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完全排除灵魂诅咒的可能。

    然而这种可能又推导出另外一种结果,那就是兰斯的灵魂仍然存在或者还存在部分。因为灵魂诅咒的持续必然要有被诅咒的灵魂存在,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弗洛伊完全就是在为梵阖说话,并诱导她产生‘梵阖即兰斯’的观点。他的目的太明显,却很管用,虽然不至于洗了她的脑,也已经成功在麦宜的心口植入‘梵阖灵魂里还有兰斯成分’的怀疑。

    “梦境总是会随着你的心念而动,本身却又在不停寻找合理性。”弗洛伊一边说着,一边向她逼近。

    麦宜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说:“你不要过来。”

    “梵阖曾经说过,魔化后的兰斯已经不是你的兰斯,我认为他的这句话还是有待商榷的。兰斯毕竟还是兰斯,”

    他抬手勾住了她的下巴,然后暧昧地沿着脸侧滑上她的耳后。

    “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毕竟这是你的梦境。”

    麦宜忍不住蹙眉,胸腔里强烈的怒意在膨胀,甚至扭曲了眼前所看见的东西,怒到极致,杀戮的欲望便从中升腾。

    “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魂契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弗洛伊松开她,道:“你有些事情得去处理了。”

    话音一落,床上的麦宜纳尔睁开了双眼。她撑着床坐起来看向身边,被子被胡乱掀开,躺在她身边的梵阖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闭上眼睛开放了自己的感知,去寻找梵阖的位置。顺着他的气息和她的生命力,眼前出现了一片散开的绿,还有逐渐消失的白色。

    滚烫的血液喷溅而出,在地面徒劳地淌了一段距离,然后逐渐在寒冷的风中迅速凝结。

    她迅速从床上下来,随手抓起床边的毯子披在身上,从窗户跳出了魔王宫。寒风灌入她的睡裙缝隙,一下冻僵了她的身体,麦宜紧抿着唇,奋力扇动翅膀朝梵阖的方向飞去。

    空气中全是血的味道,哪怕完全被冻成了冰,依然腥臭无比。

    梵阖面无表情扯着手下人的翅膀,用那把黑色的长匕抵在他的翅根上,无视这个他口中恐惧而绝望的哀求,一下将这一只翅膀连骨全部切了下来。

    “不……”

    神族徒劳挣扎了几下,最后脱力昏死。

    梵阖抓着这只翅膀,粗暴地拔下上面的羽毛,然后放在嘴边撕咬下上面的肉含在口中,不知含了多久,最后一口全部吐在了地上。

    麦宜从空中落下,藤蔓卷起他手里的残翅,扔到一边。她走向梵阖,语气质问:“你大白天发什么疯?”

    梵阖盯着她,眼中明灭不定,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甚至也不能通过魂契感受到。

    “你又把神界的观礼队伍全杀了?”麦宜深吸一口气。

    梵阖闭上眼睛,摇头:“没有,你哥哥放回去了。”

    “你——”

    梵阖眼睛睁开,斜视着她:“你又想让我‘冷静冷静’?”

    “我觉得有这个必要。”

    “你有没有想过这会有什么影响?婚礼第二天魔王不省人事,魔后亲政,神界观礼队伍不明原因全灭,而唯独魔后的哥哥平安返程。”

    “你到底想做什么?!还是想要开战吗?”麦宜挥动藤蔓,打断最后一个苟延残喘的神官的脖子。

    “麦宜纳尔。”他的语气很平静,“你没有感受到吗?”

    麦宜疑惑,她看着他,右手情不自禁捂住了胸口,那里忽然有些发闷。

    “感受到了吗?这膨胀的……杀念。”那双幽红的双眼,某一瞬间,透出失去理智的疯狂。

    梵阖在神化。

    他的神化应该早就开始了,但是麦宜一直没有察觉,直到魂契后,梵阖新生的神格开始排斥契约的力量。

    法则限制了他对她的杀意,但同时加强了他对生命的厌恶,尤其是神族,基本到了看见就想直接掐死的程度。

    而这种杀念影响的不仅仅是梵阖。

    咯嘣。

    麦宜把捏断的笔丢到一边,女仆熟练地将另一只新笔递给了她。麦宜接过来,用笔尖一下一下敲打着空白的纸面,在上面留下了一堆蓝色的墨迹。

    她把新笔丢到一边,烦躁地说:“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女仆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按照她的字面意思理解恭敬回答:“陛下刚刚睡下。”

    “他睡了才怪!”她站起来,转头看向旁边桌的安利,“麻烦祭司大人帮我给这些文件分一下类型,我等下会回来继续批阅。”

    “如果您回不来呢?”

    麦宜脚步一顿,“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说,现在陛下的情况可能并不太好,您过去以后或许没办法走开。”

    呵呵。

    “那就请你帮我批阅一些城级以下的公务,标准就按我平常,事后我会复查一遍。”

    “……是。”

    麦宜踩着高跟大步走到魔王的房间门口,唰的一下将门打开。魔王的大床上,被子里隆起一个身形,看上去梵阖正睡在里面。

    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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