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被她消了奴籍,放为良民。孟二一家没有那么幸运,他们的身契竟被孟氏转到了年家名下,这样年氏一家被抄没的时候,孟二夫fu两个也一样要被发卖抵债。

    孟氏唯一没法儿安排好的,就是膝下一儿一女的一生。在孟氏自尽之前,她曾经再次上门相求王氏,王氏心肠软,虽然没有答应什么,但是那松动之意到底是流露出来。

    可能也是孟氏死得实在是太惨烈的缘故,最终当石唯与石真凄惶无比,寻到石家来的时候,石家与忠勇伯府,谁家也硬不下这个心肠,要为难这两个孩子。最终石家安排了石唯与石真在乡下孟氏留下的宅子里住下,为母守孝。同时丧信也送到西北石宏武那里去。而孟氏的娘家,孟逢时那里,已经什么人都不剩了。

    石喻说完,兄弟二人相对无言。原先石家人多少对孟氏怨气重重,可是看她的结局如此凄惨,此时此刻,石咏唯有一声叹息。

    “你去看过唯哥儿与真姐儿么?”石咏问弟弟。

    石喻点点头,道:“与他们长谈过一次……他们的母亲,在临死之前揽下了所有的过错,嘱咐他们俩要好好孝顺父亲,尊敬……你我。但是弟妹还有二十几个月的母孝要守,我不想……这么急就将他们接回来。”

    石咏摇摇头:“暂时不要把他们都接回来。日后你和弟妹也不要与他们那一房走得太近。彼此心里有结,走太近了对谁都不好。唯哥儿已经十六了,待他一出孝,大哥便安排他去参加科考,真姐儿则由伯府那里安排选秀婚嫁……我们尽到本分就好,但是大家都不要承望这么多事之后,大家可以完全心无芥蒂地在一起过日子。”

    他想到这里,顿了顿说:“眼下就维持现状,等到二叔回来,我也会这么劝他。”

    两房的恩怨毕竟摆在那里,要大家一口气全忘了绝不可能。与其勉强彼此做出一副亲亲近近的假象,倒不如往后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过日子。

    石喻听完大哥说的,点点头,不晓得为何,听到石咏所说的,他暗自舒了一口气。

    “但是,大哥,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是关于年熙师兄的!”石喻终于把最想问的问出了口。石咏一听见“年熙”二字,便明白石喻为什么今日一定要驾车来接自己了。一个“年”字,无比敏感,朝中臣子们整日谈论的也是它,整日不敢谈论的也是它。

    自从孟氏焚了那本册子之后,弹劾与攻击年羹尧的人再也没有忌惮,百官上疏,弹劾的折子如雪片一般飞向京里。这些石咏当初在杭州的时候都已经知道了。年羹尧在当了一个多月的城门吏之后,九月间,他终于被捕拿下狱,押送进京会审。从眼下会审的情形来看,已经有不少罪名被证实,年羹尧在劫难逃。

    年羹尧之父年遐龄已经被夺了早先赐下的爵位,其兄年希尧的官职也被一撸到底,如今是以待罪之身回京,听候发落。

    “年熙师兄在年羹尧被锁拿进京之前就彻底病倒了。我见他那副样子,应当是‘哀莫大于心死’,一点儿活气都没有。他以前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可是世态炎凉,这阵子他经受的也实在是太多了。想到此前旁人是怎么对他的,再想想眼下他的情形,实在没法儿不为他感到难过。”石喻这么说。

    眼见着当初欺负排挤年熙的年富等人死罪难逃,可是年熙那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意,他心头充满了哀伤与无奈。他知道自己虽然从年羹尧膝下被过继到了伯父名下,可他到底还是年羹尧的儿子,摆脱不了宿命的年家人。

    “大哥,弟弟今日在这里才敢与您说这种话,就是因为听说朝中百官的一言一行,上面都有人紧紧盯着,弟弟生怕说了或是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连累大哥。可是弟弟也非常想求您帮着给个意见,年师兄那里,我能帮他点儿什么呢?”石喻难抑满腔激动,颤声问石咏。

    石咏拍拍石喻的肩,道:“大哥很高兴,你向大哥问了这么一句话!”

    石喻问的是:能帮年熙点儿什么,而不是要不要帮。就这一点点小小的区别,足以让石咏对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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