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臣 作者:堇谣
刘溯拿来个红色的锦袋，递给顾承念，道：“这里是百两银子。钱不，就当是我给你的岁银，讨个吉利吧。”说完又命人又拿了同样的份来，给了冯长辰。冯长辰也磕头谢过，笑道：“下官今天真是沾尽了顾大人的光了。”
“哈哈，要是顾大人肯给你吃那酒，你今天还有口福呢。”刘溯道，“不过你可记住了，今天我为什么来谢顾大人，你要是敢出去乱说，我也不管老将军的脸面了，先割了你的舌头。”
“臣谨记在心。”冯长辰连忙躬身，“王爷放心就是了。”
“哈哈，也就是开个玩笑吓吓你。”刘溯笑着道。
“大正月的，你这玩笑也太过了。”刘深在他身后道，“冯大人，武威王不懂事，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老三，你算是闹完了没？”
“完了。”刘溯道，“本来是想敬他酒的。”顾承念听要敬酒，连忙叩首连道“不敢”，刘溯扶住他，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实心肠，等本王话说完啊。看你在这里也是有事要做的，我们烦扰起来也不好，酒就不敬了，你知道我有这个心就是了。”然后笑嘻嘻向刘深道，“皇上，臣弟闹完了。”
“好。本来是陪你来的，朕并未预备东西，看这情形，朕倒也想捧个场，”刘深淡淡笑着道，“这样吧，顾大人，拿纸笔来，朕给你打个白条。”
“白条？”刘溯“噗”声笑了出来，“二哥你还真是股穷酸——”刘深冷冷地扫他眼，他连忙住嘴。
“顾大人，准备纸笔啊。”
顾承念刚谢完刘溯的礼，正在厢房当中，沉默了许久，听见刘深叫他，才小心翼翼地道：“王爷所赐已颇为丰厚，皇上大可不必……”
呵呵，看来自己的意图是被他猜到了。刘深在心里笑笑，脸上仍然不动声色：“这是哪里的话。他是他的，朕是朕的，都是要给的。”
身后冯长辰悄悄推他：“想什么呢！皇上让你备纸笔，赶紧去啊。”
顾承念微微抬头，去看刘深，眼睛里说不出是惶恐还是哀求。刘深也就微笑着直视他。
既然看出来了，也就应该知道好好听话了吧。
皇上和王爷上轿走后，冯长辰推推顾承念：“喂，老顾，咱可以不跪了。”
两人起来，冯长辰便笑嘻嘻道：“把皇上刚才给你写的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吧。”
“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顾承念说着便想回屋，冯长辰哪能放过他，拉着定要看：“皇上也没说不可给别人看啊！你就让我看看吧……”
“真，真的没什么……”顾承念躲避着冯长辰的手，转过身迅速向厢房走去。
——“今夜戌时仁政殿”。
这样的“赏赐”，如何拿给别人看。
顾承念捏紧了袖子，缩着脖子深吸了口气，凉意透进心肺。紧接着，又长长吐了出来，像是绵长的叹息。
刘深路上心情不错，想着顾承念看了那字纸的反应，心里很有些小孩子恶作剧成功的快乐。轿子行至仁政殿前停下，下轿，发现天空已飘起了雪花。
“何时开始下的？”
“回皇上，从鸿胪寺出来没久便零零星星地下起来了。”
“太好了，年前直不下雪，我还直担心今年春天又要闹饥荒，这回定要好好下啊！”刘溯开心地大声道，忽然转过头来，问：“二哥，你给顾大人写了什么？”
“你别管。”
刘溯扑了过来：“不行，说什么你也得告诉我你写了什么！我这路心都快痒痒死了！”
刘深白他眼：“哪能什么都告诉你！朕在暗里养着批杀手，你想不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这完全是两回事吧！？”
“不，在朕看来根本就是回事。你要去太后那里还是去外头？”
选项里根本不包括“仁政殿”，这是刘深的逐客令，显然不准备留给他死缠烂打的机会。刘溯垮下脸看刘深眼，“二哥你真是……”
“行了快走吧，太后成年惦记着你，你回来好歹也陪陪她去。”
“二哥不去吗？我们起呗！”
“朕等你走了再去。”
“哎？！二哥你是有嫌弃我……”
“看出来了？看出来还不快走！”刘深瞪眼，刘溯只好不情愿的行礼：“是……臣弟告退……”
怎能让这小子留下来，坏了自己的好事呢？刘深个人走进书房，不由弯起了嘴角。
陈习端着托盘，轻轻叩门。“皇上。”
“进来。”
走进去，就看见刘深在窗边发愣。
“皇上，怎么开了窗子？天气怪冷的，小心吸了凉气。”
“没事。”刘深又看了眼天空，转身坐到短炕上。“今天居然下了天的雪。”
“是啊。”陈习把托盘放在炕桌上，“三王爷好像很高兴，说是明天要摆宴赏雪。”他把盘里的嵌丝白瓷碗放到刘深面前。“鸭子肉粥，太后命人送来的。”
“赏雪？他只是想喝酒吧。”刘深手肘支着桌子托着腮帮，眼睛仍然瞟着窗外。陈习笑着叹气，过去把窗户关了起来，刘深才收回视线，低头开始和面前的粥较劲。
在鸿胪寺给顾承念打“白条”时陈习也在旁，他自然也看得出来皇上打的什么主意。再加上整整天皇上都心不在焉，到天黑以后尤其明显，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
“皇上，鸿胪寺书佐顾承念求见。”外面的太监禀报。
对，对，就是这样，我没猜错吧。
陈习自我肯定地点点头，看刘深把勺子扔进碗里了起来，走了两步又转回来重新坐下，向他道：“去，把他带到这儿来。”
顾承念仍是那身朝服，见了陈习，两人相互行过礼，陈习带着他进了殿，向里面指：“皇上在里面暖阁子里。”
顾承念点点头，陈习便转身准备走。顾承念见了，慌忙出声道：“陈大人！你……不进去么？”
我进去岂不是太不识颜色了么？陈习转头看眼顾承念，事到如今，他对这个人的动机与想法已经有强烈的怀疑，然而看到他眼神的瞬间，他不禁愣了下。
害怕，他明显在害怕。
为什么这么害怕也不去试着拒绝皇上的要求？陈习叹了口气，只得转身进来，低声道：“顾大人，下官和你说句话，你觉得是错的，也罢了；你若是觉得对，也许能帮得上你。不管你怎么想着君命如山之类的话，皇上毕竟也是人，或许也有不完全对的地方，你心里若是有什么想法，就去和皇上说，就算味这么顺着他，也只能——”
陈习正说着突然个寒战，只见皇上不知何时从暖阁里走了出来，此刻正看着他二人，眼神里的威胁意味十分明显。顾承念背对着他
刘溯拿来个红色的锦袋，递给顾承念，道：“这里是百两银子。钱不，就当是我给你的岁银，讨个吉利吧。”说完又命人又拿了同样的份来，给了冯长辰。冯长辰也磕头谢过，笑道：“下官今天真是沾尽了顾大人的光了。”
“哈哈，要是顾大人肯给你吃那酒，你今天还有口福呢。”刘溯道，“不过你可记住了，今天我为什么来谢顾大人，你要是敢出去乱说，我也不管老将军的脸面了，先割了你的舌头。”
“臣谨记在心。”冯长辰连忙躬身，“王爷放心就是了。”
“哈哈，也就是开个玩笑吓吓你。”刘溯笑着道。
“大正月的，你这玩笑也太过了。”刘深在他身后道，“冯大人，武威王不懂事，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老三，你算是闹完了没？”
“完了。”刘溯道，“本来是想敬他酒的。”顾承念听要敬酒，连忙叩首连道“不敢”，刘溯扶住他，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实心肠，等本王话说完啊。看你在这里也是有事要做的，我们烦扰起来也不好，酒就不敬了，你知道我有这个心就是了。”然后笑嘻嘻向刘深道，“皇上，臣弟闹完了。”
“好。本来是陪你来的，朕并未预备东西，看这情形，朕倒也想捧个场，”刘深淡淡笑着道，“这样吧，顾大人，拿纸笔来，朕给你打个白条。”
“白条？”刘溯“噗”声笑了出来，“二哥你还真是股穷酸——”刘深冷冷地扫他眼，他连忙住嘴。
“顾大人，准备纸笔啊。”
顾承念刚谢完刘溯的礼，正在厢房当中，沉默了许久，听见刘深叫他，才小心翼翼地道：“王爷所赐已颇为丰厚，皇上大可不必……”
呵呵，看来自己的意图是被他猜到了。刘深在心里笑笑，脸上仍然不动声色：“这是哪里的话。他是他的，朕是朕的，都是要给的。”
身后冯长辰悄悄推他：“想什么呢！皇上让你备纸笔，赶紧去啊。”
顾承念微微抬头，去看刘深，眼睛里说不出是惶恐还是哀求。刘深也就微笑着直视他。
既然看出来了，也就应该知道好好听话了吧。
皇上和王爷上轿走后，冯长辰推推顾承念：“喂，老顾，咱可以不跪了。”
两人起来，冯长辰便笑嘻嘻道：“把皇上刚才给你写的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吧。”
“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顾承念说着便想回屋，冯长辰哪能放过他，拉着定要看：“皇上也没说不可给别人看啊！你就让我看看吧……”
“真，真的没什么……”顾承念躲避着冯长辰的手，转过身迅速向厢房走去。
——“今夜戌时仁政殿”。
这样的“赏赐”，如何拿给别人看。
顾承念捏紧了袖子，缩着脖子深吸了口气，凉意透进心肺。紧接着，又长长吐了出来，像是绵长的叹息。
刘深路上心情不错，想着顾承念看了那字纸的反应，心里很有些小孩子恶作剧成功的快乐。轿子行至仁政殿前停下，下轿，发现天空已飘起了雪花。
“何时开始下的？”
“回皇上，从鸿胪寺出来没久便零零星星地下起来了。”
“太好了，年前直不下雪，我还直担心今年春天又要闹饥荒，这回定要好好下啊！”刘溯开心地大声道，忽然转过头来，问：“二哥，你给顾大人写了什么？”
“你别管。”
刘溯扑了过来：“不行，说什么你也得告诉我你写了什么！我这路心都快痒痒死了！”
刘深白他眼：“哪能什么都告诉你！朕在暗里养着批杀手，你想不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这完全是两回事吧！？”
“不，在朕看来根本就是回事。你要去太后那里还是去外头？”
选项里根本不包括“仁政殿”，这是刘深的逐客令，显然不准备留给他死缠烂打的机会。刘溯垮下脸看刘深眼，“二哥你真是……”
“行了快走吧，太后成年惦记着你，你回来好歹也陪陪她去。”
“二哥不去吗？我们起呗！”
“朕等你走了再去。”
“哎？！二哥你是有嫌弃我……”
“看出来了？看出来还不快走！”刘深瞪眼，刘溯只好不情愿的行礼：“是……臣弟告退……”
怎能让这小子留下来，坏了自己的好事呢？刘深个人走进书房，不由弯起了嘴角。
陈习端着托盘，轻轻叩门。“皇上。”
“进来。”
走进去，就看见刘深在窗边发愣。
“皇上，怎么开了窗子？天气怪冷的，小心吸了凉气。”
“没事。”刘深又看了眼天空，转身坐到短炕上。“今天居然下了天的雪。”
“是啊。”陈习把托盘放在炕桌上，“三王爷好像很高兴，说是明天要摆宴赏雪。”他把盘里的嵌丝白瓷碗放到刘深面前。“鸭子肉粥，太后命人送来的。”
“赏雪？他只是想喝酒吧。”刘深手肘支着桌子托着腮帮，眼睛仍然瞟着窗外。陈习笑着叹气，过去把窗户关了起来，刘深才收回视线，低头开始和面前的粥较劲。
在鸿胪寺给顾承念打“白条”时陈习也在旁，他自然也看得出来皇上打的什么主意。再加上整整天皇上都心不在焉，到天黑以后尤其明显，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
“皇上，鸿胪寺书佐顾承念求见。”外面的太监禀报。
对，对，就是这样，我没猜错吧。
陈习自我肯定地点点头，看刘深把勺子扔进碗里了起来，走了两步又转回来重新坐下，向他道：“去，把他带到这儿来。”
顾承念仍是那身朝服，见了陈习，两人相互行过礼，陈习带着他进了殿，向里面指：“皇上在里面暖阁子里。”
顾承念点点头，陈习便转身准备走。顾承念见了，慌忙出声道：“陈大人！你……不进去么？”
我进去岂不是太不识颜色了么？陈习转头看眼顾承念，事到如今，他对这个人的动机与想法已经有强烈的怀疑，然而看到他眼神的瞬间，他不禁愣了下。
害怕，他明显在害怕。
为什么这么害怕也不去试着拒绝皇上的要求？陈习叹了口气，只得转身进来，低声道：“顾大人，下官和你说句话，你觉得是错的，也罢了；你若是觉得对，也许能帮得上你。不管你怎么想着君命如山之类的话，皇上毕竟也是人，或许也有不完全对的地方，你心里若是有什么想法，就去和皇上说，就算味这么顺着他，也只能——”
陈习正说着突然个寒战，只见皇上不知何时从暖阁里走了出来，此刻正看着他二人，眼神里的威胁意味十分明显。顾承念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