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祸 作者:rouwenwu

    怪的怀里推。于是,晋她为昭仪时,索性让她独居一宫,远离冯才人。

    姬冰说的话她怎么敢告诉冯才人,只能含糊其辞或是沉默不语。冯才人当然想不到是皇上不喜欢她,也许是不愿意这么想,只怨是苏绮媚不愿与她分宠,唆使皇上赐她碧澄宫。曾经的姐妹情谊已经荡然无存了。

    回到碧澄宫,已经过了酉时,留在宫里的宫娥笑着过来禀报,马公公已经来过,今夜碧澄宫的宫门又要挂起红灯笼了。另一件事是礼部尚书府上派人送了信柬过来。

    苏绮媚进宫没多久就得了皇上的宠幸,苏府上下都是兴高采烈,因为皇上对苏绮媚的宠爱,就是对苏家的宠爱。嫡母李氏常写信来问好,父亲苏静山也偶尔会提点她几句。苏绫秀无非是讲述她和华淑妃的姐姐争斗的情景,要她在宫里一定压住淑妃的气势。她最近才知道,华淑妃的姐夫就是永治七年的探花郎。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有家人记挂总是件好事,尤其是苏静山,终归是这身子的生身父亲,苏绮媚相信他对这个女儿还是有几分真情意的。

    趁着宫娥去传膳的时间,她打开了信,看完后却皱起了眉。这信是李氏写来的,除了惯常的问好外,还提起翰林院学士章敬淳已经告老,希望她能在皇上面前替柳平楼美言几句,让柳平楼接了这个位子。

    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如果家里要的是财物,她大可以把姬冰赐的宝物给他们,可他们想要的是权势,她该怎么做呢?说吧,担心姬冰恼她干预朝政,又怕长此以往真成了祸害;不说吧,担心家人骂她忘恩负义,何况柳平楼待她一向不错。

    晚上,姬冰很快就发现了苏绮媚的不对劲。

    “爱妃在想什么?眉头老是皱起。”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摸着她的眉头。

    苏绮媚决定干脆把事情全都告诉他,他贵为一国之君,理应比她更擅长解决这些问题,对于李氏也算是有个交待。

    “那媚儿自己怎么想?想让你姐夫做翰林院学士吗?”姬冰不动声色。

    “给朝庭办事,既要有能力,又要够忠诚,还要能以百姓为重。臣妾的姐夫是个好人,可说到他的能力,臣妾就不清楚了。什么人最适合做这个位子,皇上应该最清楚。”苏绮媚想,如果一个君主真的以宠妃的喜好来任免官员,那就真的是要失德亡国了。

    “哈哈,媚儿,你还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苏绮媚撇着嘴,她也许真是只狐狸,但她绝对与狡猾无缘。

    过了几日,李氏又来信了,信中对苏绮媚大加赞赏,夸她不愧是“娘的好女儿”。柳平楼现在已经是翰林院学士了。

    苏绮媚只希望姬冰是从有利于朝政的角度做出这个选择,而不是仅仅为了让她高兴。其实她并不高兴,因为李氏又在信中暗示她为兄长苏博今换取功名。

    苏绮媚心想,这样的事她不可能再在姬冰面前重演一遍,否则只怕姬冰要怀疑她上次真的是“狡猾”之举。于是提笔给父亲苏静山写了一封信,诉说了自己的难处。

    苏静山很快就托人带了回信,说她考虑得很对,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已经叮嘱李氏不可再犯。苏绮媚的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便把此事丢开,专心考虑另外一件事。

    三月十三是姬冰三十六岁的生辰,举国欢庆,宫里也要专门举办酒宴庆祝。所有的妃嫔都在铆足劲给皇上准备寿礼,对于某些人,这可能是她们引起皇上注意的唯一机会。

    苏绮媚不需要担心这些,但这是她陪同姬冰度过的第一个生辰,她也必须好好准备,她知道姬冰也在期待着。

    这天夜里,苍玉忽然来了。

    “你怎么会来?”苏绮媚有些担心,苍玉的到来会不会意味着坏消息。

    “你有难题的时候我自然会来。”

    “难题?你是说皇上的生辰礼物?”

    苍玉笑笑,“给皇上挑礼物可不容易。”

    “是啊,我还真是有些发愁。”苏绮媚真的皱起了眉头,“民间的玩意儿他肯定看不上,我手头的贵重物品还是他赏赐的,我又没有皇后和贵妃那样的势力可以找到特别稀奇的东西。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姬冰是什么人?一国之君,他没见过的贵重之物可不多,就算你有他也未必稀罕。”

    “唉,我也不求比别人送的好,只要不会让他失望就行。”

    “没错,他想看的不是你的礼物有多贵重,他要看的是你的心意。只要心意到了,你的东西自然就是最好的。你现在可是他最宠爱的女人。”苍玉的话里略略有些讽刺。

    苏绮媚自动忽视苍玉的最后一句话,问道:“要怎么样才能做到有心意呢?宫里的妃嫔哪一个不是有十足的心意。”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让他觉得那东西是天下他独有的,那就是有心意了。”

    “他是皇上,天下他独有的东西可多了,他哪里还会稀奇?”

    “唉,那些东西是你送的么?”苍玉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便慢慢消失了。

    第十七章 礼轻意重

    后宫妃嫔为姬冰祝寿的宴席摆在群芳殿。那一夜果然是群芳荟萃,几十位妃嫔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大殿内充斥着各色脂粉的香气,闪烁着各种金饰的光芒,响彻着各式玉佩的清脆。

    郑皇后也穿了一身华服,更显得雍容华贵。她坐在姬冰的身旁,其他妃嫔则按品阶依次排坐,贵妃和德妃分列他俩的左右。因为贤妃尚空,苏绮媚身为九嫔首位,便坐在了右二的位置,在德妃之后。她的对面便是华淑妃。

    苏绮媚偷眼打量华淑妃,这是唯一能和她势均力敌的对手。只见她上身穿一件天蓝色穿花大袖夹袄,下身系一条粉色绫裙,还是一贯的素雅打扮。不同的是夹袄的领口开得比较大,露出里面粉色的抹胸,还有雪色的肌肤。用苏绮媚自己的话说,是在清丽中又多了一点性感。

    苏绮媚不得不佩服华淑妃的打扮之道,比起旁边明妆丽服的朱贵妃更容易吸引人的眼球。苏绮媚虽然佩服,却不会照搬,因为她现在的身材可不能和二十出头的年轻少妇相比。

    她里面穿了一身白色宫缎制成的短襦和长裙,外衬一件大红色绉纱轻衣,再穿一件红色织金缎子比甲,红白相间,把她晶莹剔透的脸庞更映得白里透红、清纯娇艳。

    苏绮媚倒不是有意要和华淑妃一争高下,但女孩子在美貌方面总是存了些比试的念头,所以当她感觉姬冰的眼神总往她身上看时,心里还是有几分喜悦,脸上也就越发的容光焕发。

    郑皇后带领所有妃嫔给姬冰祝酒,除了年方两岁的皇四子,其他皇子、皇女也出来给自己的父皇祝寿。看着这么多美貌女子都要仰仗自己的恩宠,称得上雄才伟略的姬冰也不免有些飘飘然,喝了不少。

    而后便是妃嫔们给皇上献寿礼。第一个当然是皇后,她送的是一副奇楠香串,据说那楠木已有百年寿龄。朱贵妃送的礼物把苏绮媚都吓了一跳,居然是一座自鸣钟,虽然不比现代世界里看过的精致,但在这个世界绝对是新奇玩意儿。德妃一向简朴,也就不会送什么贵重新奇的物品,而是一幅自己书就的百寿图。

    到了华淑妃,只见她站起身来,从宫娥手中拿过一卷东西,说道:“臣妾可没有德妃姐姐那么好的文才,只好以丝线代笔,送皇上锦绣河山。”说完她把那卷东西打开,竟是一幅近两米长、一米高的刺绣,绣的正是南禺国的锦绣河山。

    苏绮媚也早就听说华淑妃自小就在刺绣上显示出很高的天分,她的父亲后来还特意为她改名羽衣,现在看到这幅锦绣河山图,才知道她的水平有多高。

    华淑妃的寿礼自然得到一片赞赏,不只因为绣品的精美,还因为即使外行也知道,完成这样的绣品至少也要几个月,这也就表明淑妃可是很早就开始精心准备给皇上的寿礼,一片诚意不言而喻。

    看到这些,苏绮媚开始担心,自己可是几天前才开始准备这份礼物,精美的程度怎么比得过华淑妃的锦绣河山图?更不能和皇后、贵妃的礼物比贵重,在这样的场合拿出来会不会让人笑话啊。

    正当苏绮媚犹豫时,忽听郑皇后说道:“今天大家都是来给皇上祝寿,心意是一样的,依本宫看就不必再依往常那样按品价排位,哪一位宫妃想给皇上献礼,直接拿出来好了。”

    朱贵妃也说道:“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好,咱们也换换方式,让后来的妹妹们早点向皇上表表心意。”

    姬冰愣了一下,他本已经看着苏绮媚,想知道她给自己准备了什么,可郑皇后和朱贵妃这么一说,他也不好反对,只好点了点头。

    苏绮媚也不是傻瓜,当然听出皇后这话是在打压她,要不然为何偏挑这个时候说。可她本就不是好出风头的人,心想就让其他人先献礼吧,免得又无端树敌。

    群芳殿起了一阵马蚤动,虽然大家心里都急不可耐,却又不敢太过招摇,谁知道苏昭仪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不过,胆大的人总是有的。一个绛衣女子站了起来,“臣妾新近学了一支新舞,若是皇上和各位姐姐不嫌弃,就让臣妾以此舞恭贺皇上万寿无疆。”

    苏绮媚抬眼看过去,难怪这个绛衣女子胆子这么大,原来她就是几年前颇受姬冰宠爱的徐充容。华淑妃入宫后她就渐渐失了宠,到了苏绮媚得宠时,更是很少得到姬冰的召见。今天可是一个大好机会,所以即使会被其他人嫉恨,她也要站出来。

    得到肯许后,徐充容很快换了一身玄色舞衣。她这舞衣颇为大胆,竟是祼露着双臂和腰腹,但也更衬托出她妖娆的体态、婀娜的身姿。她的容貌在这脂粉堆里只能算中等,但却有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身体随着音乐扭动时,那双媚眼也在不断地流露出诱人的欲望。

    苏绮媚心想,这大概就是苍玉所说的下等媚术,虽然诱人,但毫无遮掩,难怪姬冰短暂宠幸后便移情华淑妃。皇上宠幸妃嫔不同于□上青楼嫖妓,大多数男人只会更喜欢华淑妃这样既有吸引力又有大家风范的女子。

    有徐充容打了头阵,其他妃嫔也大着胆子踊跃献礼,一时间群芳殿内竟也变得异常热闹,笑声不断。可喝到兴头上的姬冰却耐不住了,冲着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玉人叫道:“媚儿,坐到朕的身边来。”

    此言一出,大殿内突然静了下来,苏绮媚也被吓呆了,她若是坐到那个位置,岂不是跑到四妃的前面,甚至是和皇后平起平坐了?

    “皇上,臣妾……”

    “苏昭仪不必多虑,今天寿星佬最大,皇上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来人,给苏昭仪挪座。”郑皇后笑盈盈地说道。

    姬冰也发觉自己此话不妥,但皇后既已开了口,他再收回,倒让皇后难做了。便朝着郑皇后歉意地一笑,郑皇后回以善解人意的一笑。

    过了片刻,就有太监过来为苏绮媚挪座。苏绮媚虽然有些忐忑,但见皇后如此大气,又高兴姬冰能想着她,也就不再犹豫,跟着太监走了过去,坐到了姬冰的身旁、德妃的上首。

    许德妃一直目不斜视,但她还是看到太监摆放坐椅的位置有些不对。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这些事与她无关,要在宫里生存就必须学会独善其身。

    苏绮媚刚坐下,便听郑皇后问道:“苏昭仪给皇上准备了什么寿礼?可舍得拿出来给大伙儿瞧瞧。”姬冰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苏绮媚脸一红,她可不是舍不得,实在是觉得惭愧。“臣妾可比不上众位姐姐,那东西……真是拿不出手,只怕要让皇上和皇后娘娘笑话了。”

    “大家给皇上送礼都不过是图个高兴,不在乎贵贱,苏昭仪不必为难。”郑皇后继续说道。

    “就是,皇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真要弄个皇上稀罕的东西,只怕要玄女娘娘才做得到。”朱贵妃的话引起一阵笑声。

    苏绮媚不好再推辞,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木盒,递给姬冰。姬冰也没有经太监的传递,而是直接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个香囊。

    郑皇后立刻笑道:“原来是一个香囊,想不到苏昭仪的绣功倒也不差嘛。”下面也有不少人笑了起来。

    在南禺国,不擅女红的姑娘可不多,穷人家的是为了糊口,富人家的是为了养性。宫里面像华淑妃这样的绣中高手不多,可给皇上绣过香囊的不只一位两位,堂堂苏昭仪此时做来就难免有些寒酸了。

    郑皇后又斜眼看了一眼,那香囊上面没有什么花样儿,只是绣了几行字,可惜看不太清。绣得也还算精致,但与华淑妃的绣画比就差远了,这位苏昭仪就不怕自己被比下去吗?

    苏绮媚听出有人在嘲笑自己,脸更红了,便对着姬冰小声说道:“臣妾知道绣得不好,不过这是臣妾第一次……以后一定会绣得更好。”

    姬冰一听,再仔细看看香囊上绣的字,眼睛一亮,“哈哈,这个很好,朕喜欢。”说完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木盒里,交给身边的太监,要他们好好保管。

    酒宴之后,姬冰没有像往年那样去抱月宫,而是带着苏绮媚直接去了碧澄宫。有心人留意到,郑皇后虽然谈笑依旧,可脸色还是黯了几分。

    碧澄宫内,松绿色的罗帐后,姬冰搂抱着苏绮媚,另一只手里拿着苏绮媚花了几日功夫缝制的香囊,嘴里正在念上面绣的字。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姬冰念罢哈哈大笑,“这是你写给朕的情诗吗?”

    苏绮媚把脸埋进他的胸口,“臣妾又不是德妃娘娘,哪里有本事写出这样的诗。这是臣妾在书上看到的,觉得好,就照搬了过来。”她也就记得这一句。

    姬冰略微有些失望,“苏大人主管礼部,考尽天下读书人,怎么你身为他的女儿却写不出诗呢?”

    “因为臣妾愚钝,没能遗传到父亲的文学细胞。”苏家不是没有请过先生教学,但一方面对培养她这个庶女的才学不太重视,另一方面她本来就是一个工科生,看到平平仄仄就头晕。

    “哈哈,你这说法有意思。细胞是什么东西?”

    “呃,就是才思的意思。”苏绮媚自己吃了一惊,怎么把现代世界里的词语说了出来。“皇上莫非因为那诗不是臣妾写的就不喜欢了?”她赶紧转移话题。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姬冰搂紧她,亲了亲,他的媚儿越来越美了。“你可要记住你的话,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只要皇上不与臣妾绝,臣妾就不与君绝。要是皇上主动和臣妾绝裂,臣妾可不会傻傻地等着。”苏绮媚抿着嘴乐了,她好歹也做过现代人,可不能傻傻地被套牢了。

    “朕怎么会舍得?”

    心中的喜悦算不算是幸福。

    第十八章 先者为强

    抱月宫内,郑皇后坐在妆台前,身后一个五十余岁的妇人正在给她梳头。

    “娘娘的头发还和以前一样,又黑又亮,一点也没有变。”妇人说道。她是郑皇后儿时的奶娘王氏,得到皇上允许可以凭诏入宫。

    郑皇后顺手拉过一截头发,果然黑如墨、亮如漆。“唉,那又如何?也只能自己等到白头。”

    王氏一边梳一边说:“娘娘不必担心,皇上对苏昭仪不过是图个新鲜。华淑妃还生了皇子,现在不也只能躲在翠羽宫里掉眼泪。”

    “她才不会掉眼泪。她这人表面看来挺温和,其实比贵妃还精,只是没有皇上撑腰,她暂时也做不了什么。”

    “呵呵,像贵妃、淑妃这样的精明人都不是娘娘的对手,又何必为一个无知的小丫头操心呢?”王氏见过苏昭仪一次,不觉得这个小丫头能干什么大事。

    “这个小丫头未必无知啊。初次侍寝时的惧怕,给皇上绣香囊的幼稚,看起来多么纯真的一个孩子,可是奶娘啊,宫里面会有纯真的孩子吗?”

    王氏握着梳子的手抖了一下,曾几何时,她怀里的小姐笑得那么纯真。

    “难道苏昭仪其实是有意的?只是为了博取皇上的怜爱?”

    “王奶娘,这宫里的娘娘们谁会不想得到皇上的宠爱。”贴身侍奉皇后的刘宫娥说道。

    王氏心里一想,也对,哪个妃嫔会故意把皇上往外推。“娘娘宽心,就算她想法子得了皇上的宠爱,可您还是正宫皇后,还是太子的母亲。”郑家的势力哪是苏家可比的。“再说太子也已经长大了,为人聪明贤德,可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

    “唉,我知道我不再年轻美貌,也不介意皇上宠爱新人,只要能保住我的后位,保住夜儿的未来,保住郑家的权势,也就可以了。”

    “娘娘的意思是……”王氏听出皇后口中的苦涩。

    刘宫娥知道皇后心中的郁积是什么,忙轻声对王氏说:“王奶娘,昨晚的酒宴上,皇上居然把苏昭仪召到身边安坐。皇后娘娘不想扫了皇上的兴,也就没说什么,可她居然……和娘娘平起平坐。”

    王氏这次是真的吓了一跳,即使皇上赐座也要照规矩来,座位的摆放不能与皇后齐平,否则便是逾越,这是祖宗定下的后宫之矩,皇上也不能改变。

    “这苏昭仪怎么如此胆大?难道她不懂规矩?”

    郑皇后冷笑一声,“她不懂,皇上也不懂吗?”她本以为姬冰会当众斥责苏绮媚,不料姬冰满眼只看到苏绮媚的花容月貌。

    “皇上是想……”王氏不敢再猜下去。

    “夜儿虽然已经大了,可皇上还正值盛年,以后的时间足够再让一个皇子长大了。”

    王氏想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娘娘,苏昭仪现在还没有皇子。”

    “呵呵,本宫今天要奶娘赶进宫来,就是要奶娘转告父亲大人,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也许是因为许诺了不与君绝,姬冰一连数日都呆在碧澄宫,直到苏绮媚都害怕了。她虽然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可这不是皇宫里该有的。所以她力劝姬冰去别的宫院,尤其是皇后和三妃。于是,姬冰走了,苍玉来了。

    “你做的比我想的还要好。”

    苏绮媚微微侧过脸,“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想到要给他一件天下独一无二的东西,就只能是我亲手所做。我也只会绣个香囊,看到华淑妃的锦绣河山,我还以为输定了。”想到这一点,她还是有些得意。

    苍玉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因为她没有你聪明。她知道姬冰想要锦绣河山,可她根本给不了;你知道姬冰想要你全心全意,而你给得了,也给了。”

    苏绮媚有些怔忡,她真的给了吗?如果她把她的心都给了姬冰,为什么还会害怕招来他人的嫉恨?为什么还会把他往别人的床上推呢?

    “以色惑君你已经做到了,接下来该做的就是以媚祸国了。”

    苏绮媚一惊,她一直存着侥幸心理,可想不到这一天还是来了。“祸国?可我真的不会啊。我又不懂政治,就算姬冰同意我干政我也不知从何下手。陷害忠良、滥杀无辜,这、这些事我更做不来!”

    苍玉轻笑,“朝政上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想办法爬到后宫的最高点就行。”

    “最高点?我大概很快就可以升为贤妃了。”如果她向姬冰央求这个,他应该会答应。这也应该就是她能爬到的最高点了。

    “哼,贤妃和你现在的昭仪有什么区别?”苍玉生气了,“你的上面还不是还压着四座大山!”

    “四座大山?你是指……这怎么可能?姬冰不可能让我做皇后,不管他有多喜欢我。她们可都是出身权贵,身后都有大势力,我怎么比得过她们?”唐玄宗再怎么宠爱杨玉环,也只能让她做到贵妃。

    “呵呵,要的就是她们身后的权势。”苍玉却又笑起来,“郑家是开国功臣,朝中关系如同大树盘根;华家是朝中新贵,这几年也拉拢了不少势力;许家虽然没落,但在文人中依然有影响力;贵妃就更不得了,一人牵动两国啊。你只要再加把劲,让姬冰为你神魂颠倒,你就能把她们四人扳倒。到那时,你说这南禺国会如何?”

    苏绮媚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原来苍玉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不可能!我做不到!”即使那些女人都对她不怀好意,她也没办法变得和她们一样。或者说,她要努力让自己不会变得跟她们一样。她把被子拉上,遮住头,因为这样她就看不见苍玉了。

    屏障外的苍玉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又说这种胡话?这是天命,你不肯做也改变不了什么。我说这些给你,是为你好,你照我说的做,就是顺了天意,会是坏事吗?逆天而行的结果,你受不起。”

    “哼,你这么说不过是为了你的族类。你说过你只为狐族着想,不会为我。”她凭什么要相信他,凭什么要相信那个所谓的天命。“我不认为我是狐妖,你的族类与我无关!”

    苍玉见苏绮媚始终不为所动,只得离去。临走前说道:“我只是奉命提点你,既不能强迫你做什么,也不能代替你做什么。哼,你不愿意做的事自有人对你做,你好自为之吧。”

    苍玉的话让苏绮媚忐忑了一晚,可第二天起来,春光依旧明媚,青春年少的宫娥在院子里说说笑笑,让她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心里也萌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也许苍玉说的都是假话。也许这根本与天意无关,也许是苍玉和南禺国皇室有仇,所以才利用自己。如果她不听从苍玉的安排,会怎样呢?

    “娘娘,李公公来了。”宫娥前来禀报。

    李东书是带着皇上的口谕来的,竟是传她到御马监,姬冰要亲自教她骑马。

    “你若是能在三日内学会骑马,朕就带你去狩猎。”

    “好啊!”苏绮媚喜出望外。

    这次皇家狩猎既是生辰庆典的一部分,也是为了招待前来庆贺的各国使团。姬冰带着已经能够骑马射猎的太子姬夜和二皇子姬重,还有一大班王公贵族、文臣武将,浩浩荡荡。可队伍中最吸引人的自然是昭仪苏绮媚。

    为了方便骑马,苏绮媚穿一身改良过的男装,倒像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惹得姬冰哈哈大笑。其他人虽然艳羡,但都知道这是姬冰的宠妃,不敢无礼,只除了一个人。

    这个人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身材不如姬冰魁梧,样貌也更为秀美,只是脸上已经带上了纵欲过度的痕迹,一双略微有些浮泡的眼睛色眯眯地看着苏绮媚,直到姬冰的脸色也有些变了,他才忙着收回。

    “呵呵,小王自以为已经看过天下美色,现在才知道原来最美的美人是被陛下藏在深宫啊。”那人为了掩饰自己的无礼,向姬冰笑道

    别人赞自己的宠妃美丽,姬冰不好斥责,也只能笑道:“齐霖陛下客气了。”心里却有些后悔了,能入这个色鬼眼睛的美人,都被他抢到自己宫里去了。

    苏绮媚知道这人是谁了。齐霖,青丘国新君。听说此人原先是在南禺国做质子,经常巴结姬冰。后来青丘国因皇子争权而引起内乱,姬冰趁机送他回国,并扶植他做了太子。两年前老皇帝去世,他便继承了皇位。

    齐霖这个人相貌虽好,但品性不佳,好色成性,贪图享乐。做质子时就终日留连于青楼,无所事事。回国做了太子也依然死性难改,若非有姬冰的支持,恐怕早就被赶下台了。所以做了皇帝后,还甘心对姬冰以臣自居,生辰也定要亲自前来庆贺。苏绮媚心想,这大概也就是姬冰愿意扶植他的原因。

    第十九章 猎场惊魂

    狩猎开始了。苏绮媚此时的骑术只是勉强能在马背上坐稳,策马奔腾只能是梦想。姬冰留下一堆宫娥、侍卫保护她,自己则带着大批人马飞驰而去。

    苏绮媚骑的马性子非常温驯,她也就由着它自己漫步,一边慢慢地溜达,一边欣赏皇家猎场的风景。走着走着,忽见前面有两位南禺官员正立在马下对她行礼。待苏绮媚的马匹走到面前时,其中一人说道:“臣柳平楼见过苏昭仪。”

    “姐夫!”苏绮媚很高兴,入宫半年多,她一直没能见过家里人。

    柳平楼抬起头来笑道:“臣都不知原来娘娘也会骑马,先前见到时还以为是臣的眼花了。”

    “呵呵,这可是几天前皇上才教我的,不过也只能这样慢慢地走走。”苏绮媚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还低着头的另一个人。刚才就觉得这个人眼熟,仔细一看,苏绮媚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哦,臣给娘娘引见一下。这位是翰林院侍讲孙修文孙大人。”柳平楼说道。

    “臣孙修文见过苏昭仪。”孙修文还是低着头,声音平淡至极。

    “孙大人可是永治十年的状元郎,和娘娘的兄长有同年之谊,以前也常到苏大人府上拜访,说不定娘娘还见过呢。”

    苏绮媚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已经僵硬了,可竟然还是能说出话来。“也许是见过,我记得那时兄长常有朋友上门。”

    她本想和柳平楼好好聊聊,问问家里人的近况,可当着孙修文的面,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情?只好说道:“皇上已经带着其他大人跑到前面去了,姐夫和孙大人怎么还在这里?”

    “是臣想给娘娘请个安,硬拖着孙大人陪臣在这里等。岳母大人和内人都很挂念娘娘,知道臣今日有机会见到娘娘,要臣一定给娘娘问个好。”

    苏绮媚心里一热,“姐夫不必跟媚儿见外,也代我给母亲大人和姐姐问好。二位大人还是快些赶上去吧,可不要输给其他大人。”

    南禺国历代均重视武治,文臣大多也擅长骑射,有的甚至不亚于武将。每一次的皇家狩猎,都成了年青官员们比试骑射技艺的大好机会。于是,柳平楼便向苏绮媚告退,与孙修文一起上马走了。在这期间,孙修文一言未发。

    看着那个人远去的背影,苏绮媚预感到他俩之间的距离将越来越远,曾经亲密无间的的两人如今却对面相见不相识,就像以前的一首老歌所唱的,已经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虽然现在对孙修文的感情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强烈,可毕竟是自己真心喜欢过的人,苏绮媚的心里无限感伤,眼前的湖光山色也失去了吸引力,心神恍惚,都不知马儿正在将自己带到哪里去。

    就在此时,她突然感到马背上的肌肉一阵紧张,马儿又突然一声长嘶,两只前蹄高高举起。若非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缰绳,两只脚也还揣在马蹬子里,只怕就要掉到地上了。

    马儿的两只前蹄放回了地面,苏绮媚正想下马看看是怎么回事,这马却又突然迈开蹄子向前狂奔。苏绮媚就看到眼前的景物飞速地往后退,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宫娥、侍卫们急切地呼喊声。

    再怎么温驯的马一旦发起狂来都是很可怕的。这马不但跑得快,还不停地跳跃着,非常狂躁,像是一定要把背上的人摔下来,前方越来越密集的树枝也在增添着新的危险。

    苏绮媚害怕极了,却又无计可施,双手紧紧抓住缰绳,双腿紧紧夹住马背。但很快,她的手心就开始刺痛,双腿也开始麻木。她不顾一切地放声尖叫,希望附近有参加狩猎的人能赶来救她。

    突然,一道青色的身影从旁边的树丛中窜出来,从半空中带着一道白光落下。当白光落下时,苏绮媚的眼前却又弥漫着一层红光,坐下的马儿停住了奔跑,陡然向一侧倒下。苏绮媚就像一个扯线木偶,完全来不及反应,尖叫着也跟着倒了下去。

    有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轻轻一提,苏绮媚便离开了马背,向一旁摔了出去。她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一个人的怀里,然后又就着惯性,和那人一起滚了几圈,才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了地面上。停下时,那人在下面,苏绮媚在上面。

    苏绮媚知道自己应该从那个人的身上爬起来,可是她办不到。她浑身都在发抖,嘴巴张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眼紧盯着那人的脸,竟也看不清他长的是什么样子,只知道那是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

    那人的手从她的腰上移到她的背上,轻轻拍着,“别怕,你已经没事了。”

    苏绮媚把脸埋到那人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那人的身体有些僵硬,但并没有把她推开。可是,当宫娥、侍卫寻找苏昭仪的声音传来时,那人立刻抽身而去,任由苏绮媚趴在地上。

    “大胆狂徒,竟敢持刀恐吓娘娘!”侍卫们立刻朝那人涌去。

    “别、别乱来,是他救了我!”当赶来的宫娥把苏绮媚扶起来时,她终于能说话了,只是腿还在发软。

    “臣不慎惊扰了娘娘,但情非得已,还请娘娘恕罪。”那人跪在一旁,低着头,双手平举着一把刀,刀上满是鲜血。

    苏绮媚惊讶地看着那把刀,再扭头看向自己骑过来的马。那匹马已经倒在了地上,马首被齐齐地斩下,跌落在一旁,马脖子里涌出的鲜血把地上的草都染成了红色

    苏绮媚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当侍卫们弄清楚持刀之人并非刺客后,便无人再理会他,而是簇拥着已经不省人事的苏绮媚立刻离去。当人群走远了,那人方才立起身来。这时,又有一个玄衣男子从树丛背后走了出来,先前的青衣男子复又跪下。

    玄衣男子朝他摆了摆手,“起来吧,莫笑。你可知这女子是什么人?”

    “回陛下,是南禺国君的宠妃苏昭仪。”

    “呵呵,果然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即使受惊过度、形状狼狈,还是让人犹自怜之。听说姬冰对她的宠爱犹盛于华淑妃,先前朕故意多看了两眼,竟惹得姬冰当众不悦。如果他知道他的爱妃刚才躺在了莫笑的怀里,他会怎么样?哈哈!”

    莫笑没有说话。

    “她可是姬冰的宝贝,这马也一定是宫里面最温驯的马,怎么会突然发狂呢?”

    玄衣男子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可他的话音刚落,莫笑就跳到了马的尸首前,仔细检查了一番。

    “陛下,这马的右后腿上有蛇咬过的痕迹,而且有毒。”

    “嗯,莫笑,你说这蛇是自己跑到马蹄下的,还是有人特意放到马蹄的?”

    “这……臣不知。”

    玄衣男子又是一阵笑,忽又叹道:“这样的美人就该好好藏起来,让别人见到了定要引起风波,像姬冰这般招摇,只怕是保不住了。莫笑,你可知刚才细作向朕禀报了什么?”

    莫笑当然只能摇头。为了防止主人和细作的会面被人撞破,他听到苏绮媚的叫声便跑了过来。

    “有人想买咱们的失魂引,据他说真正的买主很可能是宫里面的贵人。”

    听到这两个名字,莫笑有些拘谨,他知道这种药正是主人亲手调制的、据说是世上最好的□。如果真是南禺国皇宫里的人买此药,目标很可能就是姬冰。

    玄衣男子笑眯眯地问道:“莫笑,你说朕是卖给他们好呢,还是不卖的好?”未等莫笑开口,他又笑道:“依朕看还是卖了的好,南禺国后院着火对咱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当然,咱们一定要卖个好价钱。”

    当苏绮媚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姬冰正坐在床侧,一身猎装尚未换下,脸上的神情是担忧与欣喜交织。

    “媚儿,你总算醒过来了,可把朕吓坏了。”

    “皇上,臣妾晕过去了?”苏绮媚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

    “不用担心,太医说你只是惊吓过度,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都是臣妾太笨了,没能学好骑术,让皇上担心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马匹发狂而受惊过度,还是因为马匹死时的惨状而受惊过度。

    “哎,这哪是爱妃的错?分明是那些奴才偷懒,没有看清路,竟然让马踩到了蛇,被咬之后中毒发狂,才惹出这些事来。朕一定重重地罚他们,给爱妃出气。”还好蛇只是咬到了马,而不是咬到人,可如果不是有人出手相救,他的媚儿也是凶多吉少。

    “啊!皇上不要!”苏绮媚知道,依着姬冰的脾气,这些宫娥、侍卫可能就要因此惹上杀身之祸,这么多条人命她怎么能忍心?“不是他们的错,是臣妾嫌他们烦,让他们远远地跟在后面。”

    “那也要罚,得让他们知道一定要尽心尽力地侍奉主子。”

    “不要,皇上,就当是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了他们吧。”苏绮媚一边说一边爬起来要给姬冰下跪。姬冰吓到了,连忙答应不追究那些宫娥、侍卫的罪责,苏绮媚才又重新躺到床上。

    “救臣妾的那个人是谁?”她现在还是想不起那人长了什么模样,只记得是个穿青衣的年轻男子。

    “哦,朕叫人查过了,那人是青丘国使团里的一个侍卫。”他听侍卫禀报了当时的情景,倒也佩服这人的机智和果断。如果齐霖是个识人之君,这人不该再是个普通的侍卫。

    “臣妾想去亲自拜谢他的救命之恩。”苏绮媚回想起自己当时面对救命恩人的失常表现,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姬冰微微皱眉,“这怎么行?你是朕的爱妃,怎么能向他国的一个小侍卫亲自道谢?你放心,朕自会好好地赏赐他。”

    苏绮媚不好再坚持。这个世界讲究尊卑有序、男女有别,她如果坚持和一个陌生男子见面,反而会招来闲话。

    第二十章 一波未平

    苏绮媚得知自己现在身处猎场别院,狩猎也还没有结束,大批的臣子和外宾正在别院外等候,便不由分说催促姬冰离去。这样的狩猎活动可不是简单的娱乐活动,她不想因自己而影响了姬冰在臣子心目中的形象。

    姬冰离去后,苏绮媚喝下太医开的药,便躺在床上休息。她的身体依然有些发软,但大脑却渐渐清醒了。

    猎场里有毒蛇并不是很出奇的事,但联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联想到苍玉临走前说的话,苏绮媚不得不怀疑,这场意外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又或是老天爷故意惩罚她。她急切地盼望苍玉现身说个明白,可苍玉却迟迟不见。

    回到宫里以后,苏绮媚一直过得小心谨慎。绝不单独去遥远偏僻的地方,也不再觉得用银针试菜是件荒诞的事,这一世的生活虽然不是她真心想要的,但生命还是不能轻易放弃。

    一个多月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苏绮媚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又觉得自己的过度小心实在可笑,渐渐恢复了过去的生活习性。

    这一天,她又摒开左右,独自一人坐在湖水边的岩石上,看着湖边的青青杨柳,缅怀自己在另一世的过往。

    “你既然喜欢在水边发呆,就一定要学会游泳,否则会给别人可趁之机的。”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苍玉!你怎么会这时候到这里来?”苏绮媚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这只狐妖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以前总是在深夜到自己的寝宫,现在却是在大白天跑到御花园里来。

    “因为你太过愚笨,让我不得不出来提醒你。猎场的惊险才过去一个月,你就失去了警惕,还是你以为那真的不过是一场意外?”苍玉坐到了她的身旁。

    听他说起猎场发生的事,苏绮媚别过脸去。“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提这件事干吗?当时怎么不见你出来救我?”

    苍玉轻轻一笑,“我早就提醒过你,会发生这样的事可不是我的错。你想不想知道是谁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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