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朱定北的手一样,他的脚掌虽然白皙,但脚底和脚后跟十分粗糙。毕竟自小在塞外奔走,脚底的嫩皮都成了死肉,硬邦邦的。

    相比起来宁衡的脚趾皮肉软和细腻,不得不用更大的力气,才将他脚掌的xué位按摩到位。

    朱水生倒了水,收拾了残局,见两位少爷脱了外裳就枕,心里高兴得比得了年封还欢喜。

    许久不曾见小少爷这般顽劣淘气,今日见他玩闹,水生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长信侯爷日日能伴少爷入眠,该有多好。

    水生想道。

    也不知是不是睡前得了宁衡脚底按摩,血气通畅,朱定北夜里睡得比以往安稳许多。

    直至凌晨。

    朱定北作息严格,昨夜睡得早了,脑子也醒的比以往早,此时最易生梦。

    “阿弟,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兄长跃下马背,将一匹幼狼递到他面前。

    朱定北欢喜抬头,却见兄长血淋漓地趴在马背上,他的左腿淌着血,膝盖以下……什么都不见了。

    阿兄!

    朱定北狂奔向前,竟不知为何跑进一处无人的灵堂。

    他拧着眉头走上前,看见那布满灰尘和蜘蛛网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灵牌,不满这灵堂子孙不孝叫先祖不得安息,便起恻隐之心。弯腰,将灵牌捡起,却见——

    一品兵马大主帅朱振梁之灵位。

    朱门高氏之灵位。

    镇北侯朱征北之灵位。

    他大吃一惊,不知何时竟见眼前出现一口棺材。他惶恐地打开,里面一片腐烂血肉,没有一个完整的人形只有残肢碎体。

    他却认得这些衣裳。

    不,不!

    阿父!阿娘!阿兄!不,你们不能死!

    他伸进棺木中摸索,却将腐肉碰碎。朱定北心中剧痛,恸哭出声:阿父——

    宁衡被惊醒,黑暗的室内只听见朱定北喘息的低吼声。

    那声音压抑,不知道朱定北做了什么噩梦,竟连牙齿都在发抖。他憋着声音,在梦里吼叫,梦外却像雪地里的幼小孤狼,蜷缩着发不出一点求救的声音。

    宁衡一惊,摸到朱定北身上只觉他浑身滚烫,却jiāo织着满身冷汗。他惊忙将朱定北抱入怀中,低声喊了几声,却叫不醒对方。宁衡连忙在朱定北头发上摸索,定了位置,用力揉按起来。整整一刻钟,朱定北才安定下来,呼吸复又变得绵长。

    宁衡眉头紧拧,探上朱定北的脉搏。

    脉象沉浮不定,宁衡惊讶于自己的判断:心绪沉郁已久,短眠少觉,体质虚乏。

    怎么会这样……

    宁衡想起朱定北从塞外回京时原本奄奄一息的传言,他究竟在塞外到底遭遇了什么,竟然受惊到这样的地步。

    宁衡搂着他,轻柔地拍打他的脊背,不知想着什么,再未入睡。

    朱定北第二日起得很晚,早间的锻炼都耽误了。昨晚做的梦他也忘得一干二净,挺身伸了个懒腰,踢了踢还闭着眼睡得香甜的宁衡,翻过他下榻道:“快点起来。”

    今日夫子讲的是兵法,朱定北心有期待,比以往都要积极。

    宁衡好似没睡醒似得,安安静静地穿了衣服,早膳也用得很少,进了马车不过一会儿,脑袋就搭在他腿上,不动弹了。

    朱定北哭笑不得,今日方知长信侯爷这般渴睡,往常让他第一个到学堂还真是难为他。

    经过昨日一战,马超变得安静许多,眼睛都不往身后看,仿佛当朱定北等人不存在一般。

    兵法课上老夫子也喜欢点朱定北,与黄夫子不同,老夫子看重的是他朱家军的出身,想他在兵法上定有了解。

    朱定北每每言之有物,但也都是书上之言没什么出奇。老夫子想及他未到九岁就回了洛京,朱家男儿再如何严格也不会让八岁小儿上战场,有如此见解已属不易,因此赞许几句,其后点他的次数便少了。

    朱定北也兴致缺缺。原本以为老夫子能有什么了不得的真知灼见,没想到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国子学的世家子弟原本从军的便没几人,从兵法中领略一些处事手段和见解才是进学府教导的目的。

    当头一盆冷水,起初的兴奋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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