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之前的差事,是不是总算忙完了?”

    石咏笑着点头:“是忙完了,不过,不瞒你说,大哥可不是去忙了一件差事,大哥其实也才通过了一场考试!”

    石喻睁大眼:“考试?……大哥难道前几日一直都在准备?”

    石咏继续笑道:“何止前几日,为了这场考试,大哥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在赶来贡院之前,石咏刚刚随京中百官一起,将年羹尧年大将军父子送出京。

    在年羹尧出京返回西北之前,石咏已经在上书房读到了雍正给年羹尧的一份谕旨,乃是张廷玉所拟,雍正看后,稍改了几字,命给年羹尧发下去。石咏的“行走”职责未变,因此也看到了这份谕旨,见其中写道:“凡人臣图功易,成功难;成功易,守功难;守功易,终功难。若倚功造过,必致反恩为仇,此从来人情常有者。1”

    石咏便知雍正对年羹尧的态度已经转变,已经由一味“君臣知遇”,渐渐转为晓谕告诫,警告年羹尧要慎重自持,不要挟功自恃,否则会“终功难”,难以作为一名功臣而终其一生。

    只是雍正目前尚且只是告诫,在外人看来,年羹尧依旧位极人臣,享受着世人难以想象的荣耀。

    石咏知道,他石家的这一出“私匿前朝珍物”的案件,恐怕也是雍正转变态度的原因之一。为了这一刻,他隐忍许久,一再退让,显得毫无还手之力,为的就是要麻痹对方,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当真如那“石呆子”一样,只晓得一味护着家传珍宝。

    只有让年羹尧亲自将给石家安上的这个罪名向皇帝和盘托出,才能让雍正看清年羹尧的本xing,是多么骄横跋扈,不知收敛。而且石咏是不怕雍正知道这扇子的事——因为早在他发现扇上的秘密之时,就已经将这个秘密通过十三阿哥,告知雍正与当时还在的康熙皇帝了。

    石家的二十柄旧扇子,据说指向严嵩父子一部分财富,这部分财富在严嵩被徐阶斗倒之后便被隐匿,不见天日。但石咏以为,这部分财富怕是严嵩父子搜刮的民脂民膏,既然取之于民便应用之于民,不是他一家一户应当拥有并独占的。若是能将这部分宝藏取出,用于民生、河工、海堤、筑路、赈济,或是简简单单能够蠲免一部分百姓的钱粮赋税,也都是用在刀刃上。

    当然石咏深心里也明白,他这么做,同时也是给自己这个“身怀异宝”的“三岁小儿”再多套上一个保护的光环而已。年羹尧与贾雨村丝毫不知上位者早已知道了扇子的真相,只一味要仗势强夺,与石咏这个扇子所有者的“高风亮节”相比,自是大大落了下乘。

    作者有话要说:  1引自《清史稿·年羹尧传》

    第385章

    康熙五十九年, 石咏悄悄向汤金扬拜师,向这位“汤裱褙”师傅学习扇面的装裱和修复技术。

    石咏一向擅长硬彩, 不擅长“软彩”或是“软片”, 但是他家祖传这二十柄旧扇子的修复与装裱, 不能假手于人, 必须石咏自己亲力亲为。因此石咏便私下里拜了汤金扬做师父,从书画装裱中最基础的学起,鼓起勇气, 进入这个自己向来不擅长的领域。

    在那段时间里, 石家人只道是石咏突然对书画大感兴趣,经常请汤金扬上门, 推介坊间能搜罗到的优质书画, 甚至有石咏看中的汤金扬就在石家现场装裱,可谁知道他那是在传授技艺呢?

    石咏的长处在于, 动手能力强, 悟xing好, 况且他虽然没有吃过猪肉,好歹看过猪跑,以前在研究院的时候, 他多少看过其他科室的同仁修复古代书画, 再加上他本人是个书法爱好者,对于各种纸张绢绫的质地多有了解,所以旁人上手需要花很多功夫,石咏上手就会快些。而汤金扬也难免感叹, 说是石大人“一通百通”,三下五除二,就将他那一点儿微末的装裱技艺都学了去了。

    石咏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从汤金扬处“出师”,出师的标准便是将一把汤金扬搜藏很多年的古扇扇面从扇骨上取下来,修复表面的破损与残缺之后,再安回到扇骨上去,安回去之后还要保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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