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感慨。”

    “感慨什么?”石梯容纳不下两人并排,九荒走在她身后,低着头,如个虔诚的信徒,踩着她的脚印,随着她拾级而上。

    “我告诉过你没?我的金光琉璃罩,是我父亲冒着大雪从山底沿着石阶跪上山顶去,从大无相寺高僧一念佛尊手中借来的……

    曲春秋说一念佛尊起初是不肯借的,毕竟此物乃是镇寺之宝,从未借出去过,但最终被他的诚心打动,同意借给他一百年。

    曲春秋以此来教育曲悦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故而今日一见这石梯,她脑海中就浮现出父亲当年在纷飞大雪中一步一叩首的场景。

    踩着父亲当年跪过的路,曲悦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微微发酸。

    父亲在她心目中,始终是如神明般的存在。

    尤其是遇到这么多不靠谱的大佬们之后,曲悦更觉得父亲难能可贵。

    这时候,山顶一个声音传入她耳朵里:“太师父,您怎么出来了?”

    那位“太师父”道:“我感应到金光琉璃罩了!”

    曲悦心道这位“太师父”应该就是父亲口中的一念佛尊。

    那位“太师父”似乎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来的不是曲春秋那个奸贼,哈哈哈哈哈,那杀千刀的骗子奸贼肯定是死了!”

    曲悦:???

    九荒见她抬起来的脚半天不落地,歪头看她:“六娘,你怎么了?”

    “没。”曲悦抬着的脚始终不落地,皮笑肉不笑,“只是突然不是很想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业火梯

    山顶上的声音突然消失, 又只剩下木鱼声。

    估摸着是窥见曲悦停下步子, 猜到曲悦或许能够听见他们说话,便改为密语传音。

    “那咱们走。”曲悦既然不想上去,九荒立刻侧过身, 等她转身下石梯。忽又想起来, “可你体内还有天魔气,得让佛修帮你瞧瞧。”

    他朝山顶看一眼, “等我上去抓个佛修下来。”

    曲悦微微偏头:“佛门圣地,莫要口出狂言。”

    这话是说给山顶上那位“太师伯”听的,不知与她父亲有何过节,或许琉璃罩的来历与父亲所述有些出入, 但这等咒骂之言, 依然听的她心头窝火。

    九荒怔了下, 连忙朝着山顶抱拳:“佛祖,得罪了。”

    “拜佛是双手合十,你抱拳做什么?”曲悦被他的模样逗的无语,继续爬石梯。

    九荒随着她走,原本她滔滔不绝说着曲春秋, 忽然一言不发,他也不觉着奇怪。

    事实上他从前认识的瞎子六娘就比较情绪化,任性娇气的厉害。

    踏过最后一层石阶, 两人抵达山顶,被禁锢的法力恢复。已有一位僧人立在一旁,念了声佛号:“两位施主, 这边请。”

    “多谢大师。”曲悦的礼数十分周全,体现出她良好的家教,稳步随这僧人绕过大殿,往后山走去。

    这一路走过去,曲悦发现大无相寺面积虽大,但毫无气派可言,供奉的佛像多半是泥塑和木雕,不见金身。

    “两位施主,请。”那僧人带他们来到一座篱笆小院外,便停下了脚步,示意他们入内。

    陈设简单的木质禅房里,曲悦见到了刚才说话的两名佛修。

    盘腿坐在蒲团上的白衣僧人应该就是一念佛尊,二十七八岁的皮相,眉清目秀。站在他身侧的青袍僧人,则是无相寺的主持宝慧禅师,看上去比一念更稳重一些。

    曲悦自报家门,逐个见礼。

    两佛修得知她是曲春秋的女儿,打量她两眼。随后目光凝视在九荒身上,腰间挂着合道恶果,一身冤孽气、戾气、煞气……

    这样一个“恶”到不能再“恶”的邪修,居然安然无恙的走完了业火梯。

    业火梯既然不制裁他,那两人也不会为难他。

    收回投向九荒的视线,宝慧禅师才询问曲悦:“曲施主,不知令尊近况如何?”

    曲悦恭敬回道:“家父十几年前便闭关合道了。”

    并未说成功几率仅仅只有一成。

    宝慧禅师又问:“那施主可是来归还金光琉璃罩的?”

    若不是关系佛宝,也不会领来太师父的禅房里。

    曲悦先问:“家父借走贵寺宝物时,是否与贵寺约定了归期为一百年后呢?”

    “借?”一念佛尊呵呵一笑,不知她是真不知情还是在说场面话,停下捻佛珠的动作,左手比七,右手比二,强调,“只剩下七十二年了孩子。”

    曲悦确定了这金光琉璃罩确实不是父亲“借”来的,却也不是“偷”和“抢”来的。

    所以……

    很有可能是“骗”和“胁迫”得来的。

    一定是父亲非常了解一念佛尊,知道即使一路跪上来,一念佛尊也不会借出琉璃罩,才不得不使出一些卑劣手段。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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