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画卷第58部分阅读
名门画卷 作者:rouwenwu
说舅父现在正在陪客人在桃园吗？你先下寻个丫头送过去便是了。”
“小姐，要不就让我送过去吧。”虹樱自告奋勇。
莫然诧异，但也没有多问，“你想去就去便是了，索性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小姐，那边听说有生人，而且还是陌生男子，虹樱过去，恐怕？”陆嫂是个非常首礼教的人，所以决定虹樱这样不是个好事，只不过小姐毕竟还未出阁，这有些话自己也不好意思说的太过露骨。
莫然淡然一笑，她又如何不知陆嫂的意思，“就算是陌生男子，也是和舅父一块儿的，而且我这只不过是尽个孝心，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陆嫂还想说两句，可是又觉得莫然说的没错，也止住了嘴，不再多言，只是从后面的橱柜里寻了几个干净的食盒，然后将那一碟子的点心放入一个食盒中，便交给了虹樱，嘱咐着让她小心些，千万别弄洒了。
虹樱点头答应，便接过了那食盒。
“陆嫂，接下来的事情便你自己做吧。”莫然说道，“绿蕊，你去那边让那几个烧火丫头过来吧，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事情，可不能偷懒。”她的性格再如何和气，也不能好脾气到放任他们这般将梅苑里的规矩如此忽视。
绿蕊见莫然这般说，便也站起身子，抖抖刚刚烧火时候的草灰，便对这莫然福了福，然后离开楚府，去对面的下人房间里叫人过来了。
莫然离开厨房，便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的书房，准备去瞧瞧陆嫂说的那些送来的画稿。
在杭州的时候，莫然的书房很小，只有半面的墙壁摆着书架，而现在的书房虽然不小，可却被莫然摆满了东西。除了那一整面的墙壁全是书外，这边靠窗户的地上全都是一个的个白瓷缸子，里面插满了卷轴，都是莫然接的那些订单，所要准备的画作。而桌案之上，却平铺着好几张没有装裱的画稿。
莫然走上前，看着那些子画稿，嘴角扬起笑意，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青莲坊竟然能开的如此成功，据闻，就连京城郊外，都要好多小户生意人家，来到她的店里面订画。
秉持着不欺骗消费者的原则，莫然专门设立了两种订画的标准，一种是面向平民老百姓，这些画大部分都是请来的那两个画师画的，而其中也标注了是谁人所作，只不过在之后全部按上了青莲坊的印章标志。而另一种面向那些达官贵人的，则全部又莫然亲自操刀绘画，而上面也一定会按上青莲居士的印章，来专门显示此话是本人所作。这个方案一出，莫然这卖画的生意尽然比以前还要好，而所接的订单也多了起来。
这个事情就算是莫然本人，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常常独自思索，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怎么会让青莲居士的名头这般出名呢？而且，青莲坊开张的这短短数日，怎么就火爆的那么厉害？甚至还有很多人高价要买莫然展出的那些非卖的画作。
莫然这些日子因着躲避倪蔷，可是半步都不会向福万楼那边走去，自然不知，自己上次高价买个沐智宸的桃花图，被沐智宸一个转手献给了太子爷赵嘉佑，而赵嘉佑收了那桃花图后，还很是喜爱，就直接将此话放在当经圣上刚刚赏赐给他的太子府里最最醒目的正厅之上。
这下子，青莲坊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响了，而莫然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为京城之中，最为年轻，却最具有潜质的一位画师，甚至，还有人说青莲居士有望入宫当画师。
如此这般，莫然开的那家小小画坊就名声大震，凡是京城那些附庸风雅，想要显示自己高雅品味的人，都要从青莲居里弄个一幅画……
于是乎，青莲坊就这般在短短数日中，给炒火了～
第一卷 如梦初醒 第二百一十七回 掉落在地的玻璃珠
第二百一十七回 掉落在地的玻璃珠
白玉走的时候，手里只独独多了一个食盒，可是他的心情却是极好，就连步伐也比往日轻快了许多。他心情上佳，就是连往日行走时的轻功也没有用，只是这般走着，好不惬意。
而此时此刻正在看那些画师所绘的画作的时候，却从虹樱那边得来了一个消息。
“小姐，老爷让你画一幅写意山水，说是要送给他的一位友人。”虹樱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将食盒拿回来，只是对着莫然说道。
莫然皱眉，“舅父让我画作什么？他干嘛不去外面寻个有名的宫廷画师？”凭着楚尚书的身份，寻个非常有名的画师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可是我听说，那位友人是因为小姐是白先生的徒弟，所以才想要的。”白先生的画可不是用银子就能买的起的。
莫然戳之以鼻，不错，白夫子的画确实可以算是当世名家，可是自己却啥都不是。“既然如此，那我就让白夫子画一个就是了。”想起上次去白府上课的时候，白夫子好似献宝一般，将自己刚刚画好的画给莫然看，还让他也跟着他换一张的表情。
“可是……”虹樱犹豫，老爷可是点名说是要小姐画呀。
莫然想想，索性写意画速度也快，而且白先生最近迷上了画花卉，想来让他画一幅山水也有些难度。“我知道，既然舅父有这样的要求，那我自然会答应，只不过，等下我还要去一趟白府，今儿就算了吧。”就算是画，反正也不是今天，自己马上还要去白府上课呢。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您要不要现在出发？”绿蕊走了进来，对着莫然说道。
莫然点头，“马车备好了吗？”索性那些画自己也看完了，等宝哥晚上回来的时候，便可让陆嫂交由宝哥，然后再将装裱好就行了。“咱们现在走也是可以的。”说到此，她又想起了一事，便从腰间的荷包里寻了几十文交由虹樱，“这些你拿去让多买些玻璃珠子吧，等以后多串些好看的花色。”
虹樱接过文钱，便收到自己的荷包里，欢喜的离去了。
绿蕊瞧着虹樱那样子，不免有些担忧，“小姐，你以后也别总是由着她了，咱们知晓你是心地好，不想太过严厉，可是在旁人看着，只会说小姐您管不住人。”
“怎么，你又听到随嚼舌根了？”莫然很是明锐，从绿蕊这般话中，就能听出其背后定然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绿蕊吐吐舌头，也不隐瞒，“我刚刚听桃园那边的人说，咱们虹樱恐怕是有心要……”
“要什么？”莫然问道，眼睛却在细细打量着绿蕊那略微发红的脸颊，看来，问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啪嗒～屋外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仔细听着，有些像玻璃珠的声音。
“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这可是我刚刚从梨香姐姐那边得来的串珠。”屋外是阿乐的声音。
莫然侧耳倾听，却没有听到另一人的声音，心中不免以后，刚刚她和绿蕊说的话，被谁听到了？
“你跑作甚？”又是阿乐的声音，之后，又是女孩子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绿蕊和莫然无奈相识，脸上闪现出一抹忧郁之色，
“小姐，刚刚外面莫不是虹樱吧？”自己刚刚毕竟是在虹樱背后说她的坏话，这若真是被听到了，可不好办呢。
莫然无奈安息，这书房除了自己那两大丫头，就是梨香和阿乐可以靠经。而现在这个状况，少不得便是虹樱，只不过现在瞧着绿蕊那担心的样子，她也不忍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谁知道呢，”她淡淡说道，“你若是想知道，只需问问外面的阿乐就是了。”
绿蕊听莫然这般说，便起身出了门，她刚刚跨出门槛，就踩在了地面上的玻璃珠上，脚底一滑，身子就有向后仰的倾向。“啊～”她尖叫出声，而旁边还有阿乐近乎出声尖锐声响。
绿蕊脚跟绊到后面的门槛，心下可是害怕，只下意识见用手支撑，屁股却是先着地。
“啊好痛～”屁股撞击的声响也不算小，绿蕊坐在地上，红着眼圈，只觉得屁股和手腕那边生生的发痛，样子好不可怜。她心中难受，直觉自己倒霉要命。
莫然听到声响，也赶了过来，看到的便是绿蕊坐在地上眼泪珠子一串落下的可怜样子。“绿蕊，你没事吧？”她蹲下身子，准备扶起莫然，却被一旁的阿乐和刚刚赶到的梨香阻止。
“小姐，这些事还是让奴婢来做吧。”梨香说道，跨过地上的那些玻璃珠子和门槛，走了进来蹲下身子，开始搀扶绿蕊，“绿蕊，你刚刚摔倒什么地方了？”看着她那红红的眼圈，便知晓此时此刻她是多么的痛。
“屁股……”绿蕊小小声的说道，脸颊却是绯红一片，闲来就是自己，也觉得很是不好意思。
这边丫头手忙脚乱的扶起绿蕊，那边锐刃便赶来过来，他到不是听到声响，只是自己备着马车等了半响，却不见莫然和绿蕊出现，心下担忧，这才跑回来看看。
“绿蕊姑娘，你怎么了？”他来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绿蕊在两丫头的搀扶下，一步一挪的向里屋走的情景，而眼圈里却满是泪水，看着煞是楚楚可怜。
“你来这儿作什么？”绿蕊皱眉，看着屋外站着的锐刃。“这不是在外面赶车的吗？”虽然屁股很痛，却不放自己这般则责备锐刃。
锐刃又何尝听不出绿蕊是故意不想回答问题，可是他也就是心下有些难受，却也不多言，只是双目之中满怀关切的看着绿蕊，“绿蕊姑娘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不小心摔跤了。”莫然在一旁淡淡说道，“你别担心，她连血多每流，休养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听莫然这般说，锐刃才放下那颗一直提着的心，可眼珠子却还是非常不安的看着绿蕊。
“你别管我，小姐上课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是快下将小姐送过去吧。”绿蕊向着锐刃说道。
锐刃见绿蕊都这样说了，心中虽然很是心疼，可是也还是要顾及莫然这边。
第一卷 如梦初醒 第二百一十八回 遇玄色
第二百一十八回 遇玄色
“锐刃，今儿不用你帮我赶车了，”莫然淡淡说道，楚府分配给她的那个车夫还在府里带着呢。
“真的吗？可是小姐你怎么办？”锐刃先是高兴，可是想到莫然也很需要车夫，便不由犹豫，“小姐今儿不去上课了？”他疑惑问道，心中却还是不解。
莫然浅浅微笑，淡淡说道：“我又不是你这一个车夫，你先去马厩那，寻个车夫就是了。”自己毕竟是个主子，总不至于人家不买自己的账吧？如此这般，她也就不再担心，“而且，你现在那么关心绿蕊，就算是我让你过去送我，想来，你也会利用中间的空档回来看她的。”
莫然说的一针见血，锐刃其实还真是有这样的打算，不觉脸红，支支吾吾的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小姐……我。”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有些发窘的看向莫然。
莫然粉嫩如花瓣的唇微微抿起，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好了，你也别解释了，索性我又不会为难你，你就好好的帮着照看着绿蕊吧。”她可不像一直看着一个大男人如此这般扭捏下去。
锐刃也不再坚持，只是很是感谢的抱拳，虽然就去马厩那便寻车夫了。
而莫然却看着屋里帮忙的两个丫头，随后说道：“你们谁陪着我去白府？”
“小姐，我陪你去吧。”阿乐说道，她是楚府的家生子，自从入住了这楚府之后，便从来没有出去过，心下正是对外面的世界好奇的要命，自然是不会放过现在的机会。
莫然见梨香不作便是，便微微点头，“那好，今儿你便陪着我出去。梨香，绿蕊的屋子里有一些药酒，你帮她擦一下吧。”虽然不严重，可是位置是在不算好，莫然看着绿蕊趴在床上的痛苦样子，不免也很是同情。
“小姐～不用了。”绿蕊也知道自己这不算什么严重，“等会儿就不会痛了。”她可不好意思让梨香帮忙给她的屁股上药，想到此，脸上的表情既是羞愧又是郁闷，看着好不纠结。
莫然又哪里猜不出绿蕊的心思？只不过就算是位置再如何羞人，也不能放任不管。“梨香，想来你知晓自己该怎么做吧？”她淡淡的看着梨香，声音之中却含着什么毋庸置疑的味道。
梨香微微点头，她又哪里会看不出小姐的意思？“奴婢知道了。”
莫然浅笑点头，这才带着阿乐出了梅苑，向马厩那便走去。
到了马厩的大门口，就瞧见一车夫驾着莫然的那辆马车在那等候，而一旁的锐刃则一直在车夫耳边叮嘱着什么。
“一切都交代好了？”莫然浅笑走了过去，看着两人问道。
那车夫接着来者是莫然，连忙下车向莫然行礼，“表小姐～”
莫然浅笑点头，随后又问了一遍。
锐刃说道：“回小姐的话，奴才已经交代妥当了，想来应该不会有其他的披露的。”
莫然很是满意锐刃的态度，不得不说，锐刃人虽然有些木纳迟钝，可是办起事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那车夫搬出了小梯子，放在马车一旁，而阿乐则扶着莫然上了马车，随后收起小梯子，自己也上去了。莫然在马车内坐稳，将车帘掀起，看向外面的锐刃，“你回去后，照看着绿蕊也无所谓，不过，你可千万别问绿蕊究竟伤到哪里。”说到此，她顿了一些，“我这可是为你好，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那么清楚，就千万别问的太过细致。”
锐刃虽然对莫然这意味深长的话语不算理解，可想到莫然总归不会陷害他，便点头称是，算是答应。
见锐刃很诚恳的答应，莫然这才放心，让那车夫开始向前走。
坐在马车之上，阿乐憋了半会才对着莫然说道：“小姐，您是不是在撮合锐刃大哥和绿蕊？”
莫然没想到阿乐会突然这般问，心下奇怪却不表现出来，只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说道：“绿蕊是跟我时间最长的丫头，我自然是想要让她有个好归宿，那锐刃虽然在梅苑的时间不长，可是看着也是老实诚恳的人，想来配着绿蕊，也还是合适的。”
“小姐，依照绿蕊姑娘的资历，就算是嫁个管事也不为过，又何必……”说到此，阿乐的脸颊反而出现了奇异的红晕，“锐刃大哥人是个极好的人，可是绿蕊姑娘对他，却实在有些过。”她往日瞧着的，都是锐刃好言好语的对着绿蕊，可是绿蕊却是厌恶的要命的样子。
莫然细细打量阿乐，咀嚼着她字里行间的意思，不久，她宛然一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是我这个做主子的，也是决定不了的。”而且那锐刃可是一早就说要对绿蕊负责，虽然不知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瞧着锐刃那死心眼认死理的样子，想来也是不会再移情别恋，对其他丫鬟生出什么想法。
莫然不再像继续这个话题，便又说道：“说起来，今儿绿蕊也算是倒霉，尽然遭受了这样的灾祸。”说到此，她偷眼瞄向阿乐，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东西。
阿乐一听绿蕊提起这事，也是郁闷的要命，便又说道：“可不是么，我刚刚本是要转身向前院走的，却不想正好与虹樱撞到一块儿去了，”提起这个阿乐又想起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今儿虹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我就好似见鬼一般，惊慌的就跑掉了，也不知道帮着我将玻璃珠子捡起来。”办事埋怨，她心中也有些愤愤。
莫然听到这，半垂眼帘不再言语，果然，绿蕊说的那些话被虹樱给听到了，而现在，却不知晓虹樱听到了多少，有没有误会什么事情。“原来是虹樱啊，我就说呢，你的串珠怎就突然掉地，而且还咋呼的声音那么大。”她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嘴角挂着标准的微笑。
阿乐见莫然也灭有责怪她的意思，这才发下那刚刚提起的心房，转而掀起帘子的一角，想要看看外面的风光。
莫然瞧着阿乐那很感兴趣的样子，也不阻止，只是浅笑着闭上眼睛准备歇息一下。
莫然许是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好似被惯性向前推了一把，随后又抓紧一旁的东西稳了下来。“这事怎么回事？”她问道，向一旁看去。
阿乐也有些迷茫，刚刚只顾着看外面的风光，却没有注意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莫然出声，对着外面的车夫问道。
“回表小姐的话，没什么是。”自己刚刚只是没有注意转角有人，不过好在自己及时刹车，没有造成什么意外。
莫然见车夫这般说，心下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便掀起车帘，看向外面。
一个玄色长衣的男子，站在马车一旁，眼眸之中，满是尖锐的精光。他狭长的眸子向马车处看去，却是瞧见了一张清淡如水的平凡脸庞。可是，刚刚马车中的声音，却是他异常熟悉的声音。
马车之中的女子有些迷茫，略带疑惑的看向她，粉嫩似花瓣的红唇微微眯起，眉头微蹙，看着眼前的景象，好似在思索着什么。他薄唇微微上扬，带了几分笑意，看着那个清瘦面庞的女子。
“这位公子，你怎么了？”莫然淡淡问道，却没有其他的想法，眼前的男子虽然长的俊逸非凡，可是那一身的玄色长衣，却让她想起在大花园中遭遇的那莫名其妙的事情。
“这位小姐，你家的马车刚刚差一点便撞上了我，”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且还带着一股特殊的蛊惑味道。
莫然呼吸一滞，心中却对着蛊惑的声音有着莫名的熟悉感，是他？她立马反驳自己的想法，人的记忆总是是欺骗自己，而且声音相同的人也很多，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是对不住了。”莫然歉意说道，这本就是自家奴仆的错，而且瞧着这男子的身份也定然不会低到哪去，所以自己在此道歉，也算是应该的事情。
那男子微微挑眉，嘴角喜挑，她没有认出自己吗？
“不碍事，”他淡淡说道，“这位小姐以后可要多加小心，保不齐哪便会不小心撞到了什么蛮不讲理的人。”
莫然有些诧异，她还只当此人定然会再说些什么可却不想既然还高新提醒？“哦，多谢公子提醒～”她淡然说道，言语之间也没有过多的色彩。
玄色男子挑眉，却不想这楚家表小姐莫然看到自己的长相尽然不似其他女子那般露出仰慕，反而是一脸淡然，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莫然不是没有感受到这位男子英俊非凡的脸，只不过她一早便看惯了赵嘉懿那张俊逸绝美的脸，对其他帅男也就自然而然的有了些抵抗力。而且，现在可不是关心眼前玄色男子帅不帅的问题……“既然公子无事，那小女子就先走一步了。”说到此，她注视了一番眼前男子的表情，见他没有什么异样，便安心的放下车帘，对着车夫说道：“启程吧，再不快点我今儿可真是要迟到了。”白先生毕竟是莫然的老师，在这个尊师重道的年代，她自然不能因为迟到这种事情而让别人觉得她不尊重老师。
马车就这般离去，而那玄色男子却是有些不敢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个女子，那日在假山的时候虽然心中害怕，却还会多说个几句话，可是现在看到他的真容，却还是这般离去，看都没多看他一眼。这样的情景，还真是有些让他无法理解。
第一卷 如梦初醒 第二百一十九回 学画还是闲聊
第二百一十九回 学画还是闲聊
莫然微微蹙眉，拿着纨扇一摇一晃的扇风，心中却是有些不安。“你说，刚刚那人是否能看出我们是哪个府的小姐？”她向着阿乐问道，脑海之中却是浮现出那人手上拿着的食盒，那食盒初看与其他食盒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莫然却是注意到一角那个小小的梅花标志，那是自己前些日子一时兴起，自己设计，然后找人给印到盒子上的。
“小姐，咱们府里的马车可都有着标记，人家自然是能认出来的，”阿乐还以为莫然是害怕那人会到府上告状，便又说道，“小姐放心，我瞧着那位公子身份定然不低，想来也不会闲着来找我们麻烦的。”
真是如此？听了阿乐的一番安慰，莫然这才稍稍放心，可是心里依旧不安，不过面色上那明显的表情却是和缓了许多。之后，她转念一想，自己这马车貌似没有印楚府的标志呢。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索性这事也有不得我做主，我在此再如何纠结，想来也是没什么用处的。”莫然淡淡说道，心里却是好受了许多。
阿乐也不再多言，两人就将这话题和那位公子抛掷脑后，随着马车一直来到白府门下。
马车并没有从前门走过，而是绕道偏门走了进去。莫然也不是第一次来白府，自然不会太过拘谨。
几位老嬷嬷正在莫然的马车一旁等候，瞧着她下了马车后就纷纷上前对着她行礼，“莫小姐好～”
莫然浅笑，心中却有些尴尬，为何这些人多对她那么殷勤呢？
“莫小姐，夫人已经在墨竹阁等候，还请你先去那边。”一老嬷嬷说道，声音之中满是敬意，这位莫小姐可是自家老爷的关门弟子，而且还深得老夫人宠爱。
莫然微笑着，欠了欠身子，柔柔软软的说道：“那就麻烦嬷嬷你带路了。”就是她自己也不太明白，明明自己是过来上课的，可是每次都要去陪白太太喝茶。
不过，白太太是位极其和蔼可亲的老夫人，而莫然也很是乐意与这样的一位老太太喝茶。
这是阿乐第一次随着莫然出府，心中对这白府也是好奇，四处东张西望，眼珠也转个不停。不过，楚府的规矩一再的告诫她不能看的太过分，所以也就只能忍着用眼角的余光看着。
莫然并没有注意到阿乐的眼神，只自顾自的向前方走着，一直来到了墨竹阁。
墨竹阁的前院都是竹子，看着也很是清爽，而老太太就在这墨竹阁的凉亭之中等候。
“白夫人好～”莫然走到白太太前面，作了个万福，和顺的说道。
白太太嘴角上扬，笑眯眯的看着莫然，“也不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无需这般多礼，你只需将这儿当作自己的家便是了，又何必如此拘谨？”白太太年轻的时候只生了两个女儿，自从嫁人之后，便没有个年轻的孩子来陪伴。而自己那两个外孙也都是忙事的主，就算是来到这白府，也多半是看完自己那老伴，最多也不过是陪着她说半会话。却都不似莫然这般，温柔娴淑说起话来也都很是温婉。
莫然温温柔柔的与之说话，言语之间也都是恭敬，只觉得和这位白老太太叙话，可比与李氏说话舒服多了，自然也好过一些，莫然从今日天气一直聊到喝什么茶美容养生，一切话题，也是白老太太自己喜欢的。
就这般，两人一聊便是半个时辰。
“夫人，老爷那边催着呢，说是要莫小姐过去上课。”通报丫头走了过来，白太太行了个万福，随后说道。
白太太嗤笑出声，随后说道：“真是的，每次都跑我这儿抢人，也亏得莫小姐不是自家的孙女，若不然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情况呢。”她看向莫然，心中却是有些惋惜，这莫然什么都好，可就是身世有些欠缺，心中不免惋惜，她若是楚家的正牌小姐就好了，这样，就算是结为姻亲，想来也不是个难事。可偏巧她却是楚家表小姐，婚事也多半是她那位莫家的叔父决定，而那楚府却是一点都做不了主的。
莫然并不知晓白太太对她的想法，只是觉得老太太是为好人，与她聊天叙话心里也很是舒坦。不过，她来这白府的正事却是绝对忘不了的，“白夫人，小女子改日再陪您叙话吧。”她柔柔软软的说道，看似试探的询问，却是透着一股子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白太太就算心里不乐意，可先下也没个办法，只能哼哼着点头，不说其他的事情。
莫然起身，与白太太告别后，就起身去了白老先生的书画院准备上课。
“哼，你还记得来我这儿呀。”白先生心中有些不快，每次来这之后，都要先去自己夫人那边说话，却让自己在此闲着。心中不免吃醋，明明是自己的徒弟，可偏巧与自己的夫人关系如此之好，真是让他觉得不平呢。
莫然浅笑，白先生的心里她也算明白了一二，自己这时候只需不言不语听他牢马蚤就可以了。
白先生也就多说了几句，大体的意思也都是不满莫然每次都先到夫人的墨竹阁，而不是自己的书画院。
莫然致歉，却也不多言，只等着白先生说完之后，这才提起了一件事情。“白夫子，我舅父今儿想让我画一幅山水画，说是要送给他的友人。”
“哦？那不是很好吗？”白先生点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至少有人非常欣赏自己的这位徒弟。
莫然偷看他表情，却是没有发现其他情绪，这才睑眉又说道：“弟子学识浅薄，心中惶恐，深怕画的不好，会丢了舅父的脸面。而且弟子听闻，舅父的那位友人是因着仰慕夫子您的画，所以才会想着要从弟子这求画的。”
“哦？”白先生一听是仰慕自己，不免心中一乐，“既然如此，那你好好画便是了，你也是知道，我可不平白帮人作画的。”他乐呵呵的说道，“今就在我这画那山水画便是了，前两日我教你的新技法，正好你今日可以练习一番。你天赋虽高，可万万不能做那懒惰之事，往日里还是需要勤加练习才是。”
莫然一听，心中无语，这白先生往日里都大大咧咧的，可对这画画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她今日本事想多奉承两句，然后直接让白先生画张山水交差了事，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是不得不画了。
第一卷 如梦初醒 第二百二十回 仔细听课
第二百二十回 仔细听课
莫然淡定浅笑，手头上的活却是半点都没有停下，阿乐在一旁帮着磨墨，而莫然则自己在准备宣纸。在白夫子这画画，还是有诸多好处的，比如这儿的宣纸品种很多，而画画用的颜料也算是全面，左右瞧着，可一点都不比京城那些书画店里卖的少。
“瞧着你这手法，往日应该是不太常画这写意画吧？”白先生看着莫然有些生涩的笔法，在一旁问道。
莫然浅笑点头，老师就是老师，光是看着自己画画，便是瞒不过，“是啊，这写意画求的是意境，学生自问没有那等的才气，往日里就算是练习，也多半是工笔画，对于这写意的东西，却不算精通。”
“呵呵，绕是如此，就单凭你这手上的功夫，就比那尹小子要好上多倍，唉，只无奈你是个女子，若不然，那尹小子的名头，可又要减掉几分。”白桦说着，心中却是又想起一件事情，“听闻福万楼旁最近开了家新画坊。”
莫然手一抖，看向白桦说道：“夫子您说的可是那个叫青莲坊的画坊？”有些吃惊，自己的那个店铺现在已经那么有名了？这可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是啊，我那外孙智宸前些日子在那买了一副桃花图送给了当今太子。”白桦说道，这些事情也不算是新闻，想来莫然这边也是知道的。
“什么？那幅桃花图送给太子了？”莫然差异，那不是说要送给自己的吗？怎么现在送给太子爷了？
白桦点头，不明白自己的学生为何那么激动，可还是说道：“恩，听闻我那外孙花了一百两纹银，才买了那副画。”
莫然无语，心中很是纠结，怎么会这个样子呢？不过，现在可不是多加询问的时候，而且白夫子是沐智宸的外公，莫然稳住心神，继续埋头苦干，可是心里却是将那沐智宸那小子骂得狗血淋头。
“莫然，画画之时要心静，不可为旁骛而扰乱心神。”白桦看出莫然在走神，便在一旁提醒。
莫然知晓自己走神，连忙点头称是，可是画画的那个好心情却是完全被打破。
“莫然，你今日怎么了？”白桦也看出莫然今日的不对劲，便开口问道，却没有想到是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而导致此时的莫然会这个样子。
莫然浅笑，对着白桦说道：“夫子，是学生好些日子没有画这种写意山水，手生的厉害，有些不知该如何运笔。”
白桦注视她好半响，才说道：“写意之画，注重的便是意境，你今日这般所画的画，实在比不得往日所作，既然你今日毫无心情，那倒不如先在这放一放，现在先做些别的事来换个心情。”
莫然见白桦这般说，便应声将毛笔放下，来到白桦面前，对着白桦行礼：“夫子，今日是学生的不是。”专门来此学习，可却又无法专心，不得不说，这就是一种对待夫子不尊重的表现。
白桦也不是那种喜欢拘泥于礼节的人，只是呵呵一笑，命小厮端来茶水。“既然你今日无心学画，那我便带着欣赏几幅佳作如何？”
莫然自然没有异议，便欠着身子称好。
如此这般，白桦便又命另一个小厮去屋里那自己往日的习作。然后纷纷摆放在案几之上，让莫然一一观赏。
莫然埋头，看着白夫子往日的习作，心中不免赞叹，这才是真正的大师之作呀。
春日的盎然，夏日的蝉鸣，秋日的飒爽，冬日的萧瑟。这些意境纷纷在眼前呈现。莫然心中敬佩万分，渐渐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浅显，以前的她还为自己的画技沾沾自喜，前几次来这画画的时候，也多半是自己埋头画画，然后白夫子在一旁提点一二，却不似今日这般，这般具象的看着白夫子往日的习作。果然，她还是太过幼稚了，“夫子，亏得你自己不开画坊，若不然那青莲坊什么的，必定是比不过你的。”
白桦看似和蔼，可骨子里也是有着那种艺术家的清高气息，只不过他现在已经算是当代名家，自然不会用行商这样的事情来折损自己的名气。
“小孩子家的，怎么可以将我与外面那些画匠比？”在白桦心中，外面买画的人，又哪里有资格称得上画家？
莫然红唇微抿，随后试探问道：“夫子没有看过青莲居士的画吗？”为何要用画匠来点评？
白桦摆摆手，有些不屑：“那些子东西，只不过是取悦大众的玩物，没什么值得可看的东西。”骨子里的画家气势告诫自己不能做这种事情。
莫然睑眉，也不多言，可是心里却是有些难受，开画坊一直是她的梦想，而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是她从小到大的愿望，可是现在，自己的老师却认为自己这种靠画画来谋生的行业只能评为一个画匠，无论如何，这般说都有些伤她的自尊心。
白桦并没有注意莫然脸上的那些变化，只是为着她一一讲解着自己画这些画时的心境。
莫然瞧着白桦那般认真的表情，也知晓自己现在走神是多么的不尊敬，便连忙收拾情绪，然后慢慢进入状态。
“你虽然也会画一些写意画，可是对其中真意却不算理解，可谓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白夫子缓缓说着，“所谓的写意画，便是融诗、书画、印为一体的画作。而往画的写意，却并没有达到这个标准。”
莫然仔细聆听，突然发现自己了解的事情真的不多，以前只是为了画画而画画，却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那么多的讲究。“夫子，往日里学生只听说这写意便是将自己心中的意境再融着眼前的美丽尽享，然后表诉出来。不知，这般的解释，是否正确？”
白桦见莫然听的仔细，心中也是高兴，便呵呵笑着说道：“你这般解释，自然不能说错，所谓的写意画，也都是自己领悟而得。而我刚刚所说的那些，却不过是大体写意画的形式。你前几日的习作虽然看着是写意，可是形式不对，便不能算作是真正的写意画。所谓画不足而题足之，画无声而诗声之，互相为用。你还需多多揣摩其中真意。”说到此，白桦便觉得有些口干，他接过一旁下人送上的茶点，细细的平常。余光却是看着莫然专心思索的脸。“所谓的写意画便是主张神似，山水唯写意水墨最妙。何也？形质毕肖，则无气韵；彩色异具，则无笔法。不求形似求生韵，根据皆吾五指裁。莫然，这些你能听的懂吗？”
莫然细细琢磨，只觉得白先生这番话她收益良多，往日只觉得自己画画讲究的就是心境，却不想听着白夫子这番话，只觉得其中还有很多需要揣摩，“夫子，您的意思学生懂得，可是真要实践，却有些困难。”
白桦见莫然这般说，便知晓自己的一席话已经听入心中，不免欣慰一笑。“你知晓编号，实际上这些东西，都是该你自行领悟，才可谓之深刻，只不过你年纪尚幼，只怕真要自行领悟，那便还要有些年头。”
莫然弯腰低头，表示着自己对夫子的恭敬，今日所上内容，可真是受益良多。“多谢夫子指教。”
“既然你都晓得，那现在是否可以宁心作画了？”白夫子问道。
莫然想想，自己的心境已然平稳，想来是可以按着自己心境作画了。“夫子，学生现在可以了。”
白夫子满意点头，微笑示意莫然作画。“那你先画着，等会儿我再指点。”
莫然点头，随后走向自己画画的位置，看着桌案毛毡上的那张生宣，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对自己说：“要开始了。”
莫然凝神，专注的看着自己刚刚只动了几笔的宣纸，脑海之中，却是浮现了奇峰山峦层峦叠起，不免心神荡漾豪气万里。她大笔一挥，在那洁白的宣纸上便画了起来。
白桦一直在莫然身旁注视，心中对自己这弟子的喜爱也越来越深，随之又不免哀叹，若她是男儿身便好了，依着她的画工，就算是进入皇宫当宫廷画师，想来也是很不错的。只可惜……唉～这丫头年纪虽小，可胜在懂事，只可惜她终究是要嫁为人妇，到了那时候，只怕就不能再来学画了。唉～她若是我家的外孙女该多好？
莫然并不知晓白桦这般的想法，只是专心致志的画着那副山水，却是将往日的不快与心中的纠结都抛却脑后，只独独对眼前的这幅画产生浓厚的兴趣。她喜爱作画，所以愿意一直这般画下去。
写意画总体说来，算是一种很快的画法，莫然只画了一个半时辰，便算是画好了。她左右瞧着，心中却还是有些惋惜，自己的手，为何总是画不出那心中的感觉呢？
“夫子，学生画好了。”莫然说道，抬头看下白桦，心中却有些不安，也不知道夫子是否会批评她。
白桦皱眉专注的看着莫然的画，好似一个角落都不愿放弃，过了半天，他才说道：“你这画虽然不错，可却少了几分，我随不知你心中想到的是什么样山水美景，可是单看你这画便知晓这并不全是你心中所想。想来，终究还是有些差距的吧？”
“却是如此，学生不知为何，心中的那番美景，却是怎么都无法完全呈现。”莫然有些苦恼的说道，心中不免有些灰心。“夫子，你可否多为莫然提点一番？”
白桦浅笑，知晓眼前的女娃娃是个比自己那外孙要不知道用功几倍，心中不免欣慰。“你只需多多练习便好，这是也记不得。好了，先下你可以在这画上题字按章。”虽然莫然不满意，可是在白桦看来，这幅写意画已然算的上是一件上佳之作。
“题字？我也要题字盖章？”
第一卷 如梦初醒 第二百二十一回 清水
第
说舅父现在正在陪客人在桃园吗？你先下寻个丫头送过去便是了。”
“小姐，要不就让我送过去吧。”虹樱自告奋勇。
莫然诧异，但也没有多问，“你想去就去便是了，索性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小姐，那边听说有生人，而且还是陌生男子，虹樱过去，恐怕？”陆嫂是个非常首礼教的人，所以决定虹樱这样不是个好事，只不过小姐毕竟还未出阁，这有些话自己也不好意思说的太过露骨。
莫然淡然一笑，她又如何不知陆嫂的意思，“就算是陌生男子，也是和舅父一块儿的，而且我这只不过是尽个孝心，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陆嫂还想说两句，可是又觉得莫然说的没错，也止住了嘴，不再多言，只是从后面的橱柜里寻了几个干净的食盒，然后将那一碟子的点心放入一个食盒中，便交给了虹樱，嘱咐着让她小心些，千万别弄洒了。
虹樱点头答应，便接过了那食盒。
“陆嫂，接下来的事情便你自己做吧。”莫然说道，“绿蕊，你去那边让那几个烧火丫头过来吧，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事情，可不能偷懒。”她的性格再如何和气，也不能好脾气到放任他们这般将梅苑里的规矩如此忽视。
绿蕊见莫然这般说，便也站起身子，抖抖刚刚烧火时候的草灰，便对这莫然福了福，然后离开楚府，去对面的下人房间里叫人过来了。
莫然离开厨房，便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的书房，准备去瞧瞧陆嫂说的那些送来的画稿。
在杭州的时候，莫然的书房很小，只有半面的墙壁摆着书架，而现在的书房虽然不小，可却被莫然摆满了东西。除了那一整面的墙壁全是书外，这边靠窗户的地上全都是一个的个白瓷缸子，里面插满了卷轴，都是莫然接的那些订单，所要准备的画作。而桌案之上，却平铺着好几张没有装裱的画稿。
莫然走上前，看着那些子画稿，嘴角扬起笑意，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青莲坊竟然能开的如此成功，据闻，就连京城郊外，都要好多小户生意人家，来到她的店里面订画。
秉持着不欺骗消费者的原则，莫然专门设立了两种订画的标准，一种是面向平民老百姓，这些画大部分都是请来的那两个画师画的，而其中也标注了是谁人所作，只不过在之后全部按上了青莲坊的印章标志。而另一种面向那些达官贵人的，则全部又莫然亲自操刀绘画，而上面也一定会按上青莲居士的印章，来专门显示此话是本人所作。这个方案一出，莫然这卖画的生意尽然比以前还要好，而所接的订单也多了起来。
这个事情就算是莫然本人，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常常独自思索，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怎么会让青莲居士的名头这般出名呢？而且，青莲坊开张的这短短数日，怎么就火爆的那么厉害？甚至还有很多人高价要买莫然展出的那些非卖的画作。
莫然这些日子因着躲避倪蔷，可是半步都不会向福万楼那边走去，自然不知，自己上次高价买个沐智宸的桃花图，被沐智宸一个转手献给了太子爷赵嘉佑，而赵嘉佑收了那桃花图后，还很是喜爱，就直接将此话放在当经圣上刚刚赏赐给他的太子府里最最醒目的正厅之上。
这下子，青莲坊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响了，而莫然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为京城之中，最为年轻，却最具有潜质的一位画师，甚至，还有人说青莲居士有望入宫当画师。
如此这般，莫然开的那家小小画坊就名声大震，凡是京城那些附庸风雅，想要显示自己高雅品味的人，都要从青莲居里弄个一幅画……
于是乎，青莲坊就这般在短短数日中，给炒火了～
第一卷 如梦初醒 第二百一十七回 掉落在地的玻璃珠
第二百一十七回 掉落在地的玻璃珠
白玉走的时候，手里只独独多了一个食盒，可是他的心情却是极好，就连步伐也比往日轻快了许多。他心情上佳，就是连往日行走时的轻功也没有用，只是这般走着，好不惬意。
而此时此刻正在看那些画师所绘的画作的时候，却从虹樱那边得来了一个消息。
“小姐，老爷让你画一幅写意山水，说是要送给他的一位友人。”虹樱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将食盒拿回来，只是对着莫然说道。
莫然皱眉，“舅父让我画作什么？他干嘛不去外面寻个有名的宫廷画师？”凭着楚尚书的身份，寻个非常有名的画师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可是我听说，那位友人是因为小姐是白先生的徒弟，所以才想要的。”白先生的画可不是用银子就能买的起的。
莫然戳之以鼻，不错，白夫子的画确实可以算是当世名家，可是自己却啥都不是。“既然如此，那我就让白夫子画一个就是了。”想起上次去白府上课的时候，白夫子好似献宝一般，将自己刚刚画好的画给莫然看，还让他也跟着他换一张的表情。
“可是……”虹樱犹豫，老爷可是点名说是要小姐画呀。
莫然想想，索性写意画速度也快，而且白先生最近迷上了画花卉，想来让他画一幅山水也有些难度。“我知道，既然舅父有这样的要求，那我自然会答应，只不过，等下我还要去一趟白府，今儿就算了吧。”就算是画，反正也不是今天，自己马上还要去白府上课呢。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您要不要现在出发？”绿蕊走了进来，对着莫然说道。
莫然点头，“马车备好了吗？”索性那些画自己也看完了，等宝哥晚上回来的时候，便可让陆嫂交由宝哥，然后再将装裱好就行了。“咱们现在走也是可以的。”说到此，她又想起了一事，便从腰间的荷包里寻了几十文交由虹樱，“这些你拿去让多买些玻璃珠子吧，等以后多串些好看的花色。”
虹樱接过文钱，便收到自己的荷包里，欢喜的离去了。
绿蕊瞧着虹樱那样子，不免有些担忧，“小姐，你以后也别总是由着她了，咱们知晓你是心地好，不想太过严厉，可是在旁人看着，只会说小姐您管不住人。”
“怎么，你又听到随嚼舌根了？”莫然很是明锐，从绿蕊这般话中，就能听出其背后定然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绿蕊吐吐舌头，也不隐瞒，“我刚刚听桃园那边的人说，咱们虹樱恐怕是有心要……”
“要什么？”莫然问道，眼睛却在细细打量着绿蕊那略微发红的脸颊，看来，问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啪嗒～屋外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仔细听着，有些像玻璃珠的声音。
“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这可是我刚刚从梨香姐姐那边得来的串珠。”屋外是阿乐的声音。
莫然侧耳倾听，却没有听到另一人的声音，心中不免以后，刚刚她和绿蕊说的话，被谁听到了？
“你跑作甚？”又是阿乐的声音，之后，又是女孩子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绿蕊和莫然无奈相识，脸上闪现出一抹忧郁之色，
“小姐，刚刚外面莫不是虹樱吧？”自己刚刚毕竟是在虹樱背后说她的坏话，这若真是被听到了，可不好办呢。
莫然无奈安息，这书房除了自己那两大丫头，就是梨香和阿乐可以靠经。而现在这个状况，少不得便是虹樱，只不过现在瞧着绿蕊那担心的样子，她也不忍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谁知道呢，”她淡淡说道，“你若是想知道，只需问问外面的阿乐就是了。”
绿蕊听莫然这般说，便起身出了门，她刚刚跨出门槛，就踩在了地面上的玻璃珠上，脚底一滑，身子就有向后仰的倾向。“啊～”她尖叫出声，而旁边还有阿乐近乎出声尖锐声响。
绿蕊脚跟绊到后面的门槛，心下可是害怕，只下意识见用手支撑，屁股却是先着地。
“啊好痛～”屁股撞击的声响也不算小，绿蕊坐在地上，红着眼圈，只觉得屁股和手腕那边生生的发痛，样子好不可怜。她心中难受，直觉自己倒霉要命。
莫然听到声响，也赶了过来，看到的便是绿蕊坐在地上眼泪珠子一串落下的可怜样子。“绿蕊，你没事吧？”她蹲下身子，准备扶起莫然，却被一旁的阿乐和刚刚赶到的梨香阻止。
“小姐，这些事还是让奴婢来做吧。”梨香说道，跨过地上的那些玻璃珠子和门槛，走了进来蹲下身子，开始搀扶绿蕊，“绿蕊，你刚刚摔倒什么地方了？”看着她那红红的眼圈，便知晓此时此刻她是多么的痛。
“屁股……”绿蕊小小声的说道，脸颊却是绯红一片，闲来就是自己，也觉得很是不好意思。
这边丫头手忙脚乱的扶起绿蕊，那边锐刃便赶来过来，他到不是听到声响，只是自己备着马车等了半响，却不见莫然和绿蕊出现，心下担忧，这才跑回来看看。
“绿蕊姑娘，你怎么了？”他来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绿蕊在两丫头的搀扶下，一步一挪的向里屋走的情景，而眼圈里却满是泪水，看着煞是楚楚可怜。
“你来这儿作什么？”绿蕊皱眉，看着屋外站着的锐刃。“这不是在外面赶车的吗？”虽然屁股很痛，却不放自己这般则责备锐刃。
锐刃又何尝听不出绿蕊是故意不想回答问题，可是他也就是心下有些难受，却也不多言，只是双目之中满怀关切的看着绿蕊，“绿蕊姑娘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不小心摔跤了。”莫然在一旁淡淡说道，“你别担心，她连血多每流，休养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听莫然这般说，锐刃才放下那颗一直提着的心，可眼珠子却还是非常不安的看着绿蕊。
“你别管我，小姐上课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是快下将小姐送过去吧。”绿蕊向着锐刃说道。
锐刃见绿蕊都这样说了，心中虽然很是心疼，可是也还是要顾及莫然这边。
第一卷 如梦初醒 第二百一十八回 遇玄色
第二百一十八回 遇玄色
“锐刃，今儿不用你帮我赶车了，”莫然淡淡说道，楚府分配给她的那个车夫还在府里带着呢。
“真的吗？可是小姐你怎么办？”锐刃先是高兴，可是想到莫然也很需要车夫，便不由犹豫，“小姐今儿不去上课了？”他疑惑问道，心中却还是不解。
莫然浅浅微笑，淡淡说道：“我又不是你这一个车夫，你先去马厩那，寻个车夫就是了。”自己毕竟是个主子，总不至于人家不买自己的账吧？如此这般，她也就不再担心，“而且，你现在那么关心绿蕊，就算是我让你过去送我，想来，你也会利用中间的空档回来看她的。”
莫然说的一针见血，锐刃其实还真是有这样的打算，不觉脸红，支支吾吾的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小姐……我。”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有些发窘的看向莫然。
莫然粉嫩如花瓣的唇微微抿起，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好了，你也别解释了，索性我又不会为难你，你就好好的帮着照看着绿蕊吧。”她可不像一直看着一个大男人如此这般扭捏下去。
锐刃也不再坚持，只是很是感谢的抱拳，虽然就去马厩那便寻车夫了。
而莫然却看着屋里帮忙的两个丫头，随后说道：“你们谁陪着我去白府？”
“小姐，我陪你去吧。”阿乐说道，她是楚府的家生子，自从入住了这楚府之后，便从来没有出去过，心下正是对外面的世界好奇的要命，自然是不会放过现在的机会。
莫然见梨香不作便是，便微微点头，“那好，今儿你便陪着我出去。梨香，绿蕊的屋子里有一些药酒，你帮她擦一下吧。”虽然不严重，可是位置是在不算好，莫然看着绿蕊趴在床上的痛苦样子，不免也很是同情。
“小姐～不用了。”绿蕊也知道自己这不算什么严重，“等会儿就不会痛了。”她可不好意思让梨香帮忙给她的屁股上药，想到此，脸上的表情既是羞愧又是郁闷，看着好不纠结。
莫然又哪里猜不出绿蕊的心思？只不过就算是位置再如何羞人，也不能放任不管。“梨香，想来你知晓自己该怎么做吧？”她淡淡的看着梨香，声音之中却含着什么毋庸置疑的味道。
梨香微微点头，她又哪里会看不出小姐的意思？“奴婢知道了。”
莫然浅笑点头，这才带着阿乐出了梅苑，向马厩那便走去。
到了马厩的大门口，就瞧见一车夫驾着莫然的那辆马车在那等候，而一旁的锐刃则一直在车夫耳边叮嘱着什么。
“一切都交代好了？”莫然浅笑走了过去，看着两人问道。
那车夫接着来者是莫然，连忙下车向莫然行礼，“表小姐～”
莫然浅笑点头，随后又问了一遍。
锐刃说道：“回小姐的话，奴才已经交代妥当了，想来应该不会有其他的披露的。”
莫然很是满意锐刃的态度，不得不说，锐刃人虽然有些木纳迟钝，可是办起事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那车夫搬出了小梯子，放在马车一旁，而阿乐则扶着莫然上了马车，随后收起小梯子，自己也上去了。莫然在马车内坐稳，将车帘掀起，看向外面的锐刃，“你回去后，照看着绿蕊也无所谓，不过，你可千万别问绿蕊究竟伤到哪里。”说到此，她顿了一些，“我这可是为你好，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那么清楚，就千万别问的太过细致。”
锐刃虽然对莫然这意味深长的话语不算理解，可想到莫然总归不会陷害他，便点头称是，算是答应。
见锐刃很诚恳的答应，莫然这才放心，让那车夫开始向前走。
坐在马车之上，阿乐憋了半会才对着莫然说道：“小姐，您是不是在撮合锐刃大哥和绿蕊？”
莫然没想到阿乐会突然这般问，心下奇怪却不表现出来，只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说道：“绿蕊是跟我时间最长的丫头，我自然是想要让她有个好归宿，那锐刃虽然在梅苑的时间不长，可是看着也是老实诚恳的人，想来配着绿蕊，也还是合适的。”
“小姐，依照绿蕊姑娘的资历，就算是嫁个管事也不为过，又何必……”说到此，阿乐的脸颊反而出现了奇异的红晕，“锐刃大哥人是个极好的人，可是绿蕊姑娘对他，却实在有些过。”她往日瞧着的，都是锐刃好言好语的对着绿蕊，可是绿蕊却是厌恶的要命的样子。
莫然细细打量阿乐，咀嚼着她字里行间的意思，不久，她宛然一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是我这个做主子的，也是决定不了的。”而且那锐刃可是一早就说要对绿蕊负责，虽然不知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瞧着锐刃那死心眼认死理的样子，想来也是不会再移情别恋，对其他丫鬟生出什么想法。
莫然不再像继续这个话题，便又说道：“说起来，今儿绿蕊也算是倒霉，尽然遭受了这样的灾祸。”说到此，她偷眼瞄向阿乐，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东西。
阿乐一听绿蕊提起这事，也是郁闷的要命，便又说道：“可不是么，我刚刚本是要转身向前院走的，却不想正好与虹樱撞到一块儿去了，”提起这个阿乐又想起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今儿虹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我就好似见鬼一般，惊慌的就跑掉了，也不知道帮着我将玻璃珠子捡起来。”办事埋怨，她心中也有些愤愤。
莫然听到这，半垂眼帘不再言语，果然，绿蕊说的那些话被虹樱给听到了，而现在，却不知晓虹樱听到了多少，有没有误会什么事情。“原来是虹樱啊，我就说呢，你的串珠怎就突然掉地，而且还咋呼的声音那么大。”她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嘴角挂着标准的微笑。
阿乐见莫然也灭有责怪她的意思，这才发下那刚刚提起的心房，转而掀起帘子的一角，想要看看外面的风光。
莫然瞧着阿乐那很感兴趣的样子，也不阻止，只是浅笑着闭上眼睛准备歇息一下。
莫然许是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好似被惯性向前推了一把，随后又抓紧一旁的东西稳了下来。“这事怎么回事？”她问道，向一旁看去。
阿乐也有些迷茫，刚刚只顾着看外面的风光，却没有注意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莫然出声，对着外面的车夫问道。
“回表小姐的话，没什么是。”自己刚刚只是没有注意转角有人，不过好在自己及时刹车，没有造成什么意外。
莫然见车夫这般说，心下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便掀起车帘，看向外面。
一个玄色长衣的男子，站在马车一旁，眼眸之中，满是尖锐的精光。他狭长的眸子向马车处看去，却是瞧见了一张清淡如水的平凡脸庞。可是，刚刚马车中的声音，却是他异常熟悉的声音。
马车之中的女子有些迷茫，略带疑惑的看向她，粉嫩似花瓣的红唇微微眯起，眉头微蹙，看着眼前的景象，好似在思索着什么。他薄唇微微上扬，带了几分笑意，看着那个清瘦面庞的女子。
“这位公子，你怎么了？”莫然淡淡问道，却没有其他的想法，眼前的男子虽然长的俊逸非凡，可是那一身的玄色长衣，却让她想起在大花园中遭遇的那莫名其妙的事情。
“这位小姐，你家的马车刚刚差一点便撞上了我，”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且还带着一股特殊的蛊惑味道。
莫然呼吸一滞，心中却对着蛊惑的声音有着莫名的熟悉感，是他？她立马反驳自己的想法，人的记忆总是是欺骗自己，而且声音相同的人也很多，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是对不住了。”莫然歉意说道，这本就是自家奴仆的错，而且瞧着这男子的身份也定然不会低到哪去，所以自己在此道歉，也算是应该的事情。
那男子微微挑眉，嘴角喜挑，她没有认出自己吗？
“不碍事，”他淡淡说道，“这位小姐以后可要多加小心，保不齐哪便会不小心撞到了什么蛮不讲理的人。”
莫然有些诧异，她还只当此人定然会再说些什么可却不想既然还高新提醒？“哦，多谢公子提醒～”她淡然说道，言语之间也没有过多的色彩。
玄色男子挑眉，却不想这楚家表小姐莫然看到自己的长相尽然不似其他女子那般露出仰慕，反而是一脸淡然，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莫然不是没有感受到这位男子英俊非凡的脸，只不过她一早便看惯了赵嘉懿那张俊逸绝美的脸，对其他帅男也就自然而然的有了些抵抗力。而且，现在可不是关心眼前玄色男子帅不帅的问题……“既然公子无事，那小女子就先走一步了。”说到此，她注视了一番眼前男子的表情，见他没有什么异样，便安心的放下车帘，对着车夫说道：“启程吧，再不快点我今儿可真是要迟到了。”白先生毕竟是莫然的老师，在这个尊师重道的年代，她自然不能因为迟到这种事情而让别人觉得她不尊重老师。
马车就这般离去，而那玄色男子却是有些不敢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个女子，那日在假山的时候虽然心中害怕，却还会多说个几句话，可是现在看到他的真容，却还是这般离去，看都没多看他一眼。这样的情景，还真是有些让他无法理解。
第一卷 如梦初醒 第二百一十九回 学画还是闲聊
第二百一十九回 学画还是闲聊
莫然微微蹙眉，拿着纨扇一摇一晃的扇风，心中却是有些不安。“你说，刚刚那人是否能看出我们是哪个府的小姐？”她向着阿乐问道，脑海之中却是浮现出那人手上拿着的食盒，那食盒初看与其他食盒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莫然却是注意到一角那个小小的梅花标志，那是自己前些日子一时兴起，自己设计，然后找人给印到盒子上的。
“小姐，咱们府里的马车可都有着标记，人家自然是能认出来的，”阿乐还以为莫然是害怕那人会到府上告状，便又说道，“小姐放心，我瞧着那位公子身份定然不低，想来也不会闲着来找我们麻烦的。”
真是如此？听了阿乐的一番安慰，莫然这才稍稍放心，可是心里依旧不安，不过面色上那明显的表情却是和缓了许多。之后，她转念一想，自己这马车貌似没有印楚府的标志呢。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索性这事也有不得我做主，我在此再如何纠结，想来也是没什么用处的。”莫然淡淡说道，心里却是好受了许多。
阿乐也不再多言，两人就将这话题和那位公子抛掷脑后，随着马车一直来到白府门下。
马车并没有从前门走过，而是绕道偏门走了进去。莫然也不是第一次来白府，自然不会太过拘谨。
几位老嬷嬷正在莫然的马车一旁等候，瞧着她下了马车后就纷纷上前对着她行礼，“莫小姐好～”
莫然浅笑，心中却有些尴尬，为何这些人多对她那么殷勤呢？
“莫小姐，夫人已经在墨竹阁等候，还请你先去那边。”一老嬷嬷说道，声音之中满是敬意，这位莫小姐可是自家老爷的关门弟子，而且还深得老夫人宠爱。
莫然微笑着，欠了欠身子，柔柔软软的说道：“那就麻烦嬷嬷你带路了。”就是她自己也不太明白，明明自己是过来上课的，可是每次都要去陪白太太喝茶。
不过，白太太是位极其和蔼可亲的老夫人，而莫然也很是乐意与这样的一位老太太喝茶。
这是阿乐第一次随着莫然出府，心中对这白府也是好奇，四处东张西望，眼珠也转个不停。不过，楚府的规矩一再的告诫她不能看的太过分，所以也就只能忍着用眼角的余光看着。
莫然并没有注意到阿乐的眼神，只自顾自的向前方走着，一直来到了墨竹阁。
墨竹阁的前院都是竹子，看着也很是清爽，而老太太就在这墨竹阁的凉亭之中等候。
“白夫人好～”莫然走到白太太前面，作了个万福，和顺的说道。
白太太嘴角上扬，笑眯眯的看着莫然，“也不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无需这般多礼，你只需将这儿当作自己的家便是了，又何必如此拘谨？”白太太年轻的时候只生了两个女儿，自从嫁人之后，便没有个年轻的孩子来陪伴。而自己那两个外孙也都是忙事的主，就算是来到这白府，也多半是看完自己那老伴，最多也不过是陪着她说半会话。却都不似莫然这般，温柔娴淑说起话来也都很是温婉。
莫然温温柔柔的与之说话，言语之间也都是恭敬，只觉得和这位白老太太叙话，可比与李氏说话舒服多了，自然也好过一些，莫然从今日天气一直聊到喝什么茶美容养生，一切话题，也是白老太太自己喜欢的。
就这般，两人一聊便是半个时辰。
“夫人，老爷那边催着呢，说是要莫小姐过去上课。”通报丫头走了过来，白太太行了个万福，随后说道。
白太太嗤笑出声，随后说道：“真是的，每次都跑我这儿抢人，也亏得莫小姐不是自家的孙女，若不然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情况呢。”她看向莫然，心中却是有些惋惜，这莫然什么都好，可就是身世有些欠缺，心中不免惋惜，她若是楚家的正牌小姐就好了，这样，就算是结为姻亲，想来也不是个难事。可偏巧她却是楚家表小姐，婚事也多半是她那位莫家的叔父决定，而那楚府却是一点都做不了主的。
莫然并不知晓白太太对她的想法，只是觉得老太太是为好人，与她聊天叙话心里也很是舒坦。不过，她来这白府的正事却是绝对忘不了的，“白夫人，小女子改日再陪您叙话吧。”她柔柔软软的说道，看似试探的询问，却是透着一股子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白太太就算心里不乐意，可先下也没个办法，只能哼哼着点头，不说其他的事情。
莫然起身，与白太太告别后，就起身去了白老先生的书画院准备上课。
“哼，你还记得来我这儿呀。”白先生心中有些不快，每次来这之后，都要先去自己夫人那边说话，却让自己在此闲着。心中不免吃醋，明明是自己的徒弟，可偏巧与自己的夫人关系如此之好，真是让他觉得不平呢。
莫然浅笑，白先生的心里她也算明白了一二，自己这时候只需不言不语听他牢马蚤就可以了。
白先生也就多说了几句，大体的意思也都是不满莫然每次都先到夫人的墨竹阁，而不是自己的书画院。
莫然致歉，却也不多言，只等着白先生说完之后，这才提起了一件事情。“白夫子，我舅父今儿想让我画一幅山水画，说是要送给他的友人。”
“哦？那不是很好吗？”白先生点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至少有人非常欣赏自己的这位徒弟。
莫然偷看他表情，却是没有发现其他情绪，这才睑眉又说道：“弟子学识浅薄，心中惶恐，深怕画的不好，会丢了舅父的脸面。而且弟子听闻，舅父的那位友人是因着仰慕夫子您的画，所以才会想着要从弟子这求画的。”
“哦？”白先生一听是仰慕自己，不免心中一乐，“既然如此，那你好好画便是了，你也是知道，我可不平白帮人作画的。”他乐呵呵的说道，“今就在我这画那山水画便是了，前两日我教你的新技法，正好你今日可以练习一番。你天赋虽高，可万万不能做那懒惰之事，往日里还是需要勤加练习才是。”
莫然一听，心中无语，这白先生往日里都大大咧咧的，可对这画画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她今日本事想多奉承两句，然后直接让白先生画张山水交差了事，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是不得不画了。
第一卷 如梦初醒 第二百二十回 仔细听课
第二百二十回 仔细听课
莫然淡定浅笑，手头上的活却是半点都没有停下，阿乐在一旁帮着磨墨，而莫然则自己在准备宣纸。在白夫子这画画，还是有诸多好处的，比如这儿的宣纸品种很多，而画画用的颜料也算是全面，左右瞧着，可一点都不比京城那些书画店里卖的少。
“瞧着你这手法，往日应该是不太常画这写意画吧？”白先生看着莫然有些生涩的笔法，在一旁问道。
莫然浅笑点头，老师就是老师，光是看着自己画画，便是瞒不过，“是啊，这写意画求的是意境，学生自问没有那等的才气，往日里就算是练习，也多半是工笔画，对于这写意的东西，却不算精通。”
“呵呵，绕是如此，就单凭你这手上的功夫，就比那尹小子要好上多倍，唉，只无奈你是个女子，若不然，那尹小子的名头，可又要减掉几分。”白桦说着，心中却是又想起一件事情，“听闻福万楼旁最近开了家新画坊。”
莫然手一抖，看向白桦说道：“夫子您说的可是那个叫青莲坊的画坊？”有些吃惊，自己的那个店铺现在已经那么有名了？这可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是啊，我那外孙智宸前些日子在那买了一副桃花图送给了当今太子。”白桦说道，这些事情也不算是新闻，想来莫然这边也是知道的。
“什么？那幅桃花图送给太子了？”莫然差异，那不是说要送给自己的吗？怎么现在送给太子爷了？
白桦点头，不明白自己的学生为何那么激动，可还是说道：“恩，听闻我那外孙花了一百两纹银，才买了那副画。”
莫然无语，心中很是纠结，怎么会这个样子呢？不过，现在可不是多加询问的时候，而且白夫子是沐智宸的外公，莫然稳住心神，继续埋头苦干，可是心里却是将那沐智宸那小子骂得狗血淋头。
“莫然，画画之时要心静，不可为旁骛而扰乱心神。”白桦看出莫然在走神，便在一旁提醒。
莫然知晓自己走神，连忙点头称是，可是画画的那个好心情却是完全被打破。
“莫然，你今日怎么了？”白桦也看出莫然今日的不对劲，便开口问道，却没有想到是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而导致此时的莫然会这个样子。
莫然浅笑，对着白桦说道：“夫子，是学生好些日子没有画这种写意山水，手生的厉害，有些不知该如何运笔。”
白桦注视她好半响，才说道：“写意之画，注重的便是意境，你今日这般所画的画，实在比不得往日所作，既然你今日毫无心情，那倒不如先在这放一放，现在先做些别的事来换个心情。”
莫然见白桦这般说，便应声将毛笔放下，来到白桦面前，对着白桦行礼：“夫子，今日是学生的不是。”专门来此学习，可却又无法专心，不得不说，这就是一种对待夫子不尊重的表现。
白桦也不是那种喜欢拘泥于礼节的人，只是呵呵一笑，命小厮端来茶水。“既然你今日无心学画，那我便带着欣赏几幅佳作如何？”
莫然自然没有异议，便欠着身子称好。
如此这般，白桦便又命另一个小厮去屋里那自己往日的习作。然后纷纷摆放在案几之上，让莫然一一观赏。
莫然埋头，看着白夫子往日的习作，心中不免赞叹，这才是真正的大师之作呀。
春日的盎然，夏日的蝉鸣，秋日的飒爽，冬日的萧瑟。这些意境纷纷在眼前呈现。莫然心中敬佩万分，渐渐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浅显，以前的她还为自己的画技沾沾自喜，前几次来这画画的时候，也多半是自己埋头画画，然后白夫子在一旁提点一二，却不似今日这般，这般具象的看着白夫子往日的习作。果然，她还是太过幼稚了，“夫子，亏得你自己不开画坊，若不然那青莲坊什么的，必定是比不过你的。”
白桦看似和蔼，可骨子里也是有着那种艺术家的清高气息，只不过他现在已经算是当代名家，自然不会用行商这样的事情来折损自己的名气。
“小孩子家的，怎么可以将我与外面那些画匠比？”在白桦心中，外面买画的人，又哪里有资格称得上画家？
莫然红唇微抿，随后试探问道：“夫子没有看过青莲居士的画吗？”为何要用画匠来点评？
白桦摆摆手，有些不屑：“那些子东西，只不过是取悦大众的玩物，没什么值得可看的东西。”骨子里的画家气势告诫自己不能做这种事情。
莫然睑眉，也不多言，可是心里却是有些难受，开画坊一直是她的梦想，而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是她从小到大的愿望，可是现在，自己的老师却认为自己这种靠画画来谋生的行业只能评为一个画匠，无论如何，这般说都有些伤她的自尊心。
白桦并没有注意莫然脸上的那些变化，只是为着她一一讲解着自己画这些画时的心境。
莫然瞧着白桦那般认真的表情，也知晓自己现在走神是多么的不尊敬，便连忙收拾情绪，然后慢慢进入状态。
“你虽然也会画一些写意画，可是对其中真意却不算理解，可谓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白夫子缓缓说着，“所谓的写意画，便是融诗、书画、印为一体的画作。而往画的写意，却并没有达到这个标准。”
莫然仔细聆听，突然发现自己了解的事情真的不多，以前只是为了画画而画画，却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那么多的讲究。“夫子，往日里学生只听说这写意便是将自己心中的意境再融着眼前的美丽尽享，然后表诉出来。不知，这般的解释，是否正确？”
白桦见莫然听的仔细，心中也是高兴，便呵呵笑着说道：“你这般解释，自然不能说错，所谓的写意画，也都是自己领悟而得。而我刚刚所说的那些，却不过是大体写意画的形式。你前几日的习作虽然看着是写意，可是形式不对，便不能算作是真正的写意画。所谓画不足而题足之，画无声而诗声之，互相为用。你还需多多揣摩其中真意。”说到此，白桦便觉得有些口干，他接过一旁下人送上的茶点，细细的平常。余光却是看着莫然专心思索的脸。“所谓的写意画便是主张神似，山水唯写意水墨最妙。何也？形质毕肖，则无气韵；彩色异具，则无笔法。不求形似求生韵，根据皆吾五指裁。莫然，这些你能听的懂吗？”
莫然细细琢磨，只觉得白先生这番话她收益良多，往日只觉得自己画画讲究的就是心境，却不想听着白夫子这番话，只觉得其中还有很多需要揣摩，“夫子，您的意思学生懂得，可是真要实践，却有些困难。”
白桦见莫然这般说，便知晓自己的一席话已经听入心中，不免欣慰一笑。“你知晓编号，实际上这些东西，都是该你自行领悟，才可谓之深刻，只不过你年纪尚幼，只怕真要自行领悟，那便还要有些年头。”
莫然弯腰低头，表示着自己对夫子的恭敬，今日所上内容，可真是受益良多。“多谢夫子指教。”
“既然你都晓得，那现在是否可以宁心作画了？”白夫子问道。
莫然想想，自己的心境已然平稳，想来是可以按着自己心境作画了。“夫子，学生现在可以了。”
白夫子满意点头，微笑示意莫然作画。“那你先画着，等会儿我再指点。”
莫然点头，随后走向自己画画的位置，看着桌案毛毡上的那张生宣，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对自己说：“要开始了。”
莫然凝神，专注的看着自己刚刚只动了几笔的宣纸，脑海之中，却是浮现了奇峰山峦层峦叠起，不免心神荡漾豪气万里。她大笔一挥，在那洁白的宣纸上便画了起来。
白桦一直在莫然身旁注视，心中对自己这弟子的喜爱也越来越深，随之又不免哀叹，若她是男儿身便好了，依着她的画工，就算是进入皇宫当宫廷画师，想来也是很不错的。只可惜……唉～这丫头年纪虽小，可胜在懂事，只可惜她终究是要嫁为人妇，到了那时候，只怕就不能再来学画了。唉～她若是我家的外孙女该多好？
莫然并不知晓白桦这般的想法，只是专心致志的画着那副山水，却是将往日的不快与心中的纠结都抛却脑后，只独独对眼前的这幅画产生浓厚的兴趣。她喜爱作画，所以愿意一直这般画下去。
写意画总体说来，算是一种很快的画法，莫然只画了一个半时辰，便算是画好了。她左右瞧着，心中却还是有些惋惜，自己的手，为何总是画不出那心中的感觉呢？
“夫子，学生画好了。”莫然说道，抬头看下白桦，心中却有些不安，也不知道夫子是否会批评她。
白桦皱眉专注的看着莫然的画，好似一个角落都不愿放弃，过了半天，他才说道：“你这画虽然不错，可却少了几分，我随不知你心中想到的是什么样山水美景，可是单看你这画便知晓这并不全是你心中所想。想来，终究还是有些差距的吧？”
“却是如此，学生不知为何，心中的那番美景，却是怎么都无法完全呈现。”莫然有些苦恼的说道，心中不免有些灰心。“夫子，你可否多为莫然提点一番？”
白桦浅笑，知晓眼前的女娃娃是个比自己那外孙要不知道用功几倍，心中不免欣慰。“你只需多多练习便好，这是也记不得。好了，先下你可以在这画上题字按章。”虽然莫然不满意，可是在白桦看来，这幅写意画已然算的上是一件上佳之作。
“题字？我也要题字盖章？”
第一卷 如梦初醒 第二百二十一回 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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