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臣 作者:堇谣

    那个顾承念再在那个人身边停留,哪怕是小会儿。

    “世子。”李艾进来,向他行了礼,刘济点点头,“你过来,我有事要你去办。”

    就算不能明目张胆的除掉他,也要让他身败名裂。

    悄无声息地,转动了危险的开关。

    顾承念整晚都没睡好,翻来覆去,耳边总是刘深的那句话。

    “你不会放弃我吧?”

    联想到他当时的表情,顾承念就觉得呼吸困难,哪里还能睡得着。他不敢回答,不敢说出心中的真正想法,其实他真的很希望,皇上能够就这样放过自己。

    抹了药后,经过了许争执,皇上才准许他回家。第二天,他惦记着鸿胪寺的公事,早早就起来,只觉得眼睛酸涩,再加上脸颊肿胀得厉害,整个人的状态十分差劲,可他仍然坚持着梳洗了,收拾好东西,锁好门,离开了家。

    而就在同个早晨,冯长辰在睡梦中被家仆唤醒。

    “三爷!快起来,老爷回来了,前面叠声的叫你去呢!”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花了好长时间来理解家仆说的话,嘟囔道:“叫我?我又怎么了?”

    冯长辰,最近心情直不好。

    大哥送来的东西被拒门外,他却不甘心,趁着父亲不注意,便跑去江淮王府打听,并且得知,大哥已经于去年得了个儿子,如今已经是做了父亲的人了。冯长辰自然很高兴,想着大哥的生母丁姨娘也定很是挂念儿子,回到家后他便去偷偷告诉姨娘,没想到二人说得高兴,却不知父亲早已在门外。私自去江淮王府,犯了父亲的大忌讳,之后,他就被拎到书房,打了个屁股开花。

    冯长辰自幼调皮好动,有点惹是生非的天赋,为此挨了不少板子。但这两年他收敛了许,许久不曾闹事,身体有点不习惯这些王法,父亲这次也是真下了狠手,他有点扛不住,足足趴了有五六天,屁股仍然疼得厉害,如今每天仍然是趴着睡。

    他眯着眼慢悠悠地爬起来,仍然不小心触动了伤口,扶着腰哼唧了几声,才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五刚过。”

    “怪了,”冯长辰挪下床,接过家奴忙乱递来的衣裳,“老爷不是上朝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知道啊,昨夜刚交二的时候,来了几个人急急忙忙地请老爷去议事,现在又火冒三丈回来,大家都纳闷呢,也不知是怎么了……总之三爷你还是快起来吧!”

    正忙乱着,房门咣当声,管家匆匆走了进来,见他还在穿衣服,拍大腿:“我的三爷!你可千万别磨蹭了,板子还没挨够吗?!”

    冯长辰不高兴的回了句:“我当然不想挨板子!……到底怎么了?”

    “不清楚,”管家摇头。“老爷进大门就喊人去把你叫起来,脸色相当不妙……不管怎样,你还是快去吧!我已经遣人去请夫人到前边来,到时候好歹有人来救你……”

    冯长辰听得寒毛直竖:“喂!太夸张了吧!我不过就去打听了打听大哥的事情,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怎么今天又提起来了?为这么个事儿,爹至于让我褪两层皮吗?”

    “至于不至于,也不是咱们说了算啊三爷……”管家让家奴先退下,拉着冯长辰的肩膀低声道:“三爷,你好歹跟我透个风,你到底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了?我怕要是夫人拦不住,你提前和我说声,我好去请老夫人……”

    冯长辰从没觉得这么冤枉过,急得直要跺脚:“我没有啊!除了去了趟江淮王府,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真的?”

    “真的!”

    管家叹了口气:“但愿你到了老爷那儿还可以这么底气十足……”然后拉着冯长辰出了房间,向前院书房赶去。还没走到,又看见个小厮风般跑来,看见他俩连忙打千儿:“三爷,管事儿的,老爷催得紧,赶紧去吧!”

    冯长辰看眼管家,管家只是摇头。

    到底是怎么了?

    到了大书房,冯长辰进去,便看见他的父亲在书房当中走来走去。

    冯况是武将,即使穿着朝服,仍然掩盖不了他那军人的体魄和气质,虽然已年过半百,仍然精神熠熠,没有点颓老之相。当日镇守镇北关时,冯况被称作是飞将军再世,这两年虽然并不在边关作战,仍然名声在外,连高车人都对他十分畏惧。当然,现在最畏惧这再世飞将军的,应该是冯长辰的屁股。

    看这样子,父亲竟是连朝服也来不及换,便在这等着自己了……冯长辰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凉飕飕的,当下迅速在肚子里将自己三个月内做过的事情又理了遍,真的没有任何差错啊……

    冯况见他进来,冷哼声,道:“看看,可算是把你冯三爷请来了!”

    还什么都没说,口气便如此不妙,冯长辰和管家对视眼,连忙过去,用从未有过的中规中矩的姿势行了个礼:“父亲参朝议政已是辛苦,劳父亲久等,是儿子的不对。”

    冯况挥挥手,命管家退下。管家看了冯长辰眼,上前步,陪笑道:“老爷,三爷小孩子心性,做事未免欠考虑,您老人家也不必过于动气,打了他事小,要是气坏了您的身体,那才是他的罪过——”

    “我让你在这儿说话了吗?出去!”

    管家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给冯长辰递了个“你保重”的眼神,匆匆退下。

    冯长辰低着头,正想着要不要谨慎地抬起头去观察下父亲的脸色,看看能不能寻出点蛛丝马迹来,却听父亲怒喝道: “跪下!”

    冯长辰反应灵敏,二话不说,扑通跪下。他抬头,便看见父亲走向边的架子,从上面取下把铁戒尺来。

    不是吧?!

    那铁戒尺冯长辰认得,那是他的曾爷爷传下来的刑法,冯家若有任何人做出任何有损冯家名声的事情,不论是公子小姐还是家奴男妇,律戒尺伺候,打少下不限。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冯长辰又是紧张,又是莫名其妙,他看着父亲手持戒尺,走到自己身边,字顿,生怕他听不清楚似的:“接下来问你的事情,你要敢有半句假话,已经不是打断你的腿这么简单了,为父拼了背上弑子的罪名,也不能让你祸害冯家几世忠良的名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冯长辰终于发现事情似乎很严重,他立即挺起腰板跪直了,大声回答:“孩儿自然不敢有半句隐瞒!”

    “好!我问你,你与那顾承念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冯长辰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第想到的是“哥们儿”,又想起父亲不喜江湖口吻,便道:“算是挚友吧……”

    “只是挚友?没有别的?”

    除了好朋友还能是什么?冯长辰认真地回答:“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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