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张大眼,望着眼前这张好像从没有见过的脸孔,几乎哑声道:“你的意思,是利用玉菱公主,随后去——”

    阿孟抬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仅仅是点头道:“不说我被刺的那一剑,我们的恩怨从被掉包开始就已经定下了。所以公主,你如果还有余心,最好尽快斩断。或者,你还是喜欢他,不用报仇——”阿孟突然停了一下,随后继续,“我忘记了,你的仇人是兆国的人,并不是他……”

    她咬着唇,眉心打成结。

    阿孟话中有话,刺她对奚霖的心意。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的心,会还残留着吗?那颗被紫鸢、被顾大婶、被奚霖刺伤了无数刀的心,还会余留丝毫在奚霖身上吗?

    “你若是知道他曾经对我做过——”她猛然住了口,伸手捂住了嘴巴,咬牙不让自己尘封起来的记忆翻出来,否则她只怕也要借酒消愁了。

    而阿孟却猛地站起来,不置信地望着她:“他对你做过什么?!”

    她摇摇头,垂首道:“没什么……”她摆了摆手,“阿孟,我只是想要提醒你,玉菱公主很单纯,也很喜欢你,你最好不要伤害她。”

    阿孟沉声不语。

    静静的,两个人各怀心事,面对无言。

    过了许久之后,她抬起头来,正要说话,耳旁却听得脚步声,急忙住了口,与阿孟对望一眼,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随后,看到一名宫女出现在视线之中。

    “公主殿下,皇上有请。”

    德帝深夜找她?!

    若不是她没喝酒,当真要以为听到了醉话……

    黔元国的御花园,不若兆国与大苒国一样,有假山奇石,有人工湖泊,这里,除了规模上比两国的花园小了一些之外,更只有除了一座八角凉亭外,全部植满了丹桂,另外的山山水水一点儿都没有影子。

    且不说是否是因为国小之故,从御花园这种简单的构造来看,倒也符合德帝这一族人的爽朗性格。只是,这三更半夜找她这位异国的公主,是否不合礼仪呢?

    她跟随着宫女一路行来,在御花园入口的拱门那里,宫女告退了,让她一个人前往。她踌躇了一会儿,提着宫女交到她手上的宫灯,慢吞吞地走向凉亭。

    据说,德帝在那里设宴等她。

    她穿过桂树层,一路上几乎要被浓郁的味道熏到晕了过去,黔元国的人这样鼻子没有问题吗?她想着有的没的,终于接近了凉亭。

    在那亭子里,德帝正负手伫立,背对着她的方向。在他身后的石桌上,果然摆放着酒菜。她当下迈不开步子,不知道是否该跨上通往亭子的台阶。

    若说她是宫里的人也就罢了,她是兆国人,而且天色入深夜,他就不怕落人口实?——倒是忘记了,他是皇帝,哪个不要命地敢在他面前嚼舌。

    似乎察觉到她的到来,德帝忽然转过神来,瞧见她的身影出现,眼眸亮了,招呼她道:“宜宁公主,请——”

    这下子,她不上去也不行了。抬脚迈上四步的台阶,她来到了凉亭内,朝眼前的人弯了弯身:“不知皇上深夜召见我,有何事?”

    德帝招呼她坐下,给她斟了一杯酒,笑道:“哪里算是召见,只是朕今夜睡不着,听小妹说宜宁公主也曾经睡不好,想要讨教一下,该如何入眠而已——啊,朕是不是太唐突了?”

    她抿了抿唇,摇头:“不会。”但是,她深知自己并没有在玉菱公主面前提起过自己好长一段时间无法入睡的事——如果是谁知道,那怕是只有在大苒国中的紫玉了!

    德帝对于她冷淡的应对,也不以为意,独自饮了一杯酒,抬起眉道:“公主,那么近日在朕的皇宫之中,你睡得可好?”

    她瞅了一眼面前的人,那双连眼底深处都在笑的眼眸,好似意有所指。会是什么呢?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仅仅是身为主人的他的一句无关痛痒的关切?无法从他眼里察觉到真正的意思,她只得作罢。

    “不是很好,我这宿疾难改,恐怕帮不了皇上您了。”对于眼前这位年纪足足堪当她爹爹的皇帝,她悄悄地以言语拉开距离。

    “是吗?真是可惜了……”德帝叹了口气,也不知是真是假地说,“原来在我国也无法让公主安睡,所以到了现在这个时辰,还在外头聊天,唉……”

    她心里一惊,不由得暗冒冷汗。他是否派人跟踪她或者阿孟?还是,只不过一句随口之言?她忽然间发觉,眼前的皇帝,那张爽朗随性的表皮下,隐藏的,恐怕是一颗敏锐而可怕的心。

    “阿孟以前是我的贴身护卫,我们前些日子失散了,如今在这里重新遇到,所以多说了几句——啊,应该没有打扰到皇上您吧?”她故意地说。

    德帝笑了,摆摆手:“没有,你们是主仆,要说什么朕怎么干涉呢——说起来,这位阿孟当真是公主的护卫么?”

    “是啊,他几年前就跟着我了。”

    德帝又喝了一杯酒,几乎是一口喝干的豪饮,与在远处阿孟独自一人形成了些微相似的画面。

    “那么,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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