合礼数地贴上她的嘴巴,她却想踮起脚助他一臂之力。

    脚跟还没抬起,面前的温度就被人猛然拉开。

    “齐公子,你好生无礼,身为圣贤门徒怎能在光天化日下调戏良家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准时来打卡...

    我先跑下厕所,等下来抓错别字,改标题~~~马桶,我来了~

    第十三章

    能讲出这道貌岸然的鸟话,齐天笙不用看也知道是何人推他,他痞痞地擦了擦嘴角,吊尔郎当地拉了拉不整的衣衫,“姓梁的,少多管闲事,识相的就给本公子滚远点。”

    梁幸书眸色一凌,扯过还在痴呆的唐三好护在身后,“齐公子,你身为读书人,就该知廉耻懂礼教,莫要与畜生为伍行禽兽之事,三小姐是好人家的女儿,你该知进退。”

    “廉耻?礼教?那是什么东西?小爷有学没懂,小爷我只知道有钱有权就能有女人,而且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随着我挑任着我拣。”

    “如此衣衫不整,口没遮拦,与泼皮无异。三小姐,我们走。”

    懒得再与无耻之徒废唇舌,梁幸书揽过唐三好就要走。

    “等等!”

    梁幸书回过头去,看向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模样的齐天笙。

    “小爷有说你们可以走吗?敢在我面前玩什么英雄救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要滚你自己滚,女人给小爷留下。”

    “你!”

    “怎样?莫非你与这女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所以才这样护她?”

    “小生与三小姐关系清白,你少血口喷人。”这番族蛮夷果然难以沟通,毫无道理。

    “是嘛?跟你没瓜葛?那敢情好,小爷我相中她了,打算买了回去当小妾。”

    “……”

    “怎么?我听梁兄的话,找她拜个天地再行禽兽之事,还不够重礼教懂廉耻吗?呵呵。到那时,你可就管不着人家夫妻闺房里的事了吧?”

    “……”

    “小爷有田有宅有粮有钱,正打算娶个小妾回去享享齐人之福,梁兄看得过眼就来喝杯喜酒,看不过眼就闭上眼睛闭上嘴,图个世界清净!喂,女人!你家住哪,小爷好砸钱给你爹娘提个亲买了你。”

    唐三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人一呆,嘴巴木纳地就应道,“呃?真…真的吗?你要到我家去提亲?”

    “……”这个连作戏都不会大蠢豆腐,那种期待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齐天笙翻着白眼,可梁幸书完全没注意这些值得玩味的细节末梢,他的脑袋里只翻腾着这禽兽若真向三小姐提亲,那三小姐以后的日子该是如何水深火热,此无赖虽游手好闲品性不端不学无术,可家底殷实腰缠万贯,三小姐的爹娘若识人不清,只觉得这女婿家境不错,定会将女儿嫁过门去。

    是三小姐为他挡了刀受了伤,甚至对他交了心,所以他就太自信了吗?从未想过三小姐也会有人觊觎,他还以为她的好不会被他以外的男人发现,他还可以再多待些日子,毕竟这感觉来得太快,与他一向不紧不慢的性子太过冲突。

    他还不能完全适应有个人挂在自己心尖上的感觉,可眼前的情况已不能待他慢慢适应了。

    见那纨绔子弟屡教不改,又要伸出禄山之爪轻薄三小姐,梁幸书挥手挡开,正色道,“你不能向三小姐提亲!”

    “耶?为…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的竟然是被拉住手儿的女角儿,她显然没在状况里,那股浓浓的失望不加掩饰地飞出来。

    “因为三小姐已经与小生定过亲了,是小生未过门的内人。”

    这句假话让唐三好愣了,她急切地看向把强抢民女这勾当干得太过专业的齐公子师傅。

    他故意别开眼,不愿看她,似笑非笑地撇了撇唇,长嘘一口气,好似心满意足地逼出了一句等待已久的话。

    原来这就是他要告诉她的话,这根簪子代表梁公子打算重新考虑娶她。原来他这么期待梁公子把她带走,完成把她嫁出去的任务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他像甩掉个大包袱似的庆幸。

    她的手被梁公子拉住,不情愿地往前走,可是胸口堵堵的,分明有什么东西被留在了原地。

    齐天笙低下头整理着衣襟,故意避开她回头张望留恋不舍的可怜表情。

    不是有人喜欢就会很高兴吗?不是有人喜欢她就会喜欢别人吗?他百分之百地肯定,姓梁的喜欢她,中意她,稀罕她,干吗露出那张讨人怜爱的表情给他看,这表情还是他亲自传授的,拿去勾引别人啦!

    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这难搞的唐家豆腐推销出去,可以择日返京向太后复命,瞧他多能耐,可为什么看着那家伙被梁幸书牵走,他很难高兴的起来,甚至觉得自己这媒人当得有点窝囊…有点落寞。

    “九千岁。”一直站在旁边看好戏的白龙马终于出了声,“不错哦,相识已久,在下还知道您还有这一套没露——这当街裸奔,强抢民女,坏人姻缘,侮辱圣贤,轻佻浪荡之事,您做起来也太过专业熟练了,让人不得不佩服。呵,在下正烦恼着最近该参九千岁什么罪名好,这会在下可有名目了。多谢相助。”

    “……哼!也得你的破褶子有能耐送到龙书案前再说!”什么折子不得经过他的人过滤才往上递,怕他参?那他这个九千岁就不要混了!

    白龙马垂下了眼帘,不怒反笑,“也是。不过,既然九千岁外戚倾权,人多势大,又怎会看上唐家那油盐不沾的三小姐呢?呵,不过,白某得提醒您一句,幸书已蒙吏部荐举,可有望入京为官,九千岁可千万要把持住自己,莫要对下属之妻有染指之心而坏了同僚之情,败了朝纲之肃啊。”

    “哼,姓白的,小爷也给你提个醒,与其担心小爷多行不义,不如担心你那一本破折子写不写得下小爷的罪名吧,建议你最好分个上下集,再加个未完待续!”

    一只木簪被众人遗忘在西陆书院西厢回廊上。

    一双素手悠悠伸向青苔斑斑的石板,兰花细指轻捻簪身,拣起簪子细细端详。

    “哼,我还以为她当真脱胎换骨,开了慧根呢。原来是有高人指教。三表姐,要怪就怪你们姐妹没资格争,更不该跟甜儿争!”

    君子重诺如九鼎。

    娶妻豪言既已丢出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毁的是姑娘家的清白,砸的是君子家的招牌。

    梁幸书即可拽住唐三好就要跨进唐府向唐家二老求亲。

    俗话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如果这匹马像唐三好似的绷住后脚根,拽住君子衣,死不肯再往前走一步,不懂人话,不知合作,只知道给人扯后腿,那君子之言就得打打折扣了。

    “梁公子,你先冷静冷静,你听我说哒。”

    “三小姐,男女有别,多语长聊非在此时,咱们该早把日子定下,有话可留到洞房花烛细诉。”

    “洞房花烛不是说话的时间哒!”哪个男人洞房花烛听新娘子唠嗑的呀?她还没笨到听不懂男人诳人的呆话。

    “没关系,小生保证那晚定听三小姐把话说完再行房。”

    “这不是重点哒!重点是,我们不能行房更不能成亲哒!”

    这话让梁幸书着实一呆,回过头带着微微不爽,“为何不能?莫非三小姐嫌弃小生没那齐大少钱势滔天?”

    齐公子师傅有多钱势滔天不重要,重要的是,“梁公子你是我表妹夫哒!”

    “……”

    “而且,你只是怕我被齐公子欺负才故意这样说的,我明白哒,我不会误会,更不会叫你负责任,不用成亲没关系的。”

    这番没自信带点小可怜的言论让梁幸书眸色一柔,叹下一口气,“你的重点说完了?”

    “唔唔唔…差不多了吧。”剩下的那些被压在心里,她不敢说也不能说,因为齐公子不准。

    “那轮到小生了。”他小心地瞥她,想移开视线又舍不得挪开目光,有些局促尴尬地开口,“小生不打算当三小姐的表妹夫,小生要当三小姐的夫婿。不是因为齐大圣不是因为责任,而是——小生中意三小姐。”

    梁公子中意她?一块没盐的豆腐?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真的有人中意她?她完全不知该用何等表情去接这块天上掉下的馅饼。

    找个喜欢自己的男人嫁掉,这不就是她要的吗?

    所以,她该嫁给梁公子吗?

    她正绪乱着,却又听到梁幸书续叹道,“若不是三小姐阴差阳错替小生挡下一刀,小生这不开窍的愚木怕是要错过三小姐,悔及一生了。”

    “……不不不是的呀,这个伤口它…”是假的,它不是真的!

    她掀起胳膊要澄清某些误会,可手臂上分明挂着还未好透的刀口子。

    “它…它它…它…”她百口莫辩,憋红了脸,究竟该怎么解释此刀口非彼刀口呀!

    梁幸书体贴地掀下她的袖口,轻轻笑道,“三小姐,伤口未愈不可吹风,还有,好人家的女子不该给夫婿以外的男人看见胳膊。不过再过几日,你要怎么给小生看,小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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