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逼人 作者:rouwenwu

    五十两银子,先把自家的势头搅得大大的,到时候不怕薛胖子不上钩。

    包子兴琢磨一阵。觉得办法可行,马上便去联系各家ktv,苏络站在钱柜大门里的阴影处,嘿嘿笑着盯着对面的花柜,一边寻思钱柜卖了之后。再开发点什么新项目。

    在这个专利不受保护的年代,只靠一两个新鲜点子是远远不够的,想要发家致富,只能走在众人前面。

    到了下午,包子兴回来了。带回了好消息和坏消息。好消息是所有地ktv商家都愿意发动消费者来参加这样的活动,以期刺激行业发展;坏消息是大家对这个举办地点都很感兴趣,鉴于点子是钱柜想出来的。本次活动可以用钱柜冠名,但是举办地点就得商量商量了。

    苏络抓抓下巴,这可难办,看来古代的商家都不傻,整个活动最关键的就是举办地点,谁家举办,自然就在消费者心里留下了最深刻地印象,只冠个名有什么用?满大街都是叫什么柜的。

    想啊想。苏络问不然提议投票呢?各家不能投自己店,然后公投出最终举办地点。

    包子兴说投票倒也行,咱们店毕竟是本行业创始店,有一定竞争力,但是同时又有两家店。一个就是对面的花柜,又大又豪华;另一家是街尾的文柜。那里的只做文人墨客地生意,消费者档次比咱们还要高,这两家都是相当强的竞争对手,真要是公投的话,咱们未必能当选。

    苏络头痛了,闭着眼睛双手在脑袋上画圈,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叮!有了!

    苏络抬头对包子兴道:“你只管去公投,甭管选中哪家店,咱们就保住冠名权就行。”

    包子兴有点担心,苏络却连连催促他快去,说自己有办法让大家都记住钱柜,并且嘱咐包子兴,公投地时候给花柜投上神圣的一票,最好是让薛胖子争到这场地权,让他丫先乐呵乐呵。

    包子兴更迷糊了,苏络把他拉过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细语一番,包子兴乐了,说这肯定行,那个死胖子天天用小姐抢咱们的客人,这回还不气死他了,他的样子有点郁闷,看着乐不可支的苏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乐吧,趁着还能在这乐就多乐乐,省得以后没机会。”

    “啊?”苏络没明白,“我家那几个馒头走了?”

    “走了。”云朗摸摸鼻子,招呼门口的小厮给他倒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一抹嘴,“不仅他们走了,你娘也走了。”

    “啊?”

    “啊啊啊,什么毛病。”云朗一撇嘴,“他们今天来是要接你们娘儿几个回那个苏家大宅的,你娘本来说等你回来再商量,那个女馒头说不行,让你娘先跟他们回去,还让人去官学接走了小绎,你也留不长了,就要去大宅门里当小姐了,以后出个门都难喽。”

    苏络火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也没拦着?”

    云朗一哼声,“那是你娘,有可能是我未来地丈母娘,她点头了,我怎么拦?我把她捆上扔小黑屋里?”

    “绝对……有阴谋!”苏络咬着大拇指,“爷爷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贪图你的小产业呗。”云朗倒看得明白。

    苏络也想到了这一层,不过她不相信有人为了钱连自己老公的共享权都能放得开,还是说馒头大娘有把握把馒头老爹看得紧紧的?不让馒头老爹迈过雷池一步?

    有阴谋,怎么想这里面还是有阴谋。

    “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苏络没头没脑地扔下一句,冲出门去。

    云朗反应半天,才想起自己二百二十五个字前说过她要当“小姐”这回事,这丫反应真够快……地。

    网友上传章节 第六十八章 家人,齐上阵

    苏络出了钱柜的大门,回头看了看,大喊道:“发什么呆?快带我去苏宅啊,你记了地址吧?”

    “喊什么喊什么!”云朗连忙跑出来,不让苏络继续在员工面前破坏他的光辉形象,“他们派了轿子在你家门口等着,载你的。”

    “我去td轿子。”苏络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掰手指,“强买强卖,真是强盗!”

    云朗正欣赏着苏络的豪爽用语呢,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强盗怎么了?”

    苏络当即反省,她不对,她有罪,她就不该把“强盗”二字归到贬意词的范畴里去。谁让她身边的人物人份都这么复杂呢,没落的官宦子弟、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无差别打劫的土匪强盗……瞧瞧她都交了一帮什么朋友!

    跟着云朗转弯抹巷,连打听带问路,走到小半个时辰,才算在朱仙镇富人区深处找到一座宅子。苏府,朱漆大门、青石台阶,门口两个中号石狮子,十户人家中,有九户都这么弄,一点创意也没有。

    冲上去叫门,门房开了门问她找谁。

    苏络犯难了,她不知道馒头老爹叫什么,就说找你们老爷。

    门房说我们有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你找哪个老爷?

    苏络真是晕菜,还真是个大宅门,她的馒头老爹到底是哪个老爷啊?想了想说我找长得最像馒头的那个。

    门房也想了想,说你这么说我也弄不清你说的是谁,你还是留下姓名让我挨个通禀三位老爷吧,看看谁认识你。

    苏络擦了把冷汗,跟着云朗坐到大门里的门房处等候接待,没一会去传话的小厮回来,说大老爷有请。

    苏络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就馒头老爹那怂样。居然还是大老爷,真是不给弟弟们长脸。

    站起身,苏络伸伸手踢踢腿,又扭扭腰,做了一套伸展运动,又让云朗也运动运动,一会打起来他是主力。临走前还向云朗讨教了一下怎么才能把手指头掰出“咔咔”的声音。一会用于示威,全然不顾旁边一脸菜色的门房,跟着传话小厮进了府中。

    过了第一进院,苏络先是愣了一下,这后面的布局摆设倒和她在南京坑下地那座宅子颇有异曲同工之处。大气,又精美。照苏络原来想的,她的馒头老爹想来也就是个小资产阶级,看见从前抛弃的女儿发了小财,巴巴的赶来相认。想不到……

    云朗拽了她一下,苏络的脚下慢了点,云朗指指四周。“你说他们能住这么大的一个宅子,会看上你那个只值一两千两地小铺子吗?”

    苏络也琢磨这事呢,最后鼻子眼儿朝天地一哼声,“说不定是外强中干,咱们在南京不也有这么一座宅子么。”

    云朗嘿嘿一笑,说你对自己的定位可真准确。

    苏络一眼睛白过去,世界安静了,不和谐的声音消失了。很好,继续前进。

    芳草园,在花园的西南角,苏络跟着小厮进了园子,两边是厢房。正中的堂屋门上挂着棉帘子,看不到后院。不过看这布局想来又是一个几进地院子。

    苏络打量四周的时候,小厮已进屋通报又出来,说是老爷请二位进去。苏络早就不耐烦了,她就想领了苏氏和苏绎赶紧走人,才不想再和馒头家族碰面,便拉住小厮,问你们老爷今天带回来的人在哪?

    那小厮摇摇头,重复做着“请”的动作,苏络也就只好踏上台阶,掀帘子的时候还在想一会怎么痛斥馒头老爹,让他以后别来马蚤扰她们。

    苏络手上刚有动作,帘子忽地被人从里面挑开,一个馒头脸跟她打一照面,吓了她一跳。

    馒头脸也吓一跳,不过又很快平复下来,让了让身子,“快请进。”

    虽然也是馒头,但并不是她地馒头老爹,大约五十来岁,看着有点眼熟,按理说长得这么有特点的人她不应该忘啊。仔细打量打量,从那人的眉眼间尤其是脸盘地轮廓她的馒头老爹有点像,进屋再看看,除了两个端茶的丫头并没有旁人。看来她猜错了,馒头老爹不是大老爷,这位才是。

    “请坐。”馒头脸十分热情,又招呼丫头上茶,最后笑眯眯地问苏络,“不认识我了?”圆脸圆眼圆鼻子,再这么一笑,讨喜,又有几分气度不显得刻意巴结,给人印象不错,“仔细想想?”

    苏络抓抓下巴,鉴于这个大老爷主动要见她的情况,再加上这么热情……她突然露出大为讶异的神色,压低了嗓门神秘兮兮地说:“难道你才是我亲爹?”

    “……咳!”大老爷头上明显布了两条黑线,朝那两个丫头挥挥手,“去请各房到正厅议事。”

    两个丫头一脸三八地退下了,苏络乐呵呵地坐到椅子上,“其实你是我大伯吧?”

    苏竟一头无奈地冷汗,自从数月前在钱柜开幕式上见到苏络,他就一直觉得这名字有点熟,后来才记起十几前年三房赶出去一个小妾,她女儿就叫这名字,便把这事交给三弟苏童,让他查查到底是不是他女儿。苏童查了一圈,还真是,苏竟就让他把她们娘儿几个接回来。可那时苏络出远门,苏童也碍于家里的母老虎一直没敢行动,直到今天早上听说苏络回来了,才又在大哥的授意下去接了。

    当然对苏络他不能这么说,就说当初见着苏络面熟,觉得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侄女,必须得接回来,全家团聚。

    苏络当即一拍大腿,她就说看着苏竟眼熟嘛,原来在钱柜开幕式上见过,当时他站在朱仙镇商业联合会会长地后面,秦怀好像还提了一下,锦泰轩。卖布的,在开封有两家分号,也算是朱仙镇上小有名气的商家。

    她好心的大伯啊,全家团聚?苏络哼笑一声,怎么在她娘儿几个吃不上饭的时候想不起来这茬呢?现在倒想起来接人了。

    不过对这事苏络没太气愤,毕竟之前受苦地不是她,况且穷在闹市无人问的情形也是人之常情。她在这件事上基本处于旁观者地地位,所以只是像征性地气愤了一下。瞄瞄苏竟和善的面孔,叹了口气,“大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们也离开这么多年了,不习惯大家庭的生活……”

    苏竟一摆手打住她的话,“这么多年,苏家的确是对不起你们,现在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不管。”

    瞧瞧,两句话就把自己撇清了,就像他以前不知道她们娘儿几个被赶出去的事似地。真是无j……不商,苏络越发肯定了。同时她也明白了馒头大娘为什么那种态度,原来根本不是她想接人,而是迫于苏竟的压力,难怪那么不情不愿。现在好像说什么也没有用,苏竟铁了心的留人,还急着把府里的各房都介绍给苏络认识。苏络觉得自己挺像受害者家属的,人质在人家手上。有说不地权利么?

    没有……那就走吧。一边走云朗一边小声跟苏络嘀咕,这宅子不错,你先把宅子坑到手再说要走的事。

    苏络无语,这小子行,知道几百年后房价飞涨。现在就开始囤房了。

    跟着苏竟出了芳草园,回到一进院的正厅。几十平方米的大厅只有正对着大门的那一溜两边摆着椅子茶几,其余地地方都空着,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留白艺术。

    见苏竟进门,在座的都起来行礼,人还不少,十来号人,男女老少站了一屋子。

    苏络扫了一眼,馒头老爹和馒头大娘也在其中,没见着苏氏。馒头大娘的脸色可想而知地不好,除了她还有两个夫人模样地,见着她万分热情,一左一右地把她夹在中间,这个说我是大伯母,那个说我是二伯母,把苏络拥到椅子上去。

    云朗也不用人让,直接奔最宽敞的地方去,无视众人或讶异、或愤然的目光,坐主位正座上了。

    苏竟尴尬地看向苏络,苏络假装没看着,她巴不得闹呢,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这帮人再把她们娘几个赶出去。苏竟一看这架式,又招呼下人另搬了把椅子,摆在云朗前面,两人像上课似的,排排坐,吃果果。

    “咳!”苏竟咳嗽一声,先给大家介绍苏络。

    苏络特地看了看她老爹苏童的神色,大概是有大哥在场,比较有底气,不像之前那样一直擦汗,而且敢看她了,眼中满是欣慰神色。

    苏络真想冲上去呸他一脸,别说她不讲卫生,她是真恶心。

    介绍完苏络,苏竟又从左侧开始,挨个介绍在座的人。

    先是二伯苏章,他虽然也长着一张馒头脸,看起来却不像苏竟那样圆滑,带着一股文化人的儒气,二伯母则刚好相反,长着一张三八脸,什么秘密告诉了她,不用怀疑,肯定会变成世人皆知的秘密,大伯母好一点,看上去温婉端庄,很能镇得住场地样子。

    苏童夫妇就不介绍了,他们这一辈就哥三个,接着就是跟苏络一辈的。

    苏络很开心没见着一堆馒头,看来苏家的老爷都是隐性基因,儿子女儿长得都不像他们,都随了娘的。

    苏红是苏竟的二儿子,二十八九岁地模样,长得挺精神,现在负责开封的锦泰轩分号,也是满脸地笑容,跟他爹一样,还有一个大哥叫苏纶,也在开封,没回来。苏纪是二伯父的儿子,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不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跟他爹一样属于文化人的那种。苏绚就是苏络同父异母的弟弟,比她小两个月,苏络也不怕大家都看着呢,当众白了他一眼,苏绚看样子挺气愤,看看他娘,又看看他妹妹,没人给他出头,他也就没吱声。

    馒头大娘的小女儿叫苏绮,对苏络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苏络也懒得理她。

    这些人中最让苏络上心的是坐在最末尾的一个人,苏竟也特地介绍了一下。

    她叫苏绛,是二房家的小女儿,年方十九,面容清秀,却穿着男装,这在一个大户人家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刚刚的介绍让苏络得知各房均有一个至三个不等数量的女儿,都出嫁了,为什么这个只比苏络小了一岁的“老姑娘”还待字闺中,并且穿着男装?

    苏红笑道:“听闻络妹妹在朱仙镇也有产业,难道没听说过锦泰轩的苏五公子么?”

    苏络小汗了一下,光这锦泰轩她也是今天刚刚想起来,更别提其他的,不过……苏五公子?说的就是这个苏绛么?

    苏绛冷冷清清地看着苏络,并不说话,苏红上前道:“苏五公子可是朱仙镇商界内的一个奇才,都是靠了绛妹妹,咱们的布庄才能发展得这么快,明年还打算在洛阳开间分号呢。”

    看着二伯母洋洋得意的神情,苏络可真是好奇了,这个苏绛,有点意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六十九章 暗斗,大宅门

    苏络向苏绛递去一个善意的笑容,苏绛的目光闪动一下,勾了勾唇,朝苏络点点头。

    “不公平不公平。”苏红笑嚷着横到苏络与苏绛之间,像个大孩子,“我费尽心思也哄不来绛妹妹笑一笑,怎么今天才见了络妹妹,就笑了?”

    苏络让他哥哥妹妹的叫得身上发麻,云朗坐在苏竟身后也打了个激灵,二伯母咯咯笑道:“怎么是才见?络儿小时也是住在府里的,绛儿自然见过,后来她们母女离了府,一眨眼都这么多年了。”

    苏络听见二伯母话时的重音落在“母女”二字上,又想起苏竟说过她是“失散”了十几年的侄女,十几年?

    “我离开的时候太小了,绛妹妹未必还记得我。”苏络顺着这话往下说。

    苏绛的眉稍挑了挑,没有说话,二伯母捂嘴一乐,“可不是么,走的时候才三两岁吧?今天你们娘儿仨回来,终于算是团圆了。”

    苏络的脸登时沉下去,真是该死啊,她今年二十了,三两岁的时候离府,那么……苏绎是怎么来的?难道她老娘苏氏是雌雄同体,自产自销?

    脸色同样难看的还有馒头大娘,她细眉倒竖地瞪了苏童一眼,再掀掀微薄的红唇,满月般的脸上带着嘲弄,“真难得二嫂替我们三房这么开心,没错啊,两个人走,三个人回来,男人么,都是这个德性,不过也总算为咱们苏家又添了一名男丁,哪像二嫂您呀,当初明明说是生了个五少爷,一晃十几年,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五少爷又变成了五小姐,这份能耐,旁人是没有的。”

    哈,大户人家内部就是复杂啊,没机会领略宫斗,看看宅斗也不错,苏络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二伯母如何反击。

    二伯母的脸色变了变。又马上恢复正常,挥着手笑道:“什么少爷小姐的?咱们家绛儿虽然是个女孩儿,可也比她哥哥强得多了。”

    苏络真是忍不住为二伯母喝彩啊,这话说得真艺术,表面上看是一个意思。仔细推敲一下又是另一个意思。文化人苏纪自然是苏绛的哥哥,可馒头大娘的儿子苏绚又何尝不是?那个小吊稍眼,一看就是个没出息的。

    二人地口水仗看来打得不是一天两天了,众人都见怪不怪,馒头大娘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苏络可不想听她们你讽我贬的说起来没完,站起身。说想见见她娘。

    苏童连忙也站起来,说我带你去。苏络仔细看了看,这老家伙眼中激动又欣喜,还带了点“慈爱”的意思。如果他像馒头大娘一样不待见她们,只是碍于大哥的压力不得不接她们回来,苏络说不定还更欣赏他一点。

    苏竟开口道:“不着急,一会晚饭的时候就见了。”跟着吩咐下人说一会去请三房的二夫人一起过来吃饭。

    这时地小妾是没有地位的,尤其像这样的大户人家。吃饭的时候小妾是不能上桌的。其实苏家地小妾也不少,除了苏童有心无胆外,苏竟和苏章都有两三个小妾,苏竟这么一“请”,似乎说明了苏氏母子在苏府里是特殊的。馒头大娘的脸色更加难看,硬声道:“大哥。弟妹还是先带她回院子里去,也好先安排下处住。”

    大伯母也道:“是啊,让他们先回去,在饭桌上怎好说话。”

    一句话便否决了让苏氏上饭桌的意见,苏竟显然是不太管府里的事地,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回去。

    苏络上前揪起吃光了两盘子点心正在打盹的云朗,出门前特地回头看了看苏绛,见苏绛也盯着自己,便又笑笑,刚想说声回见,却见苏绛也起身,向众人请辞了。

    苏绛他们二房住在芳草园旁边的碧荷园,三房则在碧荷园对面地黄花园,中间隔着花园,再旁边是白雪园,暂时空着,仅做待客之用。

    众人一路无语,与苏绛分开后,苏络才向馒头大娘道:“苏夫人,你刚刚说的五少爷变小姐的事,是不是苏绛?”

    馒头大娘脸色一沉,摆明了不想和苏络说话,她不说话,苏绚苏绮也不敢出声,苏童就是个摆设,基本可以无视。

    苏络住了脚步,也不招呼众人,就在原地等着,直到前面的人发现她没跟上,停下回头,她才正色道:“苏夫人,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我也是不想回来的,一会见到我娘和弟弟,我们马上就走,只要你们以后别再来马蚤扰我们,我们也绝不会马蚤扰你。”

    苏童转回来,大冷天的额上又带着汗,一边瞄着身后一边说:“怎么这么说话?你们回来了,就安心在家里住下。”

    整座宅子苏络最不待见的就是苏童,不耐烦地将他向旁边一推,无视他震惊又受伤地目光,只看着馒头大娘。

    馒头大娘的脸色忽红忽白,她要是容得下苏氏娘儿几个,当初也不会撒泼把她们赶出去。

    苏络又道:“如果你们坚持要对外做出五好家庭的样子,我也会配合,不会让苏家丢脸,只要别让我们住在这个宅子里,一切好说。”

    馒头大娘不说话,苏绮忍不住道:“你们要走赶紧走,别留在这惹我娘生气!”

    苏绚一见有人挑头,连忙跟上,“你这个小贱人……”

    话说到一半又憋回去,苏络沉着脸盯着他,好像随时都能爆发的模样,半晌,苏络冷哼一声,“你要是有你娘一半的能耐,也算给你娘长脸。”

    苏绚地嘴巴动了动,却终是没敢骂出声来,看看他娘,又看看他妹妹,觉得脸上挂不住,一甩手走了。

    “你们不能走。”馒头大娘失望地看着儿子的背影。下了决心般地开口,“过几天我们会安排你和你弟弟认祖归宗。”

    “不需要什么认祖归宗。”苏络挺了挺胸,“我们不会留下地。”

    “你娘会的。”馒头大娘笃定地扔下这句话,带着女儿转身离去,苏童颓然地垮下双肩,神情复杂地看了苏络一眼,也跟着走了。

    云朗用眼角睨着苏络。轻笑一声,“认识你这么久,头一回见你这么严肃。”

    苏络无声地一笑,笑得有点勉强。见到苏氏和苏绎的时候,他们已又换了一身新衣。住在黄花园的西跨院中,院中还配了两个丫头。

    对于这种待遇,苏氏无疑是极为满意地,见着苏络几乎想和她抱头痛哭一场,以示自己终于等到了春天。苏络的信心顿时就消了一半。等她劝了苏氏半个时辰未果后,另一半信心也消失了。

    馒头大娘说得没错,她不想留下。她娘想,如果不想,苏氏就不会十几年如一日的在李富户家做工,只为偶尔能见到苏童一面。

    这到底是什么感情?或者说,是感情吗?苏络问为什么,苏氏眼含泪花地说:“这是命,娘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你和小绎能够认祖归宗。”

    苏络舒了口气。她没办法了,就这样吧。于是她对云朗说:“你回去吧,我要住下。”

    云朗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苏络哼了一声,她总不能看着名义上的老娘和弟弟在这里任人欺负。先留下吧,以后再做打算。她就不信凭她的实力不能让苏府的人再一次把她们赶出去。

    苏络住下了,在西跨院门口立了个贴着纸地牌子,上面写着:苏童与狗不得入内。

    为此苏童破天荒地发了脾气,过来撕了牌子上的纸,苏络不慌不忙地让苏绎再写一张贴上。苏氏两边都不敢劝,馒头大娘和一双儿女冷眼旁观,苏络依旧我行我素。

    这件事没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苏府,二伯母连忙借串门子的机会来参观,大伯母也过来远远地瞅了一眼,随后把苏络叫过去,说这太不像话。苏络挖挖耳朵,点头附和,“对,太不像话。”

    大伯母:“……”

    如此过了两天,苏络白天就去自己店里,晚上回苏宅,那块牌子就一直立在那里,苏童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几次见着苏络都迎着笑脸,苏络就当没看见。

    到了第三天晚上,馒头大娘把苏络叫过去,态度居然十分平和,盯了苏络半天,最后长叹一声,“看样子你是真的不想回来。”

    苏络不客气地坐到她对面,说恭喜你,你终于明白了。

    馒头大娘继续叹气,说我也不想你们回来。

    苏络还挺佩服馒头大娘这种一是一、二是二地精神的,比她老爹强多了。馒头大娘继续说但是你们又必需留下,接着又问,你跟秦记的东家是什么关系?

    苏络呵呵一笑,她就知道大伯父死乞白咧地让她们回来是有所图的,没想到图的不是她地小店铺,而是她身后的大老板。

    “你能把你爹介绍给秦老板么?”馒头大娘的脸色有些灰白,“做为交换,我会对你娘好点。”

    “你可别对她好。”苏络连忙制止。开什么玩笑,对她娘好以后她们更走不了了。不过苏络也想明白了,大伯父找她回来图地是这个,显然现在馒头大娘也想把这个资源利用起来,让自己先把苏童介绍过去,以加重苏童以后在家里的地位。

    苏络这时才弄明白,锦泰轩虽是祖上留下的产业,却是在苏竟手里形成规模,又在“商业神童”苏绛的参与下逐渐做大,长房二房都有贡献,唯独三房,老爹不争气,儿子也不争气,到现在也只是个吃股份的,没有实质性地参与到家族产业中去,眼看外地的分店一家家地起来,怎么能让他们不急。

    明争暗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三兄弟表面上和和气气,私下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过这馒头大娘的眼光差了点,与其寄希望于馒头老爹,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儿子身上。

    苏络把这话说了,馒头大娘将信将疑地,“你……真地肯帮绚儿么?”

    “无所谓帮不帮,我可以把他介绍给秦怀,以后还得看他自己。”苏络撇撇嘴,“只要他以后别开口闭口的小贱人,我就谢谢他。”

    说帮他们,其实也是帮自己,苏络巴不得秦怀现在就在眼前,让她马上能完成任务,最好苏绚真能不负他娘之望的坐大,那么她就可以功成身退,劝着馒头大娘再把她们娘儿几个赶出苏府去。

    不过现在秦怀还不知道身在何方,而且在那之前,苏络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ktv大赛的事情众商家已经合议得差不多了,日子定在正月初十,公投地召开地点正是薛胖子的花柜,包子兴这两天正急着让苏络赶快运作下一步计划呢。

    秦记,看来她还真得去一趟。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章 一起,过大年

    苏络去秦记,是找合作去了。秦记的掌柜因为得了秦怀的关照,自然配合,又对苏络说的方法大感兴趣,琢磨着是不是也能跟其他商号合作一下,苏络说随便,只要在正月初十前你别把这事漏出去,其他的事随便。又问了问秦怀的下落,掌柜的也不知道,只说现在要过年了,大概是回了南京了。苏络抓抓下巴点点头,看来办完钱柜出售的事她还得去趟南京,找秦怀商量《本草纲目》的事,顺便完成馒头大娘下发的任务。

    现在是十二月下旬,眼瞅着过小年了。别看是小年,古代人民也非常重视,把自家灶台上被熏得发黑的灶王爷像揭下来,用稻草扎只草马,在灶王爷嘴上涂点灶糖或是年糕,再把这些东西一把火烧了,灶王爷就吃着糖乘着马回天庭述职了。灶神是监督主人家一年所作所为的检察官,因为吃了糖,嘴也甜了,灶王爷就只捡主人家的好事说,玉帝一听,嗯,这家人不错,明年还保佑你平安顺利吧,主人家的目的就达到了。看来贿赂这事,不仅适用于人间,也适用于天庭。

    不过这神仙都太好糊弄,一块糖就给打发了。

    旧的灶王爷走了,新的灶王爷得新年过后才来任职,于是从腊月二十三到大年三十这段其间,家里是没有检察官的,由于没有灶神的监督,一般人放量暴饮暴食、聚众赌博,放纵自己做一些自己平时认为不应该犯的小过错,反正也没人监督了嘛,不怕告状。这可把苏络乐坏了,因为这,出来寻欢作乐的人凭空多了许多,ktv行业的生意也迎来了空前的高峰期,看着每天宾客盈门的场面。她都舍不得把钱柜卖出去了,就求着灶王爷在天庭多歇几天,让这帮劳动人民彻底放松放松。

    年是古人最重视的一个节日,尤其像苏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从过了小年开始,下人们整天忙得团团转,苏络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忙什么。反正她是挺闲,每天除了去钱柜看看,就是满大街地转悠,寻思着卖了钱柜后再弄点什么买卖。

    中间也少不得去锦泰轩看看,毕竟也是她“家”的产业。关心一下也属正常。

    要说锦泰轩离钱柜并不太远,都在朱仙镇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只是以前不知道这层关系,苏络也没留意,现在看看。这规模做得倒也不小,光是门脸就有钱柜的两个大,店内绫罗绸缎一应俱全。还有制好的成衣出售。

    成衣这玩意在古代可不是什么走俏的行当,因为针织女红几乎是古代女人必会的东西,做个衣服鞋垫什么地更加不在话下。这手艺如果说谁不会,找个婆家都瞧不起你。当然,苏络就不会。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成衣是不好卖的,一般绸缎庄也只是摆着几款最样式简单的,以供出门在外的客人有不时之需。锦泰轩则不然。成衣齐唰唰地摆了上下两排,一排男装一排女装,质量样式各不相同,有部分女装看来还是流行款,还有几件的样式苏络只在南京地时候见人穿过。还没流行到朱仙镇上来。

    这些还不是最让苏络惊奇的,她最感兴趣的。是这些成衣,居然还是分了大小码的。

    小、中、大、超大。

    刚才说了,成衣制品这个行业,在古代没什么市场,各店铺出售成衣都只是做为副之又副的副业,根本不赚钱地,哪有人做这么多样式,连衣码都分得这么精细?重要的,最重要的,那衣服领子里缝地,四四方方一个布标,上面印着锦泰轩的字样,是商标吧?

    虽说这年头大家也都讲究做品牌的意识,但顶多也就是在布料的骑缝中盖章画印,以示是本店铺出售,这么明确的商标形式,苏络还是头一回看见。

    看着苏络一脸惊奇的模样,暂时在铺子里帮忙的苏红笑道:“新鲜么?这是绛妹妹想出来的,头几年其他地布料行对咱们大规模的出售成衣还十分不屑,这两年怎么样?他们也学着咱们了。”“有那么多人买么?”苏络怀疑。

    “原来当然是没有的。”苏红呵呵一笑,“不过店里挂着这么多衣服,一来客人进了店,有更多选择,二来用这些衣服样式刺激那些只想看看的人,有好些人就是因为喜欢咱们衣服的样式,才买地布,三来么,咱们店里的衣服都带着标记呢,谁买了一件,穿到哪也忘不了锦泰轩,这三个字就在他脑子里形成了印象,下次他还来。所以现在啊,成衣已经渐渐被人接受,有越来越多地店铺也开始出售成衣了,我正在向爹爹申请单独开间成衣铺,我相信成衣业的明天,一定是光辉的!”

    苏络连忙打断他的美好畅想,指着衣领上的商标,“这个也是苏绛想出来的?”

    苏红倒莫明其妙了,“这有什么新奇的?招牌么,各家都有,只是咱们印得小些,直接缝到衣服上了。”

    苏络刚才还怀疑苏绛是不是也是个穿的,听苏红这么一说,倒打消了疑虑。对啊,不就是招牌么,中国人民用了成千上百年,怎么就不兴人家缝到领子上呢,怎么就不兴人家衣服分大小号呢?古代人民又不傻!

    想到这里,苏络又趁机打听了一下苏绛的事。果然跟她想得差不多,苏纪不是二伯母的亲生儿子,是小妾所生,另外两个女儿也都跟二伯母没什么关系,她只生了苏绛一个,因为那时候二伯父很疼爱生了儿子的小妾,二伯母心一横,就说自己也生了儿子,从小把苏绛当儿子养。苏竟一直想将第二代培养成材,所以将家里的男孩子从小带在身边,苏绛也真是争气的,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显出了经商天赋,提的一些建议最开始只是试行,后来就成了店里的主推业务。锦泰轩的生意一不留神就越做越大,两年前还在开封开了分店,俨然成了朱仙镇布料行业中的佼佼者,苏五公子地名号也渐渐传了出去。而随着苏绛在家里地位一天天加重,二伯母的秘密更不敢公开了,直到苏绛十六岁那年,到了娶亲的年龄。不说不行了,这才公开出来,对外就说苏绛从小被神僧看过相,说是得当男孩儿养才养得大,古代人民十分淳朴。没有丝毫怀疑就相信了,还万分同情苏绛,只有大伯父差点没气出心脏病,听苏红说那意思,大伯父未来是想将家业都交给苏绛的。

    苏络倒不相信。她不相信那个笑面虎似的大伯真能公私分得这么清,自己有儿子还想把家业交给侄子。

    苏络看出了苏络的心思,摇头一笑。“锦泰轩是祖传的产业,爷爷去世前说过,终生不分家,生意怎么做都是叔叔们和我们地,我跟大哥都不是做生意的好材料,开间铺子让我们守着可以,说要拓展可就难了,爹爹就是看出了我们这一点。所以一直不让我们打理朱仙镇的生意。”

    听到这里,苏络倒佩服起苏竟了,什么祖训不分家,那都是废话,只冲着他这分想把家业做大做强的心意。他就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这么说苏绛一直不出嫁,是想招个上门女婿?”

    “爹爹倒是这个想法。反正绛妹妹地名声已然传出去了,将来就算让她当家,外人也说不出什么不是。”

    苏络恍然大悟,为什么馒头大娘那么急着想让苏绚露露脸。现在的情况是同辈中只有苏绛这么一个出奇冒泡的,如果苏绚突然神力加身地做出一件比苏绛贡献更大的事,苏竟说不定会考虑把家业交给苏绚。

    “苏绛都做了什么事,让大家都津津乐道的?”

    “以前咱们店就是卖布地。”

    苏络看了一圈,“现在不也是卖布的?”

    “以前是咱们去布坊收布,回来卖,现在是咱们哪款布料卖得好,去通知布坊,加大供货量,减少其他卖得不好的布匹地存货量,银子周转的余地更大,布料就能及时更新,你别小看布料更新,有些布料江南市面上刚有几天,咱们店里就有了,再加上店里雇佣了两名设计裁缝。”苏红一指柜台后面坐的两位,“谁来买布,咱们问明布料的用处,可以帮着免费设计,什么窗帘被单衣服鞋子,保证不和别家重样。”苏红又笑笑,“其实这些事,布料行业里也未必没人做过,但咱们就做起来了,全靠绛妹妹的坚持不懈。”

    苏络点点头,不急于眼前之利,苏绛看来还真有两把刷子,以后得多多请教才行。

    苏络来这马上一年了,也没交到什么适龄的朋友,这回可算遇到个年龄差不多的、单身的、也是做买卖地,肯定有共同语言,她从第一天见着苏绛的时候就有预感了。

    不过她的预感好像不太准,苏绛对她一直不冷不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这个禀性,苏红却说这已经不错了,以前绛妹妹的话更少,苏络这才释然。

    想想也是,一个从小做男装打扮地女孩儿,交不到女朋友不说,对男性朋友也得防之又防,这样的人怎么能有开朗地性子?想到这里,苏络抬臂握拳,解放苏绛,成了她未来一段时间的口号。

    又过了两天,腊月二十八,钱柜的生意开始转淡,大家都忙着回家过年了,苏络索性给店里的伙计放了假,把云朗和包子兴接到苏宅来一起过年。

    对于苏络接外人回来这一举动,大家都不说什么,唯独二伯母一脸的不愿意,连讥带讽地说了不少话,苏络懒得反击,反倒是馒头大娘反击惯了,拉着二伯母挑个暖和地方打口水战去了,还苏络一个清静。

    说起二伯母,苏络觉得她对自己就是不满的,她已经有了个能干的女儿,说不定已经提前打好了做当家主母的准备,现在又冒出一个能做生意的,还颇得苏竟器重,以后发生什么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不过苏络可没空想这些,她忙着和云朗包子兴斗地主,做副扑克牌简单得很,苏红也跑过来凑热闹,四个人就打升级,贴了苏红一脸的纸条。苏红带股子豪爽劲,跟云朗挺投脾气,两个人打了一圈的牌,已经哥哥弟弟的叫开了,西跨院里的笑声传遍整个园子。苏氏手里一边缝着没事找事做的活计一边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苏绎就蹲在苏络身后看热闹,苏络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太幸福了,当然,如果换个地方的话她会更幸福。

    苏络让苏红去叫苏绛,苏红摆摆手,说苏绛一早就去铺子里了,苏络真真的佩服,这大冷的天,也没什么客人,还这么坚守岗位,真不容易。

    听苏络夸苏绛,苏红就像听见自己被夸了似的,这让苏络对苏绛更好奇了。按理说她那么清冷的性子,跟兄弟姐妹间的关系应该淡薄才对,可事实显然不是这样,不仅是热情的苏红,就连苏绚苏绮,对苏绛也是极为服气的。

    苏络把手里的牌一摔,说咱们去店里看看,溜达溜达顺便接她回来,大过年的自个待在店里,怪可怜的。

    苏红立即响应,云朗苏绎自然也不落人后,几个人在苏氏的叮咛下穿得暖暖和和的,刚要出门,平时总跟着苏红?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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